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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外婆这么说,苏晚冬也激动地抬起头,“对,我们不用你的骨髓,晚夏已经筹到钱了,我们会等到医院找到最佳骨髓的。”
薄昕岸不说话,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苏晚夏,他最了解她,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心疼外婆,既然合适的骨髓就在身边,她是不忍看到外婆继续受苦的。
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薄昕岸走后,苏晚冬冲到苏晚夏面前,“姐,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什么条件,这个人我算看透了,一肚子坏水,他一定还想逼你做他的晴妇。”
苏奶奶也担忧地拉住了苏晚夏的手,“晚夏,不要答应他,若是这样,外婆就算病医好了,也活不安生。”
苏晚夏笑着拍了拍婆的手,“放心吧外婆,我心里有数,不会那么不自爱的,您先好好休息,我去拿下结果,再去与主治医生谈谈。”
安抚了外婆和苏晚冬之后,苏晚夏离开病房,去找了主治医生。
进入医生办公室时,主治医生正在研究检查结果,看到苏晚夏,王医生主动说,“晚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找到与你外婆相匹配的骨髓了,有位薄昕岸先生主动做了检查,奇迹的是,他的骨髓与你外婆非常匹配。”
苏晚夏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走过去坐在医生对面,仔细看了检查结果,上面的确标识着薄昕岸的骨髓与外婆最相配。
这个结果让她震惊,也让她囚困,“医生,我想问一下,如果不用薄先生的骨髓,我外婆还能坚持多久?”
王医生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用这位薄先生的呢?他可是主动来做检查的,而且真的非常匹配。”
苏晚夏笑笑,“一些个人原因,暂时还不想麻烦他。”
医生也不好再深问,只是语重心长地说,“这样说吧,你外婆年龄太大了,如果不及时做骨髓移植,光靠化疗控制病情,对她这样的年龄来说,太折磨人了,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而且骨髓库里何时能有合适的骨髓,这个还是未知数,只能渺茫地等待,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强大的人脉关系,不局限于国内骨髓库里的自愿捐赠者,可以向国外寻骨髓库寻求帮助。”
苏晚夏的神情失落下来,她哪里有那样强大的人脉关系,“王医生,我会尽快做决定的,外婆的病还请您多关照。”
“好的,”王医生点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移植宜早不宜拖,晚夏,早做决定。”
“我明白。”
本来愉悦的心情,因为这样一件事变得糟糕极了,苏晚夏走出医生办公室时,全身都像浸了毒,灌了铅。
昨夜,她才答应好好等阿三回来,今天就面临这样的选择,在爱情与外婆的生命之间,只能二选一,她要怎么办?
倏尔抬头,发现薄昕岸正等在走廊处,他深深地看着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黑色的大衣勾勒出越发沉贵的气质,在商场的尔虞我诈里浸淫太久了,他越发不像年少时的他了。
苏晚夏握了握双拳,还是走了过去,“要怎样你才肯捐骨髓给我外婆?”
“你知道我要什么。”
像是有一只巨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心脏,苏晚夏疼得有些猝不及防,连呼吸都开始不畅,“薄昕岸,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薄昕岸叹了口气,此刻,阳光再次攀升了一截高度,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照亮了他的侧脸,“晚夏,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后悔,只是想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自己最爱的人,我们将来会幸福的。”
“让我做小三,就是你对所说的最爱?”
“这只是暂时的。”
“呵,”苏晚夏冷笑,有泪花噙在眼角,“从正牌未婚妻,到被若干小三插足,再沦落成小三,薄昕岸,枉我对你掏心掏肺那么多年,你居然不遗余力地给我这么多伤害羞辱,午夜梦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薄昕岸也很动容,有泪雾很快覆上眼睑,“晚夏,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因为没有人可以放了我,我等你答复,考虑好了随时找我。”
看着薄昕岸离去的背影,苏晚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讨厌死了现在的自己,这么容易就落泪,以前哪怕在剧组被欺负得很惨,她也顽强地从不落泪,可是现在,她几乎成了水做的。
心痛大过心死,她恨薄昕岸,恨到想一想他,全身都止不住颤栗。
但令她更心痛的,是慕南宸,她们才刚刚开始,她才给了他明确的承诺,却要就此画上句号了。
薄昕岸说给她时间考虑,可她哪还有时间考虑,多等待一分钟,都给外婆增添多一分生命风险,在任何事情面前,她都必须为外婆的命让路。
所以,她匆匆走出医务大楼,进入医院后区的室外休闲区,坐在木制长椅上,拨通了慕南宸的电话。
这一片休闲区,种有树木,搭有亭台,还有一处池塘,此时已入冬,还下过一场雪,景色很是萧条,光秃秃的枝丫,冰封的池面。
慕南宸昨夜生气地警告过她,有任何事要第一时间找他,而不是找其他男人,她记得,所以在向薄昕岸屈服之前,她要与慕南宸说明白。
慕南宸加了一夜的班,天微微亮时才进入办公室里边的休息室休息,入睡还不到两个小时,苏晚夏的电话便来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秒接,“晚夏,怎么了,是不是外婆有事?”
听到他急切而担忧的声音,苏晚夏顿时哽在喉咙,“你昨夜没睡好吗?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嗯,加班了,”慕南宸明显松了口气,“外婆怎么样?”
苏晚夏仰起脸,阳光透过斑驳的枝丫落下来,星星点点的光斑映在她的脸庞和胸前,“阿三,”分手两个字卡在喉咙,她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
“怎么了?”慕南宸敏感地觉察到了她声线里的伤感和落寞,她沉默,他便催促,“晚夏,说话。”
苏晚夏深深地吸了口气,冬日的早晨,空气很凉,一直凉到心底,“阿三,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