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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寓言故事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是我周游列国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民间传说。”
赵书航微微勾起嘴角,半眯的眼帘下掩藏了让人猜不透的情绪,仿佛他相信这个故事江予晴一定会感兴趣,又仿佛对这个故事本身有些许感慨,因此淡淡地笑着。
“国王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只有一个公主,所以公主成了掌上明珠。公主年长的时候国王开始给她物色丈夫,这场选婿可谓千挑万选,集合了全国优秀的青年男子,不管是自愿的不自愿的,但凡国王觉得配得上他的女儿,都必须拉过来选一选。就这样选了一年,国王相中了国境边缘的一位骑士。”
“骑士过惯了平静的生活,一朝被选中,还以为天上掉馅儿饼,后来才知道不是偶然,国王所谓的选婿,并不是为了给公主找丈夫这么简单。”
赵书航看了江予晴一眼,又望向远方,“而是希望骑士帮助公主对付她的三哥哥,干掉她的三个哥哥!因为国王的王位并不是老国王传给他的,当年也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和皇储哥哥夺来的,那三个王子根本不是国王的亲儿子,而是国王为了安抚一众老臣,自动领养皇储哥哥留下来的孩子,并且发誓当成亲儿子抚养。只有公主才是国王真正的孩子,所以国王为了铲除异己,便广为选婿,想选出一个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的骑士帮助公主登上王位。”
“骑士知道内幕后很惊讶,他当然不同意,因为这已经违背了他的良心,他不可能帮一个杀君弑父的国王。可是国王的使者说骑士所在的这片土地,曾经受到国王的恩泽,没有国王,就没有这片土地上所有百姓如今安宁富裕的生活,更没有骑士的今天,现在该是骑士还恩的时候了。骑士经过一番心里纠结和深刻思索后,觉得使者的话也对,他的确应该偿还恩情了。于是骑士答应了国王的邀请,成了公主的女婿……也成了公主的刽子手。”
“杀掉两个王子后,就剩最后一个的时候,骑士下不了手了。他想王子们有什么错呢,他为了还恩难道就可以杀掉几个无辜的人?就在骑士迟疑着要退出这场权利风波的时候,国王又爆出来一个惊天内幕——骑士是国王的私生子!公主也只是养女!让骑士娶公主,帮助其夺位,只是想让骑士以公主的名义夺取王位而已。”
江予晴听着,渐渐察觉出一点意思,皱起眉头。
“国王给骑士讲述了当年的家仇国恨,并且解释自己杀君弑父的初衷,原来每个人都情有可原,背后真相并不像民间传说如此简单。骑士渐渐接受了国王的苦衷,自动成为了一名刽子手,这一次他不是为公主而战,而是为自己和国王而战。终于在最后关头,骑士杀死了最后一个王子之后,本以为他终将登上帝位,却不想,他被国王打入了地牢。”
“这故事还有反转吗?”江予晴情绪不明地问。
“有啊,但反转就是结局了,国王所谓的私生子,所谓的为公主寻觅良婿,一切不过都是谎言,为他的自私以及利用他人完成自己的野心而编织的谎言,在这个故事里,不论是公主、王子、骑士全都是国王的棋子,国王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那骑士后来怎么样了?”
“骑士……”赵书航沉默了片刻,微微勾起嘴角道,“在杀死最后一个王子之前,已经从王子那里得知了真相,他早就知道他不是国王的私生子了。”
“那骑士为什么还是杀死了王子?”江予晴有那么一些听不懂了。
“因为……是王子叫他杀的。”
“王子?”江予晴万分惊讶,“为什么?”
“故事中没有解释,民间也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有的说是王子和骑士最终联手了;也有说王子根本没有被杀,而是被骑士悄悄放走了;也有说骑士知道真相后,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杀了唯一告诉他真相的王子。当然还有其他不同的说法,你觉得是为什么?”
“……”江予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最终她冷淡地问,“那骑士的结局如何?”
“没有结果。”
“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寓言故事。说的是人终有私心,为私心而贪婪。骑士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因为他要偿还恩情,根本原因是因为他的贪婪,所以他终究为他的贪婪付出代价。国王也有贪婪,并因此害了很多人,他也有他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不一定要骑士索取回来,另有其他人或者事对其惩罚。这也应验了不是所有因果都有轮回,也许在眼前,也许在遥远的远方,你不一定看得到。”
江予晴原以为她听懂了这个故事,可是到后来,她也并不是完全听懂。
两人相顾沉默了很久,赵书航忽然说:“谢谢你两次救了我,也谢谢你依然保留自己的本性,让我看到我们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