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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嫣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个少女怀春为爱情夜不思寐的年龄段,慕南宸不在,她就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所以尽管以为他是去处理紧急工作了,她还是忍不住要与他分享观看流星雨后的激动心情。
她真的虔诚地许愿了,许了夫妻一世不离不弃。
然而她久久都没有收到他的回信,她就那么依偎在床头,抱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等了很久手机也没有响起。
天空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一夜未睡的她深感疲惫,但是不得到他的回应她又无法安然入睡,所以她左思右想,还是大着胆子拨了他的号码,然而……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一遍遍冰冷的提示,将她满怀期待的心打入了冰窟,她握着手机呆呆地坐了很久,眼神望着某一处,但没有焦距。
失落像雾一样从天际垂落,将她重重包围。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昨夜慕朝阳的话,他说“晚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是谁竟让慕南宸牵肠挂肚,以至在重要工作会议上失态?
终是无法入睡,她重新拿起手机,点开网页浏览器,在搜索器上输入了“晚夏”两个字,呼啦啦地页面上跳出了几千条信息。
最客观的解释是,“晚夏”是一个词汇,夏末,指农历六月。
而搜索热度最后的是,“晚夏”是一个女孩,点开页面便看到这样的标题:千年古镇里让人知而忘返的靓妹。
照片上的女孩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像是阳光照亮黑暗,神气得耀眼,干净剔透不流俗,却又带着平易近人的烟火气。
乔舒嫣的第一感觉是,嫉妒,是的,嫉妒,大概每个女人看到这张漂亮的脸蛋都会嫉妒。
莫名的,乔舒嫣的心快跳起来,慕南宸心中的“晚夏”会是这个女孩吗?
盯视许久,她自嘲地笑了,不可能的,慕南宸怎么可能与这个女孩产生什么关联,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他生来就在天上,而那个女孩生来就在地上,隔着天与地的差距。
越想越自嘲,乔舒嫣倏而退出了页面,她一定是太在意慕南宸了,所以才会如此胡思乱想,他不可能有别的女人的,就算有,也是藏在阴暗处见不得阳光的晴妇,动摇不了她慕氏少夫的地位,因为放眼整个京都上流社会,没人可与她匹敌。
所以,她果断扔掉手机,钻进被子睡了。
……
芙城医院,大年初一的浓厚年味被浓厚的药水味抵挡在外,住在医院里的人感受不到一丝新年喜气。
薄昕岸肋骨断了六根,两只手的小指齐根断掉,成了名符其实的残疾人,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一夜未睡,疲备至极,但是痛意拉着他,怎么也无法入睡。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一束束冷凛的射线,空气里的药水味,混合着烟花燃放过后的硝烟味。
他望着天花板,眼底生起了浓烈的恨意,他恨慕南宸。
律师恭敬地站立一旁,等待了许久,终于开口,“薄先生,一切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起诉了。”
是的,薄昕岸决定送慕南宸去坐牢,为他失去的两根手指讨一个说法,慕南宸一直不肯暴露真实身份,一定是有所顾忌,那么此案定能挖出个水落石出。
他缓缓地从天花板上收回视线,斜睨着他花高薪聘请的私人律师,“好,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阿三在牢里过下半辈子。”
“好的,一切交给我。”
“我劝薄先生还是别做无用功了。”律师的话音才落,门口便响起了一道低沉寡漠的男音,薄昕岸转头望去,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位身穿黑色阿玛尼大衣的男人,身材颀长,眉目凌厉,他不认识。
慕朝阳看着他微微一笑,“幸会,薄先生。”
“你是谁?”薄昕岸炯炯地盯着他,再三确认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慕朝阳不紧不慢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与薄昕岸保持着一段距离,“请你的律师退下。”
律师拧眉看向薄昕岸,得到允许后恭敬地退出去了。
慕朝阳静静地看了一会,那种目光就像是天神看着卑微的蝼蚁,这让薄昕岸很不舒服,于是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房间里暖气打得很足,微微有些热,慕朝阳优雅地抬手解开了大衣的扣子,露出了里边的黑色薄毛衣,“慕朝阳。”
薄昕岸陡然睁大了眼睛,再三打量,他从未见过慕朝阳,但是不代表没有听过,混迹在商场,无人不知慕家的名号,而慕朝阳作为慕清林的孙子之一,也是人人熟知的,尽管只是个私生子。
只是,慕氏总部在京都,虽然在芙城有分公司,势力范围也颇广,但是与他是没有交集的,慕朝阳突然来找他,可真是令人讶异悚然。
虽然他在芙城是位出色的商场新贵,但是站在慕朝阳面前,立刻矮了三分,这就是大豪门与暴发户的区别,那些豪门总裁,背靠家族深厚的底蕴,总是比那些徒手打天下的总裁们更具优越感。
“慕先生屈尊到这里来,不知昕岸哪里入了慕先生的眼?”
慕朝阳很满意地薄昕岸的神色,微微一笑,“我来救你啊,你死到临头却不自知么?”
“什么意思?”
“你得罪了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人。”
“呵!”薄昕岸轻笑,“我得罪的人很多,不知慕先生说的是哪一位?”
“慕南宸。”
“!”薄昕岸蓦然皱眉,心脏深处突然就破了一个洞,慕南宸的名号响彻整个商业圈,他虽然低调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真面目,但是声名在外,没有人不畏惧,谁都知道得罪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慕朝阳非常满意薄昕岸的反应,像是欣赏马戏团小丑的表演一样,盯着他的脸,微微勾起了唇。
而薄昕岸却半信半疑着,“慕先生真会说笑,我从未见过慕南宸,又何来得罪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