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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业听胡氏想让自己去要二房的鹦鹉,不高兴了,说道“人家的东西,人家孩子也喜欢,凭什么给你家?”
又说,他两个兄弟已经非常不错了,一直记着自己供养他们的情谊。三房给他们修了大房子,二房的日子刚刚好过起来,就经常给自家送吃的喝的,还送了那么多缎子。让她别那么眼皮子浅,啥啥都要,这样下去,会把他们兄弟情分搅和淡了……
陈业和胡氏正说着,陈阿贵就走了进来,也说道,“娘,你就听点劝吧。你总这样向叔叔们要东西,不好。爹和我没日没夜的干活,也没委屈你和妹妹们,咱们家如今在村子里已经是日子好过的富户了,你就给爹和我留点脸面吧。还有阿菊,娘要好好教教她。”
陈阿贵是个不多话的闷性子,难得说这么多话。
陈名说道,“阿贵说得对,你要拘着点阿菊,都快找婆家的人了,还那么不懂事。”
胡氏想到这些,忍了几忍,才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过了中秋节,只要罗梅和罗开成小姐弟没来家里玩,陈大宝便忙着去村东头捡柴火。上午下午各一次,他要多捡些存着,等下个月初他们去了府城,姥爷才有烧的。有时候陈阿福把手中的事做完了,也会陪着他一起去。
二十日以后,玉米秆虽然拉了许多回院子,但还没有干,得等过些日子干透了才能当柴火烧。
若是那小兄妹来了,大宝便会陪着他们玩,陈阿福也会变着花样弄些吃食。
这天夜里,迎来了第一场秋雨。细雨绵绵,下了一夜。
第二天陈大宝写完大字已是巳时,见罗开成姐弟没来,他便自觉地带着追风去村里约着小石头和四喜子一起去捡柴。小石头和四喜子的家里不用他们捡柴,但他们两个愿意跟着大宝去树林里玩。
陈阿福劝道,“地还有些湿,明天再去吧?”
大宝摇摇头,说道,“不,要给姥爷多攒些柴火。”
陈阿福也只有随他。七七和灰灰还想跟着去玩,陈阿福嘱咐道,“你们想玩就在高空中飞几圈,或是去山里的林子里,千万离人远着些,别被人抓着。”
七七和灰灰听了,一展翅,飞上了高高的天空。
陈阿福便拿着给杨茜做的衣裳去老院的东屋里做。她手里边做着活计,边同陈名和王氏说话。
这时,胡氏来了。她没有在门口叫门,而是直接开了篱笆门进来。
王氏只得把她迎进东屋。
陈阿福已经把做小衣裳的缎子放进了炕橱,心里郁闷得要命,用自己家缎子做衣裳,还跟做贼一样。
胡氏今天难得地满面春风。跟他们东拉西扯一阵后,说道,“咦,你家的那两只鸟儿呢?”
王氏道,“出去玩了。”
胡氏笑笑,又说道,“我给二叔和弟妹指条挣钱的法子,以后你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听我家老五说,他有个县上的朋友,特别喜欢会说话的鹦鹉,让我家老五帮他收罗,说是一只鹦鹉五两银子呢。啧啧,两只就是十两,这些钱,够你家挣一年多的了。怎么样,让我家老五搭个关系,帮你们把那鸟儿卖了?咱们乡下人家,重要的是吃饱穿暖,哪里有闲钱像富贵人家一样养宠物。”
陈阿福和陈名、王氏暗骂不已,当他们是傻子吗?七七和灰灰会说很多话,还认得回家的路,像这么聪明的鹦鹉,应该是鸟市中最贵的鸟了,每只至少能卖几百两银子。
他们现在跟这两只鸟的感情已经非常深了,家里再艰难也不会卖它们,何况现在他们还不缺钱。当初棠园出高价买,大宝都没舍得卖。
陈名直接拒绝道,“谢谢大嫂了,有这个发财门路还想着我们。只是,这两只鹦鹉如今就像我们的家人,再多钱我们都舍不得卖。”
王氏又补充道,“我们也不敢卖。罗管事跟我家大宝说了,这鸟他家小主子喜欢,以后他家姐儿来了棠园,还得让大宝带着它们去陪他家姐儿玩呢。”
胡氏沉了脸,说道,“知道你们巴结上了罗管事,也不至于屁大的事就攀扯上他吧?我四妹夫可是衙门里的差爷,上年他还陪着县尉大人去罗管事家吃过饭呢,我们也没动不动就拿出来说嘴。你们跟罗管事再好,去罗家吃过饭吗?赶得上我四妹夫和他的关系吗?啥叫他家小主子喜欢,非得跟这鸟儿玩。我可听说了,大户人家的鸟儿多的是,挂满了院子。那棠园主子那么有富贵的人家,小主子还能稀罕你家这两只破鸟?我家老五好心帮忙,你们还拿上乔了。”
她是真心觉得棠园主子不会稀罕这两只鸟,她也绝对没想到这两只鸟会卖巨款,否则根本不会这么淡定。胡老五跟她说的是,他能在县城把这两只鸟各卖二十五两银子。他留二十两,剩下的三十两给胡氏。胡氏就想着自己留二十两,给陈名十两,这已经不错了。谁想到他家还不愿意卖。
陈名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不是拿乔,也不需要胡老五好心帮我们的忙。这两只鸟就像我们的家人,出多少钱都不会卖。”
看胡氏还要说,陈阿福似笑非笑地说道,“大伯娘,我奶可跟我们说了,若是你再背着我大伯来我家气我爹,让我爹犯了病,就让我们告诉她,她会给你立规矩。再过分了,她还会跟我大伯说你管我三叔哭要房子的事。”
胡氏心里一沉,那件事老太太和二房咋会知道?看来,老三也不是老实人嘛,亏自己一直说他好。。
她气得不行,盯着陈名质问道,“二叔,原来没分家的时候大嫂可是尽心服侍过你,你就这么不记情,就让你闺女这么对待我这个大伯娘?”
陈名讥讽地笑了几声,说道,“大嫂,我一直记着我大哥的好,也一直记着你的那份情。原来没分家的时候,你把我‘服侍’的可真好。若你没有那几年的贤惠,有些事,我还真会跟我三弟一样磨不开面子。”
“服侍”两个字咬得极重。
胡氏才想起来,没分家的时候自己是如何骂过陈名的。这么多年来,她经常说自己如何服侍小叔,说久了,连她自己都错认为她过去就是那么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