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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午,张翠花心里的痛快,已经不能用我们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她的每一个汗毛都跳动着扬眉吐气的欢畅。
到了中午,张翠花愉快的进了厨房,她要做两个好菜,庆祝一下,端着洗菜的水,准备泼到院子里的她,迎面看到前面的影子,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盆应声掉在地上,溅了自己一身水,她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前面,一动不动。
听见叫声的丁建华一家,急忙冲出屋子,他们看见满身满头枯草树枝,衣服被刮的一条一条的丁富喜狼狈的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
看到丁富喜的那一刻,丁婉婉的笑容里,却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她哭了。悲剧没有重来!这一刻,一夜的焦急寻找又算的了什么!
一家人兴奋的手忙脚乱,把丁富喜迎进了屋里,留下傻在院子里滴着水的张翠花,在风里凌乱!
丁富喜看见丁建华的那一刻,百感交集,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丁建华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滑落。
丁富喜被丁婉婉一家搀扶进屋后,上下打量着丁建华,伸手把他拉到身边,这摸摸,那摸摸,询问的眼神充满了担心。
丁富喜看着丁建华关心的问:“头晕不晕,身上有没有受伤?”
一头雾水的丁建华刚要开口询问,趴在门口偷听的张翠花急忙开门进屋接下话茬。
“二弟,你这是去哪了?这一晚上,家人担心死了,为了找你,婉婉和周红都一夜没睡。”
张翠花的话在丁富喜心里炸开了一条裂缝。
看着丁建华没有什么事儿,丁富喜心里踏实了许多,算了,他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张翠花看着不言语的丁富喜,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得意的在心里冷哼。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打蛇打七寸,你的七寸在我手里掐着呢,还能让你飞出我的手掌心。”
张翠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呆在这里也无聊,它看着丁富喜说:“二弟,你好好养身体,建华一家才不会担心,不该操心的就别操心了,你好好休息吧,说话伤元气,我回屋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屋子。
丁建华听到张翠花说这些客气话,感觉心里怪怪的,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只有丁富喜明白张翠花的意思,她无非是不想让自己询问丁建华晕倒的事情。
丁富喜把这事儿压下来不是因为怕张翠花,一想起他自救回家,第一眼看到丁建华憔悴的样子,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自己怎么忍心让他担心呢!
一夜没睡的一家人,到现在也没吃饭,放下心来的他们忽然都感觉到肚子的抗议。
看着窗外中午的大太阳,听见丁婉婉肚子咕咕叫,周红笑呵呵的去厨房做饭了,羞红了脸的丁婉婉也去给她打下手。
屋子里的丁建华也没闲着,找了换洗的衣服给丁富喜换上,打了盆热水给他洗洗脸,准备吃饭。
娘俩儿在厨房忙活着,丁婉婉一直有个疑问,丁富喜为什么上山,他自己腿脚不便,连出门都少,他去山上干什么了呢。
丁婉婉蹲在灶台边,手往灶坑里递着材火,心里在想着事情,刚才匆匆忙忙,张翠花还在屋里,她没有多问,一会儿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一会儿功夫饭就好了,周红张罗家人一起吃饭,丁富喜折腾这一夜,体力严重透支,婉婉心疼他行动不便,也想和他唠唠嗑,拨了饭菜给丁富喜送去。
婉婉进屋后,看见丁富喜乱糟糟的头发,深陷的眼眶,他失踪了一天一夜,原本养好病红光满面的模样又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暗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看见婉婉进来,丁富喜发干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
看见这样的丁富喜,婉婉的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指甲深深陷进皮肤里,仿佛要抠出血来,丁富喜枯竭的如一段干树枝,这彻底打碎了丁婉婉的心。
三十岁的婉婉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无论怎样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再一次差点儿失去亲人的痛,炸得她体无完肤。
看着婉婉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眼泪,丁富喜努力的抬起身,不停的擦着。
丁富喜知道婉婉心疼自己,安慰的说:“好孩子,二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二爷爷饿了,快扶我起来,这是做的什么饭啊,这么香?”
丁富喜努力的逗红着丁婉婉,分散她不快的情绪。
丁婉婉急忙擦干眼泪,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端起放在炕边上的饭碗:“打卤面,这还给你夹了点儿炒白菜,快起来吃吧。”
丁婉婉一手端碗,一手推着丁富喜的背帮他坐起来。
她用筷子夹起一缕面条,送到嘴边轻轻的吹凉后,用嘴试了试温度,温柔的送进丁富喜口里。
丁婉婉好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二爷爷,你昨天上哪了?干嘛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吃着面条的丁富喜,心里一惊,呛到了。
丁婉婉没想到会这样,急忙拍着丁富喜的背,给他顺着气:“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丁富喜呛得满脸通红,丁婉婉愧疚极了,但是她心里疑问更多,问到这个问题,他怎么这么大反应呢?
决定一探究竟的丁婉婉,看丁富喜平静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还没有吃完的面条。
“二爷爷,现在好些了吗?你能告诉我你昨天去哪了吗?”
丁富喜看见婉婉因为自己受伤,哭的向花猫一样的小脸儿,不想让他担心。
他想了想,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嘟囔的对丁婉婉说:“我上山了,你爸爸在地里干活,我不放心,去地里看看他。”
丁婉婉听到他的花更奇怪了:“二爷爷,我爸爸天天都去地里干活,为什么你昨天忽然就不放心了呢?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丁富喜听丁婉婉这么问,急忙摆摆手:“没有,没有,谁也没有和我说什么,我就是闲的没事,心里想去看他。”
丁婉婉质疑她的话:“二爷爷,你刚才不是说不放心爸爸才去的吗?怎么又闲的没事儿呢?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呀?”
丁富喜焦急的辩解:“真的没什么事儿,我现在这不也好好的吗,婉婉,二爷爷,饭还没吃完。”
丁婉婉继续喂丁富喜,眼睛却在偷偷观察着他的举动。
婉婉看见,从不说谎的他,两只手在身前不停的搓弄着,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自己,她觉得事有蹊跷。
丁婉婉不知道丁富喜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她知道,这次的事绝对不像丁富喜说的那么简单。
上次落水,这次失踪,这两件事绝非偶然。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有数,洞悉了一切的丁婉婉,对谁是幕后主使,心知肚明,却苦于没有证据。
丁婉婉决定不再轻易出门,给张翠花任何迫害丁富喜的机会。
做了决定的她,留在家里,寸步不离的陪伴丁富喜。
丁富喜最近格外配合婉婉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丁婉婉看到他对自己的依赖,更增加了责任感。
张翠花这几天,人在自己家里,眼睛就没离开过丁建华家里那俩人,一直寻找机会却苦于无机会下手。
丁婉婉的举动逼疯了张翠花,她一直伺机以待的,想致丁富喜与死地。
她不知道,丁富喜对她也产生了怀疑,尽量避免着与她单独接触的机会,紧紧跟随着丁婉婉。
张翠花自从这次下手失败后,精神极度崩溃,想得到房本的心情,一刻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心脏,她甚至疯狂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达到目的。
已经过去几天了,张翠花看自己实在无机可乘,她决定不再等待,整整一晚没睡的张翠花,不想再等了,她决定明天实施下一条毒计。
第二天,到了做早饭的时间,她破天荒的进了厨房帮周红做饭。
做好饭,因为丁富喜行动不便,这几天一直是在屋里吃饭。
张翠花主动帮忙盛了一碗饭,让周红给丁富喜送去。
周红端着饭回屋了,她心里转着圈,张翠花是折腾累了,不想折腾了?她心里想着事儿,没注意到丁富喜里屋的门槛,刚进屋子就扑在了地上。
周红摔倒的一瞬间,手里的饭碗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
这可乐坏了她家里养的大花猫,平时农村的猫都不喂粮食,让它自己捉耗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大花猫看见食物,眼前一亮,喵呜一声,窜了过去,大快朵颐着。
周红爬起来正要阻止大花猫,丁婉婉笑着说:“妈妈,就给花花吃了吧,撒了捡起来我们也不能吃了。”
周红想象也对,看着大花猫笑着说:“这下可便宜你了,吃吧,吃吧。”
一家人看着嗷呜啊呜吃的正欢的大花猫,笑了。
忽然,周红看到大花猫吃食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向一边歪斜,她指着大花猫,惊异的眼神看向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