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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博言拿给沈幸之看的这张照片，是在海边拍的。
一共5个人，站在海水边上，脚下是柔软的沙子，还有沁凉的海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笑容。
这五个人是沈幸之，陆鸿升，朱敏敏，黎洛，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白落英。
白落英已经香消玉殒许多年，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提起，或许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陆博言在查当年的往事，知道白落英的事。
此刻是故意问沈幸之，就是想试试他的态度。
因为陆博言直觉觉得，沈幸之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是帮着隐瞒。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沈幸之看见照片上的人，仿佛愣住了，又仿佛在出神，好久都没有回答，久到沈嘉遇都忍不住催促。
“爸，你怎么不说话？”
沈幸之这才回过神来，似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记得了，事情过去太久了，除了认出自己以外，这几个人看着都觉得好陌生。”
沈嘉遇皱眉，抬头看向陆博言，神色竟有些复杂。
沈嘉遇并不知道白落英的事，只是此刻看见这张照片，却一下子想到了之前自己在书房看到的那张被抠掉人脸的相片。
不过，当着沈幸之的面，沈嘉遇没有着急去问什么。
陆博言显得很淡定，缓缓将手机收回，若无其事的说：
“还以为您看了会有些印象，我母亲在相片后面写了一句话，X年X月X日，落落，祝你生日快乐。”
闻声，沈幸之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嘴角微微勾着，仿佛在笑。
看他这神情，陆博言总觉得他是记得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沈嘉遇也看出来了，很快转移了话题，“爸，要不先回屋子里吧，午餐快弄好了。”
“也好。”沈幸之点点头，缓缓起身。
沈嘉遇急忙搀着他起身往屋子里走，同时，抽空看了陆博言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
陆博言会意，坐在原位不动，转头去看澜清，却见澜清若有所思的。
“想什么？”
“你刚刚的照片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澜清问。
“当然可以。”说完，陆博言按开了手机图册，点开那张照片给澜清看。
照片显然是在朱敏敏等人学生时代拍的，那时候他们才十几二十岁，年轻的很，照片上的人都显得很青涩，却又朝气蓬勃。
澜清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人问陆博言，“这个女孩子好漂亮，看起来好有灵气。”
陆博言瞄了一眼，嗯了一声。
澜清又说：“这个也漂亮，不过和这个气质不一样，大家闺秀，看起来很温婉的感觉。”
闻言，陆博言有些惊讶，听澜清这么说，他几乎又要认为澜清已经恢复清醒。
见陆博言不说话，澜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讷讷的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陆博言摇头，瞥了眼相片，说：“你说的这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孩，她是我的母亲，你的婆婆。”
“婆婆？”澜清愣了一下，看看照片，又看看照片上的女孩，忽然笑了，
“和你很像，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了，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嗯，是很好相处，她若是还在世，见到你一定会很欢喜。”
澜清怔了怔，明白了陆博言话语里潜藏的意思，将手机递回去给他，然后抱着他的手臂，身子依偎了过去，柔柔的说：
“陆博言，你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陆博言没说话，顺势在澜清额上亲了亲，随手就要将手机收回，却听到沈嘉遇的声音传来。
“相片给我再看看。”
抬眼看去，沈嘉遇已经大步走近。
陆博言将手机递过去。
沈嘉遇就站在旁边，低头仔细看，放大，缩小，看到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个女孩你知道是谁吗？”
“你说穿白裙子哪个？”陆博言反问。
沈嘉遇丢给他一个白眼，难道是问你的母亲？
“白落英。”陆博言缓缓吐出三个字，“父亲的初恋。”
“初恋？那为什么刚刚父亲不肯承认，我看他那样子总觉得他有印象，也认得。”
沈嘉遇皱眉道，对于刚刚沈幸之的反应觉得很疑惑。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去世很久了，而且，相片上的人除了他和你的母亲，都去世了，这样的事情想起来心里大概不好受。”
沈嘉遇盯着照片又看了两眼，这才将手机递回去，若有所思的说：“之前你把你的身世告诉我的时候，
我回家翻了父亲的书房，在相册里发现一张照片，也是合照，照片上的人和你这张照片人一样，
不过拍照场地和时间不同，似乎是在彩排，还是在表演节目，父亲在弹钢琴，陆鸿升吹萨克斯，
我母亲拉大提琴，中间两个女孩子拉小提琴，但是，这两个女孩的脸都抠掉了，不确定是谁。”
说到这儿，沈嘉遇看向陆博言。
陆博言心领神会，接下他的话头说：“那应该是我的母亲和白落英。”
“那会是谁把她们的人脸抠掉？而且，我之前看还有，但是前段时间父亲再翻相册时，我再找却找不到那张相片了。”
“是吗？”陆博言淡淡的应着，微垂的眼睫毛掩盖住他的眼神变化。
听沈嘉遇这么说，陆博言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黎洛，沈嘉遇的母亲。
是她拿走了相片，是她抠掉了相片上的人脸。
沈嘉遇倒是没多想，也没有留意到陆博言的眼神转变，一门心思想着那张照片。
“你可以回家找找，看看能不能从你母亲的遗物中找到那张相片。另外，你怎么知道白落英的？父亲从来没说话，我母亲也没说。”
“这都是他们年轻时发生的事情，谁会说？而且，白落英是父亲心里的一根刺，
你没看见他刚刚看到相片时的反应么？嘴上不说，不言不语，不代表心里不想。”
沈嘉遇皱着眉头，闷闷的问：“那我母亲和你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陆博言忽然就笑了，笑容很讽刺，“说明某人桃花泛滥。”
沈嘉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看起来难道不认真吗？”陆博言反问，垂眸将手机收好，慢条斯理的说：“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查清楚我母亲的死因。”
沈嘉遇刚想说话，却听到澜清忽然颤巍巍的开口，“你，你，你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