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对峙

摸鱼儿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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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植主修礼记,最是注重古礼。

    按照刘怜、刘续等人的意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聘礼一下,定个日子上门拉人就成。

    可卢植不干!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步都不能少。刘怜顺着他的意思,忙前忙后跑了小十天,终于才算是把日子定了下来。

    中平二年的正月二十二,刚好卡在刘续离开洛阳的前几天。

    但刘怜知道,这位大汉最后一个安平王,根本没打算离开。

    他要在生命的最后小半个月搞把大的,用行动告诫那些算计自己的世家大族,我刘续不是好惹的!

    袁府。

    一向注重养名,从不肯屈就于宦官的袁绍,在年前终于答应了何进的邀请,成为了大将军府中的幕僚。

    袁绍不仅亲自前来,还带来了好友张邈、何颙、许攸、伍琼、吴子卿等一干名士。何进大喜,连日来天天宴请袁绍众人,并邀请自己原本的幕僚班子作陪。

    何进身为大将军,大汉帝国的顶级外戚,班底自然不弱,但比起袁绍带来的那些名士,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袁绍作为当今的顶流,名望简直高到没边。许多原本属于何进的人,逐渐有向袁绍靠拢的意思,比如曹操、鲍信、王匡、刘表等。

    不过短短几天,洛阳城中已经传出了不少谣言,中心意思就一句话:大将军府中,何进享其名,袁绍坐其实。

    这可谓是诛心之语!

    消息传到袁绍耳中,他为了避嫌,躲在袁府七八天不肯出门,这可愁坏了何进等人。

    实在是袁本初这厮,形象工作做的太好了!自从二十岁开始,他就不断严格要求自己,清心寡欲,修养身心。

    汉朝以孝立国,官员父母若是去世,需要回家守丧三年。但经过将近四百年的更迭,这条规矩早就名存实亡。官员们怕影响仕途,发明了以日易月的算法,一天算一个月。

    这么一来,原本三年的孝期,转眼变成一个多月。为了心里好受点,他们还自己骗自己,研究出一套忠孝不能两全的说辞,这在刘怜看来,完全是自欺欺人。

    不过这帮人没整出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来,多少还算有点孝心!

    但是袁绍却踏踏实实这么做了!

    他在自己父亲死后,就毅然辞去官位,专心回老家守丧。三年之后,又发明了个追丧的说法,替自己已经死了二十年的母亲又守了三年。

    这套举动着实把天下人惊到了。好家伙,大家都是意思意思,你袁本初来真的啊!

    虽说袁绍因此错失了六年的宝贵时光,但也冲淡了自身血脉不纯的劣势,在天下士人心中留下了孝顺的名声。

    接下来,他返回洛阳结交名流,礼贤下士,处处保持低调,从不敢招摇。

    在第二次党锢之祸中,各世家大族受到皇帝迫害,袁绍使出浑身解数捞人,关东世家受其恩惠者良多。

    袁家有一亲戚袁赦,在宫中为宦官,本想因此拉拢袁绍,被他严词拒绝。此举导致他在袁家处处受制,袁隗也不太待见他。

    别看他在外面牛气哄哄,进了袁府,还得跟小媳妇似的,处处受气。

    又苦挨了两天,到了除夕日,袁绍实在抵不过众人地哀求,动身前往大将军府议事。在那里,他撞见了正剑拔弩张的刘怜、曹操等人。

    自从婚约已定,刘怜等人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攻略牵招等河北群雄,哥俩天天往乐隐府上跑。经过几天的厮混,众人感情迅速升温。

    由于乐隐在车骑将军何苗手下担任长史,一来二去这消息就传到了车骑将军的耳朵里。

    当何苗得知他俩就是破黄巾的豪杰,立马开始拉拢二人。毕竟他们一个少府,一个北军校尉,且都有爵位在身。

    刘怜也乐得如此,这样就更有理由接触乐隐。

    除夕这天,何苗带府中所有亲信、幕僚、属官,往大将军何进府上议事。作为新进投靠过来的人(自以为),刘氏兄弟也在其中。

    这一来就出问题了!

    在黄巾之乱中,何进府上有不少人被皇甫嵩牵连,没能获得封赏。这些人看到刘氏兄弟因功封侯,自然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最主要的是,有小道消息称:皇甫将军之所以被罚,就是因为那个少府刘德然进了谗言!

    自古以来,打小报告的人都不受待见,特别是在军队中。

    车骑将军府的众人刚坐下不久,刘怜就被人认了出来,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

    像陈纪、王匡这等沉不住气的,等何苗一走,立刻就直奔过来,抬手就要揍刘怜;曹操这些有城府的,站在一边冷笑,虽不曾上来围攻,但眼底的鄙夷却是一览无余。

    刘怜虽然是个战五渣,但是旁边还有刘备、牵招这号游侠扛把子呢。他俩在场,能坐看刘怜被欺负了?当时就与陈、王等人战作一团。

    这些幕僚,虽说有些武艺,且人多势众,打起来却完全不是刘备、牵招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干翻在地。

    刘备打架斗殴多年,深谙其中的门道。在以雷霆之势锤翻领头的几个后,他跳出战圈外,拱手道:“我等与诸位素不相识,为何如此无礼!”

    陈纪本不想理他,但看见王匡一个照面就被打翻在地,趴在地上不断挣扎,不由有些怂了。

    他挽着袖子,恶狠狠地说:“尔等卑鄙小人,谗言诬告我等,以至于丢了破黄巾的封赏,如今还敢上门挑衅?”

    没等刘备回话,刘怜从他背后探出头来:“诬告?谗言?怜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下曲阳那三十万百姓,难道不是你们杀的?”

    “胡扯!”王匡咬着牙,在旁边人地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那些人收了黄巾贼的物资,就是同党!杀贼有什么不对?”

    “一派胡言!”这下连刘备都忍不住了:“就算他们是贼众,可既已献城投降,就应好好安抚,为何要赶尽杀绝?明明就是你们贪图百姓财物,如今还敢倒打一耙!”

    “放屁!我东大营将士浴血冲杀大半天,伤亡惨重,进城缴获些财物有何不对?尔等奸佞小人,居然私通阉党陷害我们!”

    “算了兄长!”刘怜拉住还要争辩的刘备道:“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对于这群敢做不敢认的鼠辈,何必多费口舌。”

    “你骂谁鼠辈?”

    这个地图炮的打击范围着实有些大。一听这话,大将军府上的一众属官纷纷围拢上来,大声喝骂。连带着在一边看戏的曹操,也被裹挟着朝三人逼近。

    反观车骑将军府上的众人,大多退到一旁保持中立。只有乐隐师徒等三四个人,起身与刘氏兄弟站在一起。

    “看这情形,今儿是不能善了了!”刘怜心中有些后悔说错了话,随后看到靠拢过来的乐隐师徒,还是有些宽慰:“不枉这几天跟他们掏心掏肺的朝夕相处,真特么仗义!”

    一场混战,即将在何进的大将军府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