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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夏想要娶我,如你所说,是因为我特殊的命格,但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他的教养好,做不出强要女人的事。”她语气淡淡,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双手抱在他的腰际,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火热的温度,享受着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龙厉一噎,恶狠狠地瞪着她,本来听到萧元夏没碰她的确是好事,悬着的心刚松了松,听到最后一句,满腹好心情化为乌有。不是应该骂的是萧元夏那个有胆做没胆认的家伙吗,怎么她一转头,又开始指桑骂槐了?!
“他做不出来?那是他还没有充分的时间做!”他俊脸一沉,阴恻恻地冷哼一声。
“只是对不住那个过来伺候我的小丫头了,她还真是无辜遭殃了。”
“你非但不用觉得亏欠她,相反,她还得谢谢你。”
什么意思?当她探索的目光再度落在龙厉脸上的时候,他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口。
这下子,换成秦长安懵了。
“本王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能不能让本王好好睡一觉?”他用力按住秦长安的纤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正巧,我也困了,我们难得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扯过被子,两眼一闭,说清楚了最重要的那件事,几个吻已经耗费了她所剩不多的体力。
龙厉却不乐意了:“竟敢掐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他的睡觉,哪里是单纯睡觉的意思?!这女人装傻还挺有一套,他疯了一般找了她这么久,刚才又被撩拨出了满满当当的欲望,竟然让他偃旗息鼓?!
面对他的耳鬓厮磨,大手游离在她的身上,秦长安知晓龙厉的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床事上也是如此。
她没法子,只能松了口。“就一回。”
话音刚落,男人就缠上她,一手攫住她的下巴,吻得缠绵悱恻,直到吻得她意乱情迷,小脸浮出桃花般好看的气色,他蓄势待发,下腹一紧,身体已经绷得宛若石块。
一遇到她,他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龙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栽了。
门外突然一阵闹腾,秦长安睁开眼,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还未探头看看,就被龙厉扶正脸,不让她分心。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会有事的,马超李闯他们守着。”
“这么多人守在门外,你还非要做这档子事!”她咬牙切齿地说,但脸上怒气不显。
他完全无视外头的聒噪,抱起秦长安,把她贴向自己的身体,偏头去咬秦长安的耳朵。“继续没做完的事,本王最反感半途而废。”
没多久,秦长安不满的声音从帐幔后头传来。“不是说好了就一回?怎么还来?”
“本王可没答应,那是你说的。”龙厉的嗓音很低,还有隐隐的压抑,狡猾如他,一回怎么喂的饱他?不过磨着缠着,他早有对付秦长安的一套,也算是一种别致的乐趣。
秦长安收紧抱着他的手臂,发现他因为这个动作而薄唇微扬,情欲勃发的俊脸极为魅惑人心。烛光在他脸上摇曳闪烁,不太分明,偏偏那双黑眸里流光溢彩,形状美好,好似里头有个漩涡,把她所有的神魂都吸进去。
她青丝里溢出的淡淡香气令他最后的那份愤怒稍减,短短几天没见到她,又发现她无缘无故失踪了,才让龙厉看清自己对她的思念早已浮上心头,他更笃定一定要把秦长安绑在自己身边!
龙厉按住她手腕的大手沿着她的玉臂,一路滑下,动作轻如羽毛,撩的秦长安心弦颤动,连同她的娇躯也开始发抖。那感觉她很清楚是什么,一旦他的手离开了,她又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喉结一滚,直到再度覆在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上,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
看清她眉眼处的倦色,这才放过她,只是把她抱在怀里,直到滚烫的火焰渐渐冷却,他才问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不是你来的巧?皇子府里到处都一团乱了,谁也没留意有个小丫鬟溜出正门,所有的侍卫全都被调到萧元夏身边去了。”
他抬了抬眉:“明知道是本王找上门了,你可以不用走,为什么不留下来跟他对质?”一旦秦长安出现,萧元夏百口莫辩,这是最好的人证。
“我知道一旦你以靖王的身份来了北漠,你不把北漠闹个天翻地覆,肯定是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汹涌着愤怒的黑眸锁住她的脸,他极为不快。“他们算计本王的女人,还弄了个假货待嫁,想怎么着?”
“他们找了个跟我相似的女子,因为相信你并未见过我,只凭画像很难发现其中的一样,就算发现了,新婚夜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看在对方也是个美人的份上,也许你不见得会翻脸。”
“北漠人的脑子,实在简单。”他嗤之以鼻,这世上多的是这些半吊子,自以为是地居心叵测,机关算尽,但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你见过替我出嫁的那个女人了?”她眯了眯美眸,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见了。”
“真的像我?”
“最多五六分,况且,声音的底子也有几分相像,本王怀疑她是乐户之类的出身,擅长模仿人声,居然就被她蒙混过关。”
“你怀疑?怎么不仔细审审?”
龙厉的脸色微变,俊脸转过些许,挤出两个字。“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秦长安猛地坐起身子,被子从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滑下来,即便感受到龙厉的眼神骤然一沉,她还是要问个究竟。
他不吭声了。
秦长安看出来了,问题出在他身上,她柳眉倒竖,用力地扳过他的身子,逼得他不得不跟她四目相对。
“你杀了她?”
“正在气头上,就杀了。”他闷着嗓子回了句,古怪的情绪在心中游走,居然有些心虚。
心虚?他什么时候心虚过?但秦长安不喜欢他随便杀人,这一点,他是心中有数的。
她是有些生气,可是又不能抱怨什么,龙厉的性情本来就如此,他从不知善良宽仁为何物,再说光看他不顾一切带人毁了皇子府正门的大阵仗,她不难揣摩当时他的心境,难得这么个老奸巨猾的男人能流露出一丝真性情,她还能怨他什么?
她没再刨根问底,话锋一转。“我们先把这件事理清楚,你可曾在皇子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本王告诉你一件事,一定在你的意料之外。”
“什么事?”
“梁雪也在皇子府。”
秦长安面色一白,眉心微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阵子,梁让告假不上朝,实在蹊跷,直到看到皇子府里的梁雪,本王才想通了里头的联系。恐怕在你出嫁前,萧元夏已经成功说服了皇帝,但碍于萧元夏跟梁家有婚约,大婚在即,就这么退婚,梁家不见得会吃这个闷亏。更别提萧元夏想娶你的理由,极为玄虚,不能轻易告诉外人,恐怕跟梁家也说的不清不楚。”
“昨日皇子府迎来的花轿里,坐着的是梁雪?”
龙厉深不可测地摇了摇头。“错了,花轿里坐的是你。”
“那梁雪怎么出现在皇子府里?就算要做戏,你突然杀过来,谁也不知道,难道萧元夏还能未卜先知?!”
“有没有可能,昨日进了皇子府的,有两顶花轿?”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眉宇之间一派讳莫如深。
“两顶?”
“既然萧家父子相信你是凤凰的命格,你昨日坐的肯定是进正门的花轿,至于梁雪——”他顿了顿。“应是偏门进来的,梁雪本是皇子妃,短短几日,从正妃降为妾室,萧元夏又没在她的新房里过夜,所以本王见她的时候,她一脸愤懑不甘,心灰意冷,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况且,她穿的并非大代表正妻的大红色衣裳,而是梅红色,那是侧室穿的,没错吧。”
龙厉的推测滴水不漏,不无道理,但落入秦长安的耳朵里,她还是满心震惊。但喉咙好似梗着一个异物,她听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即便梁雪是从偏门进来的,那么一顶轿子,再怎么低调,难保没人撞见,想查明白,一点不难。”
她默默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家怎么会答应?”
“自古以来,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萧儒一定许下了承诺,以后扶持萧元夏为皇位继承人。如今梁雪是当了侧室,但以后能在后宫当个地位颇高的妃子,照样能为梁家光耀门楣,为梁家拉拢势力。”
“梁雪此番定是气得够呛,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本想着当了皇子妃,以后的身份就高人一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成了妾室,怕是在心里不知扎了我多少回小人。”
“还不都是你那命格招来的祸端?”龙厉拨过她柔软的发丝,薄唇压在她的额头,没好气地问。
“什么时候,我还是得见见徐神官,他给我挖了这么大个坑,可把我害惨了。”她心情依旧烦躁,但因为他宠溺温柔的小动作,却稍稍松懈下来。
他下颚一点,神色倨傲坚决。“本王同你一起见他,看他一个瞎子能耍什么花招。”
“还有一个人,你帮我找一下,她叫婉容。”
“不用查,她叫陶婉容,善于点穴,是四皇子府的一等大丫鬟,你身边那个叫翡翠的,没有隐瞒,还算忠心。”
“想个法子,我要见她。”
龙厉阴郁地抿了抿唇,饶有兴味地以手指卷起她的发丝,“秋后算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愿他们够聪明。”她的脸色冷下来,宛若结了一层冰霜。“这回被人利用的滋味,实在不好。陷害我的人,我会让他全家上下都鸡犬不宁。”
“招惹本王的女人,不就是招惹本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这一句,听似玩笑话,但因为他紧咬牙关,也带出几分狠厉的味道。
说完,下颚抵住她的额头,抱的更亲密起来。
“郡主,我端来了午饭。”白银在门外敲了敲门。
“我还真饿了。”
龙厉比她先一步起身,穿了里衣,再将他的红色外袍套在她的身上,才开门接了过来。
秦长安心安理得地喝着温热的鸡粥,胃里暖暖的,连带着身子也舒适起来,身旁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她,她也佯装看不见。
龙厉的圆领红袍穿在秦长安身上,过分宽大,当她抬起手臂夹菜的时候,广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藕臂,青丝垂在腰际,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舞动。
他的眼神微微暗下,原本褪去的激情,再度在心中蠢蠢欲动,心痒难耐,好似有一只大手,用力揉捏着他的心脏。
即便在他的眼神里感受到跳跃的期待和亢奋,秦长安还是胃口挺好地喝了两碗粥,而龙厉却心不在焉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姿态透露着皇族的高雅。直到她餍足地放下碗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床上继续躺会儿补个眠的时候,某人终于按耐不住,长臂一伸,把她拉过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你吃饱了,也该喂饱本王了吧?”他骄傲地扬起下巴,手掌来回地摩挲着她因为外袍松开而袒露在外的双腿,言语之中已有暧昧的暗示。
她淡淡睇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眉眼没有一分妩媚,但这一件男子的外袍宽松地套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别样风情,让龙厉隔着一层丝绸感受到红袍下一丝不挂的身子就在咫尺之间的距离,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起了欲望。
“你怎么都喂不饱,我还是别自不量力了。”她轻哼了声。
“秦长安,这算不算是失而复得?”他扯开她的衣襟,让这件红袍摇摇欲坠地挂在她的身上,好似一片火般的枫叶,衬托着白雪般的肌肤,更是美到了极致,不可方物。
她没说话,感受到他的俊脸贴在她的胸前,她的心潮澎湃,最终只能牢牢地抱住他的脖颈,任由他胡作非为。
失而复得吗?
失去她,他真会濒临崩溃吗?!
只是她无法感受失而复得的滋味,是何等的喜出望外,但看到龙厉的时候,她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没了先前的排斥感。
她认定自己可以不用依赖任何人,更不屑依附男人而活,但他的出现,把她的孤军奋战变成了两人的并肩作战……
她曾经以为,和亲出嫁后,萧元夏就可以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他们的情分始终都差那么一点,根本无法当夫妻。
为什么萧元夏迟迟想不通呢?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她强留在北漠?就因为那些不可靠的虚无的命理之说?
想到此处,她的心不停地紧缩着,龙厉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不停地啄吻上她的唇,低哑道。“在本王的怀里,不许想别的男人。”
她鬼使神差地点头,难得顺从地仰起脸,接受他的亲吻,许久之后,两人才在椅子上迎来了一波深至内心的颤抖。
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她轻垂着眼睫,心中的震撼宛若涟漪般一圈圈无声荡开,她是比一般的女子胆量大,却也没料到会跟龙厉在椅子上欢爱。
真是他狂狷不羁的性子污染了她,还是……一时情动,犹如火山喷发,理智早已被抛到脑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那种被需要被宠爱的温暖?!
“今日,萧家父子肯定忙着找对策应付本王,你安心睡,明日,本王带你进宫看一出好戏。”他把娇软无力地女人横抱起来,轻放在床上,替她清理了身子,才将被子覆盖住她,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说道。
“唯恐天下不乱。”她无奈地牵扯一道笑容,但语气里却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似乎还藏着一丝隐隐的纵容。
她脸上的笑容敲击着他的心,龙厉忍不住伸出手轻揉她细腻的脸颊,随即躺在她的身旁位置,搂着她低声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微微一笑,她闭上眼,整个身体松弛下来,很快就陷入沉睡。
这一觉,或许是因为欢爱过的关系,又或许是一天一夜都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关系,总之秦长安睡得很沉。
冬夜的寒凉,她完全感受不到,龙厉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好似一个大暖炉,她睡着睡着,整个人都贴上去,不但如此,四肢宛若缠着大树的藤蔓,越缠越紧。
龙厉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黑眸中涌入些许的温存,方才明知她累极,他还是缠着她要了三次,不只是一时之间难以自控,而是,唯有当她融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他才能说服自己,秦长安这个女人依旧真实存在。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抱得美人归,好不容易用和亲赐婚这一招把秦长安变成他名正言顺的王妃,怎容许有人半路拦胡?!
翌日,北漠皇宫。
殿内的空气一度凝结成冰,萧儒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二十来岁,一袭圆领红袍,双肩绣着金色麒麟,脖子围着黑色狐毛围脖,贵不可言。眼若鹰隼,挺鼻略勾,唇薄似翼,一对斜长入鬓凌厉如刃的剑眉,锐气十足,在他俊美的脸上划出了一抹轻狂。
“你就是靖亲王?”萧儒笑着问。
“如若不信,直接把金雁王朝的礼官和朱齐富拉过来认一下不就成了?”龙厉问的漫不经心,也不行礼,往旁边的红木椅上一坐,态度跟恭敬谦卑完全扯不上关系。
萧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传闻中的靖王龙厉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心狠手辣,无视礼教,虽然年轻,却是个十足的霸王,跟眼前这人极为相似。金雁王朝派来的管事公公叫朱齐富,此人也知晓,更是坐实了萧儒的猜测。
“靖王来北漠做客,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萧儒问的客气,但心底却是一片寒意,这个靖王来到北漠境内却无人发现,不正是说明北漠在这方面大有漏洞?一个别国王爷,还是握有兵权的,从天而降,萧儒能不如芒在背吗?
“本王急着来看郡主,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龙厉说到这句,才偏过俊脸,望向身侧的秦长安。
秦长安眉目淡淡,没有多余的喜怒,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一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决不能流露半点熟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