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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这后山竟然还有旁人。
一瞬间,陶然心中百转千回。
手中用力一拔,陶然从地上站起身来。
虽然清楚见到外男的她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避嫌。
但是陶然一双眸子还是直直的看向男子,眸子中的审视之色丝毫不退。
站起身来,陶然更看清楚了男子的形容。
一身黑色绣着福寿纹的长袍,腰间绣着金线的宽腰带将男子健壮的腰身束起来,也许是出门在外不便繁琐,男子的腰间没有垂下禁步,只是在腰带上垂下了一穗通体透亮的玉佩。头上则是束着白玉玉冠。
因为身穿黑衣的缘故,衬托的男子的面容如玉,俊美无匹,只是身上那通体的飘逸之气,令人侧目。
只是男子好像常年身体病弱,脸色煞白,在竹林斑驳阳光下肤色甚至带着透明。
一种熟悉的波动在陶然心胸间荡漾开来。
奇怪?
这样的感觉只有在丞相府的门口遇到齐王爷的时候有过。
怎么,今天对上这个男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波动了?
陶然一双美眸不避不闪的看向男子。
那男子却嗤的一声笑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就在气氛凝滞的时候,点朱那脆亮的声响传来。
“小姐,你快来看看,我手里的这个花束如何?”
陶然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距离点朱和镶翠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而眼前这个男子这般上下打量的样子,是在令陶然不喜。
遂朝着男子淡淡颔首,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却对着陶然开口道:“小姐也是在圣源寺里礼佛么?”
陶然转身,倏忽勾唇。
“是,只是不便和公子多有接触,小女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去管那男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朝着点朱和镶翠走去。
而身后的男子看着陶然离去的背影,眸子闪过一丝波澜。
点朱献宝一样将手中的鲜花给陶然看。
“小姐,你看这花束我弄的可好看,不如咱们一并将花束带回家吧。”
“好。”
镶翠却说道:“小姐,我刚刚听到你在竹林你说话的声音,是遇到了什么人么?”
陶然想到了那个男子,却对着镶翠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竹林里凉气逼人,说了两句话而已。”
镶翠是跟随着陶然在鬼门修行过的,耳力自然非常人可比。
“咱们转后山也有一会的时间了,不如咱们回去吧,我怕若是回去的晚了,祖母会担忧。”
陶然这般说,两个丫鬟自然是无所不从。
只是点朱却面露不舍。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点朱自然是想多逗留一阵。
可是想到陶然在丞相府里的处境,也便没说什么。
等主仆三个人回到了圣源寺的门口,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寺院门口已经大开,而一定金黄盖顶的轿子停在门口,好像是那个贵人即将离去。
陶然立刻就被小沙弥拉着躲避到了一旁的耳房里面。
“对不住了,施主,贵人要离去,本就说好了要封闭寺院只接待贵客一人的。今日放施主进来本已经是破例。现下委屈施主片刻,等那贵人离去了,您在走不迟。”
陶然并不是爱刁难人的性子,何况她在圣源寺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没关系,小师傅,我主仆三人本来去后山已经累了,正好借贵地休息一下。”
小沙弥知道是陶然给自己一个台阶,很快就退下了。
陶然却站在床边,透过那依稀透明的纸看向外面。
只见不多时,就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通身富贵的男子走出了寺院。
陶然心中一惊。
那个是不是在竹林里的那个男子?
陶然想看清楚,但是毕竟是隔着一张纸,而且男子很快就消失在眼帘中。
陶然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也走!”
*
出了寺院,陶然却只看到了那一顶熟悉的红金盖顶的轿子。
陶然眯了眯眼睛。
上了轿子,回府的途中,点朱还叽叽喳喳的说着,镶翠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性子,反而比较沉静。
陶然前世的时候也和点朱差不离,都是活泼爱说话,但是自从经历了苏落菊和宇文渊对自己的迫害之后,陶然的性子沉稳了很多。
之前化为厉鬼在观音庙的时候,陶然本以为今生都不能亲手手刃仇人。
但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再世为人的机会。
而且投生的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仇人在世。
仇人获得恣意潇洒,她却要背负一个天煞阴命的命格。
她如何甘心!
尤其是府中居然还有宇文渊和苏落菊两个人的女儿。
她的孩儿被苏落菊害得化成了一摊血水,当初小产只是,她身心剧痛的一幕似乎再度呈现在眼前。
陶然咬了咬牙。
两个丫鬟似乎也感受到了陶然周身勃发的低气压。
原本欢快的氛围几乎在瞬间就变得低沉了许多。
等回到了府里,陶然从王氏的松寿堂走出来,就钻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练大字。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需要筹谋。
前世的她最多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妇人。
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清楚,也是直到临死的时候才清楚了宇文渊那深藏的野心。
原本她一直以为宇文渊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不会争夺帝位。
但是想不到他居然从一开始就怀着这样的狼子野心。可惜的是,即便是将她生生活埋在观音庙里,宇文渊的皇帝梦也不曾实现,反而是帝位旁落在他人手中。
前世的宇文渊可以韬光养晦,今生的宇文渊定然还是怀着那样的野心。
那么她要做的……
很简单,就是将他狼子野心撕扯粉碎!
想到这里,陶然手中的毛病,锵的一声落在宣纸上。
原本写好的大字已经被一团墨迹渲染开。
身边的侍墨的镶翠惊讶的低呼一声。
“小姐,怎么了?”
陶然摇摇头。
心中激荡着切骨的仇恨,就连她握着笔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
陶然却想歪了。
“小姐,按镶翠来说,小姐实在是不该回来丞相府的。”
陶然清楚镶翠一心护着自己。
“这里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镶翠唇瓣翕动了下,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陶然伸手握住镶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