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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招娣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起来,她连忙解释道:“我是被我娘逼着去找村长的,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害你们做不成生意。”
“你当初临时悔婚改嫁给陈员外,是因为你娘逼的,现在你又花钱贿赂村长阻拦我们做生意,也是因为你娘逼的……你做的所有错事,都是因为你娘,你娘是你的挡箭牌吗?”
“我没有,我不是……”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把你娘当成什么东西,我只希望你和你们一家人都能滚得远点儿,看到你们一家人就糟心得很!”
王招娣委屈得直掉眼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身边的丫鬟忍不住跳出来,指着唐蜜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家姨娘说话?!”
唐蜜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含翠。
她上下打量含翠,冷笑道:“我就算再差,家里也还有房有地有生意,你有什么呢?你只有一张卖身契,而且卖身契还被主人捏在手里,你这辈子就算到死,也只能是个丫鬟,你有什么可张牙舞爪的?说穿了,不过就是狗仗人势而已。”
“你!”
含翠气得面色狰狞,浑身都在颤抖。
她身为丫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身份说事儿,平日里在陈府中,周围的女人除了主子就是丫鬟,既然都是丫鬟,也就没有什么好嫌弃的。
最近来到东河庄,这村里的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个都土得掉渣,全是些乡巴佬,含翠自然也是看不起她们的。
她心里有种隐秘的自傲感。
可唐蜜刚才说的话,却将她身上那层光线的外皮全部撕掉,露出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奴籍,丫鬟,卖身契……
每一个字都刺进了含翠的软肋。
她几乎要被气疯了。
“我要撕烂你的臭嘴,看你还怎么胡说八道?”
含翠气势汹汹地朝唐蜜扑过去,锋利的指甲朝她脸上抓去。
王招娣惊慌大叫:“啊!”
唐蜜立刻往后退。
与此同时,秦穆及时出手,一把抓住含翠的手腕,用力将她往旁边一甩。
相比常年劳作力大无穷的秦穆,含翠那点力气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她就像是一团抹布似的,被甩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唐蜜双手叉腰,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不得了了!王姨娘的丫鬟要打人了!”
她的声音非常透亮,这一声喊出去,立刻就把经过这附近的行人全给招了过来。
眼看着周围的村民越来越多,唐蜜指着含翠大声说道:“乡亲们,这丫鬟刚才想打我,还想用指甲抓花我的脸,幸好我家大郎及时出手救了我。”
村民们立刻议论纷纷。
含翠爬起来,飞快地反驳:“我没有!你胡说!”
唐蜜却不理她,继续冲村民们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乡亲们应该都知道,自从我嫁到秦家之后,一直都安分守己照顾家人,从未做过任何出阁之事,我犯得着要去说谎骗人吗?”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相信她的为人。
这些村民最近经常去秦家买豆腐,唐蜜做生意非常实在,从不短斤少两,有时候还会送些豆渣作为添头。
再加上她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先前还冒着生命危险救人性命,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不错。
唐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秦家媳妇儿,也是咱们东河庄的媳妇儿,可是这个丫鬟却到咱们东河庄里来打人,可见她根本就没把咱们东河庄的女人放在眼里!她这是觉得咱们整个东河庄都好欺负啊!”
这话说得在场每个人都很气愤。
尤其是那些姑娘媳妇儿,她们忌惮陈府,对王招娣非常客套,但含翠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居然也敢来东河庄欺负人!
有人喊了一声:“把这个臭丫头赶出去!”
立刻有许多村民附和:“赶出去!把她赶出去!我们东河庄不欢迎她!”
面对愤怒的村民们,含翠又气又怕。
她不敢再吭声,忙不迭地缩到王招娣身后,颤声哀求:“姨娘,您快帮帮我。”
王招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以前因为她长得漂亮,村里不少的小伙子都喜欢她,她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立刻就会有人来帮她。
是以这么多年来,她在村里过得一直是顺风顺水。
今天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谩骂。
那些往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村民,此时全都对她露出厌恶之情。
那目光实在太过刺人,王招娣招架不住,只能捂住脸狼狈地逃回家去。
“姨娘,你别丢下我啊!”含翠也想跟着她一起走。
但是那些村民却不肯放过她。
大家将她团团围住,逼得她一步步走出东河庄,并警告她以后不准再踏入东河庄一步。
含翠实在是怕极了那些彪悍蛮横的村民。
她不敢回王家,只能独自返回陈府。
村民们安慰了唐蜜几句,让她不要害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东河庄欺负人。
唐蜜和秦穆谢过诸位村民。
出了口恶气,唐蜜感觉心情痛快了许多,她冲秦穆说道:“天都快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嗯。”
秦穆挑起两个沉甸甸的箩筐,和唐蜜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去了。
吃完晚饭,唐蜜将鲜香楼食物中毒的真相说给家里人听。
秦镇越叹了口气:“孙刚那人我知道,是个出了名的赌徒,特别爱赌,欠了一屁股债,偏偏他娘又舍不得教育他。即便是被讨债的人追上门来,她也只知道哭,如今孙刚闹出这么大的案子,也是他咎由自取。”
唐蜜也是心有戚戚然:“只是可怜了李婶和李叔,他们都是无辜之人。”
若非孙刚犯浑,李家也不至于闹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真是无妄之灾啊!
次日下午,秦家的豆腐摊儿刚一开张,就有许多村民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你们昨天下午怎么没有摆摊?害得我们在这里等了许久,结果全都白等了。”
“我们昨天去镇上赶集了,没有提前通知各位,实在是对不住,”唐蜜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向大家表示歉意,今天来买豆腐的顾客,每人免费赠送一斤豆渣。”
一听这话,村民们立刻不再抱怨,兴奋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