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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万大军在边关驻扎了三天,就准备启程回京城。
这次大军出征,虽然波折颇多,一度差点饿死在草原上,好在最后化险为夷。而且三路大军出征,成功的剿灭了西戎部族,西戎王的头颅也被永和帝亲自砍下来。
可以说,这场战争之后,未来二三十年边关都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战事结束,大军回京。身为后勤总管的宋子期继续留在边关也就没了意义,所以宋子期会跟随大军一起回京。
离着回京还有一天的时间。
宋子期趁着这个时间,来到宋安然租住的宅子里。
宋安然率先说道:“父亲,大军启程回京的事情,女儿已经知道了。女儿是和父亲一起走,还是推迟几天再走?”
宋子期说道:“和我一起走,就扮作小厮。让你推迟几天走,我不放心。”
宋安然抿唇一笑,“父亲有什么不放心的。有白一,有冯三,女儿的安全没问题。”
宋子期留意到宋安然眉梢眼角的笑意,试探问道:“见过颜宓了?”
宋安然心头大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父亲,女儿在和你讨论回京的事情。”
宋子期笑道:“对啊,我是和你讨论回京的事情。回到京城后,要是颜宓还活着的话,就该将你们的婚期定下来。等到明年开春,你就要嫁给颜宓为妻。你说,我们现在讨论颜宓,和回京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宋安然尴尬一笑,“父亲,我们不谈论颜宓,好不好?”
宋子期了然一笑,“果然是和颜宓见过了。前几天见面,开口就问颜宓的下落。这次见面,却对颜宓避而不谈。安然,你这是欲盖弥彰,自欺欺人。”
宋安然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父亲,女儿的确和颜宓见过了。”
宋子期挑眉,“大牢里的陈思齐如今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提笔写字,这件事情也是颜宓干的吧。”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火眼金睛。颜宓知道女儿为林默的遭遇不平,所以特意带女儿去大牢里见陈思齐。
陈思齐威胁女儿,说如果女儿不想办法放他出去,他就污蔑父亲是白莲教的同谋。陈思齐这人罪恶滔天,死不足惜。
只是让他说不出话,写不了字,没直接杀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宋子期暗暗点头,说道:“陈思齐这个人的确不能多留,留着就是祸害。不过陛下点名要留下他的性命,在案子没了结之前,暂时不让他乱说话,也是一个办法。”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见过霍大夫了吗?陛下的身体怎么样?”
宋子期眼一瞪,显得很严肃。
宋安然面色坦然,她并不隐瞒自己对永和帝的情况很好奇。
宋子期沉着脸说道:“有些事情,你心里头清楚就行了,别问出口。”
这么严重吗?
宋安然压低声音问道:“父亲,难道陛下真的快不行了吗?”
“胡说八道。有霍大夫在,陛下的伤势迟早会好。”
宋安然却不相信这话,“既然陛下的身体迟早能好,父亲为何一脸凝重。”
宋子期暗叹一声,悄声对宋安然说道:“出京之前,陛下的身体就没有调养好。后来又在草原上吃了那么多苦,就算有太医跟着,身体亏空得也极为厉害。
陛下毕竟是几十岁的老人了,霍大夫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就算将伤势养好了,陛下也只剩下几年的寿数。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就连颜宓,你也不能告诉他。”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轻重,女儿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宋安然也跟着宋子期唏嘘了两声。在宋安然的印象中,永和帝依旧是那个强壮威严的壮实男人,以永和帝的身子骨,没出意外的话,再活个一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结果陈思娴带毒的一刀,外加草原上吃风喝土几个月,最后陈思齐又给永和帝来了一支带毒的箭头。几件事情轮番折腾永和帝的身体,生生的将永和帝的寿命折损了十几二十年。
不得不说,陈思齐和陈思娴两兄妹的战斗力非一般人能比。
虽然他们两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即将死亡,但是这二人所作所为,一定会在某本书上留下一笔。
宋安然又问道:“父亲,霍大夫什么时候能回来?霍大夫一直待在陛下身边,安全吗?”
宋子期失笑,“你以为陛下会杀了霍大夫?”
宋安然也没隐瞒自己对永和帝有着深深的恶意猜测。宋安然压低声音说道:“父亲,自陛下登基以来,所行的事情,有几件是走寻常路的?几乎每一次有大事情发生,陛下都不会走寻常路,他只会过往的帝王更加疯狂。
这一次,先是断粮,接着粮草被毁,大军没有粮食差点饿死在草原上。陛下本人也受伤中了毒箭,差一点就走不出草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莫非父亲以为陛下不会追究太子的责任?
女儿现在最担心的事情,陛下不仅会追究太子殿下,还会发狂地追究所有留守在京城的官员责任,连带着太医们也别想独善其身。
父亲都说了,陛下只剩下几年的时间。陛下雄才伟略,承前启后,他岂会甘心?说不定他一发怒,就将怒火发泄在霍大夫的身上。
而且霍大夫对他的身体情况一清二楚,谁都不能保证,陛下会不会杀人灭口。
霍大夫是父亲做主带过来的,他虽然不是我们宋家人,可是我们宋家对他有责任。要是霍大夫真的有危险的话,父亲能不能想办法让霍大夫提早脱身?”
宋子期笑道:“霍大夫的安危你不用操心。一时半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陛下想要长久活下去,就指望着霍大夫给他调养身体。霍大夫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宝贝疙瘩。”
宋安然松了一口气,霍大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要不然她真的会很愧疚。
宋子期又嘱咐了几件要紧的事情,然后就回衙门忙去了。
宋安然坐在书房里,她有些担心颜宓,颜宓要如何回归大众视线。
永和帝对颜宓的杀心一日不消,颜宓就一日不安全。而且唐王是影一这个秘密,也着实惊人。
很明显唐王想要造反,而且已经开始行动。还有京城的太子殿下,得知陛下平安归来,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吗?
宋安然甩甩头,她不想为这些事情操心。
她回到卧房,打算领着丫鬟们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跟着宋子期一起回京城。
卧房妆台上,一朵红纸折的花,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宋安然趁着丫鬟们没注意的时候,赶紧将红纸花收起来。
然后告诉丫鬟们,让丫鬟们安心做事,她就去书房看书。
回到书房,宋安然赶紧关上房门,拿出红纸折的花。
花折得很精致,就像是真花一样。宋安然都有些舍不得拆了这精致的纸花。
宋安然拿起纸花,放在阳光下观察,看看里面有没有写字。
宋安然看了又看,似乎,应该没有写字。
宋安然笑了起来,颜宓的小心思还真多,真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送一朵纸花。
也不知道颜宓这会躲在什么地方,明天他会跟着大军一起启程会京城吗?在路上的时候,她有机会遇见他吗?
宋安然甜甜一笑,她拿出彩纸,她也想折一朵花送给颜宓。可是宋安然在手工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天分,跟绣荷包一个水准,折出来的花,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一朵花。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坨废弃的纸张。
宋安然叹气,她就不该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宋安然心想,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以琴棋书画来说,第一是棋,第二是琴,第三是书,第四才是画。
颜宓给她画过画像,要不如她也试着给颜宓画一幅画像。
想到就做,宋安然准备好笔墨之后,就开始动笔。
太阳渐渐西斜,火盆里的火苗都快熄灭了,书房里的温度也渐渐低了下去。
宋安然却没有任何感觉。
她认真的作画,每一个线条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地上已经有四五张被丢弃的底稿,全是画到一半就被放弃了。
而今宋安然手中的这一副画,也是宋安然最满意的。
只见画上,一个肆意狂妄的年轻男子站在山巅,他手中握着一把利剑,利剑的顶端正滴着血。在男子的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每个人都是被一剑封喉。
一只雄鹰在天空上翱翔,似乎在一刻就会冲出来,扑在男子的身上。
山脚下,还有无数的人在往山巅上冲。
山巅上的男子,眼中带着狂意和冷意。
这就是宋安然心目中的颜宓。以一人抵挡千军万马,无所不能的男人。
宋安然做完画,小心的吹干画纸上的墨迹。她喜欢这副画,当初颜宓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一副天下无敌的形象。他高傲,他狂妄,可是他却有狂傲的资本。
宋安然爱惨了这样的颜宓。
至于现在那位变得贱兮兮的颜宓,宋安然眨眼,表示她不认识。
那个贱兮兮的颜宓,那个污力值无下限的颜宓,绝对是她做梦梦到的。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宋安然愉快的催眠自己,看着画中的高冷男神,欢快地笑了起来。
宋安然郑重地将画作收起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将这幅画送给颜宓。至于之前送给颜宓的荷包,还是算了吧。那么丑的荷包,她还是回收自我毁灭比较好。
宋安然没想到,送礼物的时间会来得这么快。
当天晚上,颜宓偷偷翻墙爬进宋安然的卧房。
宋安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床边的颜宓,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你,你……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怕被内卫的人发现吗?而且我都说了,我们需要时间冷静。”
颜宓一脸严肃地对宋安然说道:“我没办法冷静。一想到明天你就要了走了,又有好多天看不见你,我心里头就不爽。好安然,让我抱抱你。下一次抱着你,得等回到京城以后。”
宋安然一把推开颜宓,“你先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出现在大家面前?你总不能一直‘失踪’下去,这对你的前程没有好处。小心陛下直接对外宣布,你已经在对西戎的战斗中,英雄牺牲。”
颜宓嘿嘿一笑,没说话。
宋安然直接横了他一眼,“要是皇帝宣布你英勇牺牲,那我就嫁给别人。我可不想做个寡妇。”
“你要嫁给别人,你嫁谁我杀谁。还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永远都不可能让你做真正的寡妇。每天晚上我都会努力满足你的一切需要。”
宋安然想要吐槽,贱兮兮的颜宓又出现了。
宋安然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对颜宓伸手,“拿来!”
“什么东西?”颜宓一脸疑惑。
宋安然轻声说道:“我之前送你的荷包。”
颜宓笑了起来,“荷包都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你干嘛又要要回去。”
宋安然瞪了眼颜宓,“我快给我,我有用。”
“除非你先告诉我做什么用,我才答应将荷包给你。”颜宓摸着宋安然的小手,调笑道。
宋安然瞪着颜宓,颜宓此时此刻就是一副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姑娘的架势。不过架不住颜宓有一张绝世容脸,所以就算他是浪荡公子,也是让人惊声尖叫,脸红心跳的浪荡公子。
宋安然哼了一声,装作不满的说道:“那个荷包做的不好,我想改一改。”
“我不嫌弃!”颜宓一脸深情地说道。
宋安然怒目而视,“我嫌弃,可以吗?”
颜宓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荷包你已经送给我了,现在得由我做主。所以,我不想给你。”
啊啊啊,这个死男人。宋安然分明记得,当初她送荷包的时候,颜宓一开始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被她逼迫着,才勉强接受了荷包礼物。如今却翻脸了,这小子翻脸真的比翻书还要快。
宋安然板着脸问颜宓,“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将荷包给我。”
“那你先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将荷包要回去。别说你嫌它丑,想要改一改。这话不信。”
颜宓一副洞察了真相的样子。
宋安然哼了一声,“荷包本来就丑,我觉着做定情信物不合适。所以我另外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将荷包还给我。”
“你另外给我准备了礼物,真的?”颜宓一脸欣喜,“你先告诉我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宋安然摇头,冲着颜宓伸出手来,“先将荷包还给我,否则我不告诉你。”
宋安然一脸傲娇的样子。
颜宓呵呵笑了起来,“那可不行。你得先将礼物给我过目,我觉着很好,才能将荷包还给你。”
宋安然真想一把掐死颜宓这个混蛋。
宋安然干脆转变策略,以柔克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愣愣地看着颜宓,“你不信任我?你竟然不信我。颜宓,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不信任,伤我有多深。你,对得起我吗?呜呜……”
宋安然说完后,赶紧低头擦眼泪。一副被颜宓逼到赏心悦绝的模样。
颜宓有些发懵,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就哭起来了。
颜宓赶紧抱紧了宋安然,“我信任你,我肯定信任你。你千万别哭。”
“你真信任我,那就将荷包还给我。”宋安然可怜巴巴地说道。
颜宓一脸为难,“荷包我没带身上。”
宋安然顿时愣了下,紧接着她就做出一副伤心欲绝,又痛苦绝望的模样。她手指着颜宓,伤心地控诉道:“我送你的荷包,你竟然都没带在身上。颜宓,你还敢说你不嫌弃它丑,你在说谎。”
“好安然,你先别伤心。我没带荷包在身上,是因为我怕掉了,怕辜负了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每天跑来跑去的,荷包揣在身上真的一点都不安全。好安然,我正是因为重视你送我的礼物,所以才会珍而重之的放在安全的地方。”
颜宓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安然收住哭声,问道:“你没胡说八道?”
她怎么觉着颜宓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颜宓一脸真诚地看着宋安然,“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宋安然擦掉眼角的泪痕,“好吧,那我原谅你。下次你来见我,记得将荷包带上。”
“就不能将荷包还有新准备的礼物一起送给我?”颜宓问道。
宋安然白了他一眼,“不行。”
“那将新礼物先给我看一眼,总行吧。”
宋安然眼珠子乱转,其实心里头也是这么想大,好不容易作了一幅画出来,她当然希望有观众捧场赞美。
宋安然咬了咬唇,对颜宓说道:“你先等等,我去拿给你看。”
宋安然下床,跑到书房将今天白天辛苦画的画作拿到卧房。幸亏丫鬟们都睡死了,不然她肯定会惊动她们。
宋安然重新坐回床上,她含笑对颜宓说道:“你先将眼睛闭上。”
颜宓摇头,“我想亲眼看着你打开它。”
宋安然想了想,好吧,她就满足颜宓的要求。
宋安然将画作缓缓的打开,一副完整的画,逐渐呈现在颜宓的面前。
宋安然有些紧张,也有些得意,她自认为这幅画是极好的。她也在这幅画上面倾注了极大的心血。
宋安然见颜宓没有反应,心头一凉,紧张兮兮地问他,“我画的不好吗?你不喜欢吗?还是觉着我将你画的太血腥了?”
颜宓缓缓摇头,他抬头,对宋安然深情凝望,“安然,这幅画很好,非常好,我很喜欢。真的,我没骗你。从来没有人将我画得这么好,这么传神,将我所想所思都画了出来。安然,这世上懂我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能画出我真实面。”
宋安然的心落到了实地。她笑了起来,“你真的喜欢?”
颜宓大笑起来,“当然喜欢。”
他从宋安然的手中接过画作,细细打量,“你画这幅画,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吧。安然,我真的很满意这副画作。我决定了,这幅画我会裱起来,然后挂在书房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宋安然轻声笑道:“你喜欢就好。不过我可没打算今晚将这幅画送给你。你得先将荷包还给我,我才能将画作送给你。”
颜宓挑眉一笑,三两下就将画作卷起来,然后不等宋安然伸手抢夺,就将贴身放在衣服里面。
颜宓一脸得意地看着宋安然,眉梢眼角都像是在说,想抢回画作可以啊,先帮他将衣服脱光,就能抢回去。
宋安然大怒,这臭男人太不要脸了。
她就是太轻信颜宓,一见到颜宓智商就全喂了狗。否则这么简单的伎俩,她怎么会看不透。
宋安然对颜宓怒目而视,“颜宓,我生气了,我很生气。我打算十天之内都不会原谅你,现在也不想见到你。所以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颜宓哈哈一笑,靠近宋安然,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宋安然以为颜宓会吻她的时候,就听颜宓说道:“真生气了?荷包我喜欢,这幅画作我更喜欢,两件都送给我不好吗?”
宋安然哼了一声,“荷包太丑,我必须收回。”
颜宓笑了起来,说道:“那下次我也送你一个比较丑的东西,我亲手做的东西给你好不好?你看你做了一件荷包给我,那下次我送你一件木雕,要不要?我木雕手艺也是最近才学的,血得很不好,做出来肯定会被你嘲笑。这样一来,我有了你的荷包,你有了我的木雕,我们可以彼此嘲笑。”
宋安然盯着颜宓,“你真送我一件木雕?”
颜宓点头,“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反悔。”
宋安然抿唇一笑,她主动拉起颜宓的手,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送给我?”
“等你回到京城后,我就送给你。”
“你是和大军一起回京城吗?”宋安然关心地问道。
颜宓笑着摇头,“当然不会。我可能会比你们晚几天出发。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处理。”
“什么事情?要紧吗?是关于唐王吗?”
颜宓摸摸宋安然的头,“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计划好了,等我忙完了,回到京城我会和你仔细说的。”
宋安然抓紧颜宓的手,“那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要是受伤了,等回到京城我肯定会亲自收拾你。”
颜宓挑眉一笑,“打算怎么收拾我?抽鞭子吗?”
啊啊啊!宋安然瞬间想到颜宓的污力值,要是放任他讨论抽鞭子这个话题,事情一定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宋安然冲颜宓冷哼一声,“不准说抽鞭子。”
颜宓笑道,“那说什么?跪搓衣板。”
宋安然咬牙,她好像打颜宓一顿,该怎么办?貌似打不赢啊,呜呜……可怜的,等成亲以后可怎么办啊。
宋安然干脆推了一把颜宓,“你赶紧走。”
颜宓指着自己的嘴唇,“先给我一个吻,我就走。”
宋安然认真问道:“只是一个吻,你就走?”
颜宓点头,他说话算话,就是一个吻。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示意颜宓闭上眼睛。然后她缓缓的贴近颜宓的嘴唇。
宋安然想象得很美好,她只打算轻轻地碰触一下颜宓的嘴唇,像蜻蜓点水一样的轻柔纯真。
可是智商不在线的宋安然,完全忽略了颜宓这个混蛋。颜宓只答应一个吻,却没有说这个吻是什么样的吻。
当宋安然的嘴唇碰到颜宓的嘴唇的那一刻,颜宓果断的抱紧了宋安然,猛地加深这个吻。
本是蜻蜓点水的吻,瞬间变成了深吻。
宋安然先是捶打颜宓的胸口,渐渐地宋安然安静下来。最后宋安然干脆主动抱紧了颜宓,完完全全地被颜宓带着走,享受着这个吻。
可是她快要呼吸不畅了,颜宓抱着她抱得太紧了。她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窒息而亡。而且她还感受到从颜宓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欲望。再不停止的话,下一刻真的会擦枪走火。
终于,颜宓用着极大的毅力,克制了对宋安然下一步的行动。
一个吻远远不够,但是目前他们之间只能止于这个吻,不能比吻更多了。再多真的会出事的。
颜宓苦笑一声,他觉着自己是在自讨苦吃。明明知道现在没办法将宋安然吃进肚子里,可是他依然欲罢不能,次次都要自找罪受。想想一会又要到外面吹寒风,灭浴火,颜宓就觉着自己真是可怜。
颜宓抬手轻抚宋安然的脸颊,深情中带着一点点怨念,说道:“我要早点将你娶回家。”
宋安然笑道:“只要你公开露面,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们就能定下婚期。你要是不能公开露面,我爹肯定不会将我嫁给你。”
颜宓咬牙切齿,未来岳父大人真是残忍至极啊。
颜宓说道:“等着,我肯定很快就能公开露面,到时候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你娶回家。”
宋安然抿唇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敢反悔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颜宓点头,说道:“要是让我不娶你,我肯定会发疯的。安然,我发起疯来是很恐怖的。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期待,早点嫁给我,做我颜宓的女人。”
宋安然浅浅一笑,“好!我答应你。”
颜宓大喜过望,他先是抱紧宋安然。紧接着又将宋安然推开,“不行,我不能再抱着你。否则我真的会疯的。安然,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们再见面。”
颜宓用飞一般的速度逃了出去。他要去寒风中灭火,否则他会被浴火烧毁的。
卧房内,宋安然一脸娇羞地拍着自己的脸颊,真的让人很不好意思啊。
宋安然一脸怨念的咬着唇,哀怨地嗯嗯嗯了几声,为什么她和、颜宓见面总是这般偷偷摸摸的,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
该死的,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嫁给颜宓,所以一切的事情都变得不可说。
宋安然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十足恨嫁的少女,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跟着颜宓一起疯狂的。
宋安然啊啊啊的哀怨的叫了几声。
起床喝了一杯水,脑子似乎清醒过来了。她捶捶自己的头,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蠢了。总是被颜宓牵着鼻子走。
明知道颜宓是在胡说八道,她也会将颜宓的话当成真的。
这就是恋爱中的智商吧,根本就没有智商可言。
宋安然咬着牙,哼哼了两声。不过转眼,她又笑了起来。
她想起颜宓对她的承诺,还有木雕礼物,此时此刻她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颜宓亲自雕刻的木雕会是什么模样,雕工会很粗糙吗?如果雕刻的东西太难看的话,她要不要嘲笑颜宓,顺便讽刺几句。还是大度的安慰他,开解他,违心地说雕刻得很棒,很真实。
哎呀,真是为难死她了。
谈恋爱真是一件又费脑子又伤脑子的事情。
宋安然感觉,自己和颜宓谈的这一场恋爱,她能傻三年。等将来她嫁给颜宓之后,她能傻一辈子。
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是在傻乎乎中度过的,宋安然又觉着自己好悲哀。
还没表现够自己的聪明伶俐,竟然就要傻乎乎地过一辈子。
嘤嘤嘤,这真是一个悲剧。
宋安然陷入各种胡思乱想当中,就连做梦也是做得乱七八糟的。
一大早,天还没亮,外面还刮着呜呜的寒风,宋安然就被丫鬟们叫醒了。
起床洗漱,做男人打扮,穿着小厮衣服。又将脸色匀净地化妆成蜡黄色,就像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吃过早饭之后,宋安然坐上外表粗糙简陋,内里舒适宽敞的马车出发回京城了。
宋安然的马车跟在宋子期的马车后面,周围都是大军。
将士们个个英姿飒爽,浑身带着还没褪去的寒意和杀气,以及胜利的喜悦和袍泽死去的哀伤。
身处这群将士中,宋安然感觉无比的安全,同时又觉着无比得紧张。以至于宋安然都不敢轻易走下马车。要是有人问起,就直说病了,吹不得冷风。
大军走走停停,十多天之后,京城城门在望。
大军回到京城这一天,京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文臣武将都在城门口迎接永和帝,以及胜利凯旋的大军。
大军在城门口停下,永和帝的车驾也在城门口停下。
宋安然偷偷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偷偷地往外面偷看。
她看到太子殿下领着文武百官就跪在雪地里,“儿臣恭迎父皇平安归来,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周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和帝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朝着前方的文武大臣虚虚一扶,“众臣平生。太子到朕身边来。”
瞬间,文官集团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永和帝会对太子殿下做什么?会不会当场宣布废太子?
当初得知永和帝和韩王平安归来的消息的时候,文官集团瞬间分成了两派人马。
一派被称之为守旧温和派,他们主张按兵不动,将朝政处理好,静待永和帝和韩王归来。至于是非功过,大家以后再慢慢理论。
另外一派被称之为激进冒险派,这帮人主张剑走偏锋,干脆趁着永和帝没回京的时候,太子殿下直接称帝登基算了。
不得不说,这帮人的想法很大胆,很疯狂,但是也非常的不切实际。刚提出来,就被守旧温和派给拍死了。
守旧温和派大骂激进冒险派,是嫌太子殿下死得不够快吗,还想在火上浇油,简直是混账。
而且大火烧粮草,这件事情太子虽然有督查不利的责任,可是太子殿下毕竟没有坏心,也没有说要阴谋造反。就算永和帝追究太子殿下的责任,也不能借机将太子殿下给废了。
要是永和帝真打算那么干,他们就跪死在金銮殿前。
永和帝是屠夫,可是也不敢将让满朝的文官死个干净。
这就是文官们的底气。笃定永和帝需要他们,要用他们,绝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太子殿下有些胆战心惊地走到车驾前,“儿臣参见父皇,父皇身子骨可安康?”
永和帝示意太监刘福挑起车门帘子,露出一张黑瘦的脸。
太子殿下瞬间就激动得哭了起来,“父皇受苦了!儿臣无能,儿臣辜负可父皇的期望,没能看好大军的粮草,害得父皇吃苦。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太子殿下立马跪了下来。
文臣们也紧跟着再次跪下来,“微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众人异口同声,声势震天。
将士们看着这帮文官,一个个都怒目而视。
他们的袍泽,他们的同乡,他们的下属,他们的上司,多少人就是因为这帮文官做事不利,最后活生生饿死在草原上。还有那些原本可以活下来的受伤的士兵,就因为粮食不够吃,他们最终全都主动放弃了活命的机会。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因为粮食,他们白白死了一万多人。
一万多的老兵,这都是大周宝贵的种子啊!
不过将士们都没有出声,他们只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子殿下连着两次下跪,都是跪在雪地里。膝盖位置早已经脏污不堪。雪水透过棉裤,渗透到肌肤上,骨头缝隙里。
太子殿下觉着很难受,可是他依旧跪得笔挺笔挺。
永和帝这一回没有叫文官们起来,他放眼朝城门看去,眼神有些空洞。最后目光落在太子殿下身上,“这些日子,京城还好吗?”
太子殿下内心忐忑不安,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惶恐又坦然清白的模样,说道:“回禀父皇,京城一切安好!”
永和帝神情严肃地说道:“看来朕当初就不该将你派到边关任事,而应该让你留在京城监国,如此一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太子殿下,你说对吗?”
“儿臣惶恐!”大冬天的,太子殿下一头的冷汗。
有文臣也跟着叫起来,“请陛下给太子殿下一个解释的机会。”
永和帝冷哼一声,“朕什么都还没说,你们一个个就急着跳出来为太子殿下开脱。怎么,现在在你们心目中,只有太子一人?那你们将朕置于何地?”
“微臣惶恐!”
永和帝大怒道:“你们一点都不惶恐。你们这帮王八羔子,你们巴不得朕死在草原上,好给太子殿下腾位置,对不对?”
宋安然早就知道永和帝是个嘴炮,发起火来什么话都敢说。
听说了那么多回,今天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宋安然果然被惊了一跳。
永和帝这还没进京城,还没说到两句话,就直接指责太子殿下阴谋造反,这嘴炮功夫真是没谁了。
“陛下明察,微臣等人绝无这个想法。”
太子殿下肝胆俱裂,脸色灰白,他急切地说道:“儿臣惶恐,儿臣有罪,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想,更不敢这么做。父皇,儿臣纵有千般错处,但是儿臣绝无叛逆之心,求父皇明察。”
“请陛下明察。”
永和帝呵呵冷笑,“明察?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将各种痕迹都抹干净了,你们这会让朕明察,朕怎么查?查来查去,不都是你们的套路。朕告诉你们,你们那点小心思,朕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太子殿下哭喊道:“儿臣真的是冤枉的。”
永和帝怒斥太子殿下,“你给朕闭嘴。你一个大老爷们,没让你跟着朕到草原上吃苦受罪,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就是被这帮文臣给带坏了。
真本事没二两,算计人的本事比谁都强。一个个全都该死,你们巴不得朕死在前面,朕偏要活着回来。朕告诉你们,仗虽然打完了,但是这笔账才刚刚开始清算。
谁有罪,谁没罪,朕会一一查清楚。该死得都得死,不该死的朕自然会饶他一命。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永和帝撂下这番话,就重新坐回车驾内。启程,进城,回宫。
只留下太子殿下和文官们继续跪在雪地上,一个个凄风苦雨,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