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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静几乎是哭着打完电话的,等打完又想到苏南的话,忙去开车子的暖气,可因为太紧张太恐惧,开了好几次才弄好。
等再向江里望去,居然看不到贾子桓和苏南的影子了。
“救命……救命……来人啊!来人啊……”这下贾云静彻底的慌了,哭着大喊着,巨大的恐惧让贾云静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嘶哑。
她害怕,害怕二哥和苏南不但没有将顾若救上来,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搭进去。可是冬日的江边根本没有什么人,再加上大雪纷飞,此刻的贾云静越喊越绝望。
“救命啊……救命……求求救救他们……”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贾云静算得上理智的人,这些年在事业上更是卓有成就,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失控和害怕。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显得无比脆弱和无能为力。
“老公……老公……”顾若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嘴里低低的呢喃着,周身冰冷,也似乎忘记了恐惧,只是一遍一遍在心里呼唤心中的那个人。
“若儿……若儿……别怕……”贾子桓终于摸到了人,他的心脏在一阵阵的抽痛,可是他完全顾不得那些了,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眼前几乎失去呼吸的小女人。
“若儿……若儿……不要死……”
贾子桓嘴里一边念叨一边用力的解着顾若手上的绳子,他害怕极了,可越是如此,手越稳。
快速的将顾若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时苏南也赶到了。顾若整个身体一直下沉,只能让苏南先托住人,然后贾子桓下去解绳子,远处看三个人仿佛都不见了一般。
“走。”绳子一开,贾子桓低吼了声,接着两人就拼力向岸边游,雪花还在落,整个江水透骨的冷,贾子桓的心隐隐的疼,一旁的苏南也非常的吃力,在这寒冬的江水中,他们只剩下一个愿望,无论如何要救顾若。
无论如何……
整个救援不十分钟,可是他们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顾若脸色煞白,已经晕了过去。人一出水,贾子桓就快速的帮顾若做急救,可是尽管如此,顾若整个人还是浑身冰凉,呼吸羸弱。
“上车。”贾子桓说着一把将顾若抱上车,贾云静终于反应了过来,将车里的毯子递给贾子桓,苏南自觉的上前去开车。
车里温度已经开到最大,贾子桓在后座将顾若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扒掉,然后将人用薄毯裹住,接着继续进行急救,不一会顾若咳了下,吐出许多水,人稍稍有了意识,“老公……老公……”
“乖,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贾子桓见顾若终于有了反应,继续喜极而泣,一把抱住躺着的人儿,低低的呢喃着。
顾若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却全身僵硬的没法回应对方。突然下身一热,顾若美眸瞪大,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惊慌的一把抓住贾子桓的手,“孩子……孩子……孩子,老公孩子……”
“快,再快点开!”看到小女人的反应,贾子桓也慌了,下意识的去看顾若的下身,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无以言表的痛,迟疑的将手放在半空,却不敢去试探。
可即便贾子桓不去试,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血很快染红了浅色的薄毯,将艳丽的红赤裸的展露在男人的面前,让贾子桓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贾云静瞳孔放大,看着几乎没有血色的顾若,再看看二哥的神情,扭头不受控的呜咽了起来,顾若还不死心,嘴里还在念叨着,“孩子……老公,孩子……”
僵直的坐在那里,贾子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女人,眼底生出浓浓的心痛。
“宝贝,别怕。”很快贾子桓就从这种情绪里缓了过来,他很心痛,可是他是男人,就必须将这一切都撑起来,重新抱住顾若,诱哄般的安抚,孩子没了,他不能再让小女人出事。
贾云静也知道这会不是悲伤的时候,救护车肯定指望不上了,快速的给微爱医院打电话,让人在医院门口守着。挂完又开始给小陈打电话,贾云静知道小陈的电话,知道一般这种事情小陈会负责调查。
前面苏南开着车子,虽然他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可是顾若虚弱的声音还是传了过去,再次加大马力,直奔微爱医院,也顾不得其他。
顾若身体渐渐回暖,可是下身的血却越流越多,她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仿佛那个弱小的生命正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体里流失,那种恐惧比她刚才在江里时还要害怕。
“老公……”顾若的声音越来越弱,低低的唤着老公,伸手按住自己的小腹,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她太清楚这个孩子对贾家的重要性,也太清楚奶奶对重孙的期盼,而眼前的男人虽然不说,可是顾若知道他亦是无比期待着这个孩子。
可是……顾若不敢想,小腹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痛。
“若儿别哭,会没事的,听话。”贾子桓用大手轻轻的抚去小女人脸上的泪,可是却越抚越多,心疼的贾子桓的眼眶也红了,又凑上去一点一点亲吻顾若的脸庞,嘴里低低的念叨着,“若儿不哭,若儿乖……”
贾云静将自己的大衣盖在顾若的身上,不敢去看眼前的画面,她害怕自己又忍不住,都是她不好,为什么要让嫂子在外面等呢?都是她不好……
车子在飞速的行驶,车厢里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顾若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贾子桓的手,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摸了把,然后整个手便被染红了,本来就挨了冻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贾子桓一把握住,“若儿……听话!”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顾若嘴里呢呢的低喃,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心理上的认知让她仿佛再次掉入了冰河,全身冷的发抖,大脑也好像停止了运转,就这样僵着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
“若儿别这样……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我们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