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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相貌极好,五官立体独特,只是一双剑眉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发愁的事情。
他应该不是这间客栈,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他,而且,他这样的气质和穿着,也合该不会住这么破烂的客栈才是。
从早起便坐在此处,足足有好几个时辰了,视线一直落在鄱阳湖的湖面上,半点都没有移开过,从早上到现在,也并未点什么东西,只是丢了一锭银子便坐在了那里。
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百姓们,难免都是好奇的,可那男子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太过严重,自然没人敢上去攀谈。
大家吃着喝着,酒足饭饱之后眯着眼回眸,却都愣了一愣。
那窗边坐着的男子,竟不知何时离开了吗?
客栈后面的小院内,白月笙神色冷凝。
自从下到鄱阳湖附近之后,他便这小院包了下来。
这间客栈虽然简陋,但平时住宿的人却极少,来来往往都是打尖吃饭的,倒也是十分亲近。
只是,太久时间蓝漓一点消息都没有,白月笙不免有些心烦气躁,更加着急。
战坤已经从帝皇山后赶来此处,低声道:“主子,外面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白月笙的神情越发的冷沉。
战坤噤声,沉默了会儿,才敢继续道:“主子,会不会是陆大人因为知道那些人会暗中跟踪追杀,所以故意隐匿了行迹?我们找错了方向?”
战坤说着,自己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他自认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手底下的战阁,该有的本事能力,该动用的人手,一点也没有懈怠,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如今已经前后快半个月了,白月笙的耐性也濒临消失边缘。
按理说,此处没有任何消息便不该继续在此处浪费时间,但是白月笙却不愿离开。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蓝漓就在这附近。
可……
鄱阳湖方圆百里,都几乎要被他给翻过来了,却还是没能见着人影,京中白月辰的毒还未解,大长公主虎视眈眈,家轩和小丫头还在府上……
尚幸家轩和小丫头身边有老肃亲王,肃亲王爷到底也能护得住孩子周全,但白月辰那里……
白月笙剑眉越发紧蹙,他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蓝漓,他要怎么办。
小院的门口传来脚步声,战英回来了。
战坤悄然退下,到了门口,与战英耳语了两句,面露异色,急忙转身到白月笙跟前,“主子,有新消息。”
“什么?”白月笙淡淡挑眉,眸中流露几分期望,因为平素性子冷沉,那份期望极淡,但因为战坤跟着他多年,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主子,战阁的人发现,血滴子在附近出现……”
白月笙眼眸微眯,一点点的失落划过,很快变成了疑问,“可探的是为了什么事情出现在此处?”
战坤摇头。
“并未,他们行迹十分隐秘,我们也是偶然得知,他们似乎是要找船出去,为了不打草惊蛇,战英已经暗中盯住了他们……”
血滴子是白月川的心腹,一般无事绝不外出,都是护卫在白月川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现在这个时期出现在此处,难道是白月川到了此处?
白月笙想了想,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叶静美伤势那般严重,回京之后也有消息传来,虽用了以毒攻毒之法暂时克制毒性,但时刻危及性命,白月川那么着紧叶静美,这样的时候,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叶静美的身边,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除非他和叶静美一起到了此处,但……那可能吗?叶静美的身子,也不适宜长途跋涉。
“盯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想了想,白月笙下令。
战坤拱手,“是,属下明白……大风船行那里,还需要让人盯着吗?”
白月笙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何?”
“那些追杀心儿的人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想必将她的背景也查的十分清楚,自然知道心儿在绿凉这一条水运线上的作为和大风船行的事情,如此一来,大风船行等于是暴露的,心儿估计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敢传消息出来,以免我们没找到,却被有心的人拿到了线索,追寻而去……”
他的眉皱的深浓。
战坤沉声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白月笙摆了摆手,“与你无关。”
这件事情,终归还是他自己没有办好。
当得知白月辰中毒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即就知道了这是个调虎离山的计策,但……他还是离开了心儿的身边即刻前往京城。
他以为身边的手下够得力,可以护住心儿的安全……
当年,肃亲王为了苏如画的安全,将苏如画送到别处却被有心人洞察,抓了苏如画做人质威胁肃亲王就范,最后害的苏如画香消玉殒,所以他不会做和肃亲王一样的事情,他要将蓝漓留在身边,没有什么地方是比他身边还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却为了三哥轻易的将心儿又至于孤身一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想起自己离京寻找心儿那些,肃亲王将他堵在沁阳王府门前质问他的话。
“白月辰和蓝漓,如果只能选一个,你要怎么选?”
白月笙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之中。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只知道,这二人,都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当时是因为关心则乱,后来他却想明白了。
三哥不过是投石问路,若他猜得不错,出手的人是红袖大长公主,而现在,红袖大长公主不会轻易要了三哥的命,因为三哥目前对他来说,实在太有用了。
……
京城,沁阳王府。
沁阳王中毒昏迷了十数日,在第十五日的时候,失踪多日的玉海棠姑娘回来了。
梅若华听闻这个消息,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眉目之间一闪而过的疑惑很快消失不见。
“小姐……”贴身伺候的嬷嬷前去扶持梅若华起身。
这段时间,因为白月辰昏迷不醒,情况危险,梅若华便也搬到了这院子中,只是一个住在里面,一个住在外面,贴身看顾着,深怕身边的人再使出什么手段来。
毕竟,那下毒的人,原来就是白月辰身边的家生子,不是吗?
虽然她与白月辰并无什么感情基础,但总算也是夫妻一场,自然不能冷漠的坐视不理。
梅若华坐起身子,披了衣,“到哪了?”
“已经到前厅了,正往此处过来。”
“嗯,帮我更衣吧。”梅若华点点头,刚穿好了外衣,门口便传来润福管家的声音。
“海棠姑娘,您等会儿,王妃在里面,您让老奴——”
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了。
玉海棠步履僵硬的停在了白月辰如尘阁的门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语。
原来表哥,竟然已经和梅若华如此……亲密要好了吗?
竟这样轻易就忘记了是谁将楚家,将他害成那么凄惨的境况!
润福管家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小步进来,站在屏风之外,“王妃,海棠姑娘来了……”
在任何地方,楚弯月那个名字,都是不能被拿上台面的,因为那是罪奴,罪奴不该叫那个名字,她在人前的名字,只有玉海棠。
梅若华柔声道:“我听到了,请她进来吧。”
“是。”
润福管家退了出去,到了玉海棠边上,“海棠姑娘,您请进吧。”
玉海棠深深吸了口气,等抬眸的时候,原本眼中的那些不可思议和阴冷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官场的冷魅和半丝无法掩藏的戾气。
她进了室内,依着礼数,给梅若华行了礼。
“见过王妃。”
“免礼。”梅若华坐在垫了软垫的圈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大方而温婉。
这样的场景,让玉海棠心中犹如刀刮。
因为,若非他们当年陷害她楚家满门,她本也该是和梅若华一样的世家大族小姐,骄傲耀目如璀璨明珠,而不是和现在一样,低三下四取个艺名见人还要行礼。
可偏偏……
“这些时日姑娘失了行踪,王爷很担心,如今姑娘回来便好。”
梅若华的声音响起,唤回了玉海棠的思绪,她不咸不淡的道:“我知道王爷中了毒,所以专门赶回来的,表哥现在情况如何?”
“还昏迷着,但是因为以前的毒素和这次中的毒相冲,所以毒并没有深入肺腑,只等解药找到,便能清醒。”
“可有人前去寻找解药?”
玉海棠明知故问。
梅若华淡淡道:“华阳王已然去了。”
玉海棠心中冷笑,去了?是去找那个女人吧,哪里是去为表哥找寻解药?
不过,她的面上还是一贯的冷魅,点点头,“我想看看表哥。”
“可以。”梅若华摆了摆手,“带海棠姑娘进去。”
“是。”翠珠轻声应了,上前领着玉海棠进了内室。
玉海棠在里面的时间并不多,出来之后,神色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王爷今日又中了被人暗算……”
“王爷心存仁念,便难免有的时候觉得别人也必定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才会如此。”梅若华淡淡说罢,道:“姑娘不必担心,华阳王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就算找不到,白月辰也必然死不了。
玉海棠嗯了一声,没说多余的话,梅若华安排润福将她还是带去了芙蓉阁,一应的供给和以前一样。
等安顿好了之后,润福前来回了话。
梅若华听罢,道:“她本就是住在这府中的,有些事情你不必专门与我说,好好照顾着就是了。”
“是,那属下……告退了。”润福退了下去,心中不由也是一叹,这位王妃真的是什么都好,好的他这做下人的都无话可说,可却偏偏,她不是王爷心底的那个人……
李嬷嬷上前,不甚赞同的道:“小姐,咱们不该把玉海棠留在王府之中,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梅若华柔柔一笑:“为何有此一说?”
李嬷嬷道:“她这些年虽在烟雨楼中被大少爷保护着,但心性早已不同,您别忘了,将军的死,和她拖不了干系。”
梅若华和梅映雪并不怎么亲热,也谈不上姐妹亲情,但总也架不住在一个宅院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关于梅映雪的香消玉殒,她也自然是难受的。
果然,梅若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我知道。”就算大哥什么都没说,但以她的聪慧,期间事情,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但……
“楚弯月是王爷的表妹,也是王爷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不会害王爷,而且,我若不留下他,王爷这毒,怕是不好解了。”
“什么?”李嬷嬷愣住了,“小姐的意思是,毒是她给王爷下的吗?”
“不是。”梅若华摇摇头,“她失踪了这两个多月,按照太后给我的讯息来看,她应该是隐身在大长公主府上,大长公主的心思并不难猜,梁地梁王经过大长公主多年扶持并不成器,但大长公主多年的经营和执念,却不会轻易消弭,在京中,唯一有可能成为大长公主助力的,只有王爷。”
李嬷嬷皱着眉头,到底也是深宅大院之中的女人,勾心斗角玩玩宅门里的事情还行,关于这些江山大局的,她哪里懂?
梅若华也不多说,只是笑道:“好了,你不必担心,一切皆在掌控中,我晓得的,太后那里,你也不要多说。”
“小姐!”李嬷嬷微微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可梅若华却是视线淡淡,神情自如,李嬷嬷滞了滞,“小姐何时知道的?”她自认隐藏的极好啊……
梅若华道:“从你到我身边的那日,我便知道。”她是太后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她清清淡淡与世无争,心中自有丘壑,她若不想让人谋算,谁也谋算不了,只是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早看透生死,所以对有些事情,便看的不是那么在意,李嬷嬷之所以成为眼线,也自有其个中无奈,她不会因为这个便为难与谁。
至于太后……
梅若华心中有些无力,她这条命,本就是朝不保夕,若能全了太后的一点野心,便全了吧,这些年来,为了护着她和梅弈宁兄妹二人,太后也曾是用过心的,不是吗?
李嬷嬷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悄然退了下去,额上冷汗淋漓。
她在梅若华身边,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小姐竟然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是太后的眼线,还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过了这么多年,若非她身有沉疴,这样的聪慧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