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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屋里头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屋外孙嬷嬷见怪不怪。
等完事之后,这男人并没有及时离开,继续在屋里头伺候太后午睡,当然,两个人此时还窝在榻上。
“太后娘娘,今日可满足?”男人故意朝太后的眼睛喷气。
太后掐了男人有赘肉的腰,“讨厌,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
“趁我还有力气,就得多折腾,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又爬上太后的身,“太后娘娘,等会我就去见皇上,向他提议立香茵为后,你觉得如何?”
太后反问:“这么着急?”
“香茵三年前就跟了皇上,虽然之前没有皇子妃的名分,但现在也是个贵妃了,这皇后之位只能是香茵的,既然早晚都是她,那不如趁早。”
只要香茵成了后宫之主,那他这个相国大人就多了一重身份:国舅爷。
到时候,他在朝中的势力就会得到迅猛的发展!
“还是过些时日吧,香茵和各宫妃嫔的关系目前不怎么样,今日在满春殿还能被个公公欺负,所以等她拉拢一些人再提会比较妥当。”
“什么?”一听太后的话,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起身穿衣,下榻。
这太后见状,“耶律邦,你打算做什么?”
“我去看看香茵,她从小受不得一丁点委屈。”耶律邦说着已经穿好了相国的官袍,推开这屋里的衣橱,从密道离开。
……
凤阎呈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午膳后云浅妆就被叫回到御书房去。
好在耶律香茵不在,云浅妆也可以不用那么糟心,此时只有凤阎呈一个人在处理公务,她就站在书房外面,随时听令。
站着无聊,就靠着门,靠着无聊就蹲一下,这初冬的季节虽然还不见下雪,但是站久也冷,所以她就在这门外的小院子走几圈。
在她晃到快睡着时,终于听到凤阎呈喊了声:“进来。”
云浅妆推门进去,走到了他书桌前,漠然而正经:“皇上,请问有何吩咐?”
凤阎呈眸光强势,但云浅妆没有看他,只是低着眉头,盯着书桌上的砚台看,她在等他的命令。
而且显然,她在疏远他。
没听到他继续出声,云浅妆也不看他,将沉默进行到底。
况且,她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她只要尽力而为,做好福禄公公的事务就好。
良久,这次是他先打破沉默,“朕是在教你,如果想活得久一点,将你的倔强还有一身傲骨都给朕藏起来!”
凤阎呈语气微愠。
“……”云浅妆抿唇不语。
“不知错?”凤阎呈将手上的奏折丢一边,人往椅背一靠,剑眉触动。
“皇上,一视同仁何错之有?”云浅妆立即反驳,稍后又小声喃喃:“或许错就错在我没有奴性。”
“云浅妆!”
“在!”她抬头应答。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处境危险?”
凤阎呈知道云浅妆中午回去迷云殿了,那么白茶肯定有提醒她,香茵背后的人是谁。
只是看她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凤阎呈心里难免生出一些不安的情绪。
“那你让我离宫啊!”
云浅妆说得很轻松,离开皇宫,那就几乎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也确实如此。
“……”凤阎呈被噎得无言,他的统一大业未成,又岂会让她离开?
顿了良久,他才道:“朕最后说一遍,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想少遭罪,就收敛脾性,懂?”
“懂了。”权当是他还有一点关心她的意思吧,“皇上,你这里的书真多。”
云浅妆看了他椅子后的那面墙,还有书桌的对面,都是高高的精雕木制书架,装满了书。
“想看?”凤阎呈抬眸看了她一眼。
“可以看吗?要不然你干活的时候我就瞎站着,怪无聊的。”
云浅妆说他批阅奏折和翻阅书籍是“干活”?
这让凤阎呈的思维顿了一下,想想似乎也没什么语病,“朕在这里的时候,你若无事可做可以看,但若有事……”
“明白,一切以福禄公公的事务为主,谢谢皇上。”
云浅妆抱拳作揖,衬托她的一身太监服,怎么看怎么怪异,凤阎呈只看了她一眼就没再理她。
于是云浅妆不客气地在书架前徘徊,看到有兴趣的书名,就拿下来,直接在地上坐着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凤阎呈在书桌前做事,云浅妆坐在书架的地上低着头,入迷地翻着古书,这御书房,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样子。
凤阎呈的奏折堆得老高,因为之前他去南阕国的这段时间里,很多不着急的文件,遇卿王都没有处理,全部拖延了下来。
导致了他一回来就非常忙碌,不过忙碌归忙碌,他可不像云浅妆那样看一本书就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时不时还会瞥她一眼,而她除了翻页,整个人的姿态基本都没变过,倒是个爱看书的丫头。
傍晚时分,小光子和云浅妆在呈祥殿伺候凤阎呈用膳,小光子站在门外,云浅妆替凤阎呈布菜,什么都得学,她对自己说。
一张大圆桌,铺着金黄色的桌布,这宫灯烛火一照,亮得晃眼。
此时桌子上面摆满了四十八道佳肴,云浅妆看了以为他是要和哪位娘娘一起用膳呢,结果只有他一个人。
“皇上,你要吃哪个菜记得说,要不然我就自作主张啦!”云浅妆一边说一边把食物夹到小碗,然后递到凤阎呈面前。
“福禄公公给你的书没看完?”凤阎呈只回了这句话。
云浅妆想起那几叠厚厚的书还摆在迷云殿的梳妆台上,“皇上,书太多,我得慢慢看。”
“今晚回去做功课,明日必须熟记朕的所有喜好。”凤阎呈下了命令。
“哦,知道了。”
因为云浅妆只负责夹菜,她已经摆了好几个满满的小碗到他面前了,不过他动过筷子的不算多。
“皇上,这些吃不完的菜是倒掉吗?”云浅妆想,如果是倒掉,那怎是浪费,如果不倒掉,那是给下人吃吗?
在她猜是哪个答案的时候,凤阎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朕不处理这个事情。”
这意思就是:他不知道。
拽的十万八千里,当皇帝的人呐!
云浅妆看着凤阎呈晚饭吃了两碗,现在看他喝汤,把汤里面的枸杞一个一个夹到别的小碗上,他不吃枸杞?
“皇上,你不吃枸杞么?”
凤阎呈没理她,但也没生气。
“皇上,枸杞补气,吃了身体棒棒哒!”云浅妆劝他。
凤阎呈还是没理会她,他这么冷漠,云浅妆也习惯了,“皇上,听说枸杞还有壮阳的功效!”
“咳——”凤阎呈喝汤呛了一下!
“!”云浅妆暗喊一声,她惨了!
对了,这个时候要拿帕子替他擦干嘴边的汤汁,只是,哪里来的帕子?
有点病急乱投医,没办法,云浅妆只好先拿自己的帕子来用,靠近他就去擦他的脸,“呃,皇上,没事的,喝汤呛到很正常,我小时候也经常呛到……”
凤阎呈有点气,她的帕子碰了他的下巴又去点他的额头!
“云浅妆!”
“在!”
凤阎呈一喊的时候,将她手中的帕子抢过丢到桌上的一边,而云浅妆也瞬间收手站直,她能感觉他在生气。
凤阎呈想说什么,最终都化作一句命令:“你去门口站着,小光子进来!”
“是!”云浅妆只好讪讪地去和小光子换岗了!
小光子进去之后,站在门口吹风的云浅妆,远远看到了一个宫女朝这边走来,这里是凤阎呈的寝殿,不可随便进入。
所以这般情况,云浅妆走上去,截住她路:“是哪个宫的?”
小宫女低头福身,神情紧张:“回妆公公,奴婢是珍珠殿的,珍珠娘娘被人拉去宝茵宫了,白茶姑姑已经跟了过去,她使奴婢过来请你去救珍珠娘娘。”
林珍珠被人拉去宝茵宫?
一想到耶律香茵之前给林珍珠的杖刑,云浅妆心就急了,“快走!”
说着就和这小宫婢往宝茵宫走去,因为她不熟宝茵宫的位置,便由着小宫婢带路。
刚开始一路宫灯照耀,云浅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越走,这路就越暗,连巡逻的侍卫都少了很多。
眼前的小宫婢还是着急地走着,云浅妆觉得不对劲便停下步伐,问:“宝茵宫这么偏僻吗,怎么越走也清冷?”
此时小宫婢听到她的问话,嘴角勾起,一回头,几把银针入了云浅妆的身体!
银针带了麻药!TNND,中招了!
她喊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弹,可以说完全被控制,小宫婢趁夜黑将她捋走……
一间黑暗的地下室,云浅妆双手被铁链吊了起来,她双脚是悬空的!
此时一个黑衣人端来一盆冷水,瞬间泼在了云浅妆身上!
“我没晕你们也用冷水泼我,眼瞎吗?”云浅妆狠狠地剐着这里一个唯一一个坐着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一脸阴险的样子。
而且她看了这里的环境,阴暗潮湿,她的旁边还有好些木架子,可想这里应该是地牢,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刚刚那小宫婢,不,应该说假宫婢是蒙了她的眼睛的,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还是在皇宫里。
现在这天气,刚刚那盆冷水已经透过衣服湿贴了她的肌肤,就一个字:冷。
眼前的中年男人不出声,云浅妆也只好沉默。
“临危不惧?还敢大呼小叫?”中年男人开口,笑得阴仄仄:“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没关系,在你死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他说得阴狠,眼里尽是杀意,云浅妆心里暗暗猜测,他为何要杀她?
看了他一会儿,云浅妆恍然大悟,“你是宝贵妃的父亲,相国大人?”
耶律邦一听,收起脸上的奸笑,反而很惊讶,“你知道?”
“我猜的,宝贵妃长得有点像你。”
其实云浅妆是在福禄公公给她的群臣画像中见过,当时只瞄过一眼,现在细细想来,加上他说的要杀她,她才猜出来。
“既然如此,云浅妆,那你应该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耶律邦站起来,靠近她。
云浅妆说不怕是假,她现在完全处于鱼肉状态,完全反抗不了。
只是想着不能激怒他,“相国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让人把我绑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惩罚我,只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耶律邦眯着眼睛看她:“有时候得罪一个人,不一定是得罪这个人本身,难道你不懂?”
“相国大人这意思,是指我得罪了你身边的人?”云浅妆继续打马哈,尽量拖延时间,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
“哈哈——”耶律邦大笑一声,下一刻,他手中一条长鞭甩向云浅妆!
“啊!”云浅妆感觉长鞭划过她肌肤时,肌肉绽开的感觉!这感觉,从脸上开始!
耶律邦甩鞭子的方向,是从云浅妆的脸上到她的锁骨,斜着挥过去的,所以此时,云浅妆的一边侧脸连到锁骨处,血迹溢出!
火辣辣的疼痛感,云浅妆想,她这次一定是毁容了!
“云浅妆,你知不知道,整个皇宫,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香茵!”耶律邦双眼狠狠瞪着她。
“我没有欺负……呃!”她还没说完,耶律邦又狠甩了她一鞭!云浅妆咬牙忍痛!
“香茵说了,你想取代她,成为皇上身边的人,她说你偷偷告诉她你想做皇后!让她别痴心妄想!”
简直无法沟通!耶律邦应该是个疯子!
如果他说的都是耶律香茵的原话,那么耶律香茵也是个疯子!
“云浅妆,你承不承认?你想取代香茵成为皇后?”耶律邦瞪着眼眸,执鞭子的手指着她。
“我不想当皇后!”云浅妆试着转移耶律邦原本的潜在意识,“相国大人,我是个小人物,不会当皇后的,你放心!”
“真的?”
看着耶律邦疑惑的眼神,还有微微转头,云浅妆有七成把握他有点失心疯。
“真的,皇后是耶律香茵,皇后是宝贵妃!”顺着他希望的想法去说,云浅妆发现耶律邦似乎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地牢渐渐沉寂,渐渐恢复平静,但是隐隐中,总有一份不安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