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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腾汇报完自己的月考分数和名次后这个来之不易的周末愣是被沈木兮扣在家里哪都没去成。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沈木兮在他身上投掷了多少希望,嘴里抱怨几遍,家里还没学校自由后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抗,乖顺的完成了作业,又耐心的听沈木兮给他勾画过的比较薄弱的数学重点做了讲解,当然,每天一到饭点又会各种卖萌撒娇的缠着她给自己点想吃的外卖,沈木兮本都做好准备给他一展厨艺了,结果小孩不管怎么劝都不听,就是不给她机会。
她最后倒也无谓,落得清闲。
空置了许久的小房间似乎刚回升起了温度和生气,周一就如约而至了。
沈木兮早早地就把沈木腾去学校要带的衣物和日用品零食分门别类的装好,早晨又在熹光微露的时候起床跑去早市买了一袋子新鲜的雪梨和苹果,回家洗好了一个个擦净水珠,用保鲜袋封装,方便他想吃的时候直接拿来就能吃。
正往嘴里送着粥,沉寂了近两天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沈木兮淡淡撇过去一眼,看清屏幕上亮起的短信提示来源后,立马扔下手里的粥碗,反应有些过激的把桌边的手机捞过来。
沈木腾看了她一会,有些困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沈木兮压根就没听到小孩在嘀咕什么,这都不是见到那人了,只从屏幕上看到那关乎他的名字便已经足够心跳加速了。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些神经质,可压根又控制不住这近乎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
短信内容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待会杨言去送你们。
沈木兮抿着唇角笑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拒绝:我们自己打车就行,多方便啊。
等短信回复的空,她夹起一只小笼包塞到嘴里,才咬下一口,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这也很方便,而且,看来你的烂桃花也不少?
沈木兮喉咙被“烂桃花”那三个字卡了一下,夹着小笼包的筷子扔到餐桌上,她扭头用力的咳起来,脸颊涨的一片火热,余光看到沈木腾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又忙不迭的摆手,结果摆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顺过气,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条短信该怎么回复。
潦草的解决了碗里的粥,沈木兮快速的收拾好餐桌,打发小孩再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有没有疏漏,最后走到门口了,回头看了眼,又跑回卧室,把自己的小背包背上,带着小孩下了楼。
她自己一点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家,不温暖,也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人。
姐弟俩还没走到小区门口,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就先看到了杨言那辆白的刺目的捷豹小跑。
沈木兮扶了扶额头,深吸一口气,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天这该怎么解释,难道还像上次一样,说是用打车软件叫来一辆跑车?
这打车软件是季遇白的蓝衫资本开发的吧?
沈木腾撞了下她胳膊,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抹夺目的白色,好奇道,“姐,那辆车有点眼熟,是上次送你去学校的那辆吗?”
是……还是不是呢?沈木兮轻轻喘口气,含糊应付了一句,“是吗?待会我过去看看。”
她手机才刚从口袋里拿出来,解锁密码都没来得及输,就听空气里飘来杨言那痞里痞气的声调,“沈木兮,赶紧的,磨蹭什么呢?还有旁边那小孩,小伙子长的真帅!”
沈木兮,“……”
沈木腾,“……”
能装作不认识这个神经病吗?
沈木腾这下彻底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某个想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靠在车尾凹造型耍酷的杨言,以自己的方式试探着沈木兮,“姐,好像还真是你上次那个朋友,不过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他啊,而且年纪看起来蛮大的。”
沈木兮心想,是蛮大,都奔三了,除了智商像三岁。
她选择缄口不语,待会见机行事,如果杨言敢乱来,她一定把车门给他卸下来一扇当废铁卖。
沈木腾看她除了叹气什么都不说,心里更确定了,这会走近了那辆车,索性背着包自己先跑了过去,冲杨言点了点下巴,一本正经的问,“我是沈木腾,你是谁?”
沈木兮见状立马也提步快跑过去,总怕杨言这缺心眼的真说出一句不该说的。
果然,她还没站稳,就看杨言吊儿郎当的一仰脸,说,“我是你姐夫啊。”
沈木兮气的差点骂街,狠狠地咬着牙,把肩上背的小包拽过来直接往他身上扔。
杨言眼睛瞪大,吓了一跳,又及时接住那看起来承担了不小火气的包,用力的睨了沈木兮一眼,再看小孩,立马换了个慈眉善目的表情,“你司影姐说特别喜欢你,所以我今天特意来送你上学。”
沈木腾一直紧绷的肩膀立马垮下来,长长的“哦”了一声,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庆幸,“原来是司姐姐的男朋友,我说我姐怎么也不会看上你啊。”
杨言对于自己这个新称呼十分受用,笑眯眯的抬手去揉小孩的头,结果揉了一半又突然顿珠,反应过来后面半句话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张了张嘴,又别过头去,舌尖顶了下腮帮,到底是发不出火来,再看当事人之一,沈木兮已经笑得一脸春风荡漾的拉开副驾驶车门矮身坐进去了。
沈木腾看他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也不慌不乱的,这会小大人似的拍拍杨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觉得你和司姐姐很配,我姐不行,她给我找姐夫一定是找一个成熟稳重型的那种。”
杨言,“……”
这孩子说话到底是他妈得到了谁的真传?可以选择只听前半句吗?
*****
杨言是个自来熟,沈木腾是个人来疯,这一路都在各种讨论各种聒噪个没停。
把沈木腾送到学校,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学楼转角,沈木兮也长长的泄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继续担心杨言这口无遮拦的大嘴巴了,这会看他心情不错,便顺着问,“你现在天天去酒吧找司影?”
“嗯,”杨言应一声,启动车子掉头,过了会,又说,“我老子现在总担心我哪天就喝死了,其实他不知道,我每天就喝一杯酒,还是低度的,要说以前那些日子,死就死了,现在可不想死了。”
沈木兮听出话外之音,哼笑一哼,看他难得正经下来,也索性把自己想说的都开门见山敞开了,“司影家条件不好,跟你爸妈想象中的未来儿媳妇的家境差距不是一丁半点,你有把握他们能接受司影吗?而且,是真正的接受,结婚之后不会被人戳脊梁骨的那种?”
“我他妈现在对女人有阴影你知道吗?”杨言答非所问,沉默了半晌,忽然换了种语气,“就从那次之后,我现在真的,我看见别的女人都一点感觉没有,真他妈邪了门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完了,特意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人医生说我是心理问题,身体倍棒,找到问题源头解决了就什么都好了。”
沈木兮费解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口中的“感觉”和自己第一反应以为的“感觉”是怎样实质性的悬殊。
“我算是明白了,”沈木兮哼了一声,斜他一眼,“你还是别去祸害司影了,有病看病,去医院,精神病医院,别去酒吧,治不好你。”
“我觉得这就叫命中注定,我这大好年华就全栽司影那丫头片子身上了,”杨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不出是无奈还是遗憾,脸上表情复杂极了,五味杂粮,“但是没办法,爷就是喜欢她那股一穷二白,明明什么都没有,还他妈拽的二五八万的劲,栽了就栽了吧,我认。”
沈木兮听着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个转折还愣了一下,再细想,也对,这才是杨言该说的话,要是一上来就各种煽情各种委婉告白还真是没办法说服别人他是动了真格。
沈木兮不说话,继续安静的看着他,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东西会慢慢宣泄。
杨言自己皱眉琢磨一会,接着说,“我家老头子要是想管这事铁定早就插手了,我都往酒吧跑了这些天了,他愣是什么没说,除了怕我喝死,其实这件事情怎么理解呢,这么说吧,最后的结果是输是赢还是有一大半原因在我,就拿当年那事来说,也是我不够坚定,一听说我爸妈要为这事跟我断绝关系,家也不让回了,我真害怕了,就犹豫了那么几天,就那么几天,结果就出事了。”
沈木兮看他一提起当年的事情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心里也跟着又憋屈又无奈,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法说。
说到底,还是太过稚嫩,无论是阅历还是年纪,心里存不住事。
“但这次肯定不会了,那会还上大学呢,二十来岁,年轻气盛的,就跟你现在似的,幼稚,小屁孩一个,”杨言扭头对着她哼笑一声,见沈木兮反应有些过激,绷起脸直瞪他,又吊儿郎当的撇撇嘴,转过头,接着说,“这会都三十不小的人了,自己想要什么,哪些东西是真的,能抓住的,攥到手心里真的属于你,哪些是假的,一阵风就能飞了的 ,心里还能没点数吗?只要司影真能答应跟我在一起,不用我爸妈威胁我,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提出来另立门户去,别看我现在成天不务正业,我就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而且,不是还有遇白吗,你遇白哥哥动动手指,别说我们自己从头开始创业了,玩一辈子也够了。”
沈木兮哼哼两声,不屑道,“看你这点出息。”
杨言扭头对她一乐,沈木兮想了想,又正了神,认真的说,“你可一定要坚持啊,别半途而废,要不然我可看不起你。”
……
车子下了郊区高速往市里的方向开,杨言看了眼时间,问她,“送你回哪去?学校还是家里?”
沈木兮想着自己上午也没课,眼睛转了转,“你待会上哪去啊?”
杨言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叹声气,“我去蓝衫资本找遇白去,不过我可不是去玩的,谈公事,我家老子一用到遇白了就找我,我就得屁颠屁颠的给遇白端茶送水求人签个字去,你是不知道,你遇白哥哥的公司在我们家那些产业里加起来的股份比我这亲儿子都多。”
沈木兮嗤笑两声,“我在家也是天天给遇白洗碗呢。”顿了顿,有些期待的侧过身子,眼睛亮亮的看着杨言,“我跟你一起去公司找遇白行吗?我自己待着也没事做。”
杨言要答应,嘴巴张了张,又改口,“我得先问问你遇白哥哥,他说没问题我肯定带你去。”
说着,就开了车载蓝牙,拨通季遇白的电话。
清晰而空寥的“嘟嘟”声响了好久,大概都快自动挂断了对面才接起。
声音淡淡的,糅合着微弱的电流声,质感低沉和磁性。
“人送到了?”
沈木兮无意识就低头循着声源看去,看完了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很傻。
“小屁孩送到了,大点的那孩子还在我车上呢,”杨言痞气十足的扭头冲她笑了笑,“小美女想去你公司玩会,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待会就带她过去?”
沈木兮盯着那显示正在通话中的小屏幕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透过电流能直接看到电话彼端的那张脸一样。
杨言问完,车内陡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甚至逐渐蔓延出了丝丝沉郁,就在空气中迅速发酵膨胀。
季遇白忽然就没了回应,那边很静,即使车里开了外放,音量调的很高,却像是连呼吸都听不到。
杨言看了沈木兮一眼,眉梢微挑,似乎是有些愣了,没吱声,沈木兮回望他,视线撞上,她有些困惑的抿紧唇角,连呼吸都压抑的放轻再放轻。
她只是在等一个平淡而简单的回答,可这个问题又像是在无形中被升华,被扣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一秒,两秒,窗外听不到风鼓动车窗的声音,听不到其他车辆刺耳的鸣笛声音,世界都寂静下来,死了一样。
沈木兮有些莫名的心慌。
可她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空洞和迷茫能要了人的命。
这几近窒息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耳边重新传来季遇白的声音,低哑而晦涩,变了音质,语速很快,说不出的陌生。
“送她回公寓。”
说完,通话切断,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杨言有些尴尬的掩嘴轻咳了一声,扭头看了沈木兮两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后眼神躲了躲,到底是选择缄默不言。
沈木兮还在愣神,思绪像是已经飘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恍若世外般空旷的原野,被人丢到了那里,谁也看不到找不到,身体明明感觉不到风在吹,皮肤却阵阵生寒,冷意遍布。
放在棉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短信。
她陡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大梦初醒一样,垂眸,手指僵硬的把手机拿出来,屏幕还没暗下去,是季遇白的信息。
木兮,待会自己先去接软软回家,今天公司比较忙。
她木纳的回复,近乎机械的动作,一个字,好。
手机收起来,她扭头,目光笔直而执拗的盯住杨言,声音平稳,听不出异样,“你能给我讲讲遇白过去发生的事情吗?”
“遇白过去,没什么事情啊?”杨言敷衍的很明显,单从表情的不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沈木兮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轻轻一笑,摇摇头,“他有,一定有,像你一样,你们都有自己的过去,不愿意被人触及的一段过去。”
这个世界存在很多种单细胞生物,可却不存在没有过往和故事的人。
杨言咬了下嘴唇,眼睛盯着前面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转过头看她一眼,眉心微锁,面色少有的凝重,“沈木兮,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遇白不提的事情,你别多事去追问,对你没好处,对遇白更没有,包括他的家庭,他父母的事情,什么都别问,他跟你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他不说,就代表他真的不想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认识了多久,又发展成了什么关系,懂我的意思吗?”
“哦,”沈木兮很平静的点了下头,表情木纳的收回视线,低了下眼,淡淡的说,犹如在自言自语,“这就是你们男人的世界,我一个孩子,进不去,也没资格过问。”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的法桐树下,沈木兮身子由于惯性猛地往前撞去,就快撞到了控制台,又被安全带弹回,头磕在椅背上,有些疼,有些晕眩,她却像是失了神,丢了灵魂,眼睛空洞的睁着,不知道是在看哪里,又看到了什么,心里的某个地方说不出的,一下就空了。
或者说,从来也没有填满过啊。
“遇白和我不一样,”杨言咬了咬牙,沉默良久,重新开口时声音变的平静而陌生,“那些没法舍弃的过去,我趁着自己不清醒的时候还能犯浑似的跟你们说说,这是因为我性格就这样,我藏不了自己的情绪,我难受就是难受,喜欢就是喜欢,真要看上谁了,我就不管不顾的去追,”说到这里,杨言摇了下头,轻笑一声,声音里泛起淡淡的苦涩,“遇白从小就心思缜密,他考虑的东西太多,所以牵绊就多了,这样活的多累啊,我们都明白,也劝过,可是没用,这是骨子里生来就有的秉性,改不了,有些事情,他就是疼的下一秒能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表情,你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待在他身边,聪明点,也安静点,他是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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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唠一块五毛钱的~
宝宝们的评论我都看到了,也回复了,但是不知道爱奇艺评论区的泡泡是不是抽了,我的回复一条都刷不出来,悲哀脸。。
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我真的好欣慰好欣慰,其实我是一个喜欢看宠文的小菇凉,尤其偏爱叔宠文,所以有了遇白叔叔和小木兮。
关于剧情进展,写到了这里,距离完结也有了一大半,可能前面絮絮叨叨都是小日常小琐碎偏多,同居生活的各种片段和剧场,情节没有多大新意,甚至挺俗套的,有人会觉得无聊,有人会觉得很暖,这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哈哈,我当然希望所有的小天使都能耐心看完,所以追到这里,看到我这些废话的宝宝们,么一个!
前面埋了一些伏笔,就快一一写到了,关于剧情的转折,关于什么时候开船,什么时候开虐,以及小木兮怎么让自己成长起来。
对了,你们喜欢这样的杨小爷不?被睡了一次,结果搭上了一辈子,我是后妈,哈哈。
嗯,废话不多说,今天抓心挠肺的双更了一万字,我还想继续码,可是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码出来的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小学生日记,好了,明天继续约,我们不见不散~晚安我的达令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