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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却只听到陈默冷淡的回复一两句。张小猫有些惊讶,陈默是不是任何时候都这么冷静又冷漠。想要出去看看情况,走到门口却被陈默关在了门内。她无奈的看了梁宽一眼,只能默默的回去休息。
“陈默会搞的定吧!”张小猫问道。
“他是法国留学哲学系的高材生,虽然平时不常说话,但是一旦开口绝对会把人怼死的!”
张小猫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安慰她的,反正她是没有看出来陈默还有这种能耐。“也不知道猫舍怎么样了,给美曼打电话她也没有接。”
“放心吧,有美曼和饶饶在不会有问题的。”
张小猫听到饶饶的名字,心里一颤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梁宽,心想男人一旦不喜欢的时候真的是铁石心肠啊。也不知道饶饶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大外甥”和“大侄子”以及那些刚刚出生的小猫们,张小猫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她躺在医院的床上,想着想着就开始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梁宽看到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张小猫当初被抛弃那么惨,都没有见她掉一滴眼泪。“是头很疼吗?怎么哭了?”梁宽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几只小猫,有点难过。他们才出生第一天就遭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张小猫自己也养过猫,而且感情很深,所以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一样,心疼的不行。
张小猫回到“猫舍”的时候,陈默已经把店收拾干净。“大外甥”正扒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不停的抓,张小猫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了大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渗出了血丝,嘴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三只刚刚出生的小猫一只都没有活下来,陈默几次想把小木箱搬走,“大外甥”都凶着脸不让人靠近。
张小猫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大外甥”,好像她在挠的是自己的心。陈默看到张小猫这个样子,在她手里塞了一张纸巾。
“你别这样,这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陈默有些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张小猫。
“这要多大的仇,才能对刚出生的小猫下这样的毒手。”张小猫道。
“是那个孩子的恶作剧,他说你之前带‘大外甥’在外面吓到过他们母子。”
张小猫仔细的想了想,记起来应该是那日跟美曼一起的时候。可那时候明明是这个熊孩子先动手的,把“大外甥”吓得不行。张小猫想到这里,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仰到后面去。陈默扶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知道你难过,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把小木箱拿出去,不能让‘大外甥’这么围着,时间长了会有病菌的。”
张小猫看了陈默一眼:“你从来都是这么冷静的吗?”
陈默看着张小猫,不置可否。
张小猫抽了抽鼻涕,接着说道:“我刚上学那阵养过一只猫,它每天陪我写作业,有时候还会送我去上学。后来怀孕之后开始抑郁,每天都抓墙抓沙发,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它是怀孕了。也许是那段时间对它太过于忽视,还有些厌烦。它生下小猫之后就离家出走了,最后那几只小猫也没有活下来。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猫奴,竟然连自己的猫抑郁了都没有发现,还常常吼它。”
“所以你叫张小猫?”陈默侧头问道。
张小猫一愣,点了点头,“我们常常以为自己是猫咪们的主人,只要好好的宠爱他们就好了。但是无法一生守候的宠爱,不过是短暂的温柔,对于单纯而敏感的喵生来说,可能就会跟我们提前说再见了!”
陈默看着张小猫从未有过的认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大外甥’和‘大侄子’不会这样的,我们会一直守候着他们,猫舍就是他们的家。”
张小猫抬起头认真的问道:“陈默,你有没有过想要一直守护的人。”
想要守护的人?陈默扭头避开张小猫的眼睛,他现在天天守着猫舍,日子风轻云淡,想要守护的人好像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很久了。
“守护是一种信念,能让你在充满苦难的生活里,有一丝光亮。只要想着那个人,就会成为幸福的人。陈默,你有那个想守护的人吗?”张小猫看着陈默,但是他的眼中却什么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陈默为什么看起来总是那么冷漠的原因吧,张小猫想着,靠在陈默的肩膀上睡着了。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抓着陈默的衣服,这一天她经历了生命的诞生和离开,在悲喜之间,她觉得自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第二天,猫舍还没有营业,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张小猫以为陈默已经下楼开店了,结果却在房间里撞见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张小猫赶紧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他并没有发烧。
“你干什么!”陈默抓着自己的被子,惶恐的看着张小猫。
“你怕什么!昨天跟那个胖女人吵架都没见你怂过,怎么看到我怕成这个样子。”张小猫瞥了瞥嘴。
酒品差的人陈默不是没见过,但是睡着了之后也能又哭又闹说梦话还打人的,张小猫是第一个。陈默一脸恳求的看着张小猫,“我能不能先换衣服!”
张小猫这才发现,自己趴在陈默的身上,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床薄薄的被子,接近于无。陈默的鼻息在张小猫的额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张小猫感觉自己热烘烘的,揪着陈默的被子,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揪着陈默的被子!
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尽管她十万个想要看看陈默现在的表情,但是她还是把持住了自己,一头奔向洗漱间。
等到张小猫把自己收拾利索,陈默已经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床铺,不能再给她第二次把自己被子抓走这样的机会。
“下面好吵,我去看看!”
“你好好留在这里,别乱跑!”陈默说完丢下一脸不服气的张小猫,匆匆的下楼了。
胖女人早就带着人把“猫舍”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差拉个横幅示威静坐了。梁宽也带了几个人在前面拦着,生怕她把店砸了。
陈默下楼就看到她那张肥腻的脸挤在窗户上,妄图探究店内的动静。
隔着门,就听见胖女人喊道:“我看见你下来了,是个男人就别缩头缩脑的,站出来把事情解决了。”
见到陈默打开门,胖女人带人往前挤着,想要冲破梁宽的防线。
“你怎么下来了!”梁宽看了陈默一眼道。
“事情总要解决的!”陈默瞥了胖女人一眼,见她手臂虽然被包扎吊了起来,但是一点都不影响行动力,正冲在最前面,想要揪住这个“主犯”的衣服。
“要么赔钱,要么关店!”胖女人扯着嗓子,引来了不少游客的围观。见到这样,她更加兴奋了,大声喊道:“你们都来评评理,他们家养的猫把我们母子抓伤了,他这个做老板的也不露面,就躲在这里想要逃避责任,他就是个黑心的老板,这就是个黑店!”
“对,黑店!”胖女人带来的几个人纷纷声援道。
梁宽认出了这几个人,都是附近的小混混,指着他们说道:“谁不知道你们几个成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都是街里街坊的,说吧,这个女人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过来闹。”
“他们都是见义勇为的勇士,好心来帮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别恶人先告状!”胖女人见状赶紧说道。
“对,我们是见义勇为!”
陈默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游客听到胖女人的“哭诉”也加入到纷纷指责的队伍中。
“我刚刚下来的时候已经叫了警察,店里的监控也把当天的情况都拍下来了。你们母子对店里的猫做了什么,想必都一清二楚。至于你们身上的伤,只要法律认为我需要负责的,我一定不会逃避。但是我的朋友也受伤了,医院的验伤报告也在,你们要付的责任一分一毫也别想逃掉。”陈默冷眼看着闹事的人,冷静的说道。
“这家店是你的,肯定会在监控上做手脚,你的监控不作数。赶紧赔钱,不然我就闹到你关店!”胖女人一激动,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
“我已经说过了,只要警察认定了,我该负多少责任该赔多少钱,我一点都不会少你的。但是你的责任也别想逃掉,他们公事公办。”陈默又扫了一眼来闹事的小混混,冷冷的道:“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若是求财见好就收吧。这个女人不过是来旅游的,到时候人一走谁管你们是不是见义勇为。等会警察来了,她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们聚众闹事的罪名恐怕就逃不掉了。”陈默说罢,指了指门前的监控。
几个小混混被陈默的话唬住了,不顾胖女人的呼喊,一哄而散。
陈默一挑眉毛,问道:“既然你是受害人,就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等警察吧!”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胖女人咬牙切齿,走之前把门前的花架呼啦啦的推倒,仿佛这样才能解气。
“主角”走了,围观的人群自然散了。梁宽朝着陈默竖了个大拇指,悄悄的问道:“你还真报警了?”
“唬他们呢!”陈默不屑的一笑。这种小事情,何必要惊动警察叔叔。
“就知道你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骨子里狡猾的很!”梁宽伸手拍拍陈默的屁股,好在被陈默及时的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