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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然,安君墨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直接去洗手间再次洗手。
陆浅浅忙追过去:“这个药膏对冻疮很用的……你别洗……手该洗坏了……”
药膏沾了水,手上愈发油腻,让安君墨不由得想起林皓轩那黏稠的血,更是厌恶。
他皱着眉头几乎要将手洗的脱臼。
陆浅浅被他这个样子吓到,惴惴不安的再次开口:“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有想到那是学长送的……”
“还敢提他!”
陆浅浅一吓,在洗手间门口站直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出:“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洗了……都脱皮了……”
他现在恨不得把整张手的皮都剥掉!
安君墨没有理会,陆浅浅实在是担心,壮着胆子走过去,试探性的帮安君墨关掉水龙头。
安君墨眼神微沉,却没有发怒。
陆浅浅胆子稍大,取下一旁的干毛巾,轻轻为他覆在双手上,擦拭掉手上的水迹。
她低着头,安君墨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还能看见她口袋里那露出来的半截冻疮膏。
“是啊,我心里有他。”
陆浅浅曾经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出的这句话,如今依旧回荡在他耳畔。
他的女人,凭什么要收向子煜的东西!居然还敢给他用向子煜的东西!
安君墨伸手取出陆浅浅口袋里的冻疮膏,转身开窗从二十二楼丢下。
陆浅浅脸色大变,连忙想要去接住,却只看到安君墨冷着脸关上窗。
她想要去看冻疮膏被丢在哪里,反而被安君墨一把抱住:“你和向子煜还有联系?”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有联系?”陆浅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好心给他上药,不领情就算了,居然又丢她东西!
陆浅浅哽咽,她所拥有的已经少得可怜,向子煜送的不仅仅是一支药膏,还是这个冰冷冬季的一份温暖与关心。
这女人向来胆小,但两次在他面前强硬都是因为向子煜。这仿佛一柄利刃又一次刺入安君墨心里,搅得他拼命想要稳定下来的心海再次惊涛骇浪。
“陆浅浅,我给你一个机会,忘掉向子煜!”
陆浅浅也犟了起来:“我不要。”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不要忘记他……”陆浅浅深吸一口气,“我妈死后,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无论我这辈子过的是好是坏,他对我的好我都不会忘……我不要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安君墨被气得冷笑:“不忘恩负义?陆浅浅,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忘恩负义的人!”
向子煜对她的好是好,他安君墨对她的好,都被她喂狗了吗?
他越想越是不甘心,“我对你不好么?”
安君墨不信自己比不上向子煜!
陆浅浅被他压在墙上,强忍心底的不安反问:“好吗?”
安君墨蹙眉。
陆浅浅强忍眼泪:“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可是……你从来都不尊重我……”
“放屁!”安君墨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我要是不尊重你,你现在能在这里?你说!你要什么样尊重?向子煜他能做的更好?”
“至少……学长不会乱丢我的东西……”
听见陆浅浅再一次提及向子煜,安君墨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慌张,仿佛下一秒陆浅浅马上就会跟向子煜走一般。
“陆浅浅……”他与陆浅浅没有曾经,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搜肠刮肚半天,还是吐出那句话,“你给我记着,你怀着我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每次他提醒她这件事,陆浅浅都觉得讽刺,“我知道我生完孩子就得走……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君墨便已经先一步吻上她,将她还想说的话全部堵住。
他不要她说下去。
他不要一次次听见她要丢他和孩子的话。
他只想要她长长久久的陪着他和孩子。
他的女人,怎么能跟着别的男人走!
越想,心间就越是慌张,安君墨吻得也便越是粗暴。像是一个第一次接吻的毛头小子,他堵住陆浅浅的唇,不断索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拥有她一般。
陆浅浅的力气不如安君墨,几次想要推开都失败,反而得到安君墨更加热烈的吻。
他的舌舔舐过她的唇,才探入其中,想要撬开陆浅浅的齿贝。
然而,陆浅浅却紧咬牙关。
安君墨并不放弃,灵巧的依次探过陆浅浅每一颗牙齿,终于寻找到一个可乘之机,将陆浅浅齿贝撬开,长驱直入,摄住陆浅浅的舌。
陆浅浅慌张的想要躲开,安君墨又追上,两人愈发交缠在一处。
他想要将陆浅浅整个人纳入怀中,想要再一次拥有她,想要走进她的心里把向子煜踢出去,想要她心里只有他和孩子。
越是想,他的吻也掠夺的越是激烈。
陆浅浅想要将他的舌头退出去,反而引得安君墨将两人的舌头交缠再一次。
她忍不住想起那晚在凯越酒店也是这样,她不断想要将闯入她身体的安君墨推开,他却不断进入的更深。
只有疼痛和屈辱的记忆席卷着她,令更是对此无能为力的陆浅浅感到绝望。
骤然,安君墨尝到一丝苦涩。
他一怔,那丝苦涩在唇边不断蔓延,仿佛整个心都要被浸染一般。
他混蒙的心海瞬间被激荡的清晰。
他松开陆浅浅,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左心房顿时疼的仿佛被什么撕裂开。
没了他的强势拥抱,陆浅浅的身子靠墙滑落在地。肚子太大,她不能抱膝,只能双手捂脸。
明明是在痛哭,可她还在拼命的忍住想要嚎啕的冲动,不断啜泣。
安君墨的心,顿时比刚刚尝到的眼泪还要涩。
他在陆浅浅面前蹲下身,想要帮她擦去眼泪,手才伸出去,就看到陆浅浅的身子狠狠缩了一下。
他的手停顿在空中,耳边传来陆浅浅竭力压制着的哭声。
安君墨突然觉得自己失败的可怜。
他的女人,受了委屈,在他面前连大声哭都不敢。
他算什么男人?
喉结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更不敢再去碰陆浅浅,好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