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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这几天长假,邢旭尧玩的挺高兴,然而过完了假,邢旭尧就开始累的起不来了,早上信羽诺早早就去上班了,邢旭尧稀里糊涂的应了几声,就又睡着了。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邢旭尧不耐烦的接起。
“喂。”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且沙哑的男声。
“喂,爸。”原来是邢旭尧父亲打来的电话。
“你睡觉呢?”邢旭尧爸爸问道。
“嗯,咋的了?”邢旭尧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儿子,这几天我带你妈去医院化疗,医生说找到合适的干细胞了,移植手术随时可以进行……”父亲的声音里没有兴奋,反倒有些忧愁。
“真的?那太好了!那……”邢旭尧高兴过头,也不困了,直接坐起来揉揉眼睛十分精神。
“嗯……”邢旭尧的爸爸没有说什么。
邢旭尧因为高兴,并没有意识到爸爸的异样,还是兴奋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那我马上去买票,回家,等我回去就给妈做手术……”
“……”电话那端又是沉默。
“爸,医院说手术费是多少,不管是多少我都会想办法的,爸你不用担心。”邢旭尧才意识到,手术费是自己的最大难关。
“爸知道……”听爸爸这意思,好像需要不少钱。
的确,白血病这种手术本来就价格昂贵,邢旭尧家里本来就穷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算手术费之后几万,他们都拿不起,邢旭尧现在手里真是拿不出来一千块钱了。
如果邢旭尧感觉的没错,父亲刚刚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明显哽咽。
“爸,费用很高吧,多少?”邢旭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是……二十万!”邢旭尧的父亲仿佛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像是害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一样,父亲接着说了好多:“而且医院说这只是手术费,还不包括别的,比如住院费,而且医生说,手术过后要看看排斥情况怎么样,全部算下来,最少也要三十万,就算这些都顺利,你妈都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能保证手术是不是成功,以后还是需要用药……”
邢旭尧愣住了,三十万!他去哪弄三十万啊!他就算把两个肾都卖了也不值三十万啊。
而且邢旭尧爸爸说的很对,妈妈病了这么多年,谁敢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如果手术成功了,那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不成功,这些钱可就都是打水漂了啊!
邢旭尧不知道父亲接下来说了什么,只知道等他再次魂魄附体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只是那声音,虚弱无力。
“小旭啊,儿子啊。”是邢旭尧的妈妈。
“妈!”邢旭尧突然鼻子一酸。
“儿子,我跟你爸说了让他先别告诉你,这老头,居然趁着我睡着了偷偷给你打电话。”邢旭尧妈妈的声音一听就是强撑着力气。
邢旭尧刚刚走神的时候,邢旭尧的妈妈就一直在和邢旭尧的爸爸争执,邢旭尧妈妈其实早就病重住进医院了,医院好不容易找到了干细胞可以做移植手术。
其实邢旭尧的爸爸妈妈谁都没告诉邢旭尧,医生已经说了,如果不做移植手术,那么就可以准备后事了,要是做了移植手术,在手术成功的情况下,还能多活几年。
在邢旭尧妈妈想来,她已经病了那么多年了,花了家里不少钱,家里的活一点干不了,在心里,她很愧疚,也感觉很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为了多活那几年,花好几十万她觉得犯不上。
而邢旭尧和他爸爸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管妈妈是花了多少钱,还是少干多少活,那毕竟是他的妈妈和他的妻子,就算付出再多也要给治啊。
邢旭尧的妈妈深知道自己情况,说了多少次不治了不治了,可是邢旭尧妈妈这种不死不活的,一犯病就难受的好像浑身扒了一层皮,将骨头生生折断一样,邢旭尧和邢旭尧的爸爸看了,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妈,您怎么样?”邢旭尧关心的问道。
“妈挺好的,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老熬夜,别惦记妈啊,你对你媳妇好点,你俩在一起好好吃饭啊……”妈妈的唠叨还是那么的亲切。
妈妈说了很多,邢旭尧一直安静的听着。突然,电话那面传来一阵吵杂,邢旭尧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妈妈说话说多累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旭尧爸爸的声音响起:“喂,小旭啊。”
“哎!爸,我妈怎么了?”邢旭尧急忙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医生都说了,不让她老说话,这是跟你说,说的有点多了。”邢旭尧的爸爸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爸,我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瞒我,赶紧跟我说说。”邢旭尧坐在差UN干撒和那个手足无措。
“你妈这次已经病了很久了,一直住院,但是你妈不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本来就不工作了,告诉你了也是给你添麻烦,可是你妈越来越严重了,医院这面找到了干细胞可以移植,我想怎么都得告诉你了啊……”爸爸说道。
“爸,你看你这一天啊,我妈早就住院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在哪个医院了啊?”邢旭尧埋怨道。
“我们在市医院了。”邢旭尧的爸爸回答道。
“行了,我一会儿看看不行过去吧。”邢旭尧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旭啊,小旭……”爸爸在电话那端急切的叫到。
“怎么了?”邢旭尧又拿起电话问道。
“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媳妇啊……”邢旭尧的爸爸提醒道。
爸爸不说,邢旭尧都把这事忘了,邢旭尧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爸爸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邢旭尧呆坐在床上,是,不能告诉信羽诺,三十万啊,就算信羽诺和邢旭尧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三十万啊,万一信羽诺一着急管她父母借钱了,那不完了……
邢旭尧知道,如果不是爸爸打电话告诉自己,自己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想想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有几天是好好关心过父母的?每天吃喝玩乐交女朋友,竟然忘了自己的父亲母亲都被病魔困扰着。
对啊,还有自己的父亲,父亲身体也不好,勉强支撑着这个家,越想邢旭尧越心烦,有的时候邢旭尧真的想发火,为什么自己会摊上这样的家庭,可是火气过了之后,邢旭尧还是该管的都要管啊。
邢旭尧一直呆坐着,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么,也没吃饭,也没洗漱,时间一晃,信羽诺都下班回家了,邢旭尧才回过神来。
“你干嘛呢?在这坐着?”信羽诺走进屋看到邢旭尧在那傻坐着,仔细一看才发现邢旭尧这好像根本没动过地方啊:“你这啥意思啊?一直在这坐着了啊?你干啥啊?”
“啊?没事,累了吧?我去做饭。”说着,邢旭尧就下床走进了厨房。
“你做饭?”信羽诺有些莫名其妙,邢旭尧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今天这是抽什么疯?
邢旭尧今天和爸爸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走进厨房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做饭,然后又赶紧走出来叫信羽诺:“不是,羽诺,我不会做饭啊。”说完,邢旭尧还笑笑。
“那你说你要做饭,你今天怎么回事?”信羽诺感觉邢旭尧有些不对劲,应该是有什么事了,只是信羽诺没往大事上想。
“我才不做,你去。”邢旭尧将信羽诺推进厨房。
“莫名其妙的你。”信羽诺在厨房里做做饭,突然想到,邢旭尧这么反常,该不会是邢旭尧妈妈出了什么事吧,等吃饭的时候得问问他。
而邢旭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开始想,还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信羽诺,信羽诺的本事邢旭尧早就领教过了,就算信羽诺瞒过去了,那怎么跟信羽诺说自己离开W市的事?找个什么理由啊?
想到这里,邢旭尧决定还是和程毅商量商量,当然肯定不能打电话了,要是被信羽诺听到可就完了,邢旭尧在微信里一直在叫程毅,程毅现在也就是在家待着,没什么事,所以很快就回复了。
——程毅,这次我可是大难临头了。
邢旭尧打字说道,这可不是夸张,邢旭尧真有些走投无路了。
——老邢,我刚想跟你说啊,你妈住院了你知道吗?
程毅也是打字,他看到邢旭尧是打字说的,就想到可能是不方便,要不然邢旭尧这种图意方便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字,从来都是语音说的。
——你都知道了啊?
邢旭尧有些意想不到。
——我爸跟我说的,你妈早都住院了,就是你妈一直不让你爸跟你说,我爸这两天是看你妈情况挺不好的,然后跟我说,让我告诉你一声,我爸害怕你爸妈不告诉你。
打字说也不方便,程毅只能简单说说。
——我爸也是刚告诉我。
邢旭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