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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嬷嬷细细的打量着陈菀菀,被阳光炽热的光线晒过之后,妆容已花的情况下她还是刚刚的平平模样,原来她刚刚就是素颜来见自己的!
花嬷嬷暗暗心惊,在陈淑媛精致的妆容下她才输了半分,那陈菀菀如果装扮起来……看着碧儿手腕间露出的玉镯,她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送我野菊花?”花嬷嬷沉声问道,眼神尖锐的盯着陈菀菀的脸庞,端的是她任何一个心思都不放过。
陈淑媛在一旁幸灾乐祸,这野菊再漂亮也毕竟是野花,不能够跟她送来的芙蓉花相争艳。
可是,花嬷嬷接下来的话让陈淑媛咧开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已经凝固住。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打听我的喜好,更恨别人讨好我而送给我野菊花!”花嬷嬷盯着她,道。
眼底一瞬间的凄凉却揭示了她的苦闷。
陈菀菀看着诧异的陈淑媛,面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有些话菀菀想单独跟嬷嬷说,还望嬷嬷答应!”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里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罢了。
再一次,出人意料的,花嬷嬷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三小姐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陈淑媛跟碧儿不甘心的离开,陈菀菀用眼神示意春花先退在一边。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花嬷嬷道,“三小姐可以解释了!”
“这花并不是我送的!”
“三小姐是在糊弄老奴吗?”花嬷嬷语气里已然有了怒气,“老奴虽然只是小小的宫女,可宫中的生存怕是三小姐远远不及的!”
她的威胁换来的只是陈菀菀的一抹不在意的笑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人让我告诉嬷嬷,他的誓言从来不曾变过。他让我转告嬷嬷,他很好,安安全全的,如果嬷嬷也没有忘记他,他会一直等着嬷嬷的!”
花嬷嬷蓦地盯紧了陈菀菀,眼眸里的悲伤被杀意替代,她愤怒地掐住陈菀菀的脖颈,“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的?他,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当年那场大火他因为崴了脚侥幸躲过一劫,活了性命!”陈菀菀毫不畏惧的迎上她的眼眸,“可是他的爱人却奉旨入宫,他晚了一步,差点儿错过终生!”
陈菀菀每说一句,花嬷嬷眼眸中的痛苦跟绝望就多了一分。那些过往是她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嫔妃们讨好而送的野菊却只是投其所好,寓意无人知晓。
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也是最后一束花!
她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虚软的跌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爬满细纹的脸上慢慢的悔恨……
“是我的错啊,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痛苦地说着,忏悔着。
陈菀菀坐在她面前,面上浮现出一抹狠意,“是你的错,若不是你爱慕虚荣,若不是你想要荣华富贵,怎么会离他而去,那大火怎么会偏偏的就烧着他的家?那天半夜根本就没有风,火势又为何会那么大?”
“不,我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啊!”
花嬷嬷的痛苦陈菀菀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轩辕翼将她的消息透给了管事的,若不是管事的听到了花嬷嬷的名字休书一封,将当年原委一一讲过,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生平最恨负心之人,可看她神情似乎是有隐情,而管事的对她的感情心血都写在信中,缘来缘去,让他们自己去调和吧!
“花嬷嬷,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跟他在一起,抛弃你在宫中的富贵吗?”陈菀菀认真的问道。
花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想,她做梦都想啊!
“好,我帮你,收起你的眼泪。你还是教习嬷嬷,我是待选秀女,你该如何对我就如何对我,不用偏心,等到教习结束,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陈菀菀叮嘱道,让她将妆容补好,才唤了陈淑媛跟碧儿进来。
两人努力地想要从她们的脸上看出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她们一脸的从容,花嬷嬷端庄的坐在一旁看着陈菀菀绣花,见到陈淑媛,朝她亲切的点了点头,“大小姐,你也开始仿照宫中的式样绣花吧!”
陈淑媛见她对自己仍是那般亲热,对陈菀菀依旧是爱理不理的教习模样,心渐渐的松懈下来。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花嬷嬷放下手中的图样,看了看陈淑媛的作品,“大小姐绣的很好,我这里还有几个皇上日常所用的图样,大小姐选择一个回去绣好,明天我检查!三小姐也是一样!”
陈淑媛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选择了最张扬的龙纹后离开,花嬷嬷又是吩咐碧儿好好相送,弄得陈淑媛好不得意。
却并不知道这只是为了支开她们。
“三小姐,我可不可以见……”花嬷嬷激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菀菀冷冷打断,“不可以!”
看到花嬷嬷眼底的失望,陈菀菀解释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曾经是什么,如今他是我的人,为我办事,我自然会尽力护他周全。等我安排好你出宫的身份我自会让你们相见的!”
而花嬷嬷的失踪她已经想好了周全的策略!
别院。
柳姨娘焦急的让所有人都出去,将房门重重关好,才让面纱下那迫不及待的人露出了面容,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陈想容。
“娘,你为什么这么小心,女儿又不是不能见人!花嬷嬷都已经到了府上,你怎么还不接我回来呢?”陈想容抱怨道。
柳姨娘捂上她的嘴,“小点儿声,我的女儿!娘是为了你好,你姐姐此次回来势在必得,那三小姐也不是如你眼见的那般软弱,让她们先去争,你晚些回来,到时候她们两败俱伤谁还是你的对手啊!”
“哼,陈菀菀?就凭她怎么配是大姐的对手?”一想到那只会哭哭泣泣的软弱模样,陈想容就打心眼里觉得好笑,“娘你不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陈菀菀的能耐了吧?”
柳姨娘想到陈菀菀的手段就觉得心底发紧,那是比夫人更让她忌惮的人啊!女儿怕是不能理解她的苦衷,她发了狠心,怒道,“想容,你若想要娘活的时间长些,想要娘下半辈子不用看夫人的脸色,你就先离开,好吗?”
连夜将陈想容从后门送上马车,柳姨娘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