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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岚彻气得炸了毛,“还给本将军!”
燕南铮悠闲道:“愿赌服输。”
刘岚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陡然出招,五指如灵蛇般灵敏地探入他的衣襟,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
燕南铮早已有所防备,施展擒拿手擒住他的爪子。
刘岚彻敏捷地避开,再探,再避开,再探……二人你来我往,两只手神速地追逐、攻击、反击,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变幻莫测。
交手二十多招,刘岚彻始终无法探入他的衣襟,更别说碰到那丝帕,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拿来!”
“有本事就拿去!”
燕南铮夹住他的手腕,他痛得甩甩手,龇牙咧嘴,忽又如毒蛇般咬向对方的脖子。
燕南铮侧身一避,刘岚彻等着就是这个,左手出其不意地游过去……
然而,燕南铮以手为刃劈下来,刘岚彻感觉手腕快断了,只得缩回手。
试了这么多次都没成功,刘岚彻气馁不已,恨不得撕了他,“不是说了彩头与卿卿无关吗?”
“本王只要你身上一样东西,与卿卿有关吗?”燕南铮一本正经地反问。
“那丝帕是……”刘岚彻忽然说不出来,但还是力争到底,“丝帕是卿卿送给本将军的,当然与卿卿有关!”
“就算是她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东西,而不是她的东西。”燕南铮悠然辩解,“因此,这丝帕是你的,与她无关。”
“你!”刘岚彻快气疯了,恨不得把他撕碎了,“你无赖!你堂堂燕王,不可以这样!”
“愿赌服输,大将军还是当一个有诚信的人比较好。”
“还给本将军!”
“那不如让卿卿评评理?”燕南铮善解人意地提议。
“……”刘岚彻险些答应了,不过又想到,倘若卿卿知道他的棋艺比不上燕王,那不是很丢脸?
丢脸,丢了丝帕,他都不想啊!
燕南铮挑眉,一副阴谋得逞的高冷模样,“你认真地想想,想好了告诉本王。”
刘岚彻一脸的生无可恋,无与伦比的懊悔,今夜为什么要跟他对弈呢?这不是找虐、找痛苦吗?
燕王之所以愿意跟他对弈,是挖了一个坑让他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真是被燕王坑死了!
他气得快爆炸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到办法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卿卿的丝帕夺回来!
这夜,他们都留在存墨阁过夜。
夜深了,悲愤得泪流满面的刘岚彻决定守在卿卿的床榻前,死也不肯走。
燕南铮冰冷得不近人情,“他再不走,把他扔出存墨阁。”
鬼见愁和鬼煞领命,刘岚彻怒目圆瞪,“你们过来试试?”
他们虎视眈眈地过去,刘岚彻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被扔出去,而是不想惊醒卿卿,“卿卿病了,本将军守夜有什么不好?你也一起守夜好了。”
“扔出去!”燕南铮黑眸里的暗色深沉了几分。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本将军守着卿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刘岚彻气得头顶冒烟。
“就凭这里是存墨阁!”
“这里还是皇宫呢,整个皇宫都是陛下、太后娘娘的!”刘岚彻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扔出去!”燕南铮冷酷道。
刘岚彻气得快爆了,为了不吵醒卿卿,他唯有妥协,去别的厢房就寝。
再被燕王气几次,一定会短命十年!
不过,他必须防着燕王半夜跑去卿卿的房间!他必须警醒一些!
燕南铮的寝房被兰卿晓占用了,他只能去书房。刘岚彻看着他进了书房才放心地躺下来。
然而,刘大将军很快就睡沉了,因为鬼见愁在房里点了安眠的檀香。
燕南铮回到寝房,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脸颊,还好,热度退了,希望半夜不会有反复。
兰卿晓微微蹙眉,好像很热,不安地翻来翻去,还把棉被掀开。
他把棉被拉过来给她盖好,她索性踢开,眉心蹙得更紧了。他不厌其烦地给她盖上,不过把她的双手拿出来,只盖到胸前的位置。
这一夜,她踢了五六次棉被,他就给她盖了五六次。
他坐在床榻的另一头,准备了几本书看。
双脚冻得冰凉,他索性把双腿深入被窝,这样才好一些。
他从怀里取出丝帕,轻柔地展开来,里面是一绺乌黑的青丝,正是卿卿的秀发。
他缓缓摩挲柔滑的青丝,桃花眸里泛着如水般的温柔。
看着她睡得香,燕南铮轻缓一笑,挑灯看书。
屋外寒风肆虐,他看得很慢,不过已经看完两本,却依然神采奕奕。
忽然,她嘟囔着什么,他侧耳聆听,终于听清楚了。
“殿下,不要对奴婢这么好……”
“奴婢恨你……”
“为什么要这样……奴婢不想这样……”
她轻声呢喃,说了好一会儿才停歇,而他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几句。
燕南铮挪过去,冷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触她的柔腮。
卿卿,本王后悔了。
若失去你,本王会后悔一世。
翌日,天亮后,刘岚彻猛地惊醒,有点懵,这是哪里?
哦对了,是存墨阁,昨夜他要留下来照顾卿卿的……对了,卿卿呢?
糟糕!怎么睡得这么死?他还想着要提防燕王的!
他朝外飞奔,冲进卿卿的寝房,却愣住了——燕王坐在床边穿皂靴,而卿卿依然睡着,一无所知。
“你怎么在这里?你对卿卿做了什么?”刘岚彻的怒火迅猛地往上窜,狂烈地燃烧,恨不得喷向他,将他烧了。
“卿卿病了,本王自当守夜照顾她。”燕南铮理所当然地说道。
刘岚彻再次炸毛,怒不可揭地吼道:“昨夜本将军要守夜,你为什么不让本将军守夜?你怎么这么阴险可恶?”
燕南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本王后来来看看卿卿,发现她嫌热,总是踢被子,本王担心她再次着凉,病情加重,只好留下来为她盖被子。这一夜,她踢被子五六次。”
“就算你是为她盖被子,那为什么你会在床上?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刘岚彻气得全身发颤,濒临爆发的边缘。
“孤男寡女,你觉得呢?”燕南铮依然云淡风轻。
“你!”刘岚彻一拳轰过去,“你下流无耻!”
燕南铮神速地避开,刘岚彻一击不中,更加恼火,运起大半内力轰出一掌。
兰卿晓轻软地喝道:“住手!”
刘岚彻立即住手,惊喜地走过去问道:“卿卿,你觉得怎样?”
其实她苏醒一会儿了,听见他们的后半段对话,知道他们是因为守夜一事起了争执。
昨晚是燕王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沉沉的,“奴婢好多了。”
“昨晚你有没有……”刘岚彻想问燕王有没有冒犯你之类的,不过问不出口。
“奴婢休息得很好,一觉睡到现在。”她轻柔道。
“那就好。”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她这样说,那么昨夜应该没发生什么事,不然以她的性子,绝不会这么平静。
燕南铮去拉刘大将军,对她道:“稍后宫人会伺候你洗漱。”
兰卿晓颔首,刘岚彻被他拽出去,痛恨地劈开他的手,“燕王,你就不能不耍心眼吗?”
“各凭本事罢了。”燕南铮径自去洗漱。
“好好好!各凭本事!”刘岚彻决定了,不再当君子!
……
这日吃了早膳,兰卿晓好多了,坚持回针工局,燕南铮、刘岚彻没有勉强她。
为了让她尽快康复,苏姑姑没有给她安排绣活,让她回房休息一日。
兰卿晓练了剑法,尔后睡了一觉,醒来后去绣房,听见半数绣娘在议论晋级考核一事。
每年的腊月中旬,绣房会进行一次晋级考核。若考核的成绩不好,会降级,若成绩优异,会晋级。
所有绣娘都等着每年一次的考核,希望可以晋级,得到的月银与在绣房的地位就会提升一点。
“这次晋级考核,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晋级。”有人激动地握拳。
“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勤加练习,一定可以的。”
“去年我没有晋级,今年我一定要晋级到绣师!”
“不知今年的考核是不是和以往一样三轮呢?”
“不如我们找个机会问问苏姑姑吧。”
兰卿晓听见她们叽叽喳喳地议论,想着自己应该也要参加考核。
叶落音等人看见她过来,关心地问:“卿卿,你好点了吗?”
兰卿晓点点头,“你们也在说晋级考核吗?红绡,你们去年就进针工局,那去年是如何考核的?”
翎儿抢先道:“其实考核也不难,就是苏姑姑出一个题,在限定的时辰里绣,之后苏姑姑和莫姑姑一道评定。不过,好像说今年的考核不太一样。”
小倩道:“我也听说不一样。”
叶落音担忧道:“不知道是不是比去年难。不过卿卿你无需担心,你肯定会晋级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以卿卿的刺绣功夫,不晋级才怪呢。
这时,金公公陪着贵人走进绣房,大声地咳了两下,扬声道:“都过来见过云小姐。”
在两个侍婢、众多绣娘的衬托下,浓妆艳抹、披着桃红色斗篷的云露像一只七彩孔雀,高傲地昂着头,俯视这些低等的绣娘。
众多绣娘站在原地微微屈身,低头敛额。
金公公赔笑问道:“不知云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