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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封玦睡的极为不踏实,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以至于,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睡去,不过第二日醒来,眼睛下面还是一片淤青。
醒来之后,封玦揉了揉眼睛,转身看见褚均离还躺在她身边,封玦想要起身的动作一僵,又躺了回去。
“醒了?”褚均离的声音传来,封玦有几分诧异,他竟是早醒了?
“嗯!”封玦淡淡的应了一声,却见褚均离撑起身子,蜷起右腿,靠在榻边,懒洋洋的看着封玦:“起身吧,丫鬟在外面等了多时!”
封玦一愣,他这是要看着她穿衣洗漱?
呵,这种感觉确实让人觉得平淡,却极为温馨,可是,封玦哪里不知道褚均离这是在做戏?
不管是做给齐盛帝看,还是做给傅爹爹看,皇上赐婚,他总归不能苛待于她!
封玦心一横,掀开被子从褚均离脚下跨了过去,不过,正在她下床的那一刻,褚均离左腿突然一曲,将床边的封玦绊住,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褚均离募得伸手,握住封玦的胳膊,拉了一把,封玦一头栽进褚均离的怀里。
“啊……”封玦不可抑制的惊呼了一声。
褚均离搂着封玦的腰身,等她稳住身形之后,才将她放了下来:“夫人昨夜辛苦,是为夫不好,夫人……小心身子。”
还在帐子外面等着伺候封玦起身的丫鬟听此,募得红了脸,低头不敢看帐子里面那暧昧的一幕。
封玦立马反应过来,脸也飞快蹿起一片红晕,瞪了一眼褚均离,气的牙痒痒。
没想到,褚均离竟然也能所出这般厚脸不知羞耻的话,真是……可恶。
褚均离松开封玦的腰身,封玦立即从褚均离的身上爬起,掀开帐子出去。
一个穿着绿色褙子,烟青色撒花长裙的婢女带着三个丫鬟走了过来,朝她微微福身:“夫人,奴婢等伺候夫人更衣梳妆!”
封玦看了一眼那为首的女子,听声音,和昨日与傅爹爹说话的女子一模一样,封玦看向女子,眉头一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微微一拜:“奴婢青晚,见过夫人!”
封玦点头,这女子是傅爹爹送过来的,究竟是监视她还是监视褚均离的?
“先梳妆吧!”
“是!”
褚均离透过轻纱,见那绿衣婢女脚步轻盈沉稳,便知此女身怀武功,傅康冀以这种方式将这个女儿送过来,又岂会不派人保护,护其周全?
见丫鬟伺候封玦洗漱,褚均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狭长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洁白的方帕。
褚均离指尖一动,一抹寒芒在指尖一闪,转而在胳膊上轻轻一划,几抹血迹便顺着胳膊滑下,他忙用白色方帕压住,等血迹止住,他将染了血的白色方帕往被子里面一藏,便起身。
掀开帐子,见候在一边的丫鬟,他蹙了蹙眉,终是没有说出让其退下的话,然后转到一边的屏风,更换衣袍。
等褚均离起身,封玦已经梳妆好,青晚给她梳了一个已婚妇人的发型,头发全部用簪子挽起,因为是新婚,所以今天还是穿着红色衣裙,上面一袭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下面是胭脂色紫绣游鳞拖地长裙,胳膊上挽着水红色披帛,身段玲珑,若不看那脸蛋,倒是极为动人。
青晚给封玦打扮好之后,便去整理床铺,被子一掀,便看见那一条染了血的元帕,她眉眼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不着痕迹的将其收入袖中,转身出去。
宫里的人早就在相府等着了,自然要有东西拿回去。
以前褚均离没有成婚,平素里都是墨砚等人伺候,如今有了新夫人,墨砚等人也就只能在院外候着,见丫鬟们出来,他上前问道:“相爷可起身了?”
青晚朝墨砚福了福身,道:“回墨大人,相爷和夫人都起身了。”
“好了,下去吧!”墨砚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昨晚折腾到什么时候,竟是日晒三竿都还没有起床。
等了一会儿,见褚均离和封玦先后出来,他忙上前:“属下见过相爷……夫人!”
“嗯!”褚均离应了一声,墨砚问道:“相爷,今日早膳在哪里用?”
褚均离回身看了一眼封玦,然后道:“以后膳食由夫人安排便是,今日便在洛玉轩用吧!”
墨砚听此,无比震惊,相爷竟是这般信任这个丑八怪?以后的膳食竟是要这个丑八怪来安排?
“相爷……这……”
“嗯?”褚均离眉头一皱,似乎对墨砚的迟疑异常不悦。
并非他不信傅宁,却也并非相信。
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是被迫无奈,所以,他不信傅宁自己带着目的嫁入褚相府!
既然傅宁并无其他目的,那么,他何以要防备?
不过是忧人自扰罢了!
墨砚见此,不敢再多言什么,忙回道:“是!属下等会儿便带夫人去厨房看看。”
“不必了,在洛玉轩支个小厨房罢,夫人想吃什么也方便!”
“是!”
作为夫君,褚均离当真是体贴细微,关怀备至,面面俱到。
封玦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褚均离身后,只觉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仙的有几分不真实。
若是有一个关心疼爱自己,又有足够的势力维持他们的关系,那倒也是不错。
墨砚见褚均离极宠这个新夫人,倒是有些不甘,看到那个丑八怪,他就有些替相爷不平,他眸光一闪,朝褚均离道:“相爷,问朗腿上的伤有些化脓了,这几日都不怎么吃东西,相爷可要去瞧瞧?”
褚均离眸子闪了闪,竟是闪过几抹忧色,然后对封玦道:“夫人可先去园子里四处看看,为夫去瞧瞧那不听话的畜生。”
封玦听问朗身上的伤化脓了,心头一紧,自从那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问朗,竟是因为伤口化脓了?
想去看看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褚均离的身影便已经远去,封玦眉头蹙了蹙。
也是,她该害怕问朗那只畜生才对!
“夫人!”墨砚于褚均离慢了几步,见褚均离走远,他才对封玦道:“夫人,洛玉轩外面有一处月季园,这会儿开的正好,您要不要先去看看?”
墨砚的态度突变,封玦眸子眯了眯,看了一眼墨砚,满心怀疑,然后点了点头:“哦!也好!”封玦点了点头,然后对墨砚道:“带路吧!”
“夫人出了院子右转直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了!”墨砚呲了呲牙,露出一口大白牙,差点晃瞎了封玦的眼睛!
她鄙夷的看一眼墨砚,然后回了墨砚一个迷之微笑:“好!”
出了院子右转直走,封玦并不知道会去哪里,不过,看墨砚那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墨砚没有跟来,封玦倒也不怕,左不过是左相府,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直走过后,越发冷清,封玦扯了扯唇角,难道这褚相府还有禁地不成?
这个墨砚,还真要好好收拾一下!
一扇拱形石门突然出现在封玦面前,门框上还有许多血迹,里面是一枫树林,远远儿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封玦眉头皱了皱,正要举步进去,突然一声兽吼从门内传来,封玦还来不及反应,门口便是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便朝封玦扑来。
封玦瞳孔一缩,自然大惊。
竟是一匹黑色的猎豹。
该死的墨砚,竟然骗她来这里,眼见那黑豹朝她扑来,封玦往后一闪,轻轻一跳,紧紧抓住头上垂下来的榕树枝丫,然后一蹬,便借着那枝丫力道蹿上了树。
那黑色猎豹一扑一个空,竟是受不住力道,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后,正要翻身跃起,却不想一头比它大两倍的白色身影从门内蹿了出来,然后一口噙住那黑豹的后劲,不过一口,竟是将那黑豹的后劲咬掉一半,瞬间血肉模糊。
黑豹嘶吼一声,便没了气焰。
问朗舔了舔舌头之后,便望着树上的封玦,竟是支起前蹄,用那毛茸茸的爪子去够封玦垂下的衣袂。
“嗷呜呜……”问朗玩儿的高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封玦刚还说那个墨砚欺人太甚,竟是这般狠心,若是她真的是一个弱女子,岂不是已经丧生猛兽嘴里了?
瞧着那个突然出来的白色猛兽,她自是一喜。
问朗不是伤口化脓了么?它还敢这般玩闹?
不过,见那傻萌傻萌的问朗活泼乱跳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墨砚这个狗东西,看她怎么整治他!
眸光闪过一道精光,封玦抓着树脖子连声惊叫:“夫君,救命!啊……救命呀……”
问朗是兽,自然听不懂封玦的话,听到封玦的声音,它愈发兴奋,刚刚还只是扬着前蹄去触碰封玦的垂下来的衣袂,这会儿听到封玦的声音之后,反而兴奋的跳了起来,张口去咬封玦的衣裳。
问朗自以为封玦和它躲猫猫,动物又喜欢与主人肢体接触,如今这会儿封玦扒树上吊着,它自然想要将封玦给扒下来。
不过,以问朗的体重,还要那尖锐的牙齿,封玦的衣裳哪里承受得住?
问朗一跳,一咬,只听撕拉一声,封玦的裙子便被问朗撕碎,长裙翩然飞落,将问朗整个罩住,眼前一黑,宽大的衣裙差点将问朗给绊倒,摔了一个大跟斗。
“啊……死问朗!”封玦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个畜生,真是该死!
问朗顶着封玦的衣裙,半晌都没有从里面钻出来,急的在草丛里面连番冲撞碰头,嗷嗷直叫。
躲在暗处的墨砚本以为那黑豹蹿出来定会吓的那个丑八怪当场尿裤子,却不想那丑八怪身手竟是灵巧的很,跟个猴子一样蹿上了树。
哎哟,问朗那个没眼见儿的怎么出来了?还把豹子给咬死,问朗大爷,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猎物,玩了好几天都舍不得咬死的么?怎么今儿突然咬死它?
让墨砚更惊奇的是,连他们都不屑一顾的问朗,竟然会和那个丑八怪一起玩闹,这是几个意思?
而也在这个时候,问朗募得扯掉了封玦的裙子,墨砚正要拍手叫好,却不想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截白色衣袂。
银丝勾边,团云密文……咋这么像他家的相爷勒?
墨砚吓的后背一麻,抬眸一看,果然看见褚均离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墨砚的笑意凝固在唇边,不过片刻,便变成要哭了的模样:“相爷……”
“自己去领鞭刑一百!”
“相爷饶命!”墨砚哀呼!
不过,再求饶,主子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褚均离的衣袂潇洒的消失在假山之后,墨砚想死的心都有!
这个大夏天,鞭笞一百,他的半条命真的会没了!
褚均离来到树下,将某个头顶着衣裙半天都出不来的问朗解救了出来,摸了摸问朗的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空地,问朗摇着尾巴坐了过去,乖乖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过,问朗还不忘斜着眼睛去看树上的封玦,似乎在给褚均离示意,树上有人哦!
褚均离仰着头,不禁问道:“夫人,树上可好玩?”
刚刚问朗在树下扑哧扑哧的折腾,封玦裙子无端被扯掉,更不敢下来,正一只手挂树上,一只手拉扯自己的衣袍,想着怎么将自己碍眼的白色里裤盖住!
却不想,下头募得传来褚均离的声音,封玦一惊,手一滑,身子便是一空,掉了下去。
“啊……”封玦不可抑制的呼了一声:“救命……”
这一幕似曾相识,褚均离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影,他终究是动了动,伸手,将人接住。
“哎呦……”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封玦睁着大眼睛瞧着褚均离那完美的测验,她竟是下意识的开口:“我以为你会向上次一样任由我摔地上呢!”
褚均离怎么不知道封玦说的哪次?他扯了扯唇角,抱着封玦往回走:“今非昔比,你又如何与往日相较?”
哦,今非昔比,往日她是傅家四女,与他并无关系。
可是如今,她不仅是傅家四女,还是褚相夫人。
便是这个身份,褚均离自然不会允许她真的摔了去。
封玦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反问:“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是吗?”
褚均离微愣,却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封玦心头微凉,他在意的,左不过只是一个丞相夫人罢了。
不是她,也会是她人,与傅宁毫无干系罢了!
封玦衣裳不整,自然不能走?褚均离将封玦抱到她的寝殿洛玉轩才罢休。
“更衣后在旁边大厅用膳。”
封玦伸手拉住褚均离将要离去的袖子,道:“听墨砚说,出门右转有月季园!”
褚均离松开封玦的手,淡淡的道:“我已罚了他,以后,那边不要去了!”
若是她人,去了岂有回路?墨砚今日做的是有些没分寸!
不过,问朗护着这个女子,她在府中自然进出无碍!
封玦故作无辜:“月季园不在那边是吗?墨大人忘了月季园的方向是么?”
看着女子星辉般灿烂的眸子,无辜而又纯粹,褚均离蹙了蹙眉,她究竟是装傻,还是真的天真纯良?
这分明是在追究墨砚之罪,不想放过墨砚!
褚均离眸色微闪,耐着性子道:“今日是墨砚不对,我让他给你赔礼致歉!”
封玦这才满意,丢了褚均离的袖子,拍了拍手,道:“夫君,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裳便陪你一同用膳!”
爽快的声音让褚均离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女子其实那等斤斤计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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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轩前,初次照面,君子清雅相,欲赠药
天香楼后,二度相逢,狡黠如此女,巧脱身
三尺高台,白影翩跹,素手执玉扇,婉送君
姻缘节上,索求竹签,只存此一支,留与君
傅府深院,夜探闺房,交易或爱慕,失落心
京都纳征,十里红妆,竟无缘予她,花间殇
花家祠堂,跪对先人,才悟愧对心,思无宁
喜轿之上,留余歉意,设计欲偷天,終负他
一曲繁花殇流尽,饶是安宁偏难求
少主与宁宁,正似遗落的蒹葭。若无褚相,宁宁与少主一起又有何不可?偏偏命运弄人,独留少主一人悲。
罢了,一个人一生喜欢的会是很多人,但爱的却只得一个。花靳落:我本无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悄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