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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蒋老爷的决绝,蒋夫人身为母亲,纵然对蒋乐婉的行为既惊且怒,却不会丢下她不管。
相反的,蒋夫人现在恨极了温浮欢。
要不是温浮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蒋乐婉的事情,蒋家怎么会颜面扫地?蒋老爷又怎么会厌弃蒋乐婉呢?
说到底,这都是温浮欢的错!是温浮欢的错!
蒋夫人狠狠的瞪了温浮欢一眼,碍着卢夫人和殷老夫人都在场,而且这里又是温家,只要咽下了心里的怒气,上前搀扶起蒋乐婉。
“婉儿,先起来!你先起来!”
“娘!娘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红葵!我也没有和书恒发生肌肤之亲!一切都是她在胡说!是她在抹黑女儿!”蒋乐婉泪流满面的说。
蒋夫人抱住蒋乐婉,轻抚着她的背。
“娘相信你!娘相信你!起来啊!咱们回府去!回府!”
她扶起蒋乐婉,把她交给嬷嬷扶着,然后对殷老夫人道:“老夫人,冒昧前来,深感抱歉,我们这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殷老夫人面无表情的道。
蒋家一家人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别提多狼狈的离开了!
卢夫人本还想借此讨些什么便宜,如今倒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她不悦的剜了卢明雅一眼,考虑到自己不能像蒋夫人那般直接离开,便硬着头皮上前,笑得比哭还难看。
“瞧瞧,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来之前就说了,这事怎么可能会是二小姐做的呢?他们偏不信,还非要拉着我一块儿来!他们又是我的兄嫂……”
殷老夫人哪里不知道卢夫人打得什么算盘,因此都不听她把话说完,就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乏了”,便转身向后堂走去,徒留卢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不过卢夫人好歹也是知府的夫人,总不能太过怠慢了。
温浮欢于是上前,客气道:“夫人言重了,欢儿知道卢小姐天真单纯,这件事定是受了旁人的怂恿挑唆,欢儿不会记怪卢小姐的!”
卢夫人面上一喜,忙道:“温二小姐真是大人有大量!你说得对,雅儿她什么都不懂,她就是受了旁人的挑唆!我等回府后,一定好好管教管教她,不让她再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见卢夫人把蒋乐婉说成是不三不四的人,卢明雅有些不平。
“娘……”
卢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你闭嘴!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
卢明雅顿时垂下头,嗫嚅着不敢再言语。
卢夫人又恢复成刚才温和端庄的笑颜,客客气气的向温浮欢道了歉,带着卢明雅离开了。
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温浮欢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淡声吩咐道:“传话给阿炎,我要明天一早,蒋乐婉就是红葵的消息,传遍整个樊城!”
“是,小姐!”柳儿眼神狡黠的说。
……
翌日,温浮欢起床后,果然听到蒋乐婉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了街头巷尾百姓议论不已的话题。
市井小民总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传说,以至于不过一夜的时间,蒋乐婉就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成为了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
“小姐是不知道,如今蒋乐婉的名声算是败尽了,等老夫人再把大少爷和她的亲事退了,她这辈子只怕都别想嫁出去了!”
柳儿一边替温浮欢绾发,一边幸灾乐祸的道。
她打心底觉得,这个蒋家小姐实在是太恶毒了,一出手不是想毁了温浮欢的名节,就是想要了温浮欢的命!
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纯属活该!
“我还听说,她都已经被赶出蒋家了,蒋老爷说什么都不肯再认这个女儿,谁劝都没用!”柳儿补充道。
温浮欢唇边掀起一抹冷笑。
世人多如此,说什么掌上明珠,疼爱有加,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便能毫不犹豫的舍弃!
说到底,蒋乐婉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可怜又可悲!
想她现在这样的境况,只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温浮欢便不再把蒋乐婉放在心上,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来。
她不顾柳儿绾到一半的发髻,起身走到檀香木的衣柜前,从里面找出那日穿的赭色锦衣。
温浮欢利落的换上衣服,束起长发,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轩窗下的古琴。
“又……”柳儿苦着一张脸,无奈的哀嚎道:“不要吧?”
温浮欢一瞪眼,她立刻扁起了嘴,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温浮欢狡黠的一笑,对她说了声“乖”,便从里间的窗子里翻走了。
柳儿望着桌案上的古琴,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
温浮欢去了乌风寨,霍云啸的房间,并且按照他的提示,打开了隐藏在房间里的密室,找到了供奉在密室里的灵牌。
小小的香案上,除了温承胥和沈知夏的牌位以外,还另外有两个人的,一个是霍氏赵雨兮之灵位,另一个则是霍欣的灵位,落款竟和温承胥夫妇是同一天!
想起霍云啸对她讲起的故事,温浮欢骤然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悲伤——在失去义弟夫妻的同一样,他还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那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我真的误会他了!”
温浮欢扶着香案,紧蹙的眉眼间有些许懊悔,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放在温承胥牌位前的锦盒。
她拿起锦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鎏金的腰牌。
腰牌边角圆润光滑,没有过多的复杂花纹,只有中间有一个狻猊的浮雕,并不能辨别出属于哪门哪派,或者是什么人的腰牌。
温浮欢握紧了腰牌,樱唇紧抿,眼神里迸射出极冷的寒意。
她转身走出密室,并重新恢复了机关,然后离开了乌风寨!
一路上,温浮欢都在想这枚腰牌的出处。
她跟着那个人,打小便熟读兵器谱、武功秘籍、药草本目等各类书籍,对门派的徽章和各大家族乃至西北蛮夷的图腾都了如指掌。
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腰牌,从未见过……
思索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樊城外,远远瞧见城门楼前聚集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一身铠甲,丰神如玉,不是秦琅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