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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吟划过耳际,蝶舞莺啼,轻快活泼。陡然指尖一转,峰回路转,阵阵雷鸣之声,犹如黄河之水,天际而来。又像策马扬鞭的疆场,风沙万里,阵阵厮杀,不绝于耳。
闻着心惊,听着怔然。
指尖最后一个音符划落,风花雪月,高山流水,琴声戛然而止。
“啪……啪啪……”
“啪啪啪……”
……
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外面传来众人的嘶喊声:“洛影洛影!”
当洛影缓过神来之时,纱帘之后案台之前早已经没有阮绵绵的影子。准备快速追出去,却见纱帘猛然被掀开。
千钧一发之际,洛影狠狠用力,脚下一个踉跄。长袖挥舞,瓷器落地摔碎发出清脆的声响,洛影倒在地上。
“洛影……”
凤子旭的身影出现在房内,见洛影倒在地上,连忙唤了人来。一时间整个赛场因为洛影的摔倒打乱,众人又是惊喜又是失望。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玲珑阁的宋妈妈这会儿急得团团转,这一次本就靠着洛影去的。现在洛影手指受伤,她已经相识热锅上的蚂蚁。
三皇子凤子旭面带愧色,望着洛影已经上了伤药包裹好了的手指低低说:“对不起。”
凤子旭儒雅初中,才华横溢。对琴,更加情有独钟。听到洛影刚才的一曲,顾不得身份和时间,只想见见弹琴之人。
却没有想到忽然的到访害的洛影摔倒,然后手指受伤。景陵城最好的大夫诊治摇头:“怕是今后再也不能弹琴。”
洛影笑着摇头望着凤子旭说:“这位殿下严重了,洛影摔倒是自己不小心,无关他人。”
说着对记得团团转的宋妈妈说:“妈妈,洛影只是手指受伤,一会儿的舞蹈,不碍事。”
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洛影先是用无与伦比的琴声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又借伤撑到了最后,一举夺得了这一届花魁大赛的第一名,成为当之无愧的花魁。
太子凤君熙念花魁洛影才艺出众,又临危不乱,带伤参赛,勇气可嘉。当晚便将洛影带回宫中,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为其治伤。
而洛影在进宫的第二日在御花园散步,正好遇上凤昭帝。云淡风轻,佳人如玉,众说纷纭之后,花魁洛影成了凤昭帝的洛妃。
那日奏完琴之后阮绵绵便离开了画舫,也没有回钱雪楼,而是直接上了马车,让人带着去了郊外。
景陵城人山人海,她想出去透透气。这个时候是大家最松懈的时候,她出去溜达溜达最是方面。
到了郊外下了马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兜兜转转,在唯一的那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半眯着眼,神色淡然。
她想着洛影进了皇宫,从此不得安宁,微微忧心起来。忽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洛影武功高强,姿容绝色,又擅长媚术。到了宫中,只会如鱼得水。
笑了笑,阮绵绵干脆依着大树借着树荫乘凉。抬眸看着碧空万里的天空,心中瞬间平静下来。
喧哗或耳语流传的所有,在这一刻像是一池静默的春水,带不起半点儿涟漪。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阮绵绵微微一笑:“你也来了?”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感到丝毫不对,这个时候能找到她的,除了凤长兮,不会是他人。
感觉来人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阮绵绵微微诧异,稍稍侧头。就看到依稀绯色的长袍,上面是金丝绣线绣成的金龙,栩栩如生。
心中一愣,猛然间一跃而起。
那一跃而起纯粹是因为受惊的跳跃,没有显露半点儿武功。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凤九幽,阮绵绵惊疑不定。
“你倒是说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凤九幽就那么大刺刺地坐在草地上,风华无限,邪魅张扬。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说出的话让阮绵绵紧了心口。
大脑快速运转,阮绵绵忙软软糯糯地行礼:“民女木绵绵见过九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九幽扣住她小巧的下巴,眼神神色讳莫如深:“回答我的问题!”
阮绵绵低着头垂着眼眸低低回道:“绵绵不懂九殿下的意思。”
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眸光宛如一把利剑狠狠盯住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
他早就知道的,可以忍受着与九宝拜堂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待在新房中等着他回去的女子,又岂是真的呆板木讷,软弱可欺?
剑眉微扬,他背对着光线,显得越发昏暗而阴沉的张狂的脸,瞬间又邪魅了几分。漆黑如墨,亮如星辰的眼眸里,分明是季度的暗暗血红,更加深不可测。
她所有的软弱可欺,都是在演戏?
阮绵绵忙低低说:“殿下,绵绵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凤九幽嘴角肌肉微微抽动,望着她声音冷如寒冰:“今日在画舫之中弹琴之人,可是你?”
虽然是问句,但是眼底分明已经的笃定的神色。
阮绵绵并未打算隐瞒,他既然能在这里找到她,表示他早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她唯一庆幸的是,在画舫中与洛影说话的时候,是确定四周没有人的。
而且这一路走来,自己都是坐在马车上,没有想着去骑马,也没有想着动用轻功。
“画舫中的人确实是我。”
听到阮绵绵承认,凤九幽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些天来他关注阮绵绵的时间比关注暗门的时间多得多。她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为何从前的阮绵绵呆板木纳,安静地几乎不存在一样。而出了宰相府,却恍若两人。
阮绵绵,木绵绵,凤九幽冷冷凝视着面前被自己扣住的娇小女子,伸手快速探向她的手腕。
阮绵绵几乎下意识退缩,却不是凤九幽的对手。前天晚上闯入她房中的黑衣人,绝对是凤九幽的人。
难道,还是不相信她不会武功吗?
凤九幽亲自出手查探,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他面前不露出半分端倪。思忖间一道黑影忽然闪现,阳光下凌厉的刀光剑影向凤九幽袭来。
身体被凤九幽猛然一推,阮绵绵踉跄着倒退几步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来的四五个黑影人,吓得怔在了原地。
凤九幽嘴角噙着冷笑,阮绵绵几乎没有看到她怎么出手,向她这边攻来的黑衣人已经有一半倒在了地上。
“啊!”
手臂上忽然挨了一剑,阮绵绵痛得冷汗直冒。眼看着黑衣人的剑就要到了脖颈处,瞳孔猛然瞪大,眼底是绝望的光芒。
绯色的长袍飞起跃过,狠狠一脚从背后将阮绵绵面前的黑衣人踢飞,将早已经吓呆的阮绵绵抱进怀里,灵巧地避过后面致命的一剑。
电石火花间,三支冷箭忽然从远处飞来,十来人骑着马手挽长弓风一般逼向他们。
感官在这一刻变得尤其敏感,那三支箭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别射向她的胸口、心脏和后背心。
雷霆之势,退不可挡。
心脏在这一刻猛然紧缩,她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只是如果这时候出手,她前面受的所有屈辱,就会前功尽弃。
冷箭破风而来,阮绵绵的瞳孔再次瞪大,用一种不可思议到绝望的神色望着正前方,甚至忘记了呼吸。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手腕轻轻挥动,长袖挡落了另外两旁的冷箭,而正中胸口的那一箭,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到了阮绵绵胸口处。
锋利的箭头刺破肌肤的那一瞬间,阮绵绵似乎看到了小时候跟着师父学习轻功,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被下面的树枝穿透肌肤的情景。
下意识地尖叫出声,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千钧一发之际,凤九幽出手准确无误地扣住长箭,看着阮绵绵白色的衣服慢慢晕开的猩红眉头越蹙越紧。
搂着昏迷的阮绵绵,绯色的身影在黑衣人中如风一般划过。没有人看到他怎样出手,只是马匹的哀鸣,凄厉的哭喊和满地的尸体证明着他有多可怕。
最后一个黑衣人从马匹上倒下,凤九幽抱着阮绵绵落在马上,快速向皇城方向而去。
九幽宫中子虚正在前厅思考,眼前绯色身影一闪,眨了眨眼,子虚起身,快速向卧室跑去。
将阮绵绵放在床榻上,凤九幽凝眉冷目狠狠一把拉开阮绵绵的衣服,露出晶莹如玉的肌肤。
看到阮绵绵胸前的裹胸布,眉头紧紧蹙起。手指微微用力,裹胸布上露出一条裂痕,自动断开。
肤如凝脂,肌肤吹弹可破。裹胸布后的柔软显露在他面前,眼中没有半分情欲,看到那雪白的柔软下面的伤口,快速查看。
确认伤口很浅不会致命,而阮绵绵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之后,紧皱的眉头总算稍稍松开了几分。
“殿下!”
子虚匆匆忙忙赶来,刚到门口,一阵冷风从卧室内迎面袭来。朱红的大门瞬间紧闭,里面传出凤九幽冰冷的声音:“我没事,不用进来。”
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子虚想着刚才看到的影子。似乎殿下怀里,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就在子虚惊异不定时,卧室的大门开了,凤九幽神色慵懒地出现在门口:“子虚,贵妃娘娘身体怎样了?”
殿下的跳跃性思维子虚早已经习惯,连忙回道:“有南郡王世子在,贵妃娘娘脸上的红痕再过五天就可以消除了。”
凤九幽轻轻“恩”了声,走出卧室,后面的门应声而关。
“子虚,你随我到书房来。”
说着又对随后赶来的两名丫环说:“你们两人在这里守着,没有本殿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奴婢一定好好守着!”
凤九幽看了两名丫环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底若有所思,转身向书房走去。
子虚也看了看那卧室,想着自家殿下到底带了个什么人回来,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他也不让进去。
见自家殿下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