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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叶枫是淑太妃的人,为何这么沉不住气?”龙厉故意这么说,似笑非笑。
秦长安的心里,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这回叶枫昏倒的戏码实在是太拙劣,我看不下去,她被我指点过后,以后再想用美人计也好苦肉计也罢,演技精湛,才能包君满意。我可是为了王爷你着想啊。”
连王爷两个字都冒出来了,可见小丫头气的不轻,龙厉却没有太多的心慈手软情绪牵绊,能看到她为了自己而吃味,他一点也不想要草草收尾,心中已然陷入狂喜。
“为了本王着想?果然本王娶到了一个贤妻。”
他阴阳怪气的德性,更是火上浇油,她本以为无论她怎么做,龙厉都是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的,可是没想过叶枫的那张美人皮,终究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我当然是贤妻,在靖王府,就需要有个人唱黑脸,善妒的罪名也由我来担。”她毫不退让,眼底闪烁着怒火,盛怒之下,她反而思绪分明,咄咄逼人。
“喔,你承认自己嫉妒了?”龙厉靠的更近,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攫住她的下巴,眼眸微挑,有一种风华绝代的妖娆阴邪的美感。
“嫉妒两个字怎么写的,我还不知道——”她冷哼了一声,话音未落,就见龙厉头也不回就下了床。
心在一瞬之间,跌入谷底。
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她气呼呼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眼睛,明明今日去巡视了几家店面有些累了,但经过刚才那一个小插曲,反而毫无睡意。
当初可是龙厉厚着脸皮想娶她的,她自认还未对他彻底地交心,若是真的他对别的美人有了心思,她自然不会对他再有任何留恋。
想着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的男人,这世上还少吗?!
不管龙厉会不会变,她还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秦长安,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她成为一个畏缩不前、患得患失的废物!
她这么想着,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了几分,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他又折回来了?
他还知道回来?
旁边的位置,多了一个男人的重量,龙厉哭笑不得地望着她,果然是气坏了,此刻用后背对着他,甚至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难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明明谈到叶枫,她的反应不小,他不认为自己错看她的心情,更清楚若她一点点都不在乎他,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吃什么干醋?!
她依旧不曾转身,即便听得到他的动静,却只想装睡算了,免得他再提叶枫,她不过是剪了叶枫的头发而已,免得叶枫隔三差五在她面前跟蚂蚱一样不停地蹦跶……她错了吗?而他不是从来不管不问女人们的较量的吗,这回怎么又想插手了?
一时之间,已经归于平静的心境,再度泛起阵阵涟漪。
把她从沉思之中拉回现实来的,是一双在她身上褪下衣裳的手掌,直到她的上身被剥的只剩下一件湖绿色绣着白莲的单薄肚兜,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双怒气腾腾的美眸猛然睁开。
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们之前不是在争吵吗,怎么又发情了?
龙厉火热的眼神,从她的发顶往下蔓延,即便只是一抹背影,那白皙如玉的脖颈,那吹弹可破的美背,那不赢一握的细腰,都让他的身体瞬间热起来。
她此刻只着湖绿色肚兜,手指粗的细带系在腰际,下身蓝色裙子上星光璀璨,隐约闪烁着银光,暴露在空气内的肌肤细腻柔软,美的好似一幅画。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
背后好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扫过,仿佛是毛毛虫在肌肤上爬过,她一个激灵,转过头看他在搞什么名堂,却猛地愣住。
龙厉手持上等狼毫,柔软的笔锋沾着上等的兆阳墨,淡雅的清香四溢,正气定神闲地在她背上写字,转眼间,一个“嫉”字已然龙飞凤舞地赫然印在她的玉背上。
无奈她不管怎么低头,都无法看清那个字,龙厉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轻轻松松把她翻面。
微凉的狼毫这回落在她漂亮的锁骨上,还不等她开口,一个大大的“妒”字在她身上显现,字写在她的正面,一半比划是落在她的肌肤上,带着细微的痒和麻,另一半则是写在肚兜上,隔着那柔软布料,更是惹来一阵让人难以抗拒的颤栗。
“你这是做什么?”她柳眉倒竖,别告诉她,这家伙现在有了练习书法的雅兴,把她当白纸描画。
“嫉妒两个字,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写吗?本王教你。”他以狼毫轻点她的胸口,眼底划过一抹邪佞之色,幽幽地说。“这个字叫妒,至于背后这个字——”
温热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拂过她光洁的后背,他的殷红薄唇无声勾起,不怀好意。“这个字念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置于被褥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怒气将那张精致面容照映的更是光彩夺目,她咬牙切齿地冷笑,跟他这个瘟神杠上了。“写在身上还不够明显,你怎么不写在我脸上?”
修长白皙宛若玉器般精工雕琢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龙厉当真认真考虑起来,下颚一点。“这主意不错。”
“混——”混蛋的蛋字还未开口,就被他长臂一伸,牢牢地捏住下巴,他一脸倨傲地抬起手上的狼毫,俊脸逼近,然后……湿润的笔锋再度扫过那张怒容鲜活的小脸,一笔一划划过她远山般的眉、挺翘的琼鼻、最后一勾,落在那张粉嫩的厉害小嘴上。
他的动作之快,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竟让秦长安一时之间忘了要挣脱反抗,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他在脸上写了个字。
怒气好似喷发的火山,怎么都压不住,他又在她脸上写了什么字?!气急败坏之余,竟然还有些不该有的好奇心。
龙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秦长安总觉得他笑得很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任何异样,见他取过铜镜,放在她面前,一脸傲娇。“看看满不满意。”
满意你个祖宗十八代!
秦长安本来不觉得自己修养差,至少在人前,她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往往能给人留下个好印象,但私底下跟龙厉相处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变成一个悍妇。
看,她脸上被写了什么?!
一个笔触有力、潇洒大气的“厉”字!
他捏着她的下巴,一会儿往左转了转,过会儿又往右转了转,好似正在欣赏一幅名家墨宝,越看越顺眼。
那股审视的意味很是浓烈,半响之后,他才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不如往后就这么出门吧,本王在你脸上落了款,你就是本王的人了。别的女人看了你,就不敢明目张胆地打本王的主意了,你说可好?”
“好……”她“啪”一下丢下手里的铜镜,挤出的笑容很快消失,一把把他推倒在床,跨座在他的身上,恨不能掐死他。“好个鬼!”
龙厉躺在柔软被褥上,完全不想着推开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身上的女子,她难道不知她此刻虽不是一丝不挂,但上身只有肚兜遮身,下身裙子未褪的模样,同样能让男人血脉喷张,想入非非?
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狼毫,那张脸上明明有个大字,却不曾遮挡她的天生丽质,反而看起来还有一股子少女般的俏皮。
“就你会写字吗?不如我也在你脸上落个款,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
“你试试,说不定会应验。”他皮笑肉不笑,却还是散发着一种妖异的蛊惑气质。
秦长安面色微僵,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等滋味,若是在他那张阴邪俊美的脸上也写下她的名字,岂不是落了他的圈套,等于承认自己想得到他这个人了?!
“当牛做马,不是没当过,也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本王当了你的牛马……”嗯,被骑。
后面的话,当然没有机会说出来。秦长安一把捂住龙厉的薄唇,一脸不快,此人到底节操何在?!
他的嘴角来不及上扬,已然感受到随着她不小的动作,身体已然有了最真实的反应。
逗弄她的确是闺房情趣,不过,光有情趣,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的。
他要更多,更多……要从头到脚的她,要从内而外的她,要她的身体和心,全都属于他一人。
“今晚,你想都别想。”真当她是软柿子吗?把她气的够呛,还把她身上和脸上写的乱七八糟,她感受到身下的异动,小脸冷若冰霜,丢下一句话,直接让他死了这条心。
利索地从他身上翻下,秦长安这就打算下床,清洗掉身上的墨迹。
“去哪里?”
“不说我嫉妒吗?我这就去抹掉嫉妒的罪名——”
殊不知身后的男人黑眸一沉,一道厉光闪过,那圆润的肩头、美背细腰,此刻都好似成了一种致命的毒花,惹得他口干舌燥,宛若火烧。
他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好似蛰伏了一个寒冬,初春时节出来捕猎的野兽,他的手臂强而有力,把还未来得及穿鞋的秦长安再度拖回床上。
“本王替你抹去嫉妒的痕迹,只要你乖乖的——”
被压在身下,她的宽裙被撩到腰际,美眸猛地撑大,已然感受到身后的猛烈进攻……
就算并非第一回失身于他,秦长安还是不免被他此番毫无预兆的求欢,震慑地说不出话来。
“齐国公夫人的那本手札上写了,从后面……比较容易怀孕,你信吗?”紧绷压抑的嗓音,带着狂野的喘息,在她身后响起。
“我不信。”她用力拍打着他撑在身侧的手臂,却无法制止已经尝到甜头的猛兽,两具身体好似点燃的炭火,烫的惊人。
“本王半信半疑,所以不如试试。”他顺着她的玉臂,手掌包覆住她紧攥成拳的小手,黑眸浸透几分迷醉,咬了她小巧的耳垂。
她顿时浑身僵硬,这么多回以来,他虽然花样百出,却没有在后面占有过她,只因为那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一个禁忌……
当初十五岁在靖王府被他掠夺身子的那个晚上,他就是用这般的姿势,给她留下一个难堪至极的回忆,所以即便她不说,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两年的欢爱,他也喜欢面对面的亲近……为何,今晚他却破了这个心照不宣的规矩?
感受到秦长安的满心困惑,他的喉咙溢出低沉的安抚,徐徐飘入她的耳畔。“给本王怀个孩子吧,嗯?”
脑子轰然一声炸开,她猛地扭过脸,跟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对个正着,紧攥着的手微微一松开,就被他趁机跟她十指紧扣,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好似酸,好似甜,好似未曾成熟的梅子滋味,在心中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想要孩子,不如换个人来的比较快。”她一开口,连自己都听得出满满的酸味,垂下眼。
“本王决定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他覆在她的背上,两人身体的每一处都贴合着,亲密无间,他的嗓音渐渐地低了。“想来想去,许是姿势不对。”
她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就不想想也许是你的问题?”
他的眼神好像是吹灭了的烛火,瞬间暗下来,他咬了咬牙,似乎是不屑地说。“本王若是床事不行,其他的事情怕是也不行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他就笃定了只要他勤奋耕耘,她就终有能怀上他的种的那一天吗?!
他的冷言冷语让她有些不安,仔细想了想,又不觉得是话里有话,该不会他曾经有一度当真怀疑她无法怀孕,也有他的关系?!想起他在北漠,的确有阵子有点异常,在床上不再如狼似虎,常常心不在焉,数月之后才恢复正常。
想到此处,她反而无话可说了。毕竟他是个骄傲狂妄的男人,若因为她而不得不怀疑自己那方面行不行,总是有损男人颜面。
但男人即便能够行房事,龙精能否跟女子很快融合而让女子怀孕,的确是说不准的疑难杂症,似乎察觉她陷入思考,身后的男人动作愈发激烈狂躁起来。
纵然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她还是想不通他为何想要一个孩子。
他这样不在意亲情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喜爱孩子,更不适合当一个父亲。
只是因为面子问题,又或是得不到的才更想要吗?如果是这样,这个男人还是太过任性了。
“光是看你对如意和小夕的态度,就知道你不爱小孩,何必自寻烦恼?”她的嗓音一开口,就被撞得支离破碎,她拧着眉头,不知他今日为何突发奇想,想要一个孩子。
“他们又不是本王的种,本王何须给好脸色他们看?但若是你我的孩子,那就不同了……”他气喘吁吁地抱住她,眼梢浮现妖异的艳色,此刻的龙厉看上去宛若被妖孽附身,眼若点漆,唇鲜红欲滴,却又不显阴柔娘气。
能有什么不同?
秦长安无声地叹了口气,等一波激情褪去,才转身看向他,低声道。“要知道,孩子可不是你的玩具,觉得有趣就喜欢,觉得无趣就丢弃,一旦生下来,可就塞不回去了。”
龙厉的脸色阴沉了三分。什么玩具?就算他把天下人都视作玩物,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从他心爱女人肚皮里钻出来的,他能把它当成是玩物吗?
“这点道理,本王岂会不知?”他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又开始在她身上卖力耕耘,说不出来的一股怒气和怨气,让他的动作近乎粗暴也不自知。
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牢牢地抓住身下的被褥,还是无法缓解忐忑的心跳。
就算她真能有怀孕的转机,他们这种古怪的纠缠,当真应该再多一个孩子,让这种关系更加复杂难解吗?
“龙厉,就算你我都没问题,也可以要个孩子,但你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一股猝不及防的冷意,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他好似身体被埋入冰雪之中,满腔热情,瞬间冷下来。
他骤然停下所有动作。
“你就这么不想要跟本王的孩子?”他的黑眸中卷起几分危险的残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提到自己面前。
果然,她还是下意识地想为将来留一条退路吗?她还是不认为他们的感情可以长久,所以也不愿多出一个孩子牵绊她的脚步,更不愿落得一个软肋在他手里,就怕他会用孩子来控制她的去留?!
一看他就是多心了。
他马上就抽身出来,再无继续鱼水之欢的任何兴致,抓了外袍随意披上,便怒气冲冲去了隔壁的净房。
秦长安安静地坐在床上,龙厉性子残暴易怒,别人见了他会怕的瑟瑟发抖,但她不会,她反而更在意他的心中想法。
半响之后,她拾起了散落一地的衣裳,地上的铜镜照映出她刚被男人宠爱过的身躯。
脸上和身上的墨汁却是糊成一团,当她看着依稀可见的那个“厉”字,想着他这种霸道又可笑的做法,实在像极了年幼孩童的做法。以为自己喜欢什么东西,在上头刻下自己的名字,留下了印记,就再也不会被旁人抢走……
凶残可怕的男人,内心却还是有一个地方,极端任性,极其霸道。
她走入净房,龙厉一人沉浸在浴桶的温水之中,柔亮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那双黑眸依旧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和冷漠,但看着她走近,他依旧不曾开口拒绝。
她掬起一捧清水,她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对着水面清洗脸上的墨迹,直到恢复了脸上的素净,才幽幽地望向他。
取了柔软的白巾,替他擦拭胸前染上的些许黑墨,方才动情的时候,他从她身上也擦到些许墨汁,但向来爱洁如命的他,泡在水里却忘记洗净身上脏污,已经很不对劲。
“为何突然想要一个孩子?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她淡淡开口,柔软小手拂过他坚实的胸膛,眼神清明,没有一丝阴影。
他却只是抬了抬眼睫,目光冷幽,浑身散发出来不容侵犯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似方才跟她燕好的男人,是另外一人。
“若是你的身体可以,你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吗?”他始终平静,眸子里找不到任何浓烈的爱恨,此刻,他的平静比起怨怪更伤人。
仿佛,他早已知道答案,不过是要一个痛快。
感情里,他同样是有不小的野心,蛮横无理地夺取她的身心,不但如此,还要她心甘情愿为他孕育他的子女。
她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都不曾告知他一个答案。
但对于龙厉而言,这已经是她默认了。
她不想,不要,不愿意。
他们可以在床上大汗淋漓地欢爱,他可以独享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可以在激情褪去后相拥而睡,他们亲密无间,却又少了点什么。
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妻子。
“龙厉,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她的眼底,波澜不兴,最终还是开了口。“再过阵子吧。”
有那么一刹那,龙厉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为什么她永远都可以飞快地抽离转身,为什么她永远都是那个保持清醒从不意乱情迷的那个,为什么她永远都不会被他打动扑进他的怀抱?
他面无表情地目送她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无法发泄的痛,令他气愤难当地重重在水面上一锤。溅起的水花湿透了他的发丝,黑漆漆的长发顺着水滴粘在他的脸上,宛若黑暗阴森的纹路,他就这么杀气腾腾地伫立在浴桶之中,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