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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一张极其清秀俊朗的容颜,尤其一双眼睛漆黑透亮,温润如玉。
陆非离和齐纠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容色,一个雍容一个妖异,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个少年身上那种出尘清透干净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凭生好感。
“哥哥?”
江盈诧异欢喜的声音响起,及时唤回了江沅的神智。立时松了手,脸色微红。
原来是江家那位深居简出的大公子。
季菀立即守礼的退后一步。
江盈上前亲昵的挽着江沅的手臂,介绍道:“哥哥,这是周家大姑娘季菀,就是咱们东边新搬来的邻居。”又冲季菀道:“季大姑娘,这是我兄长,江沅。”
她介绍兄长的时候,言语中满是自豪之色。
江沅平日里都在前院读书,对其他事不甚关心,倒也听妹妹说过几次继母时常去新搬来的邻居家窜门,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家园子里撞见。
“在下方才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季菀浅笑道:“是我眼拙,冲撞了公子,望公子见谅。”
两人刚才从月洞门走出来,前头是两座并列的假山,这条小路便拐了个弯。江沅从另一头过来,应是听到了谈笑声,及时停下来。自己却不查,便一头撞了上去。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江沅笑道:“祖母差人让我过来…”话未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祖母这有客人,妹妹又带着周家姑娘在逛园子,那肯定是要在家里用午膳的。男女不同席…想到这里,他立即改口,“跃哥儿被母亲接过去了,周夫人是祖母和母亲的客人,跃哥儿在母亲那怕是多有叨扰,我过来接他。”
这借口…嗯,没毛病。
若忽略他才刚知道家中有女客的话。
季菀这会儿也已有所察觉,再联想到适才江老夫人对自己格外热情,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合着今日商谈生意是假,相亲是真?
母亲这时候都还没出来,也就是默认了?
季菀顿时头疼了,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偏偏这江家二姑娘没心眼儿,还未意识到不妥,脸上笑得灿烂,“也是。正好快正午了,祖母那边估计也在传饭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季菀:“…”
江沅:“…”
姑娘哎,你身边可还有我这个外人啊,还是女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大堂姐相个亲都要用帘子挡着不给外男瞧见,你让我跟你哥在你家的园子里一路相随去见你的祖母和母亲…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季菀很想提醒她,但江沅在这儿,她又不太好开口。直接走吧,更显得无礼。
江沅就更没法反驳了,借口本来就是他找的,这会儿改口分路走,就是明明白白的打季菀的脸。
自家妹妹到底还是年纪小,跟在祖母身边这些年,心思全都放在怎么防备继母上面,其他事仍旧如一张白纸。
“跃哥儿怕是吵扰了,我先去母亲那,盈儿你带季姑娘去祖母那边。”
走出园子,就是分叉路口。他先行,让妹妹陪同女客,既不失礼也能保全对方的名声。
生怕这位江家二姑娘又说出什么让两人更尴尬的话来,季菀赶紧侧身让路,“公子请。”
江沅微微颔首,快速大步离去。
江盈看见兄长渐渐走远的背影,嘟了嘟嘴,嘀咕道:“又不赶时间,走那么急干嘛?我又不是跃哥儿,要你陪我玩儿。”
季菀不觉好笑。
初见江盈觉得这姑娘装得颇有些老成持重的模样,接触下来后才发现她单纯又可爱,倒是个好相处的人。
只是想到母亲有意与江家结亲,季菀心里便高兴不起来。
江老夫人明显是安排好的,估摸着这会儿就是让江沅过去,母亲先见一见。
江沅还在守孝期,江老夫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候给他定亲。可若她与母亲达成了共识,两年后江沅出孝,自己及笄,怕是就得出嫁了。
回去的路上,季菀便有些烦闷,江盈说什么,她也应付得很是敷衍。江盈很快就察觉到了,转头看着她,“菀妹妹,你怎么了?”
她自来熟,很快便直接称呼姐妹了。
季菀心里想着事儿,也没注意,“啊,我只是在想,你们家的园子真漂亮,岔路也多,假山又高。好几条路,中间假山窜出来,如果两队人马分别从两头走来,如果没人提醒,还真是容易冲撞。”
就像刚才她和江沅。
“这园子是我娘设计的。”江盈口中的娘,自然是她已故的生母,“就是园子太大,小路太多,容易迷失方向。那几处比人还高的假山,就是用来辨别方向的。反正平日家里谁来园子,都是丫鬟婆子跟着一路,多远都能瞧见,倒是少有冲撞的情况。”
自己运气真好,初次来江府,就成了那个少见的‘例外’。
季菀听着江盈充满自豪的语气,默默在心里替自己鞠了一把泪。前面就是分叉路口,一个穿绿衣罗裙的丫鬟走过来,对着江盈屈膝行礼,“二姑娘,老夫人派奴婢过来传话,让您和季大姑娘去夫人院子里用午膳。”
江盈一怔。
她和继母并不亲厚,平时也少打交道,一日三餐都是在祖母那里用的。今天怎么…随即想到祖母要招待客人,长辈说话,晚辈也不好打扰,便笑道:“好。”又道:“早知道刚才就跟哥哥一起了,他偏走那么快,这么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季菀垂眸不语。
这会儿,江沅怕是已经在江老夫人跟前了。
等两人到了邱氏那,江盈没见兄长,反倒是见到了幼弟江跃,很是诧异,“母亲,哥哥呢?他不是过来接跃哥儿了吗?这么快就走了?可我们刚才过来,没看见他啊。”
邱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目光落在季菀身上,立即明白了,笑道:“跃哥儿太闹,我怕他吵闹着要你哥哥陪他玩儿,打扰你哥哥读书,就没让他跟去。你哥哥说,既过来了,便去给你祖母问安,我就没留他在这吃饭。”
看着成功被忽悠过去的江盈,季菀心中感慨,大宅子里生存的女人,果然都是戏精啊。
季菀知道母亲肯定要同自己商量江沅的事儿,回去后就直接随母亲去了主院。
周氏屏退左右,看着低头不语的长女,长女素来聪慧,想来已经猜到了几分,便直言道:“今天在江宅见过江大公子了?”
季菀嗯了声。
“在花园里撞见了。”
周氏沉默了一会儿,道:“江大公子今年十六,早年考上秀才,不仅长得一表人才,且人品端重,温厚谦和,实在是个不错的孩子。江老夫人对你很是喜欢,今天言语中也有结亲的意思。但因江老也过世不足一年,江大公子还在孝期,不可议亲。所以今天便试探了一下我的口风,如果你也觉得可行…”
“娘。”
季菀轻声打断她,“是不是太早了些?我今年才十三…”
周氏轻叹一声。
如果丈夫还在,继续科考,兴许有望入仕,门槛高了,女儿的选择也更多些,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考虑长女的婚事。但丈夫已逝,她一个寡妇,也早已无娘家撑腰,实在不能给女儿提供更好的倚仗。
江家若非商贾出身,为人轻贱,就凭偌大家业,和江沅自身的优秀,便是娶一般官宦家的千金,也是绰绰有余的,哪里能轮到女儿头上?
江沅有才有前途,长得好性情好,且洁身自好,又是邻居…如果双方都觉得满意,彼此心照不宣,就等着两年后直接把婚事办了。住得近,大家互相窜门,也便于了解,培养感情。
江沅几乎满足周氏对女婿所有的要求,甚至比她的要求更完美。
周氏心中十分满意,但她还是想要征求一下女儿的意见,才有了这番谈话。
“确实不着急,人家江大公子还在孝期,本也不适合谈婚论嫁。”周氏看着女儿精致如画的眉眼,柔声道:“你若是不愿,娘也不会逼你。不过我希望你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江沅这个孩子,的确不错。”
在这个时代,周氏已算是很开明的家长了。大概与她自己当初未遵循父母意见,自己做主下嫁给季青有关。所以这方面,她赋予女儿绝对的尊重和放任。
“嗯,知道了娘,我会放在心上的。”
季菀当然知道母亲的苦心,她之所以排斥,一来的确是自己现在还小,二来她对于盲婚哑嫁十分排斥,三来她就见过江沅一面,彼此间完全不了解。无论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都不可能以平常心接受‘婚配’二字。
而江宅,江老夫人也在询问长孙的意见。
江沅打从在花园偶遇周家大姑娘后,便大约猜到了祖母的心思,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祖母开口的时候,他暂时没吭声,回忆了下在花园里的情景。
平心而论,那位季大姑娘长得很美,虽然尚显稚嫩,眉眼却已显露倾城之色。美丽的容貌会给对方好印象,但不足以成为定下终身的理由。短短两句交谈,小姑娘端静雅丽,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举手投足间,也能看出好教养。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要让一心读书的江沅这么容易的就对一个女孩子动心,也有点不切实际。
“祖母的苦心孙儿明白,只是父亲刚逝,我还在孝期,实在不易这个时候谈论这些。等两年后我参加乡试,中了举人后,祖母再为我筹谋也不迟。”
江老夫人却道:“不是我太着急,你是还在孝期,可人家姑娘已经十三了,你三年后才能参加乡试,便是中了举人,人家姑娘已经十六,早已出嫁。咱们是商贾之家,虽家业丰厚,却地位低下。即便你将来考中进士,做了官,也会让人瞧不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官宦氏族互相联姻,平头百姓婚配也是门当户对。以后你入了仕,官宦人家看不起咱们,平头百姓又委屈了你,高不成低不就。”
江老夫人说到这里,长长一叹,语重心长道:“那季家虽是农门小户,却出了个秀才,季大姑娘不仅是秀才之女,她母亲周氏也是名门出身,只是没了娘家倚仗,看着才弱势一些。季大姑娘既读过书,又有经商之才。性格温和却不软弱,定能守好家里的产业,不至于被你那些叔公们夺走。”
“这几年我也看出来了,你继母也算是个安分守己的,没什么野心。但人性是最经不起推敲和考验的。我老了,迟早是要走的,你妹妹也是要嫁出去的。等我百年后,这个家还是得交给你继母操持。万一到时她生出了贪婪之心该怎么办?就算她本分,可她是继室,你那些个叔公族亲们,若是拿这个说事儿,担心她抢夺家产接济前头郭家,要分江家家产,你是拱手让人还是跟他们对簿公堂?或者直接把郭家姐弟赶出去?你做不到,也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争。可你若有个厉害的妻子,就不同了。你总归是江家嫡子,等你娶了妻,我就把中馈之权放给她,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江家那些人,也就翻不起什么狼来了。”
江沅沉默下去。
他必须承认,祖母的考虑并非庸人自扰。无论是家里的产业,还是他日后的前程终身,其实他真的是没太多选择。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一个所有条件都十分合适的季大姑娘,难得的是祖母这么挑剔的人,仅凭一面都对她赞不绝口。江沅觉得,自己的确是该慎重考虑这门婚事。
“祖母。”
他抬起头来,认真道:“您让我再想想吧,这种事,咱们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成不了。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是怎么想的。”
兴许是心里已经动摇,鬼使神差的,江沅忽然想起中午在花园里,季大姑娘一头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抓住她手臂。十月里天气已凉,小姑娘穿了件粉红色的褙子,里头是浅色长衫,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目若星辰,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些特征,当时江沅其实并没太注意,如今竟能回忆得如此清晰,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惊异。
她看起来,像是个好相处的人。若能娶她为妻,似乎…也不错。
江老夫人知道长孙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点点头,“嗯,夜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江沅起身,恭敬道:“孙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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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菀郁闷了两天,很快就暂时将这事儿抛下了。除了酒楼盘下来后需要改建的事情要忙,她还忙着做山楂糕和山楂片。
山楂,也就是山里红。
漫山遍野都是,家家都会摘来卖,便宜还不大好卖。所以当季菀提出要收山货的时候,村民们惊讶之余自是喜上眉梢,摘山里红更家卖力,短短几日,便收获了几千斤。
山楂具有降血脂、血压、强心、抗心律不齐等作用,同时也是健脾开胃、消食化滞、活血化痰的良药,对胸膈脾满、疝气、血淤、闭经等症有很好的疗效。山楂内的黄酮类化合物牡荆素,是一种抗癌作用较强的药物,其提取物对抑制体内癌细胞生长、增殖和浸润转移均有一定的作用。
除此以外,山楂的抗衰老作用位居群果之首。
山楂片开胃,亦可入药,入药归脾、胃、肝经,有消食化积、活血散瘀的功效。
她要做山楂片和山楂糕来售卖。
由于数量庞大,一次性用不完,也得分批出售。山楂糕一出炉,季菀就让人给隔壁江宅送去了一食盒,江盈和郭燕几个都很喜欢,尤其是年纪小点的郭业和江跃,对这新奇的,酸酸甜甜的糕点简直没有抵抗力。
山楂片出来的时候,更是得到了似江老夫人这等不爱吃甜食的人的夸赞。
于是周家往各大点心铺子送的货,又多了两项。
低价收购的山楂,加工后卖出了不菲的价格,这让周氏很是惊异。长女长了双巧手,似乎无论多糟糕的原料,都能从她手里变成山珍美味。比如猪下水,比如那些长在田野里的野菜,再比如漫山遍野不值钱的山楂。
生意红火之时,季远的婚期到了。
因为是入赘,刘氏干脆没有操办婚宴,直接请了村里所有人去镇上女方家吃席面。
一大早,周氏便带着儿女们坐马车去了兰桂镇。
女方姓袁,因是独女,袁掌柜对女儿的婚事格外上心,不仅请了所有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甚至连平时客栈的常客也发了喜帖。
席面铺开来好几十桌,那场面,比当初季远娶妻还盛大。
季菀看了眼满脸堆笑得意非常的刘氏,目光四处逡巡,低声问季红道:“阿云和阿松呢?怎么不在?”
季红压低嗓音道:“奶奶担心客人们笑话,没让他们来,等三天后三叔接新娘子回家给奶奶敬茶再接他们入袁家。”
季菀又问:“奶奶呢,也要跟着一起住进袁家?”
季红声音更低了,“没呢,但袁掌柜感念三叔孝心可嘉,特意买了好几个丫鬟去伺候奶奶。听吴婶儿说,原本奶奶不大高兴,发了好大一通火,可不知道三叔跟她说了什么,转眼又风平浪静了。”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保证肯定找机会接她去镇上过好日子呗。
噼里啪啦——
炮竹声响起,却盖不住宾客的喧哗声。
看得出来,袁掌柜是真的很重视这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般。也正是因为这份重视,季远攀上袁家后得到的好处自然不少。
前厅新人拜完了堂后,便被送去了洞房。
周氏和苗氏等妇人坐到了新人亲眷那一桌,季菀则带着季容和昔日姐妹们聚在一起。
自打搬家后,她很少回义村,难得大伙儿聚在一起,季菀很是开心,席间自是嬉笑热闹。
“阿菀,我听说你们家要准备开酒楼了?”
冯梅坐在她右手边,好奇的问。
“还在装修改建,开业的话得年底了。”季菀笑着说道:“到时候请你们过来吃饭,免费的。”
“好啊。”冯梅笑得眉眼弯弯,“到时候我们全家一定光顾。”
其他人自也纷纷应承。
季菀主意到坐在对面的胡翠吃的都是清淡的,好像胃口不大好,吃两口都得停一会儿。她便问道:“嫂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胡翠脸微红,“没,可能是最近精神头不大好,什么都吃不下。倒是你上次让人送回来的山楂片,极是开胃,我十分喜欢。”
季红抿唇微笑,告诉季菀,“大嫂是有喜了,所以才食欲不振。”
季菀惊讶的看着越发羞赧的胡翠,意外的同时也替她高兴,“酸儿辣女,嫂嫂喜欢吃酸的,这一胎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胡翠垂眸微笑,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之色。
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如果她生下长孙,就会更得公婆欢心,在夫家的地位也更稳。
得知胡翠怀孕后,季菀的医者本能又冒出来了,宴席结束后便拉着胡翠叮嘱了许多孕期忌讳。尤其前三个月,尤其要注意些,莫吃生冷的东西,休息之余也要适量运动等等。
晚宴后,季菀才随母亲离开。
------题外话------
这一章写得我都觉得江沅是我们阿菀的良配了,然而我不会换男主。其实周氏没有意识到自己女儿‘怀色其罪’这个现实问题的严重程度。女主太美,江家镇不住啊。事实上周氏自己若不是隐在乡野里无人知,大底也不会安稳至今了。
还有就是,周家已经派人来查访了,迟早会把女主一家接回京城去。以周家门楣,绝对看不起江家商贾门户的。
对了,舅舅是好的,非常好!
所以,还是咱世子能护得住女主。男主是世子无疑,嗯,就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