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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走到云杉身旁,长臂一勾,就把娘俩给搂入怀中,低头亲了一下云杉头顶的发丝,笑说道:“媳妇,你和闺女玩儿着,我去儿子院子里给他讲讲功课。”
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好。”
儿子这么热爱学习,真真是……
既让她又欣慰,同时又揪心。
秦熠知和小川一大一小走出了屋子,云杉继续陪晴空聊天儿。
小川的书房。
前几天夜里想媳妇想的睡不着,昨晚更是通宵没睡,这会儿秦熠知哈欠连连,精神不济有些想睡了。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并放在小川平时练字的书案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朝小川挤了挤眼,大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而痞气的笑说道:“乖儿子,说吧,究竟找你爹我有啥事儿?”
“?”小川看着秦熠知这精气神都萎靡的样儿,眉头微蹙,唇瓣抿得紧紧的,坐在书案对面的凳子上,暗自吸了一口气后,这才严肃道:“你需要节制房事。”
“噗~咳咳咳~”秦熠知听着这话,顿时就被自个的口水呛住了,呛咳得满脸通红,好奇且又没好气的笑骂道:“你个小崽子,这些话你究竟是从何知晓的?这是你一个小崽子应该管的吗?是你这小崽子应该操心的吗?”
是他见识太浅薄了?
还是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早熟?
秦熠知用手抚了抚胸口,神情很是复杂而纠结的看着小川。
小川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越发严肃道:“事关我娘的身体健康,我不能不管,我知晓你和娘感情深厚,可你既然喜欢我娘,就得多为娘考虑考虑。”
“我怎么就没为你娘考虑了?”秦熠知不服气的反问。
小川板着小脸,神情有些忧虑的沉声缓缓述说:“我娘以前在言家吃了不少苦,身子亏空的厉害,娘在言家村来葵水之时,娘痛得死去后来有多难受你也是亲眼看到过的,经过这大半年的调养,娘的身子看似恢复了不少,但并未彻底痊愈,若是你不节制房事,我娘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而且……若是这个时候娘受孕了,便会在明年的盛夏之时生产,夏季那么炎热,娘夏季时的胃口又不好,怀孕了很多东西都需要忌口,都不能吃,若是娘吃不进东西,娘和肚中的孩子就都会有危险的。”
听着小川这一番话。
秦熠知脸上吊儿郎当的笑顿时就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沉默了许久许久后。
秦熠知抬眸看向小川:“我知晓了,我会注意的。”
“……嗯。”小川衣袖下紧攥的小拳头,微颤的松开了,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切莫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置我娘于险境。”
这话,秦熠知就有些不爱听了,沉声严肃道:“她不仅是你的娘,更是我秦熠知的妻,是我秦熠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小川不说话。
父子两个沉默了许久后,秦熠知站了起来,随后走到小川身旁,蹲在小川身前与之对视着认真道:“谢谢你提醒了我。”
“应该的……你也说了,她不仅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也是我和妹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秦熠知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起身道:“要和我一起过去陪你娘聊会天吗?”
小川摇摇头:“不了,我想看会儿书。”
“好吧。”秦熠知也没勉强,只是叮嘱道:“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现在你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爹我还是战神,全天下没有几个人敢欺负你们的。”
“嗯。”小川点点头。
至于有没有把秦熠知这劝说的话听进去,估计也只有小川自个心里才清楚了。
小川看着秦熠知的身影彻底离开了院子后,浑身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及时撑住了书案这才没倒下去,双脚有些发软的走到书案后坐下,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房门外道:“秦飞。”
秦飞从院门口迅速走了过来,抱拳半跪在地忙问:“小少爷,请问有何吩咐?”
“把书房门替我关上,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得随意进来。”
“是。”秦飞恭恭敬敬的应声后,退出了屋子并关上了书房门。
当门窗关闭的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小川这才瘫软的靠在了圈椅上,眼眶泛红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告诉秦熠知有关妖怪娘的实情。
也不敢冒险直接找妖怪娘并戳穿她的身份。
冥思苦想一番后,这才终于想出了一个用妖怪娘身体作为借口的办法来,只要让秦熠知和妖怪娘减少行房的次数,应该暂时就能保住秦熠知的命,只要给予他一些缓和的时间,他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云杉看到秦熠知一个人回来,有些诧异:“小川呢?”
秦熠知咧嘴一笑:“那小子还在书房里用功呢!”
“……”云杉苦逼脸。
……
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来。
一家四口用完晚膳后。
两个孩子就被服侍他们的下人带回了院子。
踏进卧室的时候,云杉的腿肚子都在打颤,有点害怕刚开了荤的秦熠知,今晚又会热衷于那事儿。
话说。
昨晚那三次,真真是让她吃不消,今儿一天浑身都在酸痛。
她的体力,可比不得秦熠知。
这厮昨晚除了第一次时有些快,后面两次简直太特么的持久了,持久到她到忍不住去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大补之药?所以才会那么的持久?
秦熠知把云杉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也很是愧疚。
在军中的时候,他听那些汉子们说荤话,全都说女人喜欢男人持久些,越久越好,女人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喜欢的紧,只是碍于道德礼教的约束,碍于面子这才假装不喜欢。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云杉这走向卧室时的紧张模样,觉得那些兵油子说的也并不全对。
“媳妇,你浑身不舒服,需要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吗?”秦熠知拉着云杉的手,侧头望向云杉问道。
云杉面露疲倦的摇摇头:“天太冷了,而且我也累的很,不想折腾了,想睡。”
“好。”秦熠知也没有勉强。
拉着云杉走到洗脸架前,把布巾浸泡在热水里,拧干后仔仔细细替云杉擦拭了脸颊,又替她洗了洗手,然后就着云杉用过的热水也洗了脸手后,两人一人拿着一只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弄完后,秦熠知忍不住亲了云杉一口,随后把云杉抱去了床沿坐好,随后把洗脚盆端了过来,蹲在云杉脚边,粗粝的大掌捏着她白净的双脚,仔仔细细的清洗并按摩着。
云杉的脚很好看,肤色白净且微微带点肉感,淡青色的血管在脚背上并不显突兀,约三十六码的脚不大不小刚刚好,秦熠知不轻不重的替云杉按摩着。
“力道合适吗?”
“很舒服。”云杉低头痴痴的看着秦熠知,话语里充满了怎么都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秦熠知抬眸看向笑眼弯弯的妻子,唇畔也透出了笑意。
水温渐冷。
秦熠知用帕子把云杉的双脚擦拭干净,赶紧催促云杉:“媳妇,快进被窝里去躺着,别着凉了。”
“好。”云杉满脸幸福的飞快脱去外衫和外裤,随后钻进了被窝。
没有电热毯的冬天,刚刚上床时还真是有些冷,云杉侧躺着蜷缩着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被子外面,看着正在洗脚的秦熠知。
他家相公身上火气重,冬天赖在他怀里睡觉最是舒服了,比温热的电热毯裹在身上还要舒服,毕竟,电热毯里面还有硬硬的突起电线,而她家相公,浑身都是富有弹性的肌肉,这哪里是电热毯所能与之相比的。
“相公~”
“嗯?”秦熠知侧头看向娇软的媳妇。
“你对我可真好。”
“……傻媳妇,为夫不对你好对谁好?”秦熠知勾唇一笑,飞快的擦干净了脚上的水渍,把洗脚盆端去了里间,脱去衣服飞快的钻进了被窝。
搂住怀里娇娇软软的媳妇,秦熠知体内燥热难受的不行,不过一想到媳妇的身体,一想起小川下午的话,顿时蔫了。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这才略微平息身体内的那一股躁动。
云杉听着头顶相公呼吸颇重的气息,纳闷的抬头询问:“你怎么了?怎么喘成这样了?”
秦熠知双眸幽深的看着怀里的媳妇,声音闷闷的:“……为夫这是……想你给想的,为你给憋的。”
“?”云杉怔楞了一瞬后,这才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很是诧异的看着秦熠知,不敢置信的试探道:“你……你今晚怎么突然想起要吃素了?”
要知道。
昨晚这厮还一副恨不得当个一夜N次郎,刚刚开荤的凶残吃肉兽,突然毫无征兆的改吃素,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反常,有些不对劲儿。
“……”秦熠知委屈脸,搂紧怀里的媳妇可怜巴巴道:“为夫还不是太‘雄壮威武,天赋异禀’了,担心夫人这小身板吃不消,这才辛苦的极力克制着嘛~”
“……真的假的?”云杉怀疑道。
秦熠知见自个的一片苦心,居然还被媳妇怀疑,顿时就气不过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凶残的狠狠吻了上去。
一刻钟后
两人都有被彼此勾得动了情谷欠,云杉双眼泛着水雾,迷蒙而勾人得紧,秦熠知粗喘着气,不敢在看她的眼睛,生怕会憋不住的动了她,一把把她脑袋按进了他的胸口:“夫人。”
“嗯?”
“明天我去找个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
“……为什么?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云杉一脸莫名。
“你身体前些年亏损的厉害,让太医看看你的身子骨彻底恢复了没……若是没有恢复,那你便最好不要受孕,以免十月怀胎对你身子耗损得太厉害,我喜欢孩子,可我更喜欢你,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一直一直陪着我。”秦熠知收紧了手臂,紧紧的箍住怀里的身子,下巴搁在云杉的头顶轻轻的磨蹭着,缓缓的沉声述说着。
听着这些话,云杉瞬间就红了眼眶,鼻腔酸涩得不行。
祖父和公公婆婆,有多希望熠知能有个血脉传承,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毕竟,熠知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
可她的丈夫,却能因为顾忌她的身体而宁愿推后要孩子,这如何能不让她为之感动!
紧紧拥住他宽厚的腰身,吸了吸鼻子:“好,都听你的安排。”
这一夜。
夫妻两人紧紧相拥着彼此,早早进入了梦乡……
……
翌日。
云杉和秦熠知睡到已时三刻这才先后自然苏醒了过来。
经过这一夜的好睡眠后,云杉和秦熠知皆是觉得神清气爽,起床后用了午膳后,云杉看向秦熠知道:“我们带人去湖边开垦的地里看看如何?”
今儿下午就要下大雪了。
下种的豌豆和油菜,得想办法搭建一个遮挡暴风雪的棚子才行。
“好。”秦熠知点点头,随后看向邓婆子:“把夫人的披风,线帽和手套拿来。”
邓婆子忙不迭的点头:“是,大少爷。”
小川看今儿秦熠知这气色果然比昨日好了许多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
昨天他对后爹的那一番话,应该是起了作用。
晴空一听爹娘要去湖边,也兴奋的高声道:“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想去就去吧,反正明儿你就要和哥哥继续上夫子的课了,今天痛快的玩一玩也好,小川也一起去散散步如何?”云杉点点头笑说道。
小川点点头:“好。”
一听明儿就要上课了,晴空嘴角顿时就耷拉了下去。
孩子毕竟是孩子。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如同小川子这般小大人的沉迷于学习中。
见闺女情绪有些落寞,忙不迭的开口道:“你可以带上小蠢货和大黄它们。”
“好。”晴空眸子顿时一亮,扯开嗓门就开始高声呼喊着小蠢货和大黄的名字。
两条狗子在隔壁院子里追逐嬉闹着,一听小主人的呼喊,很快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来。
“嗷呜~嗷呜呜呜~”
“汪汪汪~”
两条狗子的狗脸上满是兴奋和热情,摇晃着尾巴不断的在云杉母子三人身边围绕着转圈。
云杉伸手撸了撸两条狗子的脖子,舒坦得狗子们开心的眯了眼。
秦熠知看着这两条狗子享受的模样,一个冷刀子般的眼神便丢了过去。
小蠢货顿时就怂了,委屈又怕怕的直接躲再云杉的身后,时不时的还偷偷探出狗头去偷瞄,大黄则高冷的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随后继续和小主人们玩闹。
邓婆子把秦熠知吩咐的东西拿来后,秦熠知亲自替云杉系上披风,戴上线帽和手套后,看向几个下人道:“都跟上来,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照顾云杉母子三人的侍卫和婆子们齐齐应声:“是。”
“记得把锄头给带上。”秦熠知提醒道。
侍卫们内心苦逼的不行,种地,他们真的不擅长啊,可是主子都吩咐了,没办法,只能点点头:“是,主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院外走去。
伍叔一看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带着人要出去,急忙迎了上去:“大少爷,大少夫人,郭太医再等一小会儿就要过来了。”
秦熠知:“让他等着。”
“……嗯,好,好吧。”管家只得无奈的点头。
这大少爷也真是的,大少夫人身子不舒服,连医术最好的郭太医都给请进府来了,大少爷居然还让大少夫人出去吹冷风,真真是不会照顾人,本想提醒几句,可看大少爷这脸色,伍叔又有些不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湖边。
冷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
云杉蹲在地边,刨开一个坑窝,发现里面的豌豆种子刚刚发芽,估计还得等十天左右才能出土面。
“秦勇秦和秦磊秦飞,你们砍些木头过来,搭建一个约四尺高,能遮挡大雪的棚子。”
“是,大少夫人。”
“蛮牛,秦卫,瘦猴,你们去湖边割一些干枯的芦苇,扎成一束一束的并串连起来,等会儿放在搭建好的木桩子上。”
“是,大少夫人。”
吩咐完了以后。
云杉便带着两孩子和秦熠知去了韭黄地里。
看着黑漆漆的桶状物,一排排的倒扣在地里,晴空松开娘亲的手,哒哒哒的跑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娘,地里放这么多桶干嘛呀?”
小川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妖怪娘。
“当然是种菜用。”云杉笑眯眯的对两孩子说道。
云杉走到韭黄地,揭开竹子箍成的竹筒看了看,短短七天时间,移栽过来的韭菜桩子上,就已经开始长出了约二至三厘米的嫩嫩韭黄,云杉眸子一喜。
秦熠知也走过来看了看,惊喜道:“哟~还真长出来了?才几天时间就长这么长了,再等十来天,是不是就能吃了?”
云杉笑眼弯弯,开心的点点头:“依照这个长势,再等十多天就能收割了。”
可惜……
若是有塑料膜遮盖的话,里面的温度还能更高,韭黄还能长得更快,只可惜,人多眼杂,而且还是在疑心病重的皇帝老儿脚底下,据说皇帝老儿正在四处寻找那能预测天气的“神秘道人”这个就节骨眼上,她可不敢把空间里的塑料膜给拿出来。
京城的街道上。
一些官家公子哥,看战神府的马车中,坐着的居然是太医院赫赫有名的郭太医时,瞬间,这些公子哥就化身成了长舌妇,同自己身旁的同窗好友,亦或者是狐朋狗友兴奋不已的谈论了起来。
“你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啊呀~就是战神府的马车呀。”
“看到了,怎么了?”
“我跟你说啊,我刚刚透过摇摆的车窗布帘,你猜我看到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吗?”
“谁呀?这么神秘兮兮的,别卖关子了,快赶紧说?”
“战神府的马车里,坐着的居然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郭太医,你们说,那战神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又被战神给克死了?”
“嘶嘶~”酒楼二楼临街的包厢里,齐齐传来阵阵抽气声。
想起战神这些年克死过的好几十个女人,所有都觉得,这皇帝亲封的县主,如今的战神夫人,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战神大人新婚第三天就又要克死战神夫人,而且就连太医院内医术最好的郭太医都急冲冲赶往战神府了,这个消息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镇国公府。
镇国公正和儿子下着棋聊着天儿,外面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氏踉跄的冲了进来,泣不成声哽咽道:“爹,书墨,不好了不好了,云杉出事了,云杉出事儿了……”
秦书墨手中的白色棋子啪一下就掉落棋盘上。
镇国公脸色大变,刷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有些抖得厉害:“你,你说啥?孙媳妇她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嘴里问着出了什么事儿,可镇国公这心里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孙子克女的这事上。
难不成……
难不成……
孙媳妇她……
想到这儿,镇国公不敢在往下想了。
秦书墨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也急得六神无主了。
陈氏崩溃的哇一声哭出了来:“爹,刚才,刚才大街上的人看到战神府的马车,拉着太医院的郭太医去了战神府,这可该如何是好?这可该如何是好?云杉那么好的孩子,可不能……”
云杉这孩子孝顺,懂事,贤惠,而且和熠知感情也很好,若是云杉真的……真的被熠知给克死了,熠知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的……
镇国公和秦书墨吓得心肝一颤。
但父子两个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秦书墨紧张的咽了咽,一边替妻子顺了顺气,一边劝说道:“你别胡思乱想,若是,若是儿媳妇真出事儿了,熠知肯定会派人回来通知我们的。”
镇国公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书墨说的不错,你先别自己吓自己,熠知媳妇是个好命的,和熠知天生一对最是般配,肯定不是孙媳妇出了事儿,我们现在赶紧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好,好……我们这就去,这就去……”陈氏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脸,急不可耐道。
镇国公对门外大声道:“秦七,快快去备马车。”
“是。”
三人步履匆忙的朝着府外走去。
秦濓看到祖父和爹娘疾步离开的背影,眸子闪了闪,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街道上的百姓们,看着镇国公府的马车朝着战神府疾驰而去,皆是议论纷纷。
有人揪心紧张担忧不已。
也有人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不行。
更有人偷偷又打起赌来,赌战神夫人这一次究竟是能化险为夷?还是被战神给克死?
前些天。
京城的诸多赌坊,私下无数人下注,八成的人都在赌战神夫人熬不过洞房花烛夜就会被克死,没想到那战神夫人却是个命大的,居然熬到了第二天,还和战神一起回了镇国公府去给长辈敬茶。
战神夫人的命大,让无数本以为能一夜暴富的赌徒们输得老底儿都没了,一个个心里都憋着口闷气呢!
没想新婚第三日,那战神夫人就不行了。
于是又有好些赌坊偷偷又开设了赌局,赌战神夫人能不能熬过今天?
两刻钟后。
镇国公和儿子媳妇急冲冲赶到了战神府。
陈氏一脸的惊恐,忙不迭的询问着门房:“我儿媳妇现在她怎么样了?”
门房一脸莫名:“……大少夫人她,她和大少爷今儿并未出府。”
这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让陈氏急得不行,急冲冲的就朝内院奔去。
镇国公和秦书墨一看门房这镇定而懵逼的神情,父子两个心里皆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战神府应当是没出什么大事儿,要不然这门房也不可能如此镇定,父子两个后怕的对视一眼,随后也朝内院走去。
管家正在正厅里招待郭太医,听闻下人慌忙来报,说镇国公和老爷夫人过来了,同郭太医打了声招呼后,便急忙忙走了出去。
陈氏一看到管家,急忙问道:“我儿媳妇她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为什么郭太医会来战神府?是不是我儿媳妇她哪里不舒服了?”
一连串的急切询问,弄得管家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镇国公和秦书墨也齐齐走了过来。
“奴才拜见老太爷,拜见老爷和夫人。”
陈氏都急红眼了,拔高了声音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穷讲究这些礼节,我问你,我儿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被夫人这惊恐的神情,愤怒的吼声吓得身子一颤,忙不迭的行礼并飞快回答道:“回禀夫人,大少夫人和大少爷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去了湖边开垦出来的地里查看蔬菜的生长情况,等会儿应该就能回来了。”
陈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结巴道:“什……什么?地里?”
镇国公和秦书墨父子也一脸的懵圈:“?”
管家没搞懂为什么三个主子都是这个表情:“……是的,大少夫人现在在湖边的地里,郭太医是大少爷让奴才去请进府的。”
院子里,诡异的寂静了片刻。
随后陈氏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去湖边看看。”
没有亲眼看到儿媳妇好好的,陈氏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看向儿子媳妇道:“一起去吧。”
管家心里纳闷不已,不过还是急忙走在前面去给三个主子带路。
一刻多钟后。
镇国公等人终于到了湖边,老远便看到儿子媳妇和下人们一起在地里弯腰忙活,三人皆是后怕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很是无奈又无语。
这个儿媳妇,还真真是……
太勤快了……
这才新婚第三天,就又闲不住的跑来地里忙活。
秦熠知看到祖父和爹娘朝这边走来,伸手拍拍云杉的手。
“干嘛?”
“祖父和爹娘来了,我们过去迎迎。”
云杉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三人正朝这边走来,咧嘴朝三人灿烂一笑,并开心的朝三人挥挥手。
镇国公:“……”孙媳妇可真精神!
秦书墨:“……”就儿媳这精神头好的,看样子肯定不是儿媳妇身体有问题。
陈氏:“……”谢天谢地,儿媳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熠知握住云杉的手腕,把她手上的泥土和草屑拍掉后,拉着云杉的手便迎了过去。
“祖父,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秦熠知好奇的问。
“祖父好,爹娘好。”云杉朝三人行了一礼,脆生生的问安。
镇国公看看孙媳妇这红扑扑的脸色,再看看大孙子这比昨儿好了不少的神色,心安了不少,不过一想起刚刚闹出的笑话,没好气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你怎么把郭太爷叫来战神府了?”
秦书墨直直看了儿子片刻,随后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儿子的下半身,暗含深意的问道:“……可是你……你哪儿不得劲儿?”
毕竟。
他这唯一的儿子憋了这么多年,万一憋坏了,那东西不好使了可咋整?
秦熠知哭笑不得的瞪了父亲一眼:“爹,你瞎想什么呢?你儿子我身体‘好’的很。”
陈氏和云杉这对婆媳,并未察觉到父子两个的眼神往来和暗含深意的对话,陈氏泪眼婆娑后怕不已的紧紧抱住儿媳妇拍了拍:“刚才可差点吓死娘了。”
“?”云杉懵逼的被婆婆亲昵的抱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听到婆婆这带着哭腔的话语,还是回抱住了婆婆,轻拍着婆婆后背安抚:“娘,你这是怎么了?何事吓着您了?”
陈氏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噼里啪啦的说给云杉听,云杉听完后,心里暖融融的很是感动,轻轻推开婆婆,摸出手帕替婆婆擦了擦眼泪:“娘,你对我可真好~娘放心,我会和熠知好好的,一直都会好好的。”
这话,陈氏爱听。
当即就破涕为笑了。
风呼呼的吹来。
稀稀疏疏的片片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
镇国公抬头望着这飘雪的天空,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神秘道人的第一个预言果然应验了,今儿未时可不就下雪了!
若是第二个预言也应验了,那这鹅毛大雪一下就是十六天,还是白日夜里的一直下,这个冬天,就算百姓们早晚去房顶清除积雪,可总有许多年久失修的屋子,会承受不住这持续的暴风雪而垮塌。
若是第三个预言也应验了,那么,开春之时的倒春寒一旦冻死了无数的麦苗,影响了明年的夏收,这对大乾来说,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秦书墨伸手接住几片大大的雪花,瞳孔猛的一缩,脸上带着些许惊恐:“下雪了,那个‘神秘道人’的预言果然应验了。”
“可不是嘛~这暴风雪若是真如‘神秘道人’所说的那般,那这个冬天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陈氏深深一叹忧愁的说道。
云杉听着公公和婆婆这话,垂下的眸子闪了闪。
有关暴风雪,以及开春后的倒春寒之事,其实都是她暗地里告诉秦熠知,秦熠知就派人去了远离京城的其它地方散步了这个消息,然后那些行商们,又把这个消息带回了京城。
这样……
皇上就不会怀疑这些消息,是从京城散布出去的,也就不会怀疑到从三河县回京的秦熠知以及她的身上。
这是最为安全的一个办法。
提前散布了这些消息,大乾的老百姓们听到后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还能提前做好防范工作,减少大乾百姓的伤亡人数。
至于开春后的倒春寒,也告诉了一些百姓们,同样还告诉了预防倒春寒的办法,那就是辛苦点,勤快点,把地里的麦苗上面搭建起遮挡的枯草棚子,好歹多少能保住一点麦苗,也能让夏收之时,家里多少有点进项。
多一斤粮食,一家人就能多活一两天,这些可都是救命粮。
镇国公看向秦熠知,忽的一声长叹:“熠知。”
“祖父。”
“若是那‘神秘道人’的预言全都应验了,边关……可就不太平了,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镇国公压低了些音量,看向一旁的大孙子说道。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持续的暴风雪,持续的倒春寒,不仅会让大乾百姓遭受巨大的损失,自然也会令关外的游牧蛮夷们遭受到损失。
蛮夷们不懂农耕纺织,只会不断迁徙以放牧为生,全靠变卖牲畜以及皮毛来和大乾交换他们所需的生活物资,大雪一旦冻死了他们放养的牲畜,那么,在蛮夷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牲畜后,在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就会习惯性的跑来大乾掠夺物资。
游牧的蛮夷们个个善于骑射,单个的战斗力很强,若是那些部落单个的骚扰边境,大乾还能应付,可若是关外的蛮夷部落联手攻城,一旦攻破了大乾修筑起来阻隔蛮夷的城池……大乾就危险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皇上就不得不重新启用他这个战神去镇守边关。
忽的。
秦熠知瞳孔猛的一缩,脸色一变,转眸看向了小山坡的方向。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秦熠知目光一瞬不瞬的锁定正朝山坡下跑的小川,心里此时就跟翻江倒海似的……
看大孙子这神情,镇国公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大孙子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如今……连个血脉都没留下,指不定哪天就又要被皇上派遣到边疆去镇守国门。
小两口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却不得不相隔两地,相距千里。
可这又能怎么办?
身为臣子,皇上有令,身为臣子的不能不从,毕竟,皇命不可违。
而且。
大孙子身为战神,在百姓需要他的时候,在国家危难之时需要他的时候,大孙子只能站出来。
哎~
镇国公深深一叹,伸手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
秦熠知薄唇紧抿,一瞬不瞬的定定看着山坡的方向。
小山坡上的晴空和小川,以及两条狗子兴奋的朝着山坡下的湖边冲了下来,晴空边跑边兴奋道:“娘,下雪了,下雪了~”
“跑慢点儿,别摔了。”小川在后面追着妹妹,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担忧提醒着。
晴空完全不当一回事儿,朝哥哥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嘚瑟道:“哥哥,我武功比你厉害,我才不会摔倒呢!”
小川:“……”
两条狗子也兴奋的你追我赶,跑在晴空的身前。
晴空看到曾祖父和爷爷奶奶也来了,笑嘻嘻的扑进了陈氏的怀里:“奶奶,你是来看晴空的吗?”
陈氏看着晴空带着线帽子,还遮挡着耳朵,只露出这红扑扑的小脸,这水雾雾黑漆漆的眸子,满是儒慕的看她,看的陈氏心都快要融化了,一把抱起晴空:“对呀,奶奶就是来看晴空和小川小宝贝儿的,你们想不想奶奶呀?”
“想,晴空想,哥哥也想,娘也想,爹爹也想。”晴空大声的接连说了一长串。
晴空嘴甜的就跟抹了蜂蜜似的,逗得陈氏咯咯直笑,就连镇国公和秦书墨,也被这嘴甜的小家伙萌得面露笑意……
……
经过郭太医的把脉检查,云杉的身体并无大碍,交代只要好生休息,多吃点补品,很快就能调养回来了,现在受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至于生产?郭太医可不敢随便打包票,毕竟,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若是胎儿太大,脑袋卡住出不来了,或者是胎位不正母子皆亡的例子多了去了。
还有一些孕妇顺利生产后,却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太医也无能为力。
送走了郭太医。
云杉松了一口气。
秦家人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镇国公对云杉的身体尤为关心。
若是孙媳妇的身体不好,还需要调养暂时不能怀孕,那么,谁知道熠知何时会被派遣去边关?
打仗打仗……
既然是打仗,就会有危险,无论那个人武功再高,身边保护的人再多,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也会有意外发生的时候,若是在熠知离开前,能留下血脉,不仅对熠知也好,对云杉也好,对镇国公府也好,都将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儿。
外面的大雪飘飘洒洒的下着,风呼呼的刮着,就坐了这么一会儿,哪怕屋子里点上了取暖的火盆,可这么大的空旷屋子,光三四个火盆哪里能让温度提升多高?而且这燃烧的碳火多了,屋子里二氧化碳也就多了,总觉得有些憋闷,憋闷得人很是不舒坦。
“娘,今天好冷呀~而且今天曾祖父和爷爷奶奶都过来了,我们一起吃辣辣的火锅好不好?吃了辣辣的火锅,身体也能暖和一些。”晴空依偎在陈氏的怀里,跺了跺脚,咽了咽唾沫,眼含期待的看着娘亲央求道。
镇国公,秦书墨和秦熠知三人,顿时眸子齐齐一亮。
云杉见此哪里还能拒绝得了?
只能点头答应。
伸手捏了捏晴空的小鼻子:“你个机灵鬼,为了能吃火锅,居然把曾祖父和爷爷奶奶搬出来压我。”
晴空咯咯的笑着,并把小脸埋进陈氏的怀里寻求庇佑。
这天傍晚。
云杉做了鸳鸯火锅,一家人围着热乎乎的炭火盆,吃着热辣辣的火锅,真真是好不惬意……
夫妻两个送走了镇国公等人,又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屋子后,洗漱一番便上床了。
因为有了郭太医给秦熠知吃下的那一颗定心丸,这一晚,秦熠知总算是又吃上肉了。
云杉被秦熠知这厮的美色兼低音炮的引诱,最后被蛊惑得神魂颠倒,答应了这厮今晚来两次。
可答应之后。
云杉被秦熠知酱酱酿酿之时,顿时就后悔了。
她真傻……
她居然忘记了这厮超长待机的战斗力……
云杉浑身瘫软的只能任由秦熠知这厮为所欲为,完事儿后,两人粗喘着气,云杉浑身疲惫的不行,昏昏欲睡的瘫在床上,秦熠知给她清理得清清爽爽后,云杉便撑不住的沉沉睡了过去,亲亲她微微汗湿的额头:“乖~睡个好觉,为夫很快就回来。”
“……”云杉樱唇微启,发出小小的鼾声。
秦熠知替云杉捏好被角后,这才下床把他自己也清洗干净,随后便穿上衣物悄悄的出了房门。
……
小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的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半点睡意都没。
有了郭太医的那一番话,他用妖怪娘的身体作为接口,去阻拦秦熠知和妖怪娘结合的计划,只经过了短短一夜段时间,就彻底失败告终。
还有就是,今日的大雪如期而至,等不了多久,开年后的倒春寒也将如期而至。
依照前世的轨迹。
蛮夷们活不下去了,就会骚扰边关,就会侵略中原来掠夺物资。
他不清楚秦熠知究竟是何时被派往边关的,但是,他能推测到,那个时间肯定不会太远了。
现在。
他一方面要忧心妖怪娘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吸干了秦熠知的精血。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着秦熠知被皇帝派往边关。
此时此刻。
小川愁得太阳穴突突的不断跳疼着。
忽的。
窗户口处传来了异样的细小声音。
小川脸色一变:“谁?”
“我。”秦熠知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小川紧抿着唇,被子下的小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秦熠知……
秦熠知他终于找来了……
秦熠知此时避开所有人潜进了他的院子,想必秦熠知……已经是从他前两次的反常之言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留了一小条缝隙来通风换气的窗户,被毫无声息的推开,黑影跳了进来,并朝着小川的床前逼近。
小川心口剧烈的狂跳着,艰难的咽了咽,语气淡淡道:“你来了。”
“嗯。”秦熠知站在床前,站了片刻后,开口对小川道:“我们去个地方,单独谈谈。”
“好。”
秦熠知拿起床边凳子上的衣服,给小川穿上后,抱着小川便去了战神府的地下密室。
密室里。
油灯昏暗。
秦熠知和小川隔桌面对面而坐。
想起小川不同于一般孩子的聪慧。
想起小川小小年纪,却连男女房事都能如此的清楚。
想起小川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还在半山腰利用秦忠等人,引得山上的狼群下山咬死了那货郎和媒婆,如此杀人不留痕的手段,可不是一个五岁小孩子就能想到的。
再想想云杉离奇的来历。
秦熠知对小川身体内住着的成人灵魂,也就不那么惊恐和意外了,毕竟,连另外一个世界的云杉都能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此时此刻。
秦熠知并未把小川当成一个真正的孩子来对待,而是当成了一个成人来对待。
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秦熠知直直的看了小川许久,沉声道:“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小川身子一僵:“……”
秦熠知神情复杂的看着小川:“你在言家村得知我战神的身份时,你曾哭着让我不要死,我当时还以为,你只是为了骗你娘出来,这才和我演了一出戏;我们刚刚抵达京城,你在得知我要进宫后,你又哭求我三年内不要去边关打仗,还曾哭着说我会死……”
小川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紧抿着唇看向秦熠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秦熠知喉结上下滚了滚。
“小川,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秦熠知……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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