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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辜战费尽心机,始终无法突破那个瓶颈,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安康国,重新回到了无影国。
不过辜战为了领略或者说顿悟,他开始了以自己脚程行走的在无影国之中,再也不考飞遁,他想要走遍整个无影国,去感受自然,或许走着走着,他便可以顿悟也说不定。
一月月过去,辜战从无影宗东边的边境朝北边走去,横跨数十万公里的距离,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数十年都无法到达,可是辜战即使只凭脚力,却也健步如飞,一天下来便可横行千里,不过四五个月,便彻底来到了无影国北边的边境之中。
孤鸣山脉……
而辜战一路上不知不觉,饿了就抓取野兽,渴了便喝山泉溪水,直至他回到孤鸣山脉前,终于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总是无意识的朝当年与东方姗隐居三年的那个小村庄走着,很显然,他也在寻找着内心深处的唯一一点温暖。
天地不仁之魔心代表了冷静,代表了**的克制,可是却不代表无情,无情那是独有的魔心,除了无情之外,即使是再残酷的魔心,也是有情的。
因此,即使辜战再成为魔,可是他的内心却也有柔软的部位,那便是东方姗与黄凤儿。
其实,辜战本以为自己也是无情的。直至在黄凤儿付出生命代缴拯救自己之后,辜战才发现自己也是有情。于是他为了不让悲剧再次发生,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东方姗。以弥补内心的遗憾和对黄凤儿的愧疚。
或许,这便是我的魔心?
辜战低声喃喃,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他的双脚再次踏入这个三十年没有回来过的村庄。
山庄景色依旧,不过因为是秋季,没有当年印象中第一次来此地的白雪皑皑,辜战就这样站在村庄一处隐蔽的角落,闭上眼睛,静静回忆着所有有关于和东方姗的记忆。
“当年和我一起狩猎的乡亲们,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辜战低声喃喃。他忽然褪去了浑身铠甲。顿时,识海中被种下的印记猛然颤动,将辜战的位置传送出去,可是辜战根本不管不问。他只是一步步朝村内走去。顿时。好几名在外的村民回过头来,警惕的看着他。
“站住,你是什么人!”其中一名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的壮汉走上前来,看向辜战的眼中充满了警惕,可是当看清辜战的模样后,却猛然一愣,有些奇怪道,“我们见过?为何我觉得你如此面善?”
“赵兴还好吗?”辜战不知不觉中露出笑意。
“你、你认识我父亲!”中年壮汉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更加不可思议起来。
辜战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村子的西边,顿时一愣,然后露出追忆的微笑,缓缓走到一栋陈旧的老屋前。
老屋腐朽不堪,房外满是蜘蛛网,窗户上的纸片早就被风吹破,如同破布一般充满了暗黄色,随着秋风一摆一摆。
辜战走到跟前,却发现当年挂上的门锁依然存在,虽然已经锈迹斑斑,根本无法使用,可是辜战却彻底笑了起来。
很显然,三十年过去了,对方的村民根本没有进入了这里,他们还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和东方姗归来?
辜战突然心中一动,双手颤抖着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钥匙,他看着钥匙默默无语,然后仿佛下定决心,终于将其插入了锈迹斑斑的锁孔之中,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这一声无比的轻微,可是在辜战的内心,却也跟着响起了咔嚓一声,仿佛打开了一闪尘封的大门,辜战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踏入了阔别多年的木门!
木门早已腐朽不堪,辜战只是轻轻一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可是辜战却根本听不到一般,他只是静静的走到一面烛台之下,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丝毫油迹,只有厚厚一层灰尘。
辜战将灰尘除去,忍着心中的激动,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罐燃油,轻轻倒在烛台灯盏上,与此同时,三年来无数与东方姗的回忆闪过心头,辜战仿佛着了魔一般,双眼一片恍惚,可是就在这恍惚之中他却能将油迹堪堪填满,然后一丝戾炎点燃灯芯,顿时,房间内的一切都明亮起来!
豆大的火光映入辜战的眼帘,他的眼中如同星光璀璨,又如同一抹尘土也去火光驱除,他再次转身,环顾四周,只见三十年前的家具完好无损,除了多了一层灰外,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民风淳朴……
如果是现代,三十年无人住居的房屋,恐怕早就被贼人搬成一座空屋,可是在这个村庄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就好像时间和辜战开了一个玩笑,他仿佛从那些家具如同新物的时候一点点看着上面蒙尘,一点点看着无数蜘蛛网悬挂下来,然后经历三十载的河辙,那些蜘蛛网也渐渐退去,所有虫鸟得知这里没有丝毫有用之物,彻底离开了此处,留下了唯有时光的痕迹。
时光!
辜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进入了某种追忆,某种无法形容的顿悟之中,因此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识海,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辜战继续观察,神色仿佛能够穿透时光的河流,他竟然发现当初三年与东方姗的一幕幕尽皆闪过心头,即使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也跟着一一闪现!
一幕幕涌上心头,辜战霍然看到,男子与女子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角落,其中男子满脸愧疚。“囡囡,给我一些时间可好?也给你一些时间。据我所知,保持纯阴之身,对修行有莫大的好处,等到将来你结丹之后,我们再……”
“师傅!”女子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内心却又一些释然,可是却又有一股难言之隐,甚至是黯然,因此只是点点头。一脸正色道。“师傅,我可以等。”
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可是那一抹黯然却总也挥之不去,男子并未发觉。只是哭笑不得。露出心疼的神色道。“妮子,既然选择跟师傅我在一起,那是师傅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从今以后,师傅保你成就结丹可好?”
“好啊。”女子眼前一亮,猛地点点头,虽然看起来毫无破绽,可是那一抹埋藏的黯然却更加浓重……
辜战心中一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个男子,便是自己,那个女子,便是东方姗,他竟然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只有神通才能做到的追溯状态!
感悟天道之前,人族最多是法术,法术靠真元引动,结合天地之力,杀伤敌人,医疗同门,无所不能无所不包,可是只有两项不可动用,那边是时与空!
而当感悟天道,晋级元婴之后,人类便有了天生灵体,从而拥有了接触时与空的力量,从而体悟出自己独有的法术,那种结合了时空之力的法术,便被称之为……
神通!
神通,那是彻底凌驾于元婴之上的力量,代表了一个修士正是超脱天地,独立一方的存在!
而此时,辜战竟然引动了时空,无意中进入追溯的状态,这一点,即使辜战自己也万份意外,直接将他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顿时,眼前的场景轰然破碎,辜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可是在溢出的同时,黑血却再次倒流,从新消失无踪!
辜战怔怔的看着布满灰尘的床铺,仿佛不甘心的等待着那个女子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他没有因为突然顿悟时光回溯之神通而欣喜,也没有因境界的消失而失望,他的眼中,只有一股浓重的悲哀!
怨气冲天!
辜战死死咬着嘴唇,双手紧握,因为时隔三十年,当他再次看去的时候,终于明白,当年东方姗眼中的那一抹黯然,究竟是为何而来!
原来,东方姗自己早已知晓,自己的意识中,有着一道封印!
辜战只感觉悲从中来,他很想仰天长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想仰天大哭,可是事已至此,哭又有何用?
辜战只能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一丝一毫的气息外泄,以免冲撞到自己和东方姗唯一的追忆之地……
可是在这股沉闷的压抑中,辜战脑海中传来无数咔咔之声,仿佛有什么瓷器之类的事物一片片破碎,封堵数年的瓶颈,竟然在这场压抑之中如同火花般爆裂开来!
顿时,辜战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开始一点点增强,他原本便在结丹巅峰,可是此刻却再次听声,那些曾经吸收掉,却又无法转变为修为的灵石之力轰然爆开,辜战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爵级!
可是辜战不仅没有想要立即提升,反而死死压住自己体内不断膨胀的力量,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在此处突破,那么不要说这唯一一处追忆之地,就是整个村落,整座大山,都会被他彻底毁去!
辜战死死咬着牙,徒劳的阻止能量一丝丝提升,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大批跑动的声音,辜战涨红了面孔,勉强回头,却看到四五名年入古稀的白发老汉一个个惊骇欲绝的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个伸出颤抖的双手,“你、你、你……”的指着辜战,可是任由他们如何深呼吸,都无法抵消心中的那一抹无边无际的震撼!
辜战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这些人,便是当年曾经和自己一同进山狩猎的村民,当年的时候,他们还与辜战有说有笑,又有打好的年华,年轻力壮,可是如今,却已经白发苍苍,远比普通人更加老迈……
“你、你是……李连?”其中一名老者终于按下心中的震惊,忍不住出声道,声音早已因为惊骇变了形,可是这一声说出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而之前络腮胡壮汉这次如同见鬼了一样,忍不住倒退几步,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何看辜战如此面熟,因为在他**岁的时候,辜战曾在自己的村庄住过三年!而他,当年甚至拖着鼻涕,主动请教过辜战如何狩猎,如何变强的方法!
“不可能!”另一名白发老者当场就叫喊起来,辜战认得此人,此人便是辜战曾经最好的朋友,虽然辜战一人的捕猎技巧便可比得上全村上下,可是他却依然认为辜战毕竟是外地人,需要多加照顾,于是每夜都邀请辜战外出,并偷偷传授对方打猎的灵妙方法……
而后,辜战夫妇在三十年前突然急匆匆的离开,当时的说法便是进入深山寻找一株草药,当时人们都劝辜战不要去,深山之中恶兽横行,毒虫遍地,即使是再高明的猎户也根本不敢前往深山,可是辜战还是一意孤行的去了,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娇妻一同离去,暗地里有人可惜,辜战在村落一天,村落中便永远不会有人挨饿,可是一旦辜战离开,那么村中便会恢复一直以来的勉强自给自足,可是辜战又不是村庄的保护神,所有人都不好说什么,只能祈祷辜战平安归来……
可是,这一走,便是三十年……
一眨眼,曾经和辜战有过交情的村民大部分都已经归为黄土,只有少数和辜战同龄之人依然幸存,可是三十年来,没有任何人去动过辜战的房间,他曾经帮村落抵御过狼潮,帮村落在风雪灾中接济过老人和孩童,在村民的心中,辜战早已成了村庄的保护神,他的房间,没有任何人敢进入。
虽然如此,可是大家其实也明白,辜战恐怕早已在森林中死去,或者是被野兽杀死,或者是被毒虫毒死,甚至有可能被植物暗算,可是,就在村中之人渐渐将他遗忘的时候,那个人竟然再次出现在村庄内,而且还打开了三十年来,众多村民一直不愿打开的村屋!
那名老者睁着老眼昏花的双眼,泪流满面,此人的外貌和三十年前的辜战一模一样,而且除了辜战,又有谁拥有那柄钥匙?因此,那几个早已行将就木的老人顿时明白,仿佛心中有一个无比确定的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人,便是三十年前的辜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