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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思看了一眼风齐冀送给宝珠的见面礼,居然是一串狼牙项链,虽然配上绿松石和玛瑙、蜜蜡、青金石是挺好看的,可送给一个女孩子……可不是让人觉得他脑子有些不正常吗?
“镇南王的母亲是草原部落一位小首领的女儿,他们草原儿女,自小会打了狼留牙做饰物,赠送给最喜欢的人。”西陵滟低声对她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啊?”顾相思见她是误会人家大叔了,便歉意的笑了笑,西陵滟声音再小,人家都是习武之人,想必也是听得到的吧?
风齐冀对此并不介意,瞧这小丫头倒是大胆,不喜欢项链,倒是看上他腰间这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了。
“谢谢风爷爷!”宝珠得到她喜欢的匕首,立马眉开眼笑,对这位爷爷也是喜欢的了。
风齐冀爽朗一笑,看向西陵滟夸赞道:“王爷这位小郡主是真不错,率真可爱,可比……你和小世子讨人喜欢多了。”
西陵滟已落座,四周人也多了起来。
可因不清楚他们这群人的身份,又见他们身边带着不少带剑侍卫,谁也不敢靠近他们,吃东西的人,也是远远的找桌子坐下,并没有谁敢在此处大声喧哗。
李皓月一吃上馄饨,这下倒是不和夜无月斗气了。
别说,这李家馄饨真是不错,配上百味居出的香醋辣椒油更好吃了。
夜无月本就是个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的人,别看他平常和李皓月挺能闹腾的,实则,在外人面前,他就是西陵傲梅认识的那种样子,冷冰冰的生人勿近。
温晏跟着顾相思相处久了,那点大家闺秀的矜持也渐渐没了。那怕是大庭广众之下吃地边摊,她也已能做到从容自然了。
顾相思一边照顾女儿吃饭,一边又听着西陵滟与风齐冀说话,原来这位镇南王每年都会回来祭祖啊?
风齐冀父母尚在,下有一个弟弟,镇南王是他自身的爵位,而他父亲则是一位世家家主,弟弟如今是官拜一郡之守。
因他多年不愿意成亲生子,他风家的继承人已经换成了他那个狡猾如狐的弟弟,而他每年则要负责回西兰城祭祖。
今年回来的时候,便遇上一群神秘人,不知为何对他大下杀手。
“可能是与岳母大人有关。”西陵滟已得知,原来当年在相思被掠劫后,岳母大人心神失常,风齐冀怕这样的岳母大人被人毒害,便将他家族里传了几百年的避毒珠,磨成粉,找真镜仙人制成七颗药丸,让楼戈偷偷喂给他岳母大人吃,这才避免了他岳母大人毒入心脉,彻底沦为毒人。
可说,风齐冀对他岳母大人的情,是最深沉的,也是最温暖安静的爱。
顾相思望着这位铁汉柔情的男子,他将一身热血铁骨献给了他的国家,将一腔柔情却给了一个他爱而不得的女子。
他爱的一向安静温柔,从不曾去打扰过他所爱的女子,心中也不曾充满了仇恨,对待她这个夺妻之人的女儿,也依然能做到这般的宽容慈爱。
宁夜紫是个十分不幸的女人,可她又是这个天下间最幸运的女人。
她嫁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夫君,是一生中最大的悲哀。
可在她生命中又有风齐冀这样的男人默默守护着她,深爱着她,她又是比一生得不到一份真爱的女人,幸福许多。
风齐冀与西陵滟说了一会儿,便又是眸光深沉复杂的望着顾相思,多像啊!恰似当年的元宵佳节,他们一群不知世间愁滋味的少年人,心中暗暗的思慕着自己的姑娘,在元宵节的黑夜里,也是这样找一个馄饨摊儿,一群人坐下来,说说笑笑,吃着馄饨和元宵。
而那时的宁夜紫也像此时的顾相思一样,坐在他对面,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呼噜呼噜吃着馄饨,惹得大家笑她女汉子。
“大叔,一会儿,咱们一起去看舞龙灯呗!”顾相思有点受不了这位大叔的眼神了,这样深沉的思念与悲痛,这个男人这些年该有多痛苦啊?
风齐冀也发觉自己这样很失态了,他一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望着人群,眼神中透着几分追忆之色:“去看看也好,二十多年……我都没看过西兰城的舞龙灯了。”
顾相思与西陵滟对视一眼,唉!这位镇南王可真是命苦,耗费了一辈子的青春,只为守护一个嫁于他人为妻的女子。
夜无月已经吃完了四万馄饨,一碗元宵。对于这位镇南王,他只能说,生错时代了。
这要是搁在现代,只要等顾荇一死,他把宁夜紫给娶了,这下半辈子不也就能幸福美满了吗?
古人结婚早,宁夜紫如今还没四十岁,他们至少还有几十年的人生可幸福。
可惜!这个时代根本容不下寡妇改嫁,像宁夜紫这样的功勋门户的贵妇,想改嫁就更是难了。
一群人吃完馄饨和元宵,便结账离开了馄饨摊儿。
顾相思对于她那个爹的印象太差劲了,又对风齐冀这位大叔的印象太好了。
所以,她与夜无月对视一眼,决定干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李皓月打了个冷哆嗦,总觉得相思姐和夜无月这师徒俩,又在准备做什么坏事了。
西陵滟一直抓着顾相思的手,就怕她又出什么鬼主意,惹出什么祸事来。
夜无月背着走累的西陵君,毕竟是小孩子,那可能一直走下去不累。
风齐冀倒是真喜欢宝珠这小姑娘,嘴甜爱笑,天真无邪,比以往他见到的那些一板一眼的孩子,可是可爱多了。
元宵节的舞龙灯很好看,许多人都登凌高出观看,也有人围上去鼓掌观看的。
顾相思他们选择一处高楼上,在雅间里自高往下观赏着舞龙灯,孩子们看的可是真开心了。
顾相思无意中还看到了两个熟人,蹙眉嘀咕了句:“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谁啊?”李皓月随口问了句,眼睛又盯着舞龙灯队伍看,结果……呃?他没眼花吧?这两个人怎么抱着孩子在逛灯会啊?
夜无月的记性还算不错,之前就见过李承朔和应彩蝶,他也知道应彩蝶是在帮他师父开店,至于李承朔?算是被他师父救过几次,因此而熟识了。
西陵滟也瞧见李承朔了,他这样与带着孩子的寡妇在一起,一旦让他父亲李越知道了,必然会做出比拆散他们更可怕的事。
“呼!他们这个选择,可要有苦头吃了。”顾相思很佩服应彩蝶有这样的勇敢,追求属于她的幸福。
可这个世道太容不得应彩蝶这个选择了,想她与李承朔走下去,简直比她母亲和风齐冀这一对儿还难在一起。
她那个爹已经快不行了,等他一走了,她母亲也就自由了。
外祖母多年前已故去,外祖父又有了新妻子,早就对她母亲不管不顾多年了。
只要她母亲愿意,坚持与风齐冀在一起,世间便无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想来风家二老也对风齐冀死心了,风齐冀他到时候真要娶一个寡妇,他们二老也不会去过问了吧?
毕竟风齐冀已自立门户多年,又是于国有功之人,西陵滟和西陵楚只要不说什么,那些御史说破嘴皮子,也是白搭的。
这样一对比起来,李承朔这位丞相府公子,与应彩蝶这个罪臣之妻的寡妇,可比他们还要难在一起多了。
“师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所能管的事,也只能是寥寥无几。”夜无月这人说是无情也无情,大概是和他的成长有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热心肠的人。
“阿月,有时候,你不想管,这些事也会找上你的。”顾相思回身看向她这个傻徒弟,叹声气摇了摇头,应彩蝶是她的人,将来一旦出事,她又怎么可能能置身事外?
夜无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眉头紧蹙,转身走到了一旁坐着,身边之人是西陵君。
西陵君眸光幽深的望着他这位师兄,他就想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开窍,什么时候才能娶了温晏姐姐进门当媳妇儿。
“君儿,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夜无月已经发现了,这小子最近看他的眼神,可是越发的古怪了。
“没什么,师兄,有些事,需得自己去参悟。”西陵君淡淡看了夜无月一眼,便挪开的目光,望向了窗外绚烂的烟火。
夜无月又被这小子高深莫测的气的肝儿疼,这小子丁点儿大,怎么就能心里藏得住那么多的事呢?他也不怕把自己给憋死了。
西陵滟拉了顾相思去一边说话,她可真敢想,在自己爹还没死,她就敢想着给她母亲找下家了?
“爷,咱做人不能这么自私。”顾相思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瞪,他要是为了所谓的什么礼法,而让她母亲真再守死寡后半辈子几十年,她一定要……哼哼!慎重考虑他们之间的婚姻了。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西陵滟抬手又要敲她额头,可一瞧她双手捂头的动作,他真是被她气笑了。
顾相思是被他敲出下意识了,见他望着她笑,她便是生气了,抬脚就踹向他小腿,被他握住手腕拉入怀中抱着时,她还嘟嘟囔囔的拿拳头捶他胸膛,都怪他总敲她额头,害她这次人前出糗大了啊啊啊!
西陵滟心情愉悦的抱着她,任由她捶打他,这回是他错了,他以后一定尽量不人前敲她额头,让她出糗了。
风齐冀望着他们小夫妻恩恩爱爱打情骂俏的,心中有着欣慰,也有着一份遗憾。
“风爷爷,你为什么不开心啊?”宝珠一直陪在这个很不开心的爷爷身边,她望着这位爷爷的眼睛,好像总是含着泪光一样,到底是什么事让风爷爷一直这样难过呢?
“风爷爷只是觉得年轻真好,可……风爷爷再也回不到少年时了。”风齐冀抱着宝珠,望着窗外绚烂的烟火,唇边是温柔的笑意,眼中却浮现了一抹泪光,模糊了他的视线,心中是轻微泛疼的酸涩。
“少年时?宝珠也没有少年时啊!”宝珠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少年时,风爷爷就会这样的难过呢?
风齐冀对于这个孩子的天真,他也只是笑笑抬手摸摸她额头,有些事,是无法和一个孩子解释清楚的。
顾相思心里越发同情这位大叔了,不行!她必须要让风齐冀在元宵佳节这一夜,与她那个母亲见上一面,不能让他们的遗憾一直这样下去。
西陵滟也知道是管不了她了,只能无奈的在她耳边低声说:“等我一盏茶时间,我会安排妥当此事,你不可胡来。”
“嗯嗯,我等着,一定不会胡来的。”顾相思这回是真乖巧听话的答应了他,她绝对在他回来之前,不会有任何动作,她发誓!
西陵滟怎么可能对她放心得了,临走之前,安排她坐好,一指点了她的穴道,这下他才是能真放心了。
顾相思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只能拿眼睛怒瞪他,要不要这么不放心她,不信任她,居然还点穴折磨她,又欠家法收拾了吧?
西陵滟伸手调戏似的摸她脸蛋儿一下,这才心情不错的带着烈风离开了雅间,咳咳!去安排他岳母大人与她的青梅竹马见面。
风齐冀见西陵滟忽然离开了,这位镇国王妃又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干瞪眼,他便放下宝珠,走过去为顾相思解了穴道,落座在她身边,关心笑问道:“怎么了,和王爷闹气了?”
“没有,我和王爷好着呢!哪有什么气可闹啊?”顾相思心虚着呢!毕竟,她干的这事吧,有点不容于世,也很大逆不道。
风齐冀坐在凳子上,望着她慈爱道:“王妃可知,王爷也是个苦人。”
“这个我知道,他以前都不笑的,像个无情无欲的仙人。”顾相思单手托腮,回想当初见到西陵滟时,他那怕看宝珠的眸光再温柔,脸上也是没有笑容的。
“没有人是能做到无情无欲的,包括西贺国如今的国师——风太素。”风齐冀望着她温和笑说,风太素本是他风氏女子,小时候也很是活泼可爱。
和如今的她很不同,让人很难以想象到,曾经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居然会成为一个无情无欲的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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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嘉霓
她挟持他当做人质成功破坏了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礼。
他却以德报怨将她养在身边宠成公主。
在她像女皇一般睡遍他家大床、沙发、露台观景榻后。
实在无聊,她把他也——睡了。
事后她很负责:“我不赖账。”
“那就领证去!有了证你想赖也赖不掉!”事后他不苟言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