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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上了三楼,就见那两位青冽的随从正在座上喝茶,并无交谈。
走上前问道:“在下就是你们要找的阮绵绵,不知二位来此是所谓何事?”
二人其实从她入厅就已经在暗地里观察她,见她举手投足并不像习武之人,便未动声色,只等她自己上来。
“阮姑娘,我等受少主所托,特带了两件东西交给姑娘。”说着他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袱,当着阮绵绵的面打开,浅灰色的粗布上躺着两只精巧的木盒,一个正方形、一个长条形。
“请阮姑娘收下。”另一人将两只木盒捧到阮绵绵面前,示意她接着。
“这是什么?青冽为什么要你们交这些给我?他人呢?”她只瞧着那人手上的木盒问道,没有立马伸手接过的意思。
“阮姑娘,我家少主已回青州,不便亲自交给姑娘,他吩咐属下,说是姑娘见过里面的东西自会明白。”男子又将手里的东西向前递更近了一些,他们这交完差事还得赶紧跟上,不能在这耽误太多时间。
“少主还说让您好好留着他先前给您的东西,既然他说是给您的,往后那就是您的了。”
阮绵绵脑海里冒出一串疑问,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怎么回青州都没说一声……”她对青冽的行踪并不了解,只是觉得相处这段时间,他与酒楼上下都挺熟的,这临别走了也没个招呼,大伙还常念叨他,自个儿心中也觉得有些说不上哪来的不对劲。
“阮姑娘,青门事务繁多,我等还要赶上前与他们汇合,这东西还请您务必收下,也好让我俩早些回去交差。”
“您若是有什么转达的,我们也可以帮您带回。”
阮绵绵这才接过两个木盒并对二人说道:“多谢二位,劳烦告诉青公子,东西我收下了,若有机会欢迎他再来瑞州。我让厨房给二位备了干粮,可以带着路上吃,一路辛苦,望多保重。”
他们谢过阮绵绵周全的考虑,下楼带着干粮,骑上了拴在门外的快马离开。
倒是护卫大黑紧跟其后,像是打探一下这两人到底去向何方。
二人一路驾马扬鞭,驰骋而去。
“难怪少主对这逢知楼的阮姑娘有意,今儿虽没瞧着她的相貌,但那身段,再听她声音、语气、行事气度,都比那寻常姑娘胜出不少,你说是不是?”本是骑在前头的男子突然对他身后的另一人说了一句。
“我倒不认为,江湖上貌美的娇娘多得是,有性格爽快的,也有行事干练的,我看是一点不比这阮姑娘差,她们都是江湖名门,哪像这阮姑娘还不会武功,这要是以后遇到点什么,还不成了少主的累赘啊。”
“没准少主就是喜欢这位柔弱的阮姑娘呢?”
“也不知少主怎么就被迷了心窍,我还听说啊,白府的公子也和那姑娘牵扯不清呢!”
“还有这等事情?你快说说……”
“我是听——啊——这马是怎么了——啊——”这时不知是从哪儿飞来一粒石子,重重地击打在那人的马臀上,马儿一个吃疼,顿时惊慌扬蹄起来,将那原本坐在马鞍上的男子愣是甩下了马背,滚落的老远。
远处一个大树枝干上,一名戴着黑色面巾的黑衣男子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呲道:“哼,让你们的嘴多,我们小夫人也是你等能随便嚼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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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阮绵绵收下两只木盒也没急着打开,带着它们就回了酒楼四层她的那个雅间,到了房中她打开木盒瞧见了里面的东西。
一枚白玉环佩,一支翡翠雕花嵌金簪子。
这白玉环佩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没想到如今青冽竟然会主动送还给她。
阮绵绵拿起这枚玉佩,玉质细腻温润,透着一股微微的暖意。她一直以来都很担心,白朔景会问玉佩是否戴在身上,担心他让自己拿出来给他瞧瞧,生怕被白朔景发现自己将他的玉佩误与青冽换来了那块墨玉牌子。
如今它好端端的回来了,自己反倒有些不适应。
“好好留着他先前给我的东西。”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指那块墨玉令牌,青冽并不打算要拿回那块令牌,但是却还来了一枚他以为是自己的贴身玉佩。
她不禁想到,青冽退回玉佩的意思大概是他也退回了对自己之前的约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桩心事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拿起一旁青冽让人送来的另一件东西——一支造型别致、做工精美、价值不菲的簪子,如果已经退回了玉佩,那这支簪子又是为何送给自己?
难道是分手礼物?!
阮绵绵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很快又被她抛开了,什么分手礼物,他俩都没牵过手,最多也就只算好朋友……她将簪子和青冽之前给的那块墨玉令牌一起收好,又将白玉环佩放于贴身处,这才放心离去。
她伸手拂过玉佩在怀中的位置,原先担忧的事今日突然就解决了,本该感到特别轻松的心情,不知为何,那沉重的心情居然并没有缓解,反还生出了一许怅然之感。
等白朔景再来找自己,她肯定要把这事儿选择性的和他说一下,问她看青冽那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真让人有点不放心。
这是几声敲窗的声音传到阮绵绵耳朵,她走上前打开了对着露台的那扇窗。
“小姐,我跟着他们出了城,发现他们的确是去追赶早晨先走的那队人马,并无异常。”护卫大黑在露台外对着房内的阮绵绵说道,并没有将那两人路上交谈内容告诉她。。
“好的,我知道了,大黑,你先去忙吧。”
“是,小姐。”
阮绵绵的视线顺着窗口望出去,能够看到那不远处有一片夕阳,把天空染得红的发亮。而那片绯红的底下便是瑞州城外,是前往青州的方向。
她的思绪此刻已如着夕阳般,飘得甚远。
门外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
“小姐,小姐,您说今日是要早些回去的,马车已经备好。”七乐在房外唤着。
这本是一早阮绵绵自己来时交待下的,谁知今日会遇到青冽这事,一时间她竟晃了神将此事忘记了。
七乐自是不知道阮绵绵的心事,但却多少有点察觉阮绵绵今日举动有些别与往日的意思。
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带着七乐坐上马车回城郊阮家旧宅。
因今儿回去的时辰早的缘故,在经过街市时,瞧见个买蜜糖的铺子门口围满了人。这是瑞州最著名的糖果铺子,这家在瑞州也算是老字号,她还记得年幼时,大哥和阮父都曾带着阮绵绵在这里买过糖果。这铺子里的糖果样子新颖,味道也算丰富,阮绵绵当年心有难过时偶尔想吃糖,也一定会跑来这里买那一份。
她便叫停了车,让七乐去排队买了两罐桔汁果糖,准备着分给逢知一罐。
到了老宅门前,七乐给阮绵绵整理下衣裳、头发,这才扶着她下了马车。可突然之间,阮绵绵心中有一点特别的感觉,虽然没有听到老宅里有什么声音,她却觉得有些异样。
啊!对,就是没有声音这一点格外不对,这阮家老宅屋子虽不小,但到底也算是乡里一户大的院落,又住了七、八口人,原本是只有父母和一个丫髻住着,这段时间酒楼生意好了,加上逢知也在乡里先生那念书,特地就又多派了两个丫髻伺候着。虽然阮父病着,但平日阮母下午都会和乡里夫人在院里缝制荷包,或是打着络子,虽不至于大声喧哗,但总有人在活动,总是有或大或小的声音,所以白日里总是显得比夜晚嘈杂一点。
可是这会儿,却完全没有什么声音,便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就明显起来,就像是夜晚,人人都睡下了,没有任何人在活动。
阮绵绵面纱下脸色凝重了一下,走到老宅门前,倒是不敢立马推门进去。
她瞧瞧的上前,透过门缝看到她家的院子里的石头桌子旁边,坐了一个男人,那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盅冒着热气的茶水。
那盅热茶的杯子是平日家中常用的,而冒着热气,至少表示他应该刚来不久,只见茶盅未见茶壶,应该是屋里自家的人给他上的茶,院内摆设无异,整洁干净,可见并无产生冲突,而正屋房门开着,虽瞧不清里面是否有人走动,但就此判断家人应该是没有受到何种威胁,不然这男子也不会气定神闲的在院里喝茶了。
那男子此刻正背对着她,光瞧背影,她也认不出是谁,只这衣着是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也没有戴冠,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但光是这番气势却也显得有些惊人。
他身后两步的地方,站着两个同样衣着普通的男子,看装扮倒不像是随从,但这站着的架势应该是随从不假,两人腰间皆未佩剑。
阮绵绵定了定神,小声吩咐七乐带上一罐糖先前接正在乡里念书的逢知下学。自个拿着另一罐糖,推了开大门,便抬脚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