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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给张助理打电话的时候,他很惊讶,“秦秘书,你这么晚了,好徐总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必须找到他。”
我在这头一副强势的样子,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那头“哦”了一声,又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薛子豪的声音,周围似乎很是嘈杂,我该想到的,他那样的人,夜生活怎么会不丰富。
“嫂嫂,有何吩咐?”
他心情似乎不错,调侃着问我。
我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感觉刚才拥堵在嗓子眼里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子豪,你回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立刻就接了话,“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嫂嫂,我们身份有别。”
妈的,身份有别?
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那时候我真的是焦灼不安啊,张德文野心勃勃,现在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自然不会甘心的。
可是接下来会怎样呢?
我有些后悔最初的选择,以为答应他可以利用他,没想到现在自己反而自食恶果。
那时候,我有想过彻底的离开徐家,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藏起来。
很晚的时候,薛子豪回来了,我听到谢叔跟他打招呼。
时间太晚,我不知道我跟他说这些是否合适,但是他已经走到了我的房门口。
“嫂嫂,你找我有事?”
他的声音很大,我靠在床头,明明是心乱如麻,却还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来,“我已经躺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说得轻巧。
可是房门就在那一刻推开了,薛子豪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嫂嫂,你那么着急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面对这样的薛子豪,我以为我会抗拒不了。
对上他调侃的眼眸,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爸这段时间不在,家里有些事需要有个人商量一下。”
我还是极力掩藏着自己,他长长的发出一声“哦”,然后迈开脚步就朝外走。
“嫂嫂倒是尽职尽责的,角色进入很快嘛。”
他没有多问,走得也很快。
那个夜晚,对于我来说,便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我照例去公司,薛子豪没有给我安排时间做,我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想着要怎么应付张德文。
我知道他的手段,这种逼急了的人就像是疯狗一样,逮住谁就会咬谁的。
桌上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我接过电话,那头传来薛子豪的声音,“过来!”
他的声音很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还没有做声,他已经挂断了。
我过去的时候,他在埋头看文件。
我没有心思看他,但是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手头的那摞文件上。
隔了好久,连我自己也忘了,“秦秘书,不知道给我倒水吗?”
他还真是会端架子啊,斜睨着眼冲我说道。
我起身给他倒水,连反驳都没有。
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就如同木偶一般。线在他手里,他要牵着我,我竟然顺从的听凭了他的牵引。
我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他抬头又看了我一眼,我立在那里,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你别走,就站在这里。”
他低垂下头,又冲我说道。
若是平时,我一定会勃然大怒,立马跟他唇枪舌战的。
但是那天,我急于需要一点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我就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应对张德文,以至于薛子豪不经意抬头望了我好几眼我竟然一无所知。
我那样站着,就过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走吧,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起身朝外走,我依旧是站着没有动。
他直接伸手敲了我的脑门,“干什么呢?我说话都没听到。”
他蹙着眉头,像是一幅生气的样子。
我便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上了车,张助理居然不在,他亲自开车,速度很快。
我就靠在那里,离张德文指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是要我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可我根本就做不到。
即便不爱,也做不到加害。
“怎么呢?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薛子豪一脸严肃的逼问。
我对上他的目光,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我说,“没什么。”继而挪移开眼神,是啊,就算是跟说出来,又能怎样?
他长舒了一口气,“跟我有关?”
他再次发问,他是懂我的,知道我心不在焉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了无法处理的事。而眼前,无法处理的事不都是跟他有关吗?
“薛子豪,你自作多情。”
面对他的靠近,我选择了逃离。
我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曾经我赖以温暖的怀抱,现在却变成了我最陌生的地方。
心底拥堵不堪,可,我还是接到了张德文的电话。
“桑桑,老地方见,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完,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我去了他说的那个茶室,他正在慢条斯理的煮茶,见到我,脸上显出一抹得意来。
“桑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坐在他的对面,想要理出一点头绪来,但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我说,“小姑夫,放手吧,这件事我做不到。”
我是实话实说,但是他的目光一下子凛冽起来,“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桑,你要知道,你现在做出的选择,可是关乎徐家的未来。如果大家都知道,徐家的小叔子和嫂子有一腿,这样乱伦的事情,足够江城的人说上大半年。徐炳天那么好面子的人,你说他会不会疯?”
我是被人抓住了软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的。
我说,“张德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他的缘由,他笑得分外的得意,“秦桑,之前是你被赶出了徐家的大门,现在是我。这种感受你应该很清楚的。凭什么?我为徐家鞠躬尽瘁了几十年,他一句话就抹掉了我所有的努力?”
他愤愤不平,而这样的心情,我是给不了回应的。
“你应该很爱薛子豪对不对?要是真的很爱他,最好照着我说的去做。我要的不多,只是徐家一半的江山。给了我,我就从此不跟你们作对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
可是,我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贪婪。
“不可能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无论是徐炳天还是薛子豪,都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玩火自焚。
“呵,不可能?那如果徐炳天知道,你和我想要毁掉徐家呢?”
他说着,掏出一段录音来,当着我的面播放。
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卑鄙到这种程度。
“张德文,你真卑鄙!”
我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可是他不为所动,“做人还是卑鄙一点好,秦桑,我要是当初没留个心思,你说我现在拿什么来要挟你?”
我彻底的瘫软了,我坐在那里,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无奈。
可,我不想妥协。
那时候,我杀了张德文的心都有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
我说,“你不怕我让人杀了你吗?”
一个人被逼急了,真的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他笑的肆意妄为,“你以为我怕死?秦桑,我要是死了,你的事儿还是要曝光。这些证据,我复制了好多呢!”
妈蛋!
我在心里痛骂着,可是无济于事啊。
我起身就朝外走,身后张德文的声音再次传来,“秦桑,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跟我一起合作,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天知道,我那几天有多难受。
我想着,我是否要跟薛子豪坦白之前的一切,我是否要离开徐家。
想的太多了,人就显得格外的累。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三天之后,张德文死了。
他死的消息我是从谢叔嘴里听到的,“听说是在夜总会被人打死的,哎……可怜了姑奶奶了,遇到这么个渣渣!”
可我总觉得其中有些东西超乎我的想象,张德文好色我是知道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想要从谢叔嘴里得到更多地消息,但是却不敢多问。
不得不说,张德文死了,对于我来说威胁暂时解除了。我还是很担心,他说过,如果他死了,证据还是会曝光。
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在某个地方让我提心吊胆。
我是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人,这种事儿,自然是想要弄清楚的。
而对这些事最了解的,圈子里除了雪姨,恐怕再无旁人。
我找了她,接到我的电话,雪姨很是惊讶,“桑桑,你这段时间去哪儿呢?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的,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赶紧跟她解释,老家有点事,出去了几天,算是搪塞了她。
我跟她约了地方见面,雪姨姗姗来迟,怀里依旧是抱着那只白色的波斯猫。为了跟她套近乎,我点了一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