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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予晴耳根完全红了，缩着耳朵，伸手立即隔开他，小声说道：“我没有……”
季洺琛挑眉，嗓音却压得低低的，如古琴，无形中透出几许松懒的性感：“刚才在阳台上做什么？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她以为他在责备，可悄悄扫了一眼他的神情，却见他嘴角隐隐带笑，褐色的眸子浸了温柔的光波晶莹剔透。
江予晴菱唇微启，想说什么，最终又默默地合上。
在他面前，两个人如此近距离注视的情况下，她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帅气的男人即便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也足以颠倒众生。她曾经无数次在这张俊美的脸庞下沉沦，可又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相信她的想法，她的每一寸表情也都暴露在他的眼底之下，哪怕只是微小的动作可能都让他感受到她的不安。
江予晴似乎想要掩饰，微微垂下眼帘，低声解释：“你都看到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故意的，可我也想小小地惩罚。”
他说着伸手从她的脖子慢慢抚上后脑，忽然轻轻按向他，柔软的唇立即贴上来。
江予晴睁大眼睛，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小声挣扎：“季……季先生！”
可是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双手加深了禁锢，并且加深了这个吻。
她就在他怀里，根本没法逃开，江予晴羞红了脸，又气又急。
理智上她清楚他们不该如此，他们的感情早已经变了质，她不能接受没有感情的身体接触。可他的温柔霸道，他的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却激起了她体内的共鸣，她无法抗拒这种亲近。
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她并不排斥他的亲近，身体很诚实，所以无法抗拒他的掠夺。
就在她纠结和犹豫的时候，季洺琛抱起了她走向卧室。
室内清凉的空气一下子唤醒了江予晴的理智，她趁他解开扣子的时候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低声说：“季先生，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季洺琛眯眼看着她。
江予晴眼神有些躲闪，又小声说：“而且已经很晚了，今天你一路奔波……”
“现在才九点半。”季洺琛即便不看手表，也能很清楚地回答她时间，他时间观念很强，脑子里仿若自带时间功能。
江予晴又说：“可是我们已经忙了一天了……”顿了一下，她又使出杀手锏，“我今天真的有点不舒服……”
她装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男人箭在弦上，双眸灼热而犀利，一双大掌忽然往下，片刻之后，确定不是特殊时期，他眯眼问她：“你哪儿不舒服？”
她真的很想回答心里不舒服。
难道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区别这么明显？他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跟她身体接触？如果只是为了解毒，5年前的魔咒早就被他解开了，她早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又何必跟真正的情侣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她？
江予晴有感情洁癖，她不能接受这种类似施舍的，又或者在没有找到心中唯一的情况下胡作非为的感情。
其实她更生气今天在家里，他和奶奶的对话，他在奶奶面前甚至连欺骗，都不愿意欺骗一下奶奶说他喜欢她。可见她在他心里，是真的一点位置也没有。
季洺琛忽然发现了床头的iPad，那iPad因为江予晴做题设置了常亮，到现在还亮着，可以看到屏幕内的考题。
他取过来看了看，看到试卷的标题是教师资格证历年考试的真题，微垂的眼帘下眸光微动，似乎掩饰了突然滋长起来的几分真实情绪。
“你想当老师？”
“嗯，好几年没有工作，我再不工作就真的废了。”江予晴老实地回答，心里想着他能转移话题也好，刚才太尴尬。
“不打算到公司工作了吗？即便我可以给你安排？”
“不了，不想麻烦您，我也不想什么事情都依赖季先生。”
季洺琛慢慢翻着iPad上的信息，已经看到她浏览的相关网站和查取的资料，长睫下的眸子又微微波动：“你想考B市的中学老师？”
B市和A市，相距上千公里，意味着他们即将分隔两地。
江予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嘴唇微启，过了一会儿低声解释：“奶奶年纪大了，希望我在家里陪伴她。”
季洺琛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一下子把她看穿。前期的冲动慢慢冷却下来，忽然被一股深深的失望所笼罩，他松开了她直起身子：“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离去了，没有了方才的温情。
江予晴的心也突然沉沉往下坠，她有点愧疚和不知所措，但同时她又清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很好地声明的机会，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一会儿，终于低声呼唤：“季先生！”
她的声音很干脆，很坚定，又带着淡淡的冷意，以至于季洺琛停下脚步。
江予晴坐起来，隆起双脚，双手抱着膝盖，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背影，似乎铁了心说道：“我有一个请求……短时间内我不想怀孕，更不想生孩子，可以吗？”
季洺琛那冷却的心被一层寒气所笼罩，渐渐冰冻起来，他转过身盯着她。
江予晴还是不看他的眼睛，她畏惧于他的威严，可又铁了心与他抗争，所以只能跟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张着羽翼故作外表强大地与他对峙。
又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位大人物，你要为你身后的PG集团和愿意追随你的部下负责，所以我不敢奢求你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想要深明大义的，有足够胸襟和容忍度的女人，可以容忍你在感情上的欠缺和忽视。”
顿了一下，她道，“可是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对感情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相互喜欢。我喜欢的人，我也希望他喜欢我，否则我选择祝福；喜欢我的人，我若不喜欢他，我不会勉强自己和他在一起，否则反而害了他。我认为感情的事情应该纯粹，而不是中间还隔着利益和其他。如果您觉得您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极尽所能地宠我，却不能真心实意地爱我，我觉得您可能只需要养一只宠物。”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我想表达的是，我们对感情的理解不同，婚姻观也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还是希望彼此尊重为好。”
这番话算是声明很明显了，也可能把他们推向决裂。江予晴很清楚这番话说出来以后，他们的关系将如何演变。
但是她真的受够了虚情假意，受够了一个男人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怎么还可以触碰她？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贪图名利只想要他的外表和权贵的女人而言，她跟外面那些被包养的女人有什么差别？
也许她就是矫情吧，但是很多事情她都可以退让，唯独在自己的丈夫并不爱自己这件事上，她不能退让。
可能她还是太年轻，她就觉得感情应该理所当然地相互喜欢，而不是被生活所迫以及因为世俗而退让，如果非要这样，她宁可选择不要。
空气中的温情因子似乎因为这场对峙而冷凝了，季洺琛的表情久久不动，双眸更是紧紧地锁着她，眨也不眨，眸光凛冽如寒风。
许久之后，他只从薄唇里吐出一个字：“好！”
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就这么离开了。
江予晴因为紧张，而紧紧揪着自己的手臂的手指终于松开，却发现手臂疼得要命，上面已经留下五指印。
她抚摸着自己的指痕，就像抚摸心灵的伤口，许久之后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