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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傻了,不要说这种话,起来,我带你去医院。”乔桑榆把自己的大棉袄脱了下来,裹住他被寒冷侵蚀得僵硬的身体,她就一件单薄的毛衣,风一吹过,她也忍不住抖了抖!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
他们的身上落的都是飞毛,叶东隅虚弱的说道,“你把衣服拿回去。”
“你走不动,我背你,一会我就暖和了!”
“乔桑榆,我很重的!”
他把他扶起来,把后背转过来,叶东隅本来不想倒下去的,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住控制了,乔桑榆把他背了起来,艰难的走在雪地上。
“乔桑榆,其实你不用管我,我死了你会得到很多好处,你不会再被我利用,不用被我抓回来,不用伺候我!”
乔桑榆抱起了他,把他的身子向上提了起来,又继续往前走,“你少和我说点话,这里到医院还有四公里呢,我要留点力气!”
“乔桑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对。”她喘气的回答了一句,叶东隅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那时候,我也是在这样的天气,这种寒冷的地方,生活了好久好久,具体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分煎熬,那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分如年,乔桑榆,其实我很怕有雪的地方,他们是我的心魔,会让我想去那段生不如死,有不甘心死的日子,后来,我为了让我自己变得强大,我去各个国家,去看雪,去除掉我的心魔,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那个有噩梦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和温暖,那时候我很渴望,很需要,每一分每一秒也都在想,就算来个人陪陪我也好,就算我永远走不出那个雪地,我需要的是一点点的温暖,可是你知道吗?老天它听不到我的祈祷,我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我在雪地上看到冻死的动物,也没有考虑是不是有毒,只要我咬得动,我都把它吞了下去。”
乔桑榆的全身一僵,他差点就从自己的身体滑了下去,她又快速的往上一抛,那句心疼,她无法说出口。
这种生活,她真的是穷极一生都不会体会得到,那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绝望的一种念头,让他想死,又不甘心这么死了。
“乔桑榆,是不是很恶心?”
她说道,“不恶心!”
叶东隅发出轻轻一笑。
乔桑榆静静的听他谈吐往事,叶东隅应该是触景生情吧,这段记忆让他他应该也痛,所以他会说出来,语气里似嘲讽,又带着伤痛。
“乔桑榆,你的衣服好暖,你也好暖!”
“我自带37度的高温呢,暖的话就抱紧一点,别掉下去了。”她走了一段路程,发现背上的人越来越重,她脚下突然一滑,两个人摔在了雪地里,叶东隅压在她的身上,疼的是乔桑榆,他柔弱的说道,“乔桑榆,我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桑榆把他推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全身真的是软趴趴的,就像散架了一样,她不知道叶东隅中了什么毒,不远处有盏昏暗的灯光,乔桑榆把他背起来,在灯光处把他放下来,看到他的唇也发黑,她动手去扯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也是一遍黑水,乔桑榆红了眼眶,看着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双眼,心疼的问道,“怎么办,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没命的。”
“你的手有没有受伤,如果没有,伸进去,把子弹抠出来,子弹有毒。”
乔桑榆摇头,虽然她动过刀,在这种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情况下她做不出这么暴力的事情,而且没有麻醉,她也怕也叶东隅受不住,这可不是平常的随便抠抠就能拿出来的东西,一旦抓得不准,只会扩大伤口。
“乔桑榆,你不这么做,只会让毒素扩大,我不到医院都会没命的,你难道就看着我死吗?”
她又摇头,“不,你不会死的,我把毒给你吸出来。”乔桑榆说完,就把头给附了过去。
叶东隅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移动了自己的身体,让她没有得逞。
乔桑榆抬头难过的看着他,叶东隅指着她的手,“照我说的做,不然我真的会死!”
“叶东隅,那样会痛,很痛的!”
叶东隅的眼里有种诧异,痛的那个人是自己,乔桑榆哭什么?
他说道,“你不来,我来!”
他手指甲的黑色素越来越多了,缓缓的抬着手就往枪口戳过去,乔桑榆连忙截住他的手,“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
她擦掉了眼泪,把自己的棉衣袖子塞进了叶东隅的嘴里,看着黑乎乎的伤口,她的手伸了过去,即将要碰到的时候,手又猛的缩了回来,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叶东隅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枪口戳了过来,他的眉头跟着一蹙,有点疼,脸色也变得极为的扭曲。
乔桑榆算是水到渠成,叶东隅带着她走了第一步,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她看起来比叶东隅还要难受,额头上流下了很多汗水,叶东隅全程都在看着她那张接近扭曲痛苦的脸色,她眼眶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她刚刚流泪的时候,叶东隅感觉到有些厌烦,女人真的是天生爱哭。现在他宁愿,乔桑榆哭出来,大声的哭出来!
她在痛苦的隐忍,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痛!
叶东隅被一阵一阵疼痛钻心,脑子越来越清醒,乔桑榆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把子弹给挖了出来,那一刻,叶东隅差点没有晕过去。
他只是被这毒侵袭得差点没了意识,不然是平时的话,他自己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血在不断的往外流出来,乔桑榆把他口袋里的香烟拿了出来,全部敷在伤口上止血。
她又把他背了起来,继续往医院的方向走,中间差点昏过去的叶东隅,都是被乔桑榆给摔得清醒的,他见证了乔桑榆背着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走了四公里的雪地,把他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