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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傅将军在早朝上以辞官为协,逼的褚均离不得不娶傅三姑娘之事便在整个京都传开。
这个消息如响雷在平静的夜空突然炸响,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安庆公主云浈住在皇宫,每次早朝,她都早早起身,来到前殿,便是想要看看褚均离那谪仙之姿,是以,她比起其他女子,最先得到这个消息。
她听宫娥们说起这件事情,差点震惊的咬了自己的舌头,愤怒道:“你胡说,相爷怎么会答应娶傅常欢?傅锦素便罢了,傅常欢不过一介庶女,她……她怎么配得上相爷?”
宫娥们都知道云浈喜欢褚均离,不过当年褚均离状元及第之时,云浈才十一岁,齐盛帝便是想要将这位才华横溢的状元公招为驸马,那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过等云浈长大了,褚均离又羽翼渐丰,齐盛帝自然再无法左右褚均离。
宫娥们都吓的不敢言语,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云浈气的手都在抖:“本宫不信,相爷天人之姿,凭什么娶要娶傅常欢?不,本宫要亲自瞧瞧,不然,本宫绝对不信!”
云浈带着一匹丫鬟脚步匆匆的往朝和殿赶。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公主,便是深得齐盛帝喜欢,那也没有进入朝和殿的资格,被一群侍卫拦在殿外的天阶之下,连朝和殿的飞檐都看不见。
云浈大怒:“放肆,你可知道本宫是谁?都不长眼睛么?”
“公主恕罪,御前重地,还请公主止步!”侍卫们面不改色,并不为云浈的身份所动。
云浈并没有气糊涂,也不知道里面是的情况如何,难道,父皇真的要将傅常欢许配给褚相么?
云浈急的双眼通红。
本以为,她最大的敌人是颜婧淑,却不想,褚相根本就不将颜婧淑放在眼里,他冷傲疏狂,如冰晶雪莲般高洁,怎么能娶一个卑贱的庶女?
募得,她看见一个玄色身影从天阶匆匆而下,脚步匆匆,不过眨眼,便走远,云浈自然一喜,推开御前侍卫,朝那人奔了过去。
“站住!”
封玦从来不觉得有人会以这种口吻让她站住,是以,根本就没有在意。
她心里突然空的很,空到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然而,她想不出来,今世,竟然会有她如此在意的东西。
可是,最可怕的是,她连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心里微凉,夏日炎炎,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让她全身发凉。
“本宫叫你,你听不见么?”袖子突然被扯住,封玦没有留意,步伐一快,撕拉一声,宽大的衣袖竟是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从袖口蔓延都肩膀,一条纤细白嫩的胳膊顿时暴露在阳光之下,封玦大怒,根本来不及看身后的人是谁,挥手便是一巴掌:“放肆!”
“啊……”云浈被封玦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脸瞬间便高高肿起,身后跟来的丫鬟们都吓坏了,忙去搀扶:“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封玦捂着胳膊便后退几步,可是,那袖子有一半都在云浈手里,剩下的一半衣袖根本就遮不住自己的胳膊。
她是女子,哪里受得了自己如此衣不蔽体的站在人前?又是羞愤又是难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浈,只觉怒火中烧!
可是,她整条右胳膊都在外面,根本不愿在这里多留片刻,转身便走!
云浈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被丫鬟扶着起身,愤怒道:“封玦,你大胆,竟敢打本公主!”
云浈是后宫女子,自然不懂齐盛帝是如何纵容封玦的,也不能理解封玦狂妄孤傲究竟是何种程度,女子和男子本就接触不多,她又不经常出宫,被一干奴仆伺候着,便养成了一副为我世尊的性子,齐盛帝宠她,她更是目中无人,除了齐盛帝,后宫无人能管束她。
可是,宠一个公主何其简单,穿金戴银的养着,要什么给什么就是,所以,云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她见封玦不理她,大怒,对着封玦的背影道:“封玦,你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落魄世子,凭什么在本公主面前放肆?你难道不知,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父皇施舍的,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封王世子么?”
封玦听此,脚步募得一顿,转身,一双清幽干净的水眸寒冷如冰,如冰晶碎雪般散发这丝丝缕缕的寒意,仿若看死人一般看着云浈。
云浈被封玦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募得顿住,可是转而又是大怒:“你还敢瞪本宫?便是封王在,你见到本宫都不得不行礼,你竟然还敢瞪本宫?如此不懂规矩,不懂尊卑,怎么不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王一起自戕死了,竟是苟且活到现在,假我云家之势,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封玦根本不将云浈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只是一字一顿道:“刚刚说的话,你可敢再说一次?”
封玦的话没有一点温度,冷到让云浈觉得有些可怕,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和她一般大的少年嗜血如修罗。
可是,她不信封玦真的敢对她做什么,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说就说,难道本宫还怕你?你,封玦,如此不懂规矩,怎么不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王……啊……”
云浈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碧光一闪,只觉寒光乍现,一股强大的劲气直逼她的门面,不过眨眼,那劲气竟然将她拍飞,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台阶之上!
一口鲜血呕出,云浈两眼一翻,疼的差点晕过去。
“啊呀,公主!”
“封世子杀人啦,不得了啦……”
云浈身边的丫鬟无不惊恐,失声尖叫。
一旁目睹整件事情经过的侍卫不由心惊,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招惹了最得皇上宠爱的封世子,封世子打伤了云浈公主……
不过,封世子容貌俊美艳丽,之前不觉得,如今和云浈公主站在一起,只觉得将这云浈公主衬得根本难以入眼了。
还有,封世子的肌肤可真白,真是细腻,那纤细柔美的手臂在阳光之下仿若闪动着白泽光芒一般,当真是好看的紧。
侍卫们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倒是正好,赶上朝和殿下朝,百官退朝,正好看见这一幕。
不少大臣都不由面色一变,纷纷赶来,将两个人隔开,生怕封世子眼睛一红,将安庆公主给废了。
不过,这安庆公主胆子也忒大了一点,什么话都敢说呀,这话若是传出去,指不定百姓该如何议论云家?
一个年迈的内阁学士对封玦道:“世子息怒,手下留情呀,伤了公主,齐盛帝面子上不好看,于世子的名声也不好!”
这位老人算是说的真心话,若是宠封玦宠到连自己的女儿被伤了都无动于衷,那就是纵容了。
世人也会议论齐盛帝的教育方式,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齐盛帝都不得不处罚封玦。
毕竟,云浈的话再难听,那也是个女儿家,女儿家的话当不得真,罪不至此!
再者,就如同云浈说的一般,封玦好歹是在齐盛帝身边长大的,怎么说也有养育之恩,若是封玦这点恩情都不顾及,重伤云浈,那也太白眼狼了!
颜盛站在人群之中,见封玦连云浈都会出手打伤,他不禁蹙眉,然后摇了摇头。
封玦便是一头没有心的野兽,是一只疯狗,见谁咬谁!
他,迟早要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褚均离从朝和殿的云阶上下来,哪里都没有注意,倒是先看见封玦想藏却藏不住的胳膊,眼睛红彤彤的,在人前这模样实在可怜。
褚均离蹙了蹙眉头,只觉得那条雪白细致的胳膊暴露在人前实在是刺眼,他走到封玦从人群后面走到封玦身边,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封玦身上。
封玦瞪着在地上挣扎的云浈,眸中满是怒火:“不知羞耻的东西,本世子打杀了她,也是她自找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肩上一暖,她转身一看却见是褚均离,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先回去更衣。”话落,褚均离看了一眼云浈,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衣裳上还有褚均离的温度,封玦只觉得那温度如烈火一般烧的她肌肤滚烫,那滚烫的温度从她肌肤蔓延至心尖,沉重到让她难以承受。
一把扯下褚均离的衣裳,转身,丢下众人,逃也般的离开。
封玦觉得害怕,刚刚在看到褚均离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何自己在得知褚均离答应娶傅常欢的时候,她会那般失落,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原来,她……她竟是喜欢上了褚均离么?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封玦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有前世的经历之后,她竟然还这般轻易动心么?
不,这种感觉和前世不一样。
她并不爱云琰,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不过是决心想要和他踏踏实实过一辈子罢了,封玦不敢想象,她并没有爱上云琰,却在得知云衍的欺骗之后,都会痛彻心扉,那么,若是真的动了心,以她的身份,会是何种情况。
她……能爱么?
配拥有爱么?
连家都没有的人,哪里有资格去爱呢?
这样也好,他要娶妻了,要娶她名义上的姐姐,她也好绝了这份心思!
封玦出了皇宫,来到封王府面前,突然有些陌生,云浈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禁讽刺的勾起唇角。
寄人篱下?
没爹没娘?
云浈,这些,本世子会让你尝尝的!
……
褚均离看着被封玦仍在地上的衣袍,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封玦的反应太过明显,褚均离便是再迟钝,也看的出来,封玦对他有些心思。
不然,也不会因为得知他要娶妻后,会如此反应。
被一个断袖喜欢上,褚均离并不觉得是多么庆幸的事情,可是,封玦对他不正当的心思却让他一点都不排斥。
但是,便是如此,又如何呢?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袍,褚均离弯腰捡起,便是他们是一路人,那也不能满足了那少年的心思,当真和萧倾九那般,和他一起胡闹!
褚均离见宫娥手忙脚乱的将云浈扶回去,他眉头皱了皱,转身离开了人群。
马车之上,褚均离闭眸养神,车外的墨砚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褚均离,可是,褚均离只字不提,他急的抓耳挠腮也没有用。
连路,褚均离马车路过的地方无不是少女们悲痛遥望的身影,等到了相府,墨砚终是没有忍住,扔了马车便追了过去。
“相爷,你……你当真要娶傅家那个三姑娘?凭什么?”
相爷是什么人?便是娶,那也只有京都第一姝才能配的上相爷才是,那个傅家的三姑娘是谁?长什么模样?听说性子软糯到根本不敢大声说话,这……这都叫什么事呀?
“傅康冀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插手相爷亲事?便是要给相爷说亲,也该是嫡女才是,一个庶女,他分明是看低相爷,相爷便这么答应了?”
褚均离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墨砚,然后悠悠的开口:“女人,不都一样么?嫡女,庶女,有何分别?多一个人吃饭罢了,相府养不起一个女人?”
“额……”哪能一样呢?不过,于相爷现如今的身份,确实娶谁都一样,娶了妻,安了家,也绝了不少人的心思。
再说,傅家那个三姑娘懦弱怕事,倒是正好!
不会不守本分,做些找死的事情!
……
转眼傅府就有三个姑娘要出嫁,傅府一片喜庆,下人们忙前忙后,为了三位姑娘出嫁准备着。
傅锦素知道自己要嫁给云华那个纨绔,闹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屋中不少古玩珍宝,抱着冷秋霜哭的双眸通红,云琰前脚离开京都,后脚她便被自己的父亲嫁给云华,傅锦素哪里不气?
一想到云华那个纨绔,她还不如去死了。
冷秋霜自己也气的差点病倒,有点怨恨傅康冀对她不公,她唯一的嫡女本该是皇后命,却要嫁给一个纨绔。
甚是,一个庶出的傅常欢都嫁的比她的锦素好上百倍。
虽然云华世子是皇族,身份尊贵,可是终究注定只能荣华富贵的活一辈子,不可入朝,不能建功立业,根本毫无前程!
相比褚均离,虽然是乡野小虎出生,却才华横溢,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偏偏,竟然便宜了那个庶出的丫头。
冷秋霜没有忍住,跑到傅康冀的书房理论,傅康冀在书房外面的空院练剑,冷秋霜一来,看见傅康冀的身影便忍不住哭道:“将军!”
傅康冀的剑尖募得停留在冷秋霜的眉心,吓了冷秋霜一跳,傅康冀收了剑,淡淡的道:“若是为了丫头们的婚事而来,那么,你便不必开口了!”
说完,转身举步离开。
冷秋霜心头一寒,却一点都没放弃,快步跟过去,挡在傅康冀的面前:“将军,锦素是您唯一的嫡女,你何以要这么待她?自从我们大婚后,您有几几日留在京都?你留妾身一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妾身是如何过来的?若不是孩子们陪伴,将军觉得,妾身活着有什么意思?”
傅康冀眉头微拧,冷漠道:“你想说什么?”
冷秋霜握了握拳头,哭道:“你不看重女儿,可是妾身却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女儿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傅康冀冷嗤一声,讽刺道:“以云世子的身份,如何配不上你的女儿?若是你觉得,以你女儿可以走到令天下人拜服的地位,那么,本将劝你还是醒一醒,认清自己!以锦素的性子,便只有云华能与之周旋一二,你且好好想想吧!”
冷秋霜脸色一白,几乎难以相信,看着傅康冀远去的身影,她心头一缩,几分寒意和后怕从心尖蔓延。
锦素被她宠坏了,学不会隐忍,学不会服软,自尊自傲,眼里容不得沙子,真的适合深宫高墙么?
花家少主和傅家四姑娘的婚事要早一些,就在月末,时间极为仓促,是以,傅家准备嫁妆都是以四姑娘为先。
很快,便是花家纳征之礼,两百多抬用红绸打着大红花的红木箱子占满了两条街,里面的珍宝古玩,绫罗绸缎,珠钗首饰,琳琅满目,极为丰厚,周围百姓无不羡慕惊叹,不愧是京都首富,这样的彩礼,算是京都第一了。
花靳落穿着一身绛红色金丝织锦礼服,头戴镶红宝石金玉冠,脚蹬锦面绸锻朝靴,褪下一身素袍,难得喜庆红艳,衬得那清绝的容貌美极。
酒楼之中,封玦临窗而望,玉指握着玉笛,心情极为复杂。
纳征礼一过,便算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其他差错。
东宫的人若是再今日没有动静,那么,便再无机会。
别人娶进门的妻子,哪里有强抢去了的道理?
她突然笑了,褚均离要娶妻了,她也要嫁人了,她却在这个时候,发现她心中满满都是他……当真可笑!
眼见傅家的府邸就在前面两条街后,却不想,一个全身是血的黑衣人闯入了纳征队伍,百名身穿红色吉服的人被尽数冲散,一抬一抬的聘礼掉在地上,有些古玩珍宝当场摔碎,而那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人群。
周围人惊的纷纷后退,花靳落面色一变,立即勒马返回:“出了何事?”
下人还来不及禀报,一批官兵便已经赶来,为首的人根本不看花靳落一眼,抬手一挥:“将这群人全部拿下,东西全部抬走!”
“是!”一群官兵领命,连忙去抓人。
花靳落面色一沉,翻身下马,阻止道:“谁敢!”
然后看向那为首之人:“天子脚下,为官者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抓人,还有王法么?”
那人唇角一勾,朝花靳落微微作揖道:“花少主大喜,不过,不巧的很,刚刚刑部有一要犯出逃,本官追到这里便毫无踪迹,本官怀疑那要犯狡猾,混进了花少主的礼队里,花少主不会不以大局为重,不让本官一一盘查审问吧?”
然后一笑,吩咐道:“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抓进刑部盘查,现场所有的礼箱都可能有线索,全部搬走。”
花靳落拳头一握,哪里不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向来清素淡雅的他,竟也燃起怒火,可是,刑部执案,哪里是他们这些百姓可以阻挠的?而且事关朝廷要犯,便是朝廷重臣遇到此事,那也无能为力。
一时之间,花靳落也极为无力,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商人的身份,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是不听从爷爷安排,继承家业,而是去考取功名,入仕为官,兴许这个时候,他便不会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眼前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星光璀璨的双眸闪着动人光彩,好像会说话一般。
花靳落握了握拳,不过是彩礼被劫,哪里值得他这般自怨自艾?
宁宁信他,他总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礼队百余人全部抓走,几百箱的彩礼也尽数抬走,刚刚还喜庆热闹的场面突然变得空旷起来,独留花靳落一人一马站在街道之中。
周围百姓无不心生怜悯和同情,这花少主也太可怜了,好端端的亲事竟然就这么搅黄了!
也是那个丑姑娘配不上花少主这样好的人,他们注定无缘罢了!
不过,便是那个丑姑娘配不上花靳落,这好端端的纳征之礼被毁,也多不吉利。
也不知花少主此刻如何!
周围人看去,却见花靳落神色平静并无半点异常,好像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对他有一点影响一般,却见他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封玦早就料到花靳落纳征会受阻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刑部?她倒想看看,刑部的人在搞什么鬼!
拿着玉笛,飞身上了屋顶,在屋顶几个飞跃,便追上了那些人,果然见他们将花靳落的礼队全部关押,彩礼也放在刑部大厅。
封玦从屋顶往下看,却见云衍在一抬一抬的礼箱边走过,然后啧啧称赞:“花靳落当真是出手大方,就这彩礼,都能比得上本宫的私库了!”
傅承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抿着茶水,俨然一副主子的模样:“你又让宁宁成为了一桩笑话。”
好不容易那个丑姑娘还会有人娶,没想到,聘礼都被人抢了,当真是孤煞之星,注定孤煞无伴。
云衍脚步一顿,手里拿了一幅仕女图,眉心微动,然后展颜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拍了拍手,道:“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么丧气话做什么,以宁宁的性子,岂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你很懂她?”怕是什么都不懂吧!
云衍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抬红木箱之上,望着这满堂红,摇了摇头:“母后已经向父皇请旨,要为本宫选妃,日子就在宁宁与花靳落大婚之日,她却对孤煞之星之事只字不提,你难道不知母后在做什么打算?”
傅承夜放下茶杯,悠悠开口:“皇上乃天子,他宁愿相信太子会得真龙庇佑,也不愿承认所谓的孤煞传言,所以,若是皇后若是提出孤煞之说,自然会受皇上斥责。说她妇人之见,无知可笑。”
“是呀,若是父皇说了这样的话,那个丑姑娘,本宫还能娶么?本宫那二弟岂不是要失望了?”
他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
屋顶上的封玦听此,不由生疑。
她一直以为孤煞之星是云琰的计谋,他想逼太子娶了丑女之后失了储君之名,却没想到此次出手阻碍花家下聘的是云衍。
难道云衍并非懦弱无势?
或者,他是想将计就计?
可是,不管云衍在谋划什么,封玦都不会让傅宁成为他的棋子!
傅家的任何人,都不会进宫,与这些争名夺利的皇族有什么关系!
封玦悄然离去,来到城中枫叶林,拿出玉笛,横在唇边吹了几个极为低沉的音节,没过一会儿,三五个黑衣人闪身落下。
“世子!”
封玦一手负后,眸光微凉,问道:“云琰现在到了哪里?”
其中一人答道:“已经过了丰县,再过两日,便能到淮州了!”
“今晚,本世子要听到云琰丢失三十万赈灾银两的消息,最好是闹的全京人尽皆知。”
封玦的话不容忍置疑,黑衣人立即领命:“是!”
如傅承夜所言,自从花家的聘礼被刑部抬走之后,不过半日,便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京都人无比津津乐道,谈笑这位傅家丑女是如何不幸。
不过,同情怜悯没有多少,多的是幸灾乐祸。
傅家人面面相觑,下人们尴尬无比,根本不知道这亲事还能不能成,成亲事项还要不要准备。
傅锦素本就因为自己婚事不顺,在闺房哭闹了好些日子,如今乍然听到傅宁纳征之礼都毁了,竟是有些嘲弄的笑了出来:“我还想着傅宁那丑八怪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嫁给花府那般的人家,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老天都不会遂她心愿。也是,丑人多作妖,哪里就能让她得偿所愿?”
伺候的丫鬟们听着便也只是听着,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她们好想说,最近傅家的几个姑娘亲事连连出事,先前是大姑娘,后来又是二姑娘被将军许给了她不爱的男人,现在又是四姑娘。
最好命的要数三姑娘了吧,能嫁给相爷那样的人!
傅佳慧听到花家下聘出了事,拿着绣绷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笑了笑:“究竟是福是祸,还不一定。爹爹虽然常年在外,可是对于府中的公子姑娘,还是放在心上的,不然,今日我便当真会入了刘家门了。”
想起刘秋辰那日的话,虽然她没有听到,却已经觉得不堪入耳,后怕不已,还不说嫁过去后,那日子会怎么过。
倒是傅常欢乖乖巧巧的躲在自己的院子,听下人们说起自己的婚事,仿若梦一般,至今都不敢相信。
她没有亲自听到父亲说,没有看到褚家来的花轿之前,绝不会相信。
怎么会相信了呢?那样冰雪一般的男子,她怎么会配得上?
不过,花府和傅家的事情还没有被渲染到高潮,一件大事爆出,瞬间将掩盖了花府和傅家笑话一般的亲事。
八百里加急秘书从丰县传来,由琰王亲自护送的三十万两赈灾影银两在丰县被劫走,琰王和手下几百护送官兵折算八成,损失惨重,连琰王都受了重伤。
此消息一出,在朝野之上掀起泫然大波,琰王第一次被受命钦差大臣,竟然就如此办事不利,丢失赈灾银两,淮州百姓可还等着那赈灾银子活命呀,每耽误一日,百姓便多受苦一日,琰王如此大意,岂不是不将百姓放在眼里?
齐盛帝大怒,当夜便召集百官,商谈补救之事。
赈灾银子损失了两次,一共四十万银两,如今国库里面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可是若是不及时将银子补上,淮州百姓势必会恐慌,朝廷也会失信于百姓!
褚均离觉得云琰并不笨,怎么会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普通的山匪肯定无法与琰王作对,这倒是很像是一个局。
云琰被封为钦差大臣,不是那个少年的主意么,支走云琰是其一,那三十万赈灾银两是其二,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让花家娟影银,请旨赐为傅宁和花家赐婚了!
褚均离猜的不错,与八百里加急回来的除了云琰的请罪书之外,还有被封玦换成三十万银两的银票。
她做了女儿家的装扮,却没有服药,而是用胭脂画了一模一样的胎记,足以以假乱真,在晚上根本看不出来。
悄声翻进傅花家,并未惊动任何人。
连番两次赈灾银子被劫,齐盛帝便是能拿得出银子,也不会轻易拿出。这个时候,若是花靳落慷慨捐银,解救这燃眉之急,齐盛帝自然会龙心大悦,赏赐花家。
花家什么都不缺,这个赏赐自然都是虚的。不过,若是花家趁此要一赐婚圣旨,自然会绝了东宫心思。
傅家和花家本就有婚约,齐盛帝不过是写一道圣旨的事,根本不会损失什么,他哪里会不同意?
还没有嫁出去,封玦便舍不得花靳落白白给齐盛帝钱,所以,抢了云琰那里的银两之后,便让人兑换成银票,快马加鞭的送了回来。
唔,不用吹灰之力,不损一个铜板,就能为他们求一道圣旨,还能为花家争取好名声,若是云琰和齐盛帝知道了,恐怕会呕的吐血。
不过,当她来到花府时,却看到让她极为痛心内疚的一幕!
花府本来张灯结彩,此时,却到处一片狼藉,红色绸绫落在地上,大红喜字被撕得粉碎。
一个年迈的官家正在指使朵颐:“老爷极为生气,你们动作快一些,天亮之前,府中不许出现一点红色!”
“是!”下人们兵荒马乱,如临大敌,将花了多日布置的喜堂,洞房全部拆除。
封玦心都揪到一起,寻了一圈,不见花靳落,却听一假山后听见两个丫鬟在小声交谈。
“老爷子三年不曾回京了,怎么就在今日少主下聘时回来?老爷子年纪大,对少主寄予厚望,知道少主自己便做了主,擅自娶那傅家丑女为妻,也不知道有多生气!”
“哎,谁说不是?不然也不会对少主施以家法,哎,少主也真是,娶谁不好?非要娶那个傅家的丑女,而且老爷子面前,他也不说个好话,不服软,气的老爷子差点晕过去。”
“是呀,老爷子也太狠心了,花家就少主一个独苗,若是打出个什么好歹,难过的还不是老爷子。”
“少主自己脾气也拗,这会儿还在祠堂跪着呢,非要逼老爷子同意他娶那个丑八怪,也不知道那丑八怪给少主灌了什么迷魂汤!”
封玦听此,瞳孔一缩,心脏猛然被什么扯住了一般,心疼自责的难以附加,她慌忙闪身赶去祠堂。
果然,在花家的祠堂看见了花靳落的身影。
花靳落还是今日午时的穿着,此刻身上却是伤痕累累,笔直的跪在地上,面朝花家列祖列宗,眸色清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封玦看到这一幕,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是谁?”
一时不查,忘了收敛声息,被花靳落发现,封玦身子一抖,竟是有几分害怕面对花靳落。
她悔了,她后悔招惹他!
从暗处现身,封玦朝花靳落走了过去。
“宁宁?”花靳落看到封玦的那一瞬间,眸中闪过几分惊讶,转而便有几分尴尬和难堪。
他这副样子被封玦看到,身为男人,自然有几分难堪。
但是,很快,所有的情绪都被那种无力和失落代替。
她果然是一身秘密,果然离他很远。
他摸不清她的心,猜不透她的身份,好像一阵风一般,明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却根本抓不住。
花靳落扯了扯唇角,问道:“宁宁来这里做什么?”
封玦在花靳落身前蹲下,伸手碰了碰他肩上的鞭痕,却在碰到之前,缩了回来。
眼眶红红的,带着几分哽咽:“对不起!”
花靳落伸手握住封玦的手,笑的灿烂温雅:“不是什么大事,祖父不过是生气我没有提前向他禀明,便擅自做了婚姻大事的主罢了,老爷子性子执拗,今日生气,明早便会想通了。”
封玦见花靳落说的轻松,她心头更加内疚了,问道:“疼不疼?”
封玦关心,花靳落自然欣慰,摇了摇头,道:“宁宁莫不是糊涂了,我是祖父唯一的孙儿,他便是伤尽天下所有人,也断不会真的伤我一毫。这伤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看着花靳落微微泛白的唇角,还有额角的冷汗,她扯了扯唇角:“那就好!”
“倒是宁宁,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不信我么?”
封玦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道:“我来给你送银子。”
花靳落哪里不知云琰丢失赈灾银两之事,看到封玦手里的银票,募得瞳孔一缩:“宁宁,你……”
“你怕了?”封玦唇边荡出一抹笑意,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多么的蠢,竟然真的会以为傅宁便可以找一个身份普通的男子,远离所有勾心斗角,权谋算计。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
不管如何,封玦是她,傅宁还是她,其中一人出事,折损的都是她这个人罢了,她何能两全?
傅宁,根本不能独善其身!
花靳落面色淡然,拳头却已然紧握,抓着封玦的手不愿放开,只是一字一顿道:“宁宁找到花家可能是因为满足自己的计划,可是,我娶宁宁,却只是因为那个随性勇敢的姑娘,你可以不爱,却不能阻止我对你的心意,傅宁,你若想要反悔,我……决不答应,便是不要这个花家少主身份,我也绝不会放手!”
封玦听此,心头募得一刺,她好像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般,骑虎难下。
缩回自己的手,封玦别过眼。
靳落,谢谢!
若是娶她的代价便是让他们祖孙反目,那么,她便太自私了!
花靳落看着封玦离开的背影,突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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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腾讯的读者好多有才华,灵殿自愧不如呀!
今日再分享一个书评,写的很好!
许其真情,却爱错了人,重来一世,再次相遇只剩仇恨。知事真像,却有一事未变,带着预知,走前世的路,但此路非彼路。双重身份来回变换。
他倾世容颜本为男儿身,却为她换上红裙,画了柳眉,倾国倾城;明明身份高贵,威严与人却在她身边,耍乖卖萌做一个乖“妹妹”。当她女儿身让他知道时,那一份情变了,心动。
他淡然处世,好像一切尽在他手。救了她,也间接将她的心俘获。多年后再次相逢还未弄清两人的心。大殿之上,他愿意娶她的姐姐,在此她的心,行乱了,蹒跚离去狂妄之姿已成落荒而逃;他只伫立而看心好像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