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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晓男的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溢出,她微闭眼睛,唇角轻轻地颤动。
“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我知道的,你心里有我。”秦汉庭尝到她脸上的咸湿,将之一点点吮净。
“不行……”卫晓男低泣着道,“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秦汉庭生气地将她更紧地压到墙上,腾出一只手端起她的下巴端详,“因为你比我大?因为你离过婚?”
卫晓男不回答。她的内心矛盾着,痛得如同有刀戟混战。
“我想上去……”秦汉庭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语气带着微微的撒娇,“让我跟你上去。”
“不行。”卫晓男清醒过来,断然拒绝。事态演变到这个份上已然失控,她不能让一错再错,错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可是……”秦汉庭还想坚持,卫晓男用尽力气将他推开,背转过身去,不带一丝感情,“太晚了,你回吧。”
秦汉庭眼底有受伤的感觉划过,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委屈不满。她的身体明明是不排斥他的,甚至他能感受到她欢愉的颤栗,那些泪水不尽然是无奈的拒绝,可是她一说起话来,总是推他于千里之外,让他觉得永远无法靠近。
他将她奋力扳过身来,使两个人正面相对,秦汉庭低头去看她的眼睛,若他站直了身体,她的眼睛恰恰在他的下巴下方,而低了头便恰挨在他的唇前。
墨色的眸子,一如既往,温和而忧郁,闪着令人心悸的泪光。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从这扇窗户能够看出,她的心门上了一把生锈的锁,如何才能打造那把可以开门的钥匙,除了卫晓男自己主动配合,谁也无能为力。
秦汉庭情绪低落,凝望着她,不过很快他便振作下精神,“好吧,晓男,明天再见。”
他上前迅速地啄了下她的嘴唇,接着坏笑着吹起了口哨,像是偷吃到了糖果一样开心。
卫晓男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沉重地一步步上楼。
第三天,秦汉庭再去找她,保安室里的人没打电话请示便开门放行。
“卫老师同意了?”秦汉庭倒有点不放心。
“没有。袁园长交代的,秦工来了让直接进去。”保卫大叔笑眯眯的,非常和蔼。
“哦……谢谢。”他感激的同时,有点小失望。看来是袁园长听说了这两天的状况,来提供神助力了。
他还以为卫晓男那儿有反转了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但卫晓男看见他,并没有表现出吃惊,反而目光躲闪着继续忙乎手里的活儿。
他过去一看,今天她竟然变了发型,头发没有扎成马尾,而是全披下来,并且围了条黑色丝巾将整个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比起扎马尾的活泼俏丽,现在的造型更显淑女婉约。
“你真美。”秦汉庭附到她耳边悄声道,“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卫晓男脸绯红,假装没听见,秦汉庭察觉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她在自己面前经常害羞,他格外喜欢她害羞的样子,所以忍不住继续逗她。
“我今晚想和你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不说话就代表听我的了。”
“好。就去那一家。”
“吃完饭我带你去逛街,我给你多买几条丝巾。”
“话痨”秦同学坐在她的正对面,瞄着她不停絮叨。
卫晓男埋首狂翻资料,方才例会上交流的问题她还想今晚赶紧挨个突破呢,可是对面这尊神……
至于新打扮,今天她已经为此吃足了苦头,幼师本就讲究干净利索,可她今天,一不能抱孩子二不能大动作,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幸好她已经不再带班。
今天秦汉庭刚刚做完一个大单,虽然打开了电脑,但不用跟前两天似的还得赶着修代码,他清闲得很,托着腮一边随便浏览新闻,一边时不时望卫晓男一眼。
突然他发现了点异常,卫晓男翻书的动作过于剧烈和频繁,以至于右侧肩头一大绺头发从丝巾里松松冒了出来,隐约露出了耳下的部分脖颈。
影影绰绰的虽然不太能看清,但凭秦汉庭二点零的优异视力仍然一“眼”中的——一片深浅不均的紫痕……
他刚刚还在自喜是不是女为悦己者容,这下终于明白原委,想及昨晚楼梯间的激烈,他喉间一紧,灰溜溜地低下头,愧疚加怜惜地忏悔罪行。
这时QQ出现新的好友提示。有人要加他。
秦汉庭随手点了通过。
那人很快发来消息,“秦汉庭,你好,我不忍心看你受骗,想跟你透露些事情。”
秦汉庭打个“?”过去。
“你了解卫晓男这个女人吗?”
秦汉庭怔了下,抬头看一眼正认真看资料,写写划划的卫晓男,心中玩味,“这就有意思了。”
继续发个“?”。
那人开始滔滔不绝,“卫晓男她离过婚,你不知道吧?在离婚之前相亲没有一百次也得有九十九次了,在离婚之后短短几个月内已经又相了好几个,她可是个相亲专业户。相那么多亲都没人要她,你不觉得奇怪吗?要不是她太风/骚,在找一夜/情,要么就是她有毛病,太差劲,别人都不敢跟她结婚,前段时间倒是有人跟她结婚,但刚领证没多久,就识破她的真面目立马把她甩了。”
秦汉庭眉头皱紧,在对方说完后飞速打了几个字,“关你事?”
对方明显被噎了下,顿了一会儿才又道:“我这不是同情你,怕你被骗吗?你一大好青年不去找未婚的清白姑娘,找一二婚破鞋干什么?”
秦汉庭额间的青筋暴起,他点开对方的昵称查看资料,号码冗长,各种信息都没填写,显然是为了向他爆料刚申请的,他回复了个“有病治病,别出来乱吠”便想将之狠狠拖入黑名单,鼠标挪动时却犹豫了,重新翻开对方的资料查看,接着在电脑的几个软件里进进出出鼓捣了一通,屏幕上显示出了个详细位置信息。
他的眉心蹙得更紧,站起身走了出去。
卫晓男发现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不过两三分钟后又重新回来,表情罕见地严肃。
卫晓男疑惑地看了看他,合上了手中的资料,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再弄,有他在对面守着,无论如何都专心不了,效率自然低下。
“要走了?”秦汉庭温柔问,一改刚才的冷峻之感。
卫晓男点点头,瞟了下他神色,“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秦汉庭惊讶于她的敏锐,“工作上的。”
卫晓男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没再追问。
经过车旁,秦汉庭为卫晓男拉开车门,卫晓男踌躇会儿坐了进去,她知道她暂时是没有办法甩掉这个黏人的橡皮糖了。但秦汉庭却没去前面开车而是跟在她后面挤了进来。
“你……”卫晓男惊疑地望他。
秦汉庭勾了下唇,伸手去解她的丝巾,卫晓男吃了一惊,躲闪不及丝巾被他一把扯了下来,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脖颈将罩在其间的长发全部撩开,光光的脖子顿时暴露在他视野之内。
上面红色斑痕星罗棋布,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昭示着曾有的疯狂。
“疼吗?”秦汉庭手指轻轻摩挲。
卫晓男涨紫了脸,恼怒地打落他的手,推开车门向外冲。秦汉庭赶忙追了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
“对不起。我错了”
“我以后轻一点。”
前一句还好,后一句卫晓男听了臊上加气,挣扎得更剧烈。
“听话听话,这样影响不好,你丝巾和包还在车上呢,咱们先回去拿。”秦汉庭边劝边抱着她往车上拖。
重新关好车门,秦汉庭抵住她的额头,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不经过你允许就冒犯你了。”
卫晓男推开他,重新裹好丝巾,这脖子上的印不知得几天才消退,幸好是冬天。她恨恨地对肇事者吼了声:“起开!我要下车。”
秦汉庭的脸耷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听从指挥。
暮色笼罩,街上的风吹得衣角翩飞,寒流尚未过去,秦汉庭跟在卫晓男身边,亦步亦趋。
“别生气了,晓男,小心气坏了身体。”
“你别跟着我。”
“不行,我得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
话音未落,一辆轿车从她身后疾驶过来,因为正巧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信号灯变绿,卫晓男一门心思气呼呼直走,没注意到身后有车急着转弯,秦汉庭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那车离她的身子几公分开了过去。
卫晓男在秦汉庭的臂弯里惊魂未定。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秦汉庭理了理她飞舞的发丝。
卫晓男瞪着他,如果瞪人有威力,此刻秦汉庭已经远在十万八千里外了,就像是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走的孙悟空。
瞪了一会儿后她甩手继续走人,不过脚步不再跟刚才似的那么奔命了。秦汉庭跟起来轻松得多。
“周末咱们去滑冰吧。”
“要不去动物园?”
“要不去极地海洋世界?”
“要不去……”
“周末我得在家写东西。”
“太好了!我陪你!”
苍天呐,卫晓男心底长呼一声,扭头对他说:“你消停会儿,离我远点行吗?”
“不行!我说过要追你,言而有信,这辈子会一直追你。”秦汉庭双眼如星,微微笑着,脸上夕光流连,俊朗得让人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