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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用内力对带着红盖头的阮青青说:“二姐,我是绵绵,也是绿意。”
床榻上的阮青青一愣,红盖头下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心底欢喜起来,正准备掀开喜帕,又想到现在的情况。
“你们都先出去吧,画儿留在这里候着就好。对了,你们中间有个叫绿意的吧,也留下来吧。”
准三王妃开了口,丫环门鱼贯而出。画儿看着和她一样被留下的那个叫做绿意的丫环,眼底尽是疑惑。
阮绵绵见房内只剩下了她们三人,笑着走到床榻便。画儿神色警惕,皱着眉头问:“你要做什么?”
当看到丫环的面容时,画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绵绵。小嘴张张合合:“四……四小姐。”
床榻上的阮青青快速站了起来,掀开头上的喜帕。阮绵绵伸手将喜帕扶好,不让她完全掀开。
“二姐,恭喜你。”
阮青青眼睛快速湿润起来,阮绵绵连忙笑着说:“二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兴,不能哭的。新娘子哭了,可是不好看的。”
“恩,不哭。”阮青青一边接过画儿递过来的绣帕拭泪,一边看着阮绵绵说:“我以为,今天也见不到你。”
阮绵绵笑着说:“怎么会呢,今天是二姐大婚的日子,我自然会来。只是我没有什么礼物,这个玉镯,二姐收下。”
说着阮绵绵从手上将一个翡翠玉镯取了下来放在阮青青手里,不等阮青青说话忙说:“二姐,绵绵现在很好,乾凤绣庄有我的股份,所以,我不缺钱。”
阮青青显然很震惊,阮绵绵笑着解释:“二姐,你知道的,我娘女工很好。我……自然也不会很差的。”
画儿疑惑开口:“可是从前在府中,四小姐你的女工,是最差的啊。”
阮青青眼底划过一丝光芒,看向阮绵绵,眼底带着探究之色。画儿看着两人,时不时又望望外面。
见阮青青盯着她直看,阮绵绵说:“二姐,我只是想要好好生活着,想要和娘亲好好的。”
阮青青咬了咬嫣红的嘴唇,伸手轻轻将阮绵绵搂进怀里:“绵绵。”
好一阵子,阮绵绵隐去眼底的湿意,轻轻推开阮青青,眉目清浅带笑:“三殿下儒雅出众,才华横溢。二姐弹得一手好琴,又知书达理,一定会幸福。”
“时间不早了,二姐,我要回去了。”阮绵绵说,眼底带着笑意。
阮青青知道她今天能来见她已经极不容易,阮家四小姐被九殿下休戚,又别宰相大人赶出宰相府一事,人尽皆知。
若是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这样的场合,不仅仅是绵绵会受到影响,她的婚礼,也会受到影响。
阮青青看着瘦了一圈的阮绵绵,声音有些哽咽:“绵绵,我现在嫁给了三殿下,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会多些。”
阮绵绵点头,表示她明白。
她也偷偷去过几次宰相府,二姐被阮华软禁在闺房中,她不是不知道。笑着离开新房,阮绵绵快步向藏着那个丫环的房间走去。
重新换好衣服,阮绵绵刚走到湖边,就看到柳树下已经站了一人。这是回前厅的必经之路,凤九幽站在那里,意思很明显。
阮绵绵并不迟疑,快速走了过去,淡淡地打招呼:“绵绵见过九殿下。”
凤九幽挑高了眉梢看着她,双眸半合半张,站在湖边看着她这边,又像是看着她背后的风景。
“见过了?”
阮绵绵点头:“见过了。”
凤九幽步履优雅地向她这边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张扬,又带着几许邪气:“本殿下觉得,绵绵你穿着嫁衣比她好看。”
阮绵绵脸上努力带着的浅笑猛然一震,快速看了凤九幽一眼,像是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玩味之色:“绵绵还有事,先行告辞。”
凤九幽站在原地也不阻拦,声音低沉锐利,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划破蔚蓝的天空传进她的耳里:“太后大寿在即,我们皇宫见。”
阮绵绵脚下步子一顿,这会儿已经是七月底,太后大寿与中秋节一起。算算时间,也只有半个月了。
再见,她希望是是再也不见。若是能不见,她宁愿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到凤九幽。
回到前厅的时候,凤长兮面色带着轻微的红晕,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一双漆黑的眼睛,依旧宛如星辰一般明亮。
看到阮绵绵回来,凤长兮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过去。凤长兮身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太子凤君熙。
“太子殿下,长兮等的人来了,长兮就先告辞了。”
凤君熙看着站在凤长兮身边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其貌不扬,只是一双眼睛很大很黑,尤其明亮。似乎,在哪里见过。
阮绵绵对凤君熙点点头,声音淡淡地说:“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君熙温和一笑,看着阮绵绵说:“世子尚未介绍,你怎知我便是太子?”
阮绵绵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温和可亲,贵气天成,风姿儒雅,乃人中之龙。岂是他人可以比拟的?”
“长兮,本宫怎么不知,你身边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妙人?”阮绵绵的话让凤君熙十分受用,声音越发温和起来。
凤长兮笑着解释:“太子殿下日理万机,长兮可不敢带着人去叨扰。”
两人有官腔的寒暄起来,凤君熙问话的时候,阮绵绵应付几句。从三王府出来,凤长兮带着阮绵绵上了马车。
在上马车的那一瞬间,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猛然向她射来。阮绵绵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旁边的马车中一袭绯色锦衣的凤九幽。
凤长兮微微诧异,顺着阮绵绵的视线望去,那边马车中凤九幽已经放下了车帘。不过那样的马车,凤长兮自然是识得的。
马车中,凤长兮看着坐在他对面位置的阮绵绵问:“你又得罪凤九幽了?”
阮绵绵撇撇嘴:“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这是个好主意,绵绵,不如等太后大寿之后,你随我回南郡去?”
玩笑似的口吻,听不真切,看不明白。
阮绵绵当做没听见,兀自想着凤九幽的一反常态。
凤长兮见她沉思,皱了眉头,伸手揉了揉胳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今个儿可累坏我了。”
阮绵绵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间带着疲惫,想着今天虽然是凤子旭大婚,可是也是朝中官员相互寒暄搭桥的好时机。
凤长兮作为南郡王世子,前来巴结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鲤。
他们两人,不是敌人,也算不得真心实意的朋友。她有把柄在他手上,他虽然从未正式威胁过她,但是保不住某一天因为某些事情翻脸。
但是这阵子以来,凤长兮对她的关切和维护,若说是虚假,又那么真切。每日都去小院与她打趣斗嘴,又或者煮茶聊天。
天南地北地聊,无所顾忌。他从不用身份压人,她也渐渐当他不过是与她一样的普通人。
这样的日子平静如流水,她喜欢,也乐意一辈子就这样过着。见凤长兮一边揉着肩膀一边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瞧她。
阮绵绵轻轻摇了摇头,向他那边挪了挪,轻轻拍开他揉着肩膀的手,伸手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轻轻揉捏。
凤长兮眼底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意,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享受和得意。阮绵绵瞪了他一眼,凤长兮闭了闭眼,享受地微微呻吟了声。
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神情,阮绵绵手下一用力,凤长兮吃痛猛然“啊”了声,然后猛然睁开眼睛瞪着阮绵绵:“绵绵,你想谋杀亲夫吗?”
阮绵绵皮笑肉不笑:“皇上有旨,若非我愿意,任何人不可勉强。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你。”
背靠着马车壁,凤长兮扬眉吐气:“你也说过,若上天垂怜还有良缘……”
不等凤长兮将话说完,阮绵绵一边笑手下的力道又中了几分:“我说的良缘而不是孽缘。”
凤长兮长臂一伸,直接将阮绵绵搂在了怀里,手上用了巧劲,同时快速扣住她的几处大穴:“你这个女人,说话真的很不好听。”
阮绵绵因为羞恼涨红了脸,稍稍一动,她穿的男装本就宽松,这一推一拉间,领口便开了几分。
凤长兮眉眼带笑瞅着她:“你若再动,一会儿我可真的就能大饱眼福了。”
阮绵绵气极,正准备动手。马车忽然猛然一停,像是磕着了什么东西,因为缓冲力,稍稍离开凤长兮怀抱的阮绵绵都撞进了他怀里。
凤长兮这时候还有时间谈笑,搂着阮绵绵呵气如兰:“原来绵绵你喜欢这样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阮绵绵瞪了他一眼,凤长兮不急不忙地问外面驾车的原画:“原画,怎么回事?”
车帘猛然被掀了开来,凤九幽邪魅无双的面孔出现在面前。阮绵绵一愣,没有缓过神来。
倒是凤长兮气定神闲,将怀里愣住的阮绵绵搂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声音带着宠溺:“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阮绵绵这才缓神,又瞪了凤长兮一眼,穴道被凤长兮快速解开,面红耳赤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好,看向站在马车外的凤九幽。
“九弟,怎么了?”
凤君熙正好有事与凤九幽说,说着说着凤九幽忽然跳下马车,直接拦住了凤长兮的马车。
凤君熙不解,也下了马车走过来看。看到的便是之前在三弟府中凤长兮等的那个小少年。这会儿两人的模样,似乎有些可疑。
稍稍一想,凤君熙眼底露出明了之色,凤长兮看在眼里,并不解释。凤九幽忽然出声:“太子是否觉得车内的之人很眼熟?”
凤君熙点头,声音温和地说:“刚才在三弟府中见过一面,确实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