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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浅浅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平头刚剪没几天,还有些扎手。
安安察觉到她的动作,也伸手摸了摸,小嘴巴一下子撅起来。嘤嘤嘤丑死了……
陆浅浅抱起他亲了一口,低声问:“安安是不是知道还有个妹妹?”
原本还在纠结自己头发的安安,听到关键词一下子精神起来,在陆浅浅怀里蹦跶个不停:“妹妹!妹妹!安安!妹妹!”将白白净净的小手伸到陆浅浅面前,掌心向上,就像是以往那样跟陆浅浅的要东西时的模样。
陆浅浅的眼眶顿时一阵温热,她抓起安安的小胖手亲了一口,哑声道:“妹妹没有了……”
安安不懂,歪着小脑袋疑惑的望着她。
“妹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和外婆在一起……”
安安更加不懂了。为什么麻麻要说这些他听不懂的话。但是麻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安安咬着手指仔细想了一下,转身跑开。
陆浅浅怕他有危险连忙追去,却发现安安没跑几步,去自己刚刚玩耍的地方抱起一辆玩具消防车,开开心心的又冲陆浅浅跑来。
“麻麻,给。”安安扬着小脸把玩具消防车往陆浅浅怀里一塞。这个可是他最喜欢的玩具,每次看见就好开心。把玩具给麻麻,麻麻就不会辣么难过啦。
陆浅浅鼻子一阵酸涩,没想到儿子能这么懂事。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下:“安安真乖。妈妈不要这个,安安玩吧。”
安安疑惑的抱着消防车玩具,纯净的眼眸里仿佛在问陆浅浅喜欢什么。
“妈妈喜欢安安。”陆浅浅冲他挤出一抹笑,亲了安安一口。
安安丢下手中的宝贝玩具,也是扑进陆浅浅怀里亲了她一口。
陆浅浅恍然又想起上次安君墨亲她,安安也依葫芦画瓢……心里顿时一阵难受的紧。
正在这个时候,刚刚跑去喝水的宋子彤折回来:“浅浅,安君墨来了。”
陆浅浅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是安安该回家的时候了。她将玩具收拾好,抱着安安回去。
安君墨就与宋晨宇一道坐在客厅里。见他来,安君墨站起身。
宋晨宇吩咐佣人将安安带来的玩具搬回到安君墨车里。
陆浅浅抱着安安一起出去,走到车旁,安君墨追上了她,
“浅浅……对不起……”
男人满是歉意的声音让陆浅浅即将放下安安的动作一顿。
“那天是我不好……我……我以后会改的……我在看心理医生……”
陆浅浅一怔,她没想到安君墨会去做心理治疗。她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安一整天都没看见安君墨,有些想他。
“粑粑。”小家伙糯糯的喊了一声,朝安君墨扑去,就被他爸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陆浅浅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安君墨的病情。
“我对你有时候脾气差了些……我在改……我配合治疗……浅浅……等我好了,你跟我回家好吗?”安君墨望着她,素来凌厉的凤眸内闪着忐忑与希望。
陆浅浅垂眼不语。
安君墨的心一点一滴沉下去,心底隐隐又有愤怒的火苗涌起,被他强行压住:“孩子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这件事你怪我没错……但我们还有安安……你难道要是失去了女儿之后,再失去安安?”
安安听到自己的名字,跟着他爸板起小脸,认真严肃的强调了一回:“安安!”
陆浅浅握住安安的小手,小家伙又冲她笑。
“是我不好。”陆浅浅蓦然道。
安君墨一愣。
“生完安安后,我的经期就一直不准。就算是吃了药调理也一样。两个月没来,我也没多想。但是……我要是那个时候多留个心眼……也许她就能活下来……”
她哽咽出声,“不是没有征兆,和怀安安的时候一样,我也胃口差过、也有过轻度害喜,可我没有注意……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错……”
安君墨心如刀割,伸手扶住陆浅浅的脸,又被她躲开。
“宝宝的名字我想好了……”别人可以当她不存在,但陆浅浅不会。即使只有两个月的寿命,陆浅浅也不会轻易将她遗忘。
“叫什么?”安君墨带着沉重的心问。
“安安的大名是安嘉临……妹妹就叫安嘉凝……和安安一个‘嘉’。她走的意外,‘凝’是希望她得到宁静,取了个同音字,凝聚的‘凝’。女孩子更适合这个字……”
安君墨仔细想着这两个字和女儿模糊的面容,睫毛微颤,应声:“好。”
“宝宝……可以和安安一样上族谱吗?”陆浅浅顿了顿问。
安君墨颔首:“可以。”他伸手擦掉陆浅浅的眼泪,“我们回家,好吗?”
陆浅浅咬唇,挣扎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你带安安回去吧,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浅浅?”
“现在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她……我不后悔救你……我也知道宝宝夭折不能怪你……可你不该骗我……宝宝这么大的事、我的宝宝……你怎么能骗我……”
“对不起……”
“好好照顾安安吧……”陆浅浅深吸一口气抬头,轻轻捏了捏安安的小脸,“乖乖听爸爸的话,妈妈改天再去看你。”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安君墨喉结微动,好一会儿才忍住心底不断蔓延而起的悲痛,将安安放入婴儿车载座椅上。
陆浅浅在楼上目送安君墨的车消失很久之后,才收回眼神。
陆浅浅重新去上课,她保护不了女儿,更要用尽全力保护安安。
即使请假了小半个月,她也并没有落后多少。补习了这些天的理论课,又照常去琴房练琴。
宋家别墅虽然也有钢琴,但陆浅浅并不想总是利用宋家的资产。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她也会从宋家搬出去。
她换了间琴房练琴,怕再出现有人偷窥的情况,更是每次进屋就先把窗帘拉好。
练完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黑黢黢的校园里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陆浅浅独自走在百年古树之下,夜风飒飒吹过,没来由的让人害怕。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像是有同学路过,反而更像是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