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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猫本来一肚子委屈,检查完了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那里。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刚才惹起风波的柯柯,她赶紧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道:“你干嘛去了,怎么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
“我雪山呢,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你的大叔不要你了,想起我的好了?”
“别闹了!你妈来猫舍找你了!”张小猫急急的说道。
“我们家老太太能有那个能耐?”柯柯笑着说道。
“真的,刚才还在猫舍说如果你不出现,她就留在大理不走了!”张小猫有点着急,“你怎么不接你妈的电话,知不知道她有多着急。”
“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问我吃了没,钱够不够花,什么时候回家,我玩累了没钱了然就回家了,净瞎操心!”
“柯柯!你太不懂事了!”张小猫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怎样,她都是你妈妈,养育照顾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出去浪,但是让她放心是最基本的责任和孝道!”
“张小猫,你一个人躲到大理来的时候,你家里人也没少操心吧!”柯柯辩解道。
“真是让你气死了!”张小猫被柯柯怼得无言以对。“不管怎样,给你妈打个电话,不然我就报警说你失踪了!”
正说着,陈默进来看见张小猫正好把电话扣了,有气无力的说道,“柯柯来电话了,我让他先给阿姨打个电话。”
陈默点了点头,“今天让你失望了吧。”
张小猫靠在陈默身上,“还好,现在身边还有你。”张小猫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刚才的紧张和害怕都没了,只是觉得自己很累。闭着眼睛说道:“我想回家了,看到柯柯和他妈妈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也很久没回家了,我妈应该也很担心我吧。”
陈默的身体一抖,小声的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你想让我回来吗?”
“我不想你离开。”
张小猫笑了笑,有他这句话其实就足够了。“过完元旦,我回去看看我妈,接着就回来。”
陈默紧紧的抓着张小猫的手,暗暗的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她再也不会回来的一样。他上一次有这样的而感觉,是十年前跟安璐分手的时候。他在巴黎的机场上,看着来送行安璐先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从那一天起,他就把自己尘封了。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曾经以为张小猫会留在猫舍,但是他越想抓住越抓不住,感觉张小猫正在一天天的走远。
张小猫见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劲,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冷。”陈默的冰凉,苍白的皮肤下鼓着青筋。
张小猫见状,抓起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手心不停的揉搓着。“你怎么跟小姑娘似得,手总是这么凉。”
张小猫掌心的温度传到陈默手上,他觉得皱起来的心正在慢慢的展开,笑着说道:“所以才需要热气腾腾的你在身边啊!”
见到陈默还会开玩笑,张小猫放心了许多。
“听说张小姐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杨医生站在门口说道。
“只是皮外伤,休息在这休息一晚就好了。”张小猫笑着答道,“怎么还惊动了杨医生。”
“白柏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来了医院,她要照顾二白走不开,所以才拜托我来看看。”杨医生笑着说道。
一听到杨医生这么说,张小猫忍不住八卦起来,“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人进展的不错?”
“哪有什么进展,二白是我的病人,应该上心一点的。”杨医生有些害羞。
“关心病人,还能关心病人家属的朋友,杨医生真是个有心人。”张小猫打趣道。
“看来你也没什么大碍了,我就先回去了。”杨医生慌慌张张的说道,谁知道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支支吾吾的问道,“张小姐,你知道白柏喜欢什么吗?”
张小猫眨了眨眼睛,道:“钱钟书说过,男女之间,借书的学问是很大的。”
这一下子,杨医生和陈默都来了兴趣,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说?”
“你们看,男人送口红送包给女人,只是满足了一时的虚荣之心。若是借书,有借就要有还,你来我往之间就是两次接触。现在的人习惯了快餐式的交往,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连看完一本书的时间都没有,感觉就淡了,这样怎么能有真正令人动心的感情。”张小猫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白柏喜欢看什么书?”杨医生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管白柏喜欢看什么样的书,重要的是你想跟她分享什么样的事情。借书只是手段,交流才真谛啊!”张小猫自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猫小姐情感课堂到此为止。我饿了,想吃火锅!”
陈默叹了口气,果然再正经还是那个吃吃喝喝哈哈大笑的张小猫。“医院里哪有火锅!”
张小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捏着他的嘴角,“干嘛这幅样子,明天等我出院啊,把大家都约上,正好马上要跨年了,看看需要准备什么。把白柏也叫上吧,杨医生也一起来啊。”
陈默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目的在这里,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虽然张小猫一再的拒绝,但是陈默坚持留下来陪床。闻着医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干脆披上衣服,坐了起来。
张小猫在睡梦中哼了一声,陈默帮她掖了掖踢翻的被子。张小猫睡觉不老实,他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只是这次,难得心平静气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干什么偷偷看着我!”张小猫揉了揉眼睛,“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所以干脆起来了。”陈默小声的说道。
“我们偷偷溜出去好不好。”张小猫忽然提议,她当然不会理会陈默的拒绝,迅速的穿上外套,拉着陈默跑了出去。
医院的夜里安静的很,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张小猫蜷在陈默的身边,笑着说道,“我们两个这样算不算是约会啊!”
“哪有这样的约会,天寒地冻还是在医院里。”陈默答道。
张小猫嘟着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就是太理性太刻板了。你看满天的繁星,这么美的夜空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只为了成全我们的约会。”
“我以为你不喜欢安静的。”陈默看着张小猫。
“以前安静下来,常常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有些害怕和担忧。所以,努力把生活过得热闹起来,这样如果有人因为我的存在而开心,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了。”张小猫挠了挠头,“你应该嫌我太吵闹吧。”
“哪有的事情!”陈默赶紧说道,“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怎么会有你这么想法多又奇怪的人,后来习惯了之后,觉得你的生活才让人羡慕啊。每一天都活生生的,有滋有味的。”
张小猫摸了摸陈默的头,心疼的说道:“其实你只是外冷内热,对于当初陌生的我都肯出手相助。只是这十年,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故意拒绝这个世界的关心和温暖。你知道吗?你的手是冰凉的,你的唇也是冰凉的,我曾经害怕你的心都是凉透了的。”
“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大概已经死了。”陈默有些忧伤的说道。
张小猫伸手捂在他的胸口,“还好,这里还有温度,还有希望燃烧的小火苗啊。”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陈默忽然问道。
“以后的生活?”张小猫好奇的看着陈默,她其实是一个不喜欢计划的人,活在当下是她的人生信念。
“比方说留在大理,守着小小的一方天地,也许就是一辈子,你不会觉得无趣和寂寞吗?”陈默问道。
张小猫笑了,原来他也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忍不住想要调戏他一下,“觉得无趣了就离开啊,我张小猫可不是那么轻易的被困住的人。”
“奥,这样啊!”陈默的眼神一暗,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我可要好好的对你了,要不然你哪天走了,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那可是!”张小猫调皮的捏了捏陈默的下巴,“我连吴胖子那种土大款都能舍得下,足以证明我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女同学。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可能分分钟遁地消失!”
陈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抱着张小猫,好像抱着自己的全部的希望。他告诉自己,这一次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张小猫突发奇想的说道:“你说‘猫舍’要不要做点改变?虽然你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好厨子,但是时代再进步,而且现在有了我嘛。虽然我在做菜方面没有天赋,但是十分想要积极的融入‘猫舍’。”
“比方说?”陈默问道。
“比方说,你把菜谱写下来,我把步骤画出来。也或者说,我们设计一些改良的菜色。虽然你一直坚持做法国料理,但是不是每个人身边都能买到那些法国大餐的材料。我们把法国料理本土化改造,保留原本的精髓和味道,但是却能让更多的人接触到法国的饮食文化。”张小猫说的头头是道,却不见陈默有什么反应。
“这样法国料理还是法国料理吗?”
“法国人三千年前就已经爱吃煎牛排了吗?”
张小猫的歪理学说,总是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