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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咒文组成的锁链一下反过来。
层层叠叠地,将猗窝座包围住。
“费劲心思的陷阱,就是这样?”
在猗窝座的视野里,灰扑扑火焰包裹的涂伯乐像是失去了感知,像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一样。
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深红色咒文组成的锁链,就比较一般了。
嗯,对于他来说。
“再等等。”涂伯乐轻笑道。
“马上就来了。”
像是呼应他这个马上,头顶的木门猛然被重物砸碎。
一身黑衣,双眼紧闭的大汉重重落下,猛男天降。
手持铁链挥舞着阔斧和流星锤。
行冥赶来了。
阔斧自上而下,像是根标枪一样直扎下。
速度迅猛至极,哪怕猗窝座在罗针的指引下提前感应到对方来袭。
但身体的躲闪还是稍慢了一步。
阔斧从他的肩膀穿过,留下一道十分清晰的“V”字型伤口。
“竟然还有斗气这么强烈的鬼存在....”猗窝座颇感意外。
通过罗针的视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身上如火般蒸腾的力量。
“你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吧。”
他嘴角忽然也咧成V型了,对嘛,这样真刀真枪的战斗才是他所渴望的——武道家的战斗!
那个诡异的鬼王还是留给无惨自己对付吧。
无惨似乎读到他内心的想法,却没做出什么表示。
伤口处裸露的血肉一阵蠕动,一个眨眼就完成了愈合。
行冥没有回答,阔斧向后一收,接着就是流星锤砸落。
和恶鬼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玉壶在一旁怪笑着,也不上前帮忙。
都是临时被鸣女传送到无限城来的。
两鬼除了几十年一度的上弦会议碰一次面外,很少交集。
但就这几次碰面,都让两鬼相互厌恶。
玉壶巴不得猗窝座死了才好呢,还做作地不吃女人,都是鬼了,男人女人有什么分别?
不都一样要成为他艺术的一部分。
“你笑得也太丑陋了吧!”
一条粉红色绸带猛然抽过来。
“堕姬?你竟然没死?”
玉壶猛然被抽下一块血肉,扭头惊呼道。
根据无惨大人所说,上弦陆不是死在那个鬼王手里了吗?
“我可是要一直陪着法师大人的,怎么可能会死!”
堕姬横了一眼,面露不屑。
对这个把自己搞得和条鱼似的丑陋之鬼十分厌恶。
六个上弦中,稍微让她没那么厌恶的,就是童磨和猗窝座了,这俩的容貌还在正常人的审美范围里。
其他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长着六只复眼的、佝偻皱巴的、还有她眼前最丑陋的这个变态。
略带嫌弃的眼神从玉壶手中的两个壶上扫过,忍不住讥讽道:“这几个东西,呵,最低等游女都不会用。”
“你倒是和他们很搭,就应该装在里面一起送到垃圾堆里去。”
“看见一次都是在污染我的眼睛!”
“闭嘴!”玉壶愤怒地从壶中扯出了大半个身子,上下两只眼睛睁得极大,像是金鱼眼一样凸了出来。
左右两张嘴巴接连不断地叫骂着。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鬼!竟然敢直呼大人的名字,竟然敢背叛大人!”
“最不可饶恕的是,竟然羞辱我的艺术品!!”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用了三十六人头才摸索出来的,最佳的尺寸!”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用处子的心肝,幼儿的脑髓搅合出的颜料所绘制的纹路!”
“这可是,连无惨大人都会赞叹的艺术品,至高的杰作啊!!”
玉壶将手中的两个壶高高举起,心中说不出的崇高感。
是啊,这是我的杰作啊,是足以传世的艺术品。
堕姬看都不看一眼,“垃圾。”
玉壶心中的崇高感瞬间破灭,他无法容忍,无法容忍有鬼诋毁他的艺术品!
罕有的,缩回壶里一扭身,将体表苍白的皮肤褪下。
再度爬出壶里的时候,浑身覆盖闪亮的鳞片。
一同爬出来的,还有他的下半身,像蛇一样的下肢,同样覆盖着闪亮的鳞片,掌间有蹼。
怎么说呢,更加畸形了。
玉壶含着眼珠子的嘴咧得极大,两张嘴巴缓缓道:“你很有幸,堕姬,比你那哥哥的运气好。”
“有幸...看到我真正的模样!有幸,死在我的手下!为我的艺术品下跪吧!”
这才是玉壶的本体。
平时从壶中钻出半个身子的,都只是他褪下的皮肤充当的。
真正的本体一直在壶中修炼着、磨练着。
哥哥两个字让堕姬的眉眼更加不善了。
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变成了人,却也失去了和堕姬的记忆,再也不是那个会纵容她的哥哥了。
只有剩下、剩下法师大人会怜惜地抚摸她的头。
充当她的依赖。
堕姬不能再离开法师大人了,就像曾经的梅,不能失去哥哥一样!
咬着银牙道:“血鬼术·八重罗生河!”
梅和妓夫太郎,都是出生在罗生河岸的游女的孩子...
那里是花街的最低层,那里最美艳的色彩,就是梅自己。
粉红色的绸带一下炸开来,成无数丝无数线,在堕姬身边掠过的瞬间变成了白霜的颜色。
层层交叠在一起,像雪山骤然的雪崩,又像汹涌的河水。
柔软,却又有着穿透钢铁的尖锐。
白皑皑的,将玉壶整个淹没掉...
.......
上弦之叁由行冥应付,上弦之伍由堕姬应付。
只有将这两个隐患暂时排除掉,涂伯乐才能放心地继续自己的尝试。
熊熊的灰火在溢出力量的催动下,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像是一个灰色无光的火堆,看不见鬼影。
怎么在印章中加入自己的意志,涂伯乐已经摸索出来了。
在自己的思维空间中,不断地加强某个念头就可以了。
他又接着将山形印章拿了出来,印章上篆字他早就看见了,只是碍于情形不好,一直没问而已。
轻笑着道:“成功了的话,再来摸你的底吧。”
他现在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凉薄感反而降下去了。
山形印章上面,玉光流转,嗨呀老祖却一声不吭。
似乎也想等待某个结果。
接着,印章轻轻按在自己的额头上面....
灰色火焰霎时高涨到,如参天之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