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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卿晓一边慌里慌张地穿衣,一边想着方才在燕王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小脸红彤彤的,烧得厉害。
头发也湿透了,她把束发解散,从妆台取了一条丝带随意地束起来,尔后转过身去,轻声道:“好了。”
燕南铮缓缓转身,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是一阵激荡。
这身广袖削腰的橘红色衫裙完美地展现出她的婀娜身段,衬得她更是冰肌玉骨,那张素净的小脸宛若冰雪细细雕琢,清美雪滟,天神之手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懊恼,短短不到一刻,竟然数次失神,竟然总是因为她而险些失控。
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兰卿晓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疑惑道:“殿下?”
燕南铮走到最里面的一只衣箱,打开箱盖,她惊诧地看见衣箱里是一条下行的阶梯,原来这里有密道。
“下去。”他冷冷道。
“哦。”她利索地跨进去,摸索着往下走。
衣箱盖上,密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前进,忽然,脚下不知绊到什么,她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啊——”
他眼疾手快,而且精准地拽住她的手臂,因为他早已练就在黑暗里的眼力。
兰卿晓以为自己足够幸运,免去摔个狗吃屎,却由于惯性作用,倒退着跌向他,撞向他的身子。
燕南铮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稳固地矗立着,她本能地拽住他的手臂,挂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气。
这一瞬,时光仿佛静止。
她的呼吸似羽毛轻轻拂着他的胸口,缭绕在他的脖子与感知里,撩拨着他的心。
他全身僵住,一种难以言表的酥麻在四肢百骸急速蔓延开来,掌心一热,似有火苗烧起来。
她意识到不妥,立即后退两步,声音轻颤,“这么黑……看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方才下密道的时候,他顺手取了火折,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点燃密道墙上的烛台,拿着烛台往前走。
“鬼见愁不会有事吧。”兰卿晓觉得这密道安静得有点尴尬。
“你这么关心他?”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奴婢只是……随口问问……”她懊恼地蹙眉,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不会有事。”燕南铮疏离道。
接下来,她没有再开口,因为她想起重要的事——燕王如何知道这个房间有密道?
从他擅闯这个妓馆,到进入那个花姑娘的房间,再找到衣箱里的密道,他好像预先知道,熟门熟路,莫非他跟那个花姑娘是旧相识?或者这妓馆跟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燕王绝非养尊处优、只谈诗词风月的闲散王爷,而是韬光养晦,运筹帷幄,他不至于密谋什么,但也暗中积蓄实力,不至于落得个被动挨打的境地。
想到此,兰卿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多远,她看见一段上行的台阶,燕南铮没有半分犹豫地登上去,她立即跟上。
原来,密道上面的房间是宽敞的酒窖。
屋里弥漫着浓郁绵长的酒香,他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尔后熟门熟路地走到东北角,掀开一块木板。
她疑惑,莫非还有另一条密道?
果不其然,燕王要从酒窖的密道离开。
兰卿晓跟着下密道,不解地问:“方才那房间的密道不能出去吗?为什么要从酒窖的密道离开?”
“虽然迂回,但安全一些。”燕南铮淡漠道。
“也对,那房间出入的人多,容易被人发现。”
她打量这巨石铸造的密道,密道整洁宽敞,不知道前方通向哪里。
那些黑衣汉子守在妓馆四周,而他们早已逃之夭夭,即使之后他们进妓馆搜寻,也不可能找到人。
燕南铮撕了人皮面具,塞入衣襟里,“有想问的就问吧。”
“殿下是不是约略猜到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兰卿晓问,在李宅,那个神秘男子现身,殿下就刻意改变嗓音,明显是被人认出声音。
“猜到几分。”他淡淡道。
她没有追问,此事涉及朝廷大事,她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其实,他有必要拉她去李宅吗?
密道极致的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着。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见尽头。
出口是一户民宅的后院,一口废弃的水井。
他们没有惊动宅里睡梦里的人,飞出宅子,在夜色里飞掠,很快回到燕王府。
兰卿晓松了一口气,燕南铮吩咐道:“你先回去歇息。”
她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心里欢喜,告退回房。
翌日早间,她听流风说,昨夜殿下回来后又出去,很晚才回来,这一大早就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她心想,燕王应该是带着鬼见愁、鬼煞等下属漏液去查封李宅,今日一早进宫去向太后娘娘禀报详情。
而昨日在李宅,燕王没有察觉茶水有问题,落入李老爷的圈套,应该是故意为之,是为了打探更多的内情,为了见到那个神秘的男子。
他步步为营,在去李宅之前早已算好一切,掌控所有。
果然是步步算计,运筹帷幄。
只是,他抓到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了吗?
回到针工局,叶落音和拂衣、暮雪欢天喜地地迎接兰卿晓,说她离开几日,她们想死了。
她带了几样糕点给她们尝尝,她们一边吃一边说着这几日的刺绣进展,欢声笑语。
尔后,兰卿晓去见苏姑姑,请她品尝糕点。
苏姑姑提醒她,时日无多,要抓紧绣衣。
兰卿晓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哪里也不去,埋头苦干,把谢皇后和雪儿的衣裳赶紧绣出来。
……
月上中天,清霜遍地。
清月寂寂,所有人都歇下,绣房里留着几盏烛火,兰卿晓依然聚精会神地绣着,却难免有失神的时候。
叶落音陪着她,不过已经趴在案边睡了小半个时辰。
忽然,叶落音猛地清醒,抬起惺忪睡眼,嘟囔道:“卿卿,夜深了,睡吧,明日再绣。”
兰卿晓没有回应,好像没有在绣。
叶落音诧异地过去,看见她捏着针,双目看向窗外,神色怔忪,不知在想什么。
“你看什么?”叶落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兰卿晓猛地回神,想接着绣,却因为太过慌乱,不当心刺到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叶落音看见她的手指凝着一粒血珠,“没事吧。”
“无碍。”兰卿晓索性收了针线和绣衣。
“卿卿,你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跟你出宫这几日有关?”
“我……”
“我们是好姐妹,自小一起长大,你休想瞒着我。”
兰卿晓把新衣收好,锁在柜子里,尔后斜倚窗前,“落音,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叶落音来了兴致,俏皮地笑,“让我猜猜……一定是跟男子有关……”
兰卿晓惊得连忙捂她的嘴,“小声点!”
叶落音也明白,她们是针工局卑微的绣娘,哪有资格谈情说爱?她们的命、身心都属于皇帝陛下。
她兴致勃勃地催促:“快说快说,那个男子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对你好不好?”
兰卿晓轻声道:“他的相貌气度无可挑剔,对我还算不错,可是你知道的,我家破人亡,背负着血海深仇,如今只是一名小小的绣娘,哪有闲心去想儿女私情那些事?我不想连累他,也不想分心,只想心无旁骛地刺绣,希望尽快出人头地往上爬……”
“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的家事和儿女私情没有冲突,他还能帮你呢。”叶落音知道她心里苦,一日没查清兰家被灭门的真相,一日没找到真凶,她就无法真正的开心快乐。
“主要是我不想分心,不想当个不孝女。”
“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或许是喜欢的吧……”兰卿晓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喜欢燕王,每见一次,就多一分喜欢,即使她极力克制,告诫自己不能动心动情,但一颗心依然沦陷了。
“若你喜欢他,就随心随性地喜欢下去。你爹娘在天有灵知道有一个男子呵护你、疼惜你,也会欣慰的。”叶落音鼓励道。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更重要的是,兰卿晓觉得自己配不上燕王。
“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那还不简单?”叶落音神秘地眨眸。
“很简单?”兰卿晓错愕。
叶落音在她耳畔问道:“他有没有拉过你的手?有没有想吻你?有没有目光灼灼地看你?”
顿时,兰卿晓的脸颊火辣辣地热起来。
何止这些事,燕王对她做过的事,简直罄竹难书。
那么,燕王真的喜欢她?
叶落音见她神色古怪,猜到了七八分,笑眯眯道:“卿卿,只要你觉得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就不要错过机会。我相信你爹娘也希望有一个待你一心一意的男子照顾你、疼爱你。”
兰卿晓甜美地微笑,也许她说得对,先弄清楚燕王的心思再说。
过了五日,谢皇后的一身新衣绣制完工,兰卿晓本想先送到凤藻殿,以免夜长梦多,却忽然接到毓秀殿传召。
她前往毓秀殿见雪儿,想着雪儿应该是问舞衣的进展。
玉肌雪支开宫人,寝殿只有她们二人。
“卿卿,这是从南方购来的妃子笑,价值不菲,我让菡萏冰镇过,鲜美清甜,你快尝尝。”玉肌雪清妩地笑。
“好。”兰卿晓想起小时候娘亲剥妃子笑给她吃的情景,不由得鼻子酸涩起来。
“听闻前几日你跟着燕王出宫,在燕王府留宿了几日?”玉肌雪轻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