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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脸看向身后。
身后，是我见过最为恐怖的鬼。
她们梳着柔顺的头发，穿着整洁的连衣裙，连衣裙拖到地上，裙子下面空荡荡的。
两只鬼长相一模一样，肚皮有一部分连在一起。
是双胞胎的模样。
她们的肚子都鼓着，从肚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嬉笑声。
双胞胎脸上挂着笑，眼睛半开半合的看着我。她们的脸，极其苍白，是那种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病态，眸子里灰茫茫的没有神色，眼睛凹陷，铁青色的眼圈扩大到了颧骨。
“孩子，饿了。”
“孩子，饿了。”
她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尖锐又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无尽头的幽暗通道里。
一只又一只的小手从裙子下面伸了出来，抓住我的刀，拽住我的衣服。
不知怎的，我身体完全不能动。
“爸爸！爸爸！”
一只只的小孩子从她们的裙子下面爬了出来，是刚出生的新生儿，可是嘴里却叫喊这爸爸两个字。
他们迅速的爬向皞辛，动作快的就像小区里被惊吓到的野猫。
皞辛摇着头，有气无力的朝后退去。
可是他再怎么退，也无法躲过那些小孩子的纠缠。他们笑着，叠罗汉一般的朝皞辛扑了过去。
女鬼看着我，指甲渐渐的嵌入了我的肉里，我吃疼的啊一声尖叫。
“孩子饿了。”她们齐齐说，声音很飘，很细，像荡在空中的一缕烟。
我看着她们，动弹不得，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肩膀上传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疼。
“喝点血吧，孩子。喝点血吧。我们没有奶水，妈妈们是怪物，没有奶水。”
她们的声音像是回声，一句句的荡在我耳边。
我动弹不得，紧急如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小婴儿爬向皞辛，将他埋了起来。
跟鬼讲道理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我没得选，毕竟我动弹不得。
“没有奶水，跟怪物没有什么关系。”
我一开口，声音都是打颤的。
肩膀上青白色的手停止了动作。
看来，这两只鬼并非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那种。我趁热打铁，继续说：“没有奶水，可以喝鱼汤，下奶很快的。”
我大气不敢出一下，等着鬼的反应。
可是，出奇的安静。
安静得我心里没了底儿，空落落的。
“孩子。没了。我们只是怪物。哈哈哈！只是怪物。”一只鬼疯狂的笑声打断了寂静。
另一只鬼附和道：“妹妹。怪物的孩子只喝血。”
肩膀上的手指一下抠入了我的肉里。那种疼痛无法形容。
“怎么不动呢？雪湛！”
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双胞胎的半睁半合的眼睛一下陡然睁开，竟然闪着喜悦，又尖又低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刺入我肩膀的手指终于抽了出来。
“宝宝们，爸爸来了。”
我打了个哆嗦，心里祈祷着，远处的人千万不要过来。
裙子里，还在掉落着婴儿。纯白色的裙子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满地的婴儿，沾着血污，连着红色粘稠的脐带。
我看着这个场面，一阵作呕。
远处的人迈着沉稳的步子一点一点的走了过来，他手中的剑反射过一道紫色的寒光，一下照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觉身子能动了。
他看着我，歉意的一笑：“夫人，对不起。为夫来晚了。”
“洪渊！”
我带着哭腔唤了一声。
他好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战士，脚下的婴儿就像是一个个充了血的气球，不管不顾的就踩上去，噗的一下踩破开来，流了一地的血水，夹杂这黄色的浓汤儿。
恶臭味儿更加浓重了。
洪渊提着剑看着双胞胎，全然没有留意脚下堆起的婴儿。
在幽暗中，我借着一点点的光亮还是看清了，一张张的小孩子的脸上，张开了血盆大口，青色的獠牙有些骇人。这要是咬上去，腿非要断了不成。
洪渊眯着眼睛，嘴角扬起招牌暖笑，眉毛一挑，说：“你欺负完我的徒弟，又来欺负我的夫人。这笔账，我怎么跟你清算？”
双胞胎的收回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洪渊。
“爸爸，爸爸！”
一只只的婴儿爬了过去。蓄势待发。
突然，我发觉洪渊的暖笑一手，嘴角一勾，邪魅的一笑。
一股强劲的肉眼可见的气流涌了出来，从他的身体里，泛着浓浓的黑气。
一瞬间，一地的干瘪的尸体。
我惊呆了。
洪渊咯咯一笑，淡淡的说：“谢谢你让我饱餐一顿。”
双胞胎的脸嗖的一下变得更加青白。
一只冰凉的手从我的身后伸了出来，一把环住了我的腰。
我吓得一个激灵。
一道墨黑色的鬼气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带着一缕淡淡的紫色，只是一瞬间，紫色被黑色吞噬。
就在刚刚，洪渊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到了我的背后，将我抱紧，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剑，将双胞胎一斩为二。
她们面对面彼此看着，一动也不动，眼睛里满是惊惶，嘴角却带着奇异的笑。
片刻，她们的目光落在了洪渊身上，笑吟吟的说：“分开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终于分开了吗？”
忽然，她们半屈身子，从裙子下面拽出了一个孩子，动作很齐，很有默契。血淋淋的孩子还连着脐带，她们提着婴儿的一只脚，笑眯眯的齐声说：“野种。我的野种。”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口好像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
“野种。对啊，姐姐，你的是野种。”
我不知道那鬼到底想干什么，似乎没有什么目的。
又似乎已经疯了。
“姐姐。你吃吗？”
一只女鬼伸出手，将孩子递到了另一只女鬼的面前。
“煲汤吃。像以前一样，煲汤吃。”
我忽然感觉嘴巴里都荡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女鬼悠悠的转过脸。
那种神情落在我的身上，有种触电的感觉，浑身都麻麻的。
她看着我，身体前倾，一下闪到了我的面前，手里拎着婴儿，笑嘻嘻的说：“煲汤吃。”
我的腿脚早就软了。
她一把将婴儿拍到了我的脸上，我往后一退，身子靠在了墙上，竟然不是冰冷坚硬，而是软绵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