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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及笄
林雨辰觉得,这仿佛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不管她怎么样,都要走进去,然后再也走不出来。可是关键是若是真的答应欧凌锋的条件,有朝一日欧凌锋登上大位,自己还是逃不掉那深深的永巷还有那寂寞的让她害怕的后宫。
因为,从欧凌锋的眼中,她读出了一句话,欧凌锋,不会让她在功成名就之后离开。
他是上过战场的,甚至是玄月的战神,这样的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就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就像他对大位有意,可是对自己也有意,他只会坚定目标,然后一击即中,达到目的才会罢手。
“这本册子,王爷先拿去吧。至于那件事情......”
这个人步步紧逼,可是,她发现自己找不出话来反驳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盯着自己,仿佛想从眼睛中看出自己的想法,平心而论,若是没有经历过前世那么惨烈的事情,也许她真的会沉醉其中,然后答应他。
可是,前世那么惨烈,蚀骨的痛告诉她,一个有着后宫无数女子的男人,一个君临天下的男人,他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林雨辰将册子放在了桌子上,不等欧凌锋在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欧凌锋不由得皱眉,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对自己无意,看着不像,要说是对自己有意,可是总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她又会退回去。
册子交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风声,说是皇帝开始抓人清查了,这不查没事,一查可是骇人不已。不说别的地方,光是六部之中,欧紫宸的人就藏了将近有一半,而且他还非常聪明的收买的人都是官职不高,但又能说的上话的人。
有的时候,一部主官反倒没什么用,但是那些官位不高却能说的上话的人就起了关键的作用。皇帝倒是只用了一个清查贪污的由头,将人都清查了一遍,但凡做官,没有几个不贪的,就算是不贪,可民间也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谚语。
所以,查贪污,让皇帝查处了不少人,顺便也将六部清洗了一遍,这次可是比上一次清洗一部要手段凌厉的多。
原户部尚书直接被下狱,查实贪污银两高达三百万年,皇帝一时恼怒,一拍桌子,发了命令,户部尚书全家充为官奴,至于罪魁祸首户部尚书则是革职,随后秋后问斩。
这一下雷霆手段下去,所有六部官员和普通官员都被惊吓了,皇帝多年不曾大怒,让他们都忘记了当年镇压先帝两位皇子时这位皇帝使用的雷霆手段,现在在回想起来,只会心有余悸,幸好当初没跟六部的一些人搞在一起。
四皇子府的书房中,秦洛和欧紫宸正在商量对策,六部官员被一清晰,只怕他们藏的暗桩也被挖掉不少,虽然不至于伤到根本,可是还是伤筋动骨了,欧紫宸一张脸被气的铁青。
“去,给本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必然有人泄密,否则本王的人怎么会被一个个挖掉?”
秦洛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不知殿下还记得我们失窃的那本名册么?我看了看,发现这回清理的人,都是按照这本册子上来的,说明,应该是有心人拿着这本册子做文章。”
欧紫宸眼中一眯,那本册子到底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却又出现了,这样情况让他非常生气,虽然这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在如何,毕竟那些是他的人,哪怕是他没有出现在水面之上,可,他知道,自己必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在目前,他最要紧的不是别的,而是怎么把身上的嫌疑给取消掉,否则,不到半路他就会被皇帝弄死也说不定。自己的父亲他最清楚,都说帝王没有痴情,可是自己的这位父亲,薄情到一定程度,真的若是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查清楚了。”
就那么轻易想要动他的人,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会让他们轻易就动摇他未来的根基。既然皇帝想要扶持他,他定然是要做大的,眼前这一关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过了去。
很快欧紫宸派出去查探的人回了消息,只是知道有人将名册递到了皇帝的御案之前,可是到底是谁递却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一出,让欧紫宸气的不轻,一出手处置了不少人。
而另一边的后院内宅也未曾安分过,洪晓琳虽是进了皇子府,可是欧紫宸自从第一个晚上在她房里过夜之后,又是好几日没有去她那边,若不是偌大的后院只有她一个,她还以为是养了多少妾室了。
进门之后,欧紫宸对她的态度显然不比以往,也的确是,以前还指望着她能将林家的家财挖过去给欧紫宸用,不想一个转身,皇帝赐婚了,结果,林家的家财没贪上,这下是彻底没了指望。
欧紫宸想想,幸好,还有林雨辰帮忙开的钱庄有在盈利,不然,拿什么去养他手下的那些暗中部署。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到了十二月,而十二月还有一件大事,到了十二月,便是林雨辰即将及笄了。
再次之前,吴夫人江氏曾经上门给吴氏提过亲,说是想将林雨辰配给自己的老三吴靖,可是不知道是怎么的,吴氏问过林雨辰,倒是林雨辰给回绝了。
她道是:“并不是别的,只是辰儿对极为表哥表弟皆是自家手足之情,这要是成了婚姻,只怕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林雨辰一番好话,也是劝慰了江氏,跟母亲也说清了,和吴家的联姻倒是最后没成,只是没想到的是,及笄之后遇到了她推脱不掉的婚事。
十二月十八,是林雨辰的及笄礼,这日一早林雨辰便让丫鬟叫醒,开始准备及笄礼。因着她是靖王府的义女,所以及笄礼靖王夫妇还有老王妃都来了。
所有的事情准备就绪只有,就差将头发用簪子挽起,表示家中的姑娘已经成年,可以许人了。而这本该是由吴氏做的,现如今倒是由靖王妃做了,靖王妃将林雨辰的发轻轻挽起来之后就算是礼成了。
刚刚礼成,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白夫人带着人上门来了,见到已经礼成有些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不过没事,我今日特地备了一份礼,想着送你的。”白夫人将身边丫鬟捧着的一个锦盒拿了过来,交给林雨辰,“看看,喜不喜欢。”
林雨辰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支通体红色的簪子,簪子打磨的十分光滑,看材质应该是玉质的。应该是玉中自带的红色,却是浑然一体,是个难得的好物件,簪子上头还雕了一朵海棠花,煞是好看。
“谢白夫人。”林雨辰盈盈一福身,按理算起来,白夫人算是她的外祖母,可是有些时候不能将关系拉的太近,反倒不好。
倒是吴氏和靖王妃见到这支簪子心中有了计较,看来白夫人是极喜欢林雨辰的,尤其是靖王妃。吴氏是大约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却是没有靖王妃清楚。
这支簪子最早是从宫中流出的,应该是大长公主当年出嫁时的嫁妆之一,据说是大长公主的母亲所传下的。
大长公主和先帝是同胞姐弟,生母是德宗的圣德皇后,圣德皇后乃是德宗原配,夫妇二人成婚于王府,但德宗入主东宫开始到德宗继位除圣德皇后外都没有再纳妃嫔,两人感情一度传为天下美谈。
然圣德皇后却身体孱弱,产下先帝后,在先帝十岁之时撒手而去,此后三年,德宗未曾纳妃。最后在大臣们一再劝说下,德宗才纳妃,但却在纳妃之后再也没有立过皇后,德宗自己曾言道,既然不能守住对爱妻的承诺,那么,就不在立后。
后来德宗驾崩之时将圣德皇后的这支簪子给了女儿,大长公主出嫁之时便带着,现在却给了林雨辰。前世林雨辰虽是皇后,可是对宫闱里的一些前尘往事知道的并不多,自然对这支圣德皇后的海棠簪了解不多,只知道是极好的东西。
“你这个孩子,也是我家嫣儿和你投缘,既然收了你做义女,那便是一家人。你曾外祖母知道你及笄,便让我将这个送来,她说,这个簪子是她母后之物,本来也是传奇之物,现在你也算是个传奇之人,就将这个给你了。”
林雨辰一听是圣德皇后之物,不敢怠慢,但既然已经收下,便恭敬的磕了头,起身后,对白夫人道,“还请外祖母给曾外祖母带话,这份礼太过贵重,辰儿不敢怠慢,定当好好保存。”
其实林雨辰内心却是有了想法,这支红玉海棠簪应当是给欧明月的,现在虽然收下了,可是这也是骑虎难下,待到欧明月及笄礼时,还是要还给她的,毕竟她只是一个义女,而欧明月,才是白家正经的外孙女。
林雨辰及笄礼后的第二日,适逢朝见的日子,林镇路没想到散朝之后皇帝身边的内侍将他唤了去御书房。
走进御书房,皇帝正坐在御案之后看着奏折,林镇路进了御书房后,向皇帝行跪拜礼,“臣,林镇路叩见陛下。”
“你来了?起来吧。”
“谢陛下,不知陛下传唤......”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七弟跟朕说,你家的女儿这两天要及笄了是吧?”
“回陛下,小女昨日已经办过及笄礼了,多谢陛下关心。”
林镇路对皇帝的话不敢胡乱猜测,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着,却不知道皇帝到底叫他来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三句话却不离自己女儿呢?
皇帝也没有一下子说明,其实欧凌锋的话在他脑中转了一圈,是好,也是不好,但是这要这么做么,总觉得好像给欧凌锋得了好。可是想一想,毕竟林镇路在自己手里呢,他这一段时间,也是非常安然的做着自己和朝廷的钱袋子,其他的事情,也是不去参与的,倒也是个可以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