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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是一针镇定剂，令我瞬间清醒了过来。</p>
对……</p>
我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家，我如果把秦雨茗掐出个好歹，是要进监狱的。</p>
她不值得，不值得让我这么做。</p>
我怔怔地松开她，双腿一软，仿佛被抽了气的气球，瘫进了程锦时的怀里。</p>
他有力的双臂揽着我，和警察解释道：“抱歉，因为两个孩子昨晚差点遭遇生命危险，我太太情绪太激动了，要是秦小姐有什么问题，我们愿意承担全部医药费。”</p>
秦雨茗愕然地看向他，扶着墙壁将呼吸缓和回来后，面容扭曲地吼道：“程锦时，她把我掐成这样了，你却要维护她……是吗？！”</p>
程锦时双眸冰冷地看着她，吐出几个字，“滚，这辈子都别再出现。”</p>
只是，她却走不了。</p>
警察要带着她回警局，协助调查。</p>
之后的几天，程锦时几乎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所有工作，都让陈琳帮他带到了医院。</p>
一边守着林芷，一边工作。</p>
这天，我回到老宅，他好像还是没有回来过。</p>
偌大的别墅，一瞬间就空了下来的感觉。</p>
我味同嚼蜡地吃了晚餐，管家从厨房拿着一个保温食盒走出来，似乎是准备出门。</p>
“要送去医院吗？”我不由自主地问。</p>
管家点点头，忧心忡忡地开口，“是啊，少爷在医院守了几天，憔悴了不少，我送点排骨汤去医院，给他养养身体。不然夫人身体没好，他的反倒垮了……”</p>
我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嘴巴，站起来说道：“我送过去吧，你这几天也辛苦了。”</p>
管家其实一直看得出我和程锦时的关系，并不好，所以这几天，也从来没提过让我去医院。</p>
现在，听见我这么说，他脸上有了一丝和蔼的笑意，“好，好，那麻烦您跑一趟，最好劝少爷回家来休息吧，病房里有佣人照顾着，让他可以放心。”</p>
我抿抿唇，应了下来，拎着保温食盒，提步往外走去。</p>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迎上抱着一摞文件从医院出来的陈琳，看得出，那些文件，都是程锦时刚过目签字的。</p>
在某种程度上，老天爷是非常公平的。</p>
程锦时的权势滔天，所以，这也决定了，他身上比普通人所要担负的责任，要多得多。</p>
母亲病重，他却连沉浸在悲痛中的缓冲时间都没有。</p>
他必须无时无刻的振作，强大到无往不利，因为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以及东宸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个员工，都要靠东宸集团养家糊口。</p>
陈琳看见我，有些诧异，“少夫人，您……来看夫人和程总吗？”</p>
我和林芷之间的矛盾那么深，和程锦时的也不浅。</p>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主动跑来医院。</p>
此刻，听见陈琳这么问，我信口胡诌，“正好经过，顺道来看看。”</p>
她低头一扫，看见我手中拎着的保温食盒，看破不说破，弯唇笑了笑，“夫人已经出重症监护室了，现在在贵宾病房，801，程总也在，您去看看吧。”</p>
我点了点头，“好，谢谢你。”</p>
说罢，我举步走进医院大厅。</p>
“少夫人。”</p>
陈琳突然叫道。</p>
我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她，她偏了偏头，继续道：“其实，有些隔阂，是可以被打碎的。”</p>
我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p>
可是，已经生成的东西，根深蒂固的东西，哪有这么轻易打碎。</p>
我没有回答她，径直往病房走去。</p>
尽管，管家和我说了，程锦时憔悴了不少，但当我推开病房门，真正看见他时，我还是惊住了。</p>
短短几日，他的身形都消瘦了些许，胡子也没能及时刮，眼窝深陷，一双深邃的眸子，越发显得让人捉摸不透。</p>
他看见我，眸子泛起光芒，声音有点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p>
莫名的，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磨了一下。</p>
我拎着食盒走进去，淡淡道：“管家准备给你送汤过来，我看他这几天来回跑，也挺辛苦，我正好要出门，就顺便替他来了。”</p>
说着，我把食盒放在病房的茶几上，盛出一碗山药排骨汤。</p>
他听我那么说，不仅没不开心，反而扯了下唇角，“你能来我就很高兴。”</p>
我心中一阵钝痛，把汤放在他的面前，“喝吧。”</p>
“你吃过饭没？”他问。</p>
“嗯。”</p>
他修长的双手这才端起碗，喝着汤，视线却总是落在我的身上。</p>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起管家的嘱咐，避开他的目光，开口道：“今晚，回家休息吧？”</p>
他动作一顿，咽下嘴里的汤，语气有些凝重，“医生说，这两天就能判断病情了。”</p>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该是判断林芷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p>
难怪，他会一直在这里守着。</p>
正当我想着该怎么劝他时，医生走了进来，面色肃然，“程总，经过我们医院几个专家一起讨论的结果，您的母亲目前醒过来的几率，非常小。”</p>
“什么意思？”程锦时眉心紧拧，问道。</p>
其实不用医生说清楚。</p>
他和我都明白，医生的意思是，林芷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了。</p>
医生走后，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仿佛没有焦距一样。</p>
我才发现，他似乎，也不是无所不能。</p>
他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p>
我等了一会儿，收起茶几上的食盒，抿唇看向他，“程锦时，现在医生的判断已经出来了。回家吧，你肩上担着的是整个程氏家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p>
“走吧，回家。”</p>
我话未说完，他便轻声打断，将我其他安慰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嗓子眼。</p>
我微愣，短短几分钟，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眸中一片清明。</p>
我想，我几分钟前的想法是错的。</p>
清醒过后，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程锦时。</p>
在我怔愣的空档，他和两个佣人交代了几句，如果林芷病情有变，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p>
佣人再三保证，他才转身看向在发愣的我，声音醇厚，“不是说要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