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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王秀英又叮嘱家里这几张嘴一定要闭严实,千万不许出去胡咧咧。
跟自己肚子过不去那就是傻,每个人都举双手赞成,唯独陈招娣又开始习惯性的抹眼泪,土布手帕粗糙,抹得眼泡又红又肿,“娘,咱家这好些东西,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捎点回去给我娘家?”
“脑子没毛病吧你!”周娟一听说要分她东西,立马急眼,“咱家仨儿媳,你捎回去了那我们捎不捎?都捎了咱家吃啥?”
陈招娣挨了通臭骂,把头埋得更低,连哭都不敢了。
王秀英终究没搭腔。
二儿媳有孝心没错,可大儿媳的话也对,你有孝心你自己挣去,自家这么多张嘴要吃,这么些东西看着是多其实也经不起几天,再说东西是人红旗冒那么大危险才拿回来的,让她拿去做人情,没这个道理。
大白天的王秀英不敢熬油,怕味儿太大引人注意,把那二十来斤鲜肉和猪下水收拾干净用荆条筐吊到井里放着,又在上面遮了捆柴挡雨。
井水冰凉,几乎每个社员家院里都有口井,既方便吃水,又能保存食物,而且这大下雨天的,起码放好几天不会坏。
“娘你来下。”宋恩礼虚着声儿从她自己那屋探出个脑袋,小脸煞白煞白。
王秀英又给吓到,忙揩着手过去,“咋了你这是?”
“我来那个了,能不能给我弄个卫生带……”她本来不痛经,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肚子痛得要命,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王秀英看她那样儿不放心,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又叫萧和平冲了红糖水过来。
萧和平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他媳妇身体不舒服,心疼坏了,作势就把她弄炕上,却被宋恩礼制止。
“你先出去。”她抱着肚子缩椅子上,说话都觉得费劲。
一口气闷了半茶缸热烫烫的红糖水下去,肚子才觉得稍微舒服一点。
萧和平不放心,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在边上看着,直到王秀英包了个布包过来撵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
家里没有卫生带票,所以王秀英拿来的卫生带是她自己用碎布头缝的,崭新的两个,全给了宋恩礼。
关于这玩意儿宋恩礼倒是有所了解,以前没有卫生巾的时候女人们就用这个对付月事,所以又叫月事带,一般就往里面装草木灰,既能吸水又能消毒,不过现在有些年轻姑娘媳妇用不惯草木灰,就会花几毛钱去供销社买一刀卫生纸替代。
王秀英自己就是用的草木灰,她怕宋恩礼用不习惯,就去丁俊兰那儿要了点卫生纸,结果丁俊兰用的是那种一毛二一刀的普通纸,她觉得还不够好,干脆咬牙掏了五毛钱叫萧小栓一路跑着去供销社买了一刀粉红色最贵的那种。
宋恩礼带好这玩意儿,又从空间拿了颗痛经药吃下,然后一动不动的蜷炕上孵蛋,感觉自己命都去掉了半条。
其实空间里有卫生巾,但问题是这年代没有卫生巾,到时候用过的东西她没地儿丢,还会惹人怀疑,好在换上最好的卫生纸她还能适应。
“媳妇,我能进来了吗?”萧和平在门外守了会儿,跑去灶间烧了一大碗鸡蛋汤。
宋恩礼懒得动,就说:“你自己想办法进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自然难不住萧和平,这种老式的门连插销都是木头的,随便用菜刀拨两下就能开。
“咋样了,还疼得厉害?”
“疼啊,冷死了。”宋恩礼觉得自己可能是早上去白针山冻到了。
萧和平赶紧把门关了,把鸡蛋汤给她放在炕桌上,饶是宋恩礼接连重复两次她已经吃过午饭,还是拗不过他,最后吃了一半分他一半。
萧和平很懊恼,他觉得小媳妇今天之所以会身体不舒服是全因为打野猪又淋了雨,归根结底是为了他家。
是他无能才会让小媳妇跟着他吃苦受委屈。
宋恩礼看出他的挫败,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笑嘻嘻的将他的手拽进被窝,贴在自己肚皮子上,“你的手暖和,借我使使。”
萧和平身上火气旺,手心干燥又温暖,一贴上来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比啥药都管用。
“你上来抱着我。”她下令。
萧和平赶紧把门上拴,脱了衣服上炕。
把小媳妇搂到怀里那一刻,哎呦满足得简直快要飞起来。
“肚子疼是不是?我给你揉揉。”这家伙总算学聪明了点,不用她再吩咐便主动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学着刚才那样在她腹部轻揉。
脑子里全是第一次同她躺这炕上时的画面,揉着揉着,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上……
她刚洗过澡,罩衫里啥也没穿,柔软唾手可得。
“你身上好香……”萧和平贴在她耳边犹豫厮磨,终于一把握上去,顺势把她搂得更紧,胡乱吻住她的嘴,好像饥渴已久的人终于寻到水源……
昨晚憋了一宿,实在是忍得煎熬。
宋恩礼享受着他没有丝毫章法的吻,并没有把他推开,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感上总显得格外柔软。
萧和平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为她并不反对他的亲近,于是乎愈发大了胆子,埋首在她胸前……
两人初识云雨,在被窝里摸摸索索许久。
最后萧和平硬得不行,只得默默穿上衣服去跑圈,足足饶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宋恩礼看他这副狼狈样,不由得想起早先看到过的关于这个年代流?氓罪的记载资料。
说是当时有个年轻人,偷看手抄本小说《少女之心》被批判,结果交代自己去年在施工高峰期间曾经有过手婬,后来组织部门填写他的档案时,又加了另外一条:1971年某月,不顾紧张的革.命工作,在青山区北部野摊上的草丛里玩弄过生?殖器一次。
“萧和平,你没出去干啥坏事吧?”她趴在炕上哈哈大笑。
萧和平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干啥坏事?”
宋恩礼爬起来摸摸他的脸,“你好天真。”
这是褒义词。
药物加上萧和平的爱心抚摸,痛经症状缓解不少,宋恩礼在炕上躺不住,穿上衣柜里最厚的那身灯芯绒套装去灶间找王秀英。
王秀英领着仨儿媳正在处理野猪头蹄上的毛,宋恩礼之前在山上用便携式的丁烷气喷火枪烧过,但因为头蹄沟壑多,难免有弄不干净的地方。
屋里暗,但四人怕被人看见不敢去院子里,只围着个火盆,一边用火棍燎猪毛,一边讨论着待会儿要怎么做这些东西。
平时也就有个炒菜放肉沫的经验,就是王秀英那也只是炖个鸡烧个鱼,这一下子又是野猪头又是野猪蹄的,谁也不会。
“娘,有没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咋起来了,好些没?”看到宋恩礼进来,王秀英忙叫萧小栓把灶台后烧火的位置让给她,那里暖和。
丁俊兰又给她倒了杯红糖水,王秀英想起上回用剩下的干姜片,往里搁了点。
宋恩礼抱着茶缸子暖手,“已经好多了,娘,待会儿把肉给老舅家送些去吧,咱反正也吃不完,天热了容易坏。”
哪有东西是吃不完的,无非是这闺女好心罢了。
王秀英没反对,“行,待会儿我让老四跑一趟。”
吊在井里的肉又被重新拉上来,最后给王宝生家拿了一半猪下水、五块猪血豆腐,又割了五斤肉。
周娟在边上看着心疼得不得了,跟割了她的肉似的,“娘,多了吧,咱家还这么些人要吃呢。”
家里这些孩子就属她屋里那仨最能吃能抢,少分一点出去,便宜的可不就是她们这屋?
结果自然是又挨了王秀英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