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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夭夭企图开口前,季陵光凶狠打断了她。要不是季陵光被绑的不能动弹,陶夭夭不会怀疑,他一定会冲上来捂住自己的嘴。
陶夭夭苦笑说:“你们都知道,这是最佳选择,就不要阻止我了。村长,既然你们只要女人,那我的朋友们你能放了吗?如果不放,我就咬舌自尽。”
陶夭夭说着,真的咬住了舌头,可是村长不为所动:“为了避免他们说出秘密,我们当然不能放走他们。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杀了你的朋友,我们会把他们带上修仙的道路,让他们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人。欢呼吧,你们就快能成为神仙了!”
村长说着,等待大家激动万分,可是所有人都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季陵光看他的眼神,更是好像在看死人一样。陶夭夭没忍住问:“为什么我的朋友都没了力气,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让你们知道也无所谓,因为我们在饭菜里,下了我们特制的迷药啊。”
“可你们也吃了啊。”
“对,喝了米酒的话,那迷药就没用了,谁知道他们这几个看起来喝了,其实都吐了?说到底,都是你们太过小心,又不太聪明。”
陶夭夭顿时明白了——她偷偷喝了一口米酒,沈欣雪也没少喝,所以她们两个人没事,而其他人妖力尽失,手脚无力。
有谁能想到,一直强调的米酒根本没有事,饭菜里才会有迷药?这么恶毒的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你们可真无耻。”陶夭夭冷冷地说,“所谓的旅馆,也就是为了骗我们来玩才开的吧。所以,看到我们,你们才会那么激动,因为替死鬼终于来了?你们会有报应的。”
村长怒了:“什么报应,这是你们的荣幸,荣幸懂吗!”
“呵,什么荣幸,这样的荣幸你们不如自己拿!如果你们还想下个月继续祭祀的话,就快给我的朋友看病。她发烧了,很严重,你们也不想看到她死吧。”
“哼。”
村长考虑到,像她们这样貌美的客人确实很少遇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人把沈欣雪带走照顾,陶夭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陶夭夭看着天花板,想到厄运不知道什么降临就心烦意乱,忍不住问季陵光:“喂,你不是总裁吗,有没有应急方案什么的?比如说你一天不和员工联系,大家就会报警?”
季陵光的头歪向一边,根本没有看陶夭夭一眼,倒是龙星尘开口:“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出门,都是恨不得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会让别人打扰我们的旅途。”
“那你们之前,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吗?”
“敢对我们做这种事的人,早就死了。”
龙星尘的语气是那么平淡,陶夭夭先是一愣然后气愤了起来,恶狠狠地说:“这帮愚昧的家伙,我会让他们跪着叫我爸爸!”
“你先活下来再说吧,勇敢的陶小姐。”
季陵光终于说话,话语却是那么嘲讽,让陶夭夭的心一酸,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都快流下来了。
白泽看到陶夭夭难过的样子,温柔地说:“夭夭,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就这么去做吧。听村长的口气,你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们也会在旁边,总会有转机。”
“而且,就算村长一心想得道成仙,其他人也不一定这么想。人心啊,实在是最可怕的东西。”龙星尘淡淡地说。
白泽和龙星尘的安慰,没有让陶夭夭的心情好转,季陵光的沉默,让陶夭夭郁闷至极。
当村长再次到来的时候,陶夭夭觉得自己简直命悬一线。她知道反抗没有任何用,柔顺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季陵光一眼。
季陵光以为会看到陶夭夭崩溃的样子,可是陶夭夭居然在笑。就算眼中有泪水,她的笑容是那么灿烂,简直不像是去刑场,而是去郊游一样。
“再见了,大家。很抱歉,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们到现在这样子……我真是世界上,最悲惨的阴阳师了吧。不过,我也是最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你们。”
也遇到了你。
陶夭夭的目光都在季陵光身上,那么贪恋地看着他,她真的很怕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真是遗憾啊,最后的分别也不是那么愉快,她甚至还怼了他。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要说“对不起”。
也要说,要说……
算了,有什么好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要把有些话,留在重逢的时候再说。她,绝对不会认输的。
陶夭夭跟着村长离开,村长叫村里的女人给她沐浴更衣。陶夭夭浸泡在木质的浴桶里,温热的温泉水应该让她放松,可是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紧绷的。
她要跑,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可是,门外有十个人,她该怎么跑?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你好了吧,我们进来了啊。”
门外的女人也怕陶夭夭逃跑,没过多久就进来帮她穿衣。她们给了陶夭夭一身白色的长袍,把她的头发编成简单的发辫,还在她的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陶夭夭觉得自己看起来居然比以前空灵了很多,简直就好像要羽化成仙一样。
在她们给她涂抹胭脂的时候,陶夭夭问:“我一会儿会被怎么样,会被挖掉心脏吗?”
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嘴快地说:“是啊。不过挖心脏很快的,村长手脚特别轻,不会让你有痛苦的。”
“你们已经祭祀了多少女孩了?”
“加你的话,也有四个了。”
“啊,四个……警察就不会发现吗?”
“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连隔壁村子的都很少来,警察更是一年来一次,有谁会发现这个啊。至于那帮小姑娘,她们的东西我们处理地干干净净的,没人能想到。你啊,也不会被发现死在这里的。能为神女祭祀,是你的荣耀。”
那人说话的时候,陶夭夭一直注视着大家的反应,见一个女人在听到小姑娘祭祀的时候,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陶夭夭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突破口,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问:“你们是从祖先那辈,就开始祭祀神女的吗?”
“祖先的时候也有,不过大都是几十年一次,也都是姑娘们愿意。”
“现在为什么频率会那么高?”
“因为……啊呀,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李婶子,你给她整理衣服吧,我还要回去一趟。”
那人说着,就让刚才露出悲伤表情的李婶子来给陶夭夭系上腰带。李婶子弯下腰,把一条红色的有着精美刺绣的腰带系在陶夭夭腰间,听到陶夭夭低声问:“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吗?想报仇的话,我可以。”
李婶子的眉心一跳,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然后冷淡地说:“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走了,姑娘。”
陶夭夭被她们押送出去,发现已经是傍晚了,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她们把她护送到山洞前,陶夭夭见到季陵光、白泽和龙星尘已经在了。
在看到陶夭夭的瞬间,季陵光眯起了眼睛,而白泽恍惚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
“玲珑大人……”他轻声叫道。
陶夭夭的白色长袍,实在很像苏玲珑当年喜爱的阴阳师长袍,她眉心的朱砂痣,也和苏玲珑如出一辙。
两个面容截然不同,气质也不同的女子,在这瞬间奇妙融合成一个人,让白泽觉得恍如隔世。
他曾经看着苏玲珑走向死亡,如今要看着陶夭夭了吗?不,这绝不可能!
这时,陶夭夭已经被推到了村长面前。陶夭夭的美貌让村长非常满意,他相信这一次神女会赐予他们更为丰厚的回报!
村长大声说:“神女,本月的祭品我们已经送到,请赐予我们力量!神女,我们的神女啊!”
就在陶夭夭在心里嘲笑,村长是个戏精的时候,天空突然发生了异变。
乌云遮住了天空,整座森林变得漆黑一片,紫色的闪电更让天空显得诡异非常。强烈的风吹动着陶夭夭的发丝,陶夭夭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妖气!
这时,村长惊喜地说:“神女,您现身了神女!我这就把这些人变成信徒,把祭品给您送去!”
村长说着,示意手下逼着季陵光等人喝下了不明液体,自己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走到陶夭夭面前。他拿起刀,对准陶夭夭的胸口:“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夭夭!”
季陵光看着陶夭夭,双目已经变得赤红。他用尽了力气,想挣脱身上的绳索,绳子把他的手腕都勒出血来,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无法相信,他那么骄傲的妖怪,居然会眼睁睁看着陶夭夭死在自己面前!
“季陵光。”
陶夭夭也看着季陵光。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没有多少恐惧,有的只是无奈和依依不舍。大家都说,在生命的尽头,人能看到这一生中最留恋的场景,她看到的就是妈妈,居然还有季陵光的身影。
季陵光……为什么会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