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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婉婉顺着周红的眼神看向地上的花花,心脏像充了电的发动机般“扑通扑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发抖。
丁富喜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的看着地上口吐白沫的大花猫,他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丁婉婉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即使三十岁的心脏,也难以承受这份打击,看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大花猫,更是坐实了丁富喜前两次的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努力平静着自己慌乱震惊的内心,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妈,你把花花先藏起来,千万不要让奶奶他们那边人看到,快!”
周红听婉婉这么说,急忙回神,找了一块布把花花包起来藏在家里看不到的地方,她怕现在出院子会引起张翠花注意,决定天黑把花花送出去埋了。
丁婉婉冲完全惊呆了,麻木了一般的丁富喜摆了摆手“二爷爷,你过来。”
丁富喜全身紧张的像一块石头,听到丁婉婉的声音,条件反射的服从,直直的挪动到她身边,木木的看着她。
丁婉婉决定将计就计,制造一个丁富喜中毒的假象!
她和周红丁富喜耳语了一翻,俩人认真的听着,赞许的点着头。
今天一大早,张翠花就把前几天上镇上买的老鼠药揣在怀里,她假装上厨房帮忙,寻找下药的时机。
周红没有在意张翠花,因为之前自己做饭的时候,她也来转悠过,所以,自己该干嘛干嘛。
她看了看烧火用的柴火不多了,回身看了一眼张翠花:“妈,帮我看着点火,我出去抱点儿柴火。”
张翠花正苦于没有机会,急忙答应:“行,你去吧,去吧,我给你看着。”
她贼眉鼠眼的看着周红出去后,蹑手蹑脚的来到锅台边,哆哆嗦嗦的掏出怀里的老鼠药,拌进了周红给丁富喜刚刚乘出来的饭里。
周红回来看着站在锅边的张翠花说:“妈,我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你等会儿。”
张翠花刚刚完成下药的动作,周红就回来了,听见周红这样说她赶忙回话:“啊,那没什么要我帮忙的我先回去了,做好叫我。”
出了厨房,张翠花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做了坏事的她,还是会心慌的。
回了自己屋的张翠花,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一直等着她的“好消息”。
她坐在屋里的炕上,眼神却死死盯着丁建华那屋,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丁建华屋里的这几个人,早死过千遍万遍了。
时间似乎故意和她做对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张翠花烦躁,焦急的满房子打转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声陪伴着她焦躁的心情。
张翠花心里害怕的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害怕事情败露自己无话辩驳,害怕计划失败,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她下药成功后,如坐针毡的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快来人啊!救命呀!出人命了!”丁婉婉一边跑一边哭,开门进了张翠花屋里,由于跑得太急,丁婉婉可以说是摔在张翠花面前。
顾不得什么形象的丁婉婉,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奶奶,奶奶,不好了,二爷爷,二爷爷,他……呜呜呜……”
丁婉婉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急的不行,眼神焦急的看着面前的张翠花,拽着她的衣服。
“奶奶,你给我点钱,我去请个大夫,二爷爷好像不行了。”
丁婉婉在心里给自己颁发了一个金马影后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应该去报名当演员。
听见丁婉婉这样说,张翠花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大半。
“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早上还好好的,哪那么快就不行了,别嚎了,起来,我和你去看看。”
丁婉婉跑在前面,张翠花当然也想看看丁富喜,是不是还有活的机率。
她跟着丁婉婉进了屋,看见丁富喜口吐白沫,躺在地上,面如死灰,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走到丁富喜身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生怕错过什么。
丁婉婉怕她看出破绽,急忙跑到她面前,摇晃着她的衣袖:“奶奶,奶奶,你看二爷爷,他一动都不会动了,你快帮忙请个大夫吧。”
张翠花心想,死了才好呢,还想让我请大夫,表面上却不能这么说。
她装作很着急的说:“你上次不是直接就把大夫请过来了吗,这次还不快去让大夫先来看看,还有功夫上我这哭?”
丁婉婉心里拔凉拔凉的,她来不及和张翠花辩解,直接跑出院。
去村东头卫生所路过自己家果园,她先来到果园找到丁建华,把大概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她告诉丁建华,张翠花不给她钱请大夫,自己要先去说服大夫来给丁富喜看病,然后就急匆匆的跑了。
丁建华来不及多想直接飞奔回家。
为了让丁建华自愿分家,这次的计划,知情人名单里没有丁建华,当然,周红和丁富喜同意婉婉的建议。
丁建华冲进屋里,看见丁富喜。
丁婉婉从果园出来,直奔村东头卫生所,今天这出戏还要找村大夫帮忙才行,村卫生所只有一个大夫,之前帮助过婉婉,两人打过交道,相处愉快,是个善良的人,丁婉婉相信,自己说出实情,大夫会帮助她的。
丁婉婉满头大汗的请来了村大夫。
村大夫打开急救箱,拿出听诊器认真的听了听,翻了翻丁富喜的眼皮,摸了摸脉搏,皱着眉头,检查了半天。
张翠花强作镇定的看着这一切,看到大夫越来越凝重的表情,脸庞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冷笑,只是这份笑容中,透着凛然杀意,这回丁富喜的命,她是收定了!
村大夫做完常规检查,看着丁婉婉一家严峻的说:“病人表现是药物中毒,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你们赶紧准备准备,现在急需第一时间把他送到镇上洗胃!”
丁婉婉听到大夫这样说,惊慌失措,急忙跑到张翠花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哭着说:“奶奶,奶奶,你给我点钱,救救二爷爷吧,求求你了。”
张翠花盼着丁富喜赶紧死,怎么肯花钱请大夫,她看见大局一定,不再有所顾忌。
她冷冷的打量着丁富喜,脸上嘲讽的笑却是越发浓郁,片刻后,她缓缓地,却又似对着自己的深心。
低低的道:“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吗,他这么大岁数了,应该活够本了,他这身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活着就剩下吃,我想他自己都觉得无聊吧,也许这是他的本意呢,你们就成全他吧。”
丁建华听不下去了:“妈,二叔不会有这种想法,我还要好好孝顺他,他一定不能有事,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加倍还给你,你先垫上,救救急。”
张翠花撇撇嘴,懒得理他,心里嘀咕,加倍还能加个房子给我?他死了房子,地都是我的,当我不会算账呢。
丁婉婉看到张翠花滴溜溜乱转的死鱼眼睛,还能不知道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丁富喜躺在那里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每个人的表现,他听得一清二楚,丁婉婉不让他们告诉丁建华实情,丁建华发自内心的表现,让他心里愧疚。
当听到丁建华说要好好孝顺自己的瞬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敢乱动的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丁婉婉看到后借题发挥的指着丁富喜的眼泪。
“你们快看,二爷爷虽然不能说话,他现在还能听见我们说话,他听到爸爸的话哭了,那他一定想好好的等爸爸将来孝顺他。”
丁婉婉看着张翠花恳切的说:“奶奶,你帮帮二爷爷吧,等你什么时候像二爷爷这样生病了,我们也会给你治病,孝顺你的。”
张翠花听到这里,暴跳如雷:“滚,小贱丫头,你个赔钱货,咒我死是不是,那老不死的早死早投胎,少上我这来要钱,爱死不死的,死了才好呢,关我屁事!”
张翠花狠狠的甩开丁婉婉抓着自己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丁建华不死心的跑过去,拦在张翠花面前,咕咚一声跪在她面前:“妈,这些年我从来没这么求过你,求求你救救二叔吧,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借我点钱,我一定还。”
丁建华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他跪在张翠花面前,抱着她的脚不停的磕着头,任谁都拉不起来。
躺着的丁富喜眼泪像开了闸的水柱,丁婉婉急忙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张翠花的视线,她不想让他再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