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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刘雨金商队上路的第三天晚上,王疑二人就来到了中原边界,不得不说全是两轮车的商队速度就是快,比两条腿要快上太多。
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也不算是郊外,而是一个小村落,有接待休息的客栈。中原地区客栈数量之多,确实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这大概也就是中原地区富甲天下的一大原因吧。
这类客栈一般规模较大,各类设施食品也是一应俱全,就是给商队歇脚用的。
长此以往,来来往往的商队也都将这些客栈标在了自家地图上,行商赶路途中好停下来休息。
刘家商队也是如此,中原地区内所有大型客栈都被他们标在地图上,毕竟行商如同行军,白天长时间赶路,晚上就得好好休息。
“刘先生,能方便透露下您做的是什么生意吗?”王疑现在也算与刘雨金混熟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会向刘雨金请教内地的事宜。
起初只是偶尔问几句,后来是有事没事就找刘雨金聊天,从大魏开国到百姓风俗,反正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而后者也不排斥,十分细心的解答各类问题。
“在下做的都是平常生意,皮毛、布匹之类的。”这次刘雨金也没有反感,依旧很有耐心地回答道。
“行商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一点的事情,比如说恐怖的。”反正现在他们住进了客栈,饭菜还没上桌,王疑也没什么事干,倒不如多问点关于内地的消息与传闻。
“没有没有,依在下之见,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它的根本所在。”刘雨金淡淡一笑,原本带着些许丑陋的脸上仿佛变得光亮了起来。
“先生说得在理,一切事务皆有因果。”王疑淡淡一叹,不得不说刘雨金这句话很有水平。
第二日辰时,商队启程,向着宛地进发而去。
他们已经身处中原边界,与宛地已是很近,距离最近的丽安县也只需要两个多时辰就能到达。
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巳时,商队正式来到宛地。
刘雨金此行的目标是去驻郡将商队中的货物交付,而王疑则是为了去打探夏芸的下落。
虽然他现在是朝廷通缉之人,处境十分不妙,但是一想到夏芸,王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夏芸。
至于见到夏芸以后该怎么办,王疑暂时还没想过。
想着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夏芸,王疑一路上颇为兴奋,但也有些紧张,现在身边有了个慕倩月,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夏芸开口。
虽然多半没什么问题,但毕竟事先没给夏芸这个正房通信,多半会有些尴尬,怕对方对自己失望。
王疑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被慕倩月看在眼里,她也知道身边的男子在想什么,而她只是乖巧地坐在马车上看着从刘雨金那边借来的书籍,说完全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她也很理解王疑的心情,不想让他为难。
正当商队快速往驻郡前行之时,前方却出现了大批大批的流民百姓,这一反常的景象自然是被刘雨金察觉到了。
更奇怪的是,这些流民大多都是农人装扮,也偶有几人是富家员外装扮,而且身上的衣服除了染上了些风尘,也都完好体面。
要知道一般的流民可都是衣着破烂,满风尘仆仆,狼狈至极。
常年行商在外的刘雨金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其中有猫腻,随即他便下车拦住一个流民,向他问询道:“这位老哥,前边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怎么看大家伙都往中原方向赶?”
“看你这样子是个行商吧,别再往前了,再往前说不准你这些货物就保不住了!”这农人装扮的流民大致打量了下刘雨金,随即便开口劝道。
“老哥,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雨金很是好奇,按以往的经验,这一代也没什么很壮大的贼匪才对啊。
“唉,贺秦叛军不知怎么的,打到了宛地,眼下正在驻水附近与官军对峙着呢?这个点估计已经开打了。”这个流民匆匆忙忙给刘雨金解释完,而后便迅速离去了,看样子十分匆忙。
“贺秦叛军....不会吧。”刘雨金听完也是愣了,他也没想到贺秦叛军竟然会出现在宛地。
....
宛地,连军城郊,驻水边。
这里是驻军的治所,也是宛地的中心城镇,大魏藩王驻王的府衙所在。
同时,这里也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咽喉要道,是中原、关中、楚地的一大枢纽。
而此刻在距离连军城七十里不到的驻水平原上,有两支大军正紧张地对峙着。
只见一方大军的帅旗上写着大大的驻,大约四万余人,旌旗遮天蔽日,声势相当浩大,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手下士卒看起来不是那么精锐,其中甚至还有相当大部分临时征调的兵役。
领头主将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然身穿雕饰宝甲,但神色确是有些疲劳,看上去萎靡不振的。
此人正是从德承县赶回来的驻王魏鉴。
原本锦元帝邀请诸藩王在北凰留宿几日,打算商讨一下大魏发展,但是驻王不懂这些,而且对这类会议也不感兴趣,于是便向锦元帝请辞。
锦元帝虽是新皇登基,但也知晓驻王的德行,也是爽快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谁知道,魏鉴星夜兼程,刚赶会连军城没多久,就接到了贺矩秦虎杀入宛地的消息,吓得他连休息都休息不好,要不是手下幕僚拦着,他早就带着亲属跑路了。
那此刻与驻王相对峙的自然便是秦虎贺矩的叛军了,眼下他们虽然作为进攻方,但情况着实不怎么样。
手下士卒衣甲破烂,满是污秽,旌旗什么的也都不见踪影,也就两万不到点的人马,光是气势上就完全比不上驻王手下人马。
但是军阵却相当整齐,虽无旌旗战鼓助威,但从士卒脸上却能看到凶劣之气,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敌军。
作为主将,贺矩依然手持长枪,跨骑在战马上,经过这么几日的流亡逃窜,原本粗糙的面孔变得更加沧桑,唯一不变的却是那对散发着凶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