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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那么想学做饭,下次我在旁边指导你,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厨房里,煮个面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看在你煮面这么不易的份上,无论多难吃,我都得吃上一口。”
“既然阿星都这么说了,跟我来。”
卓离郁转身走向厨房。
妙星冷紧随其后。
一进厨房,就看见灶台上的锅冒着热气,妙星冷走上前一看,抽了抽唇角。
水放太少了,面泡在水里的时间过长,都变成面糊了。
煎蛋也很不像样,好在还没烧焦。
“我尝一口。”妙星冷拿了双筷子伸到锅里,结果一夹面条,断了。
妙星冷:“……”
面都煮烂了,夹都夹不起来。
卓离郁见此,连忙道:“看着就难吃,算了阿星,不要尝了,明天我再试一试,保证比今天的像样。”
“我还是要吃,我好奇什么味道,你给我递一根汤匙过来。”
筷子夹不起来,还可以拿汤匙舀嘛。
卓离郁把汤匙递给了她,妙星冷舀了一勺起来,放入口中。
烂糊糊的,很久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了……
还好,称不上黑暗料理。
“面是烂了点,而且很淡,是不是忘记放盐了?放点盐,就可以打捞起来吃了。”
妙星冷并不想给他泼冷水,目光扫视了一圈灶台,找到了盐,往面汤里面加了点。
“差不多这个分量就够了,太咸就无法下咽。”
加了盐之后,拿大勺搅了几下,她拿了个碗就过来盛面。
“阿星,你真的打算吃吗?”卓离郁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拦她,“你方才吃了一口,已经挺给我面子了,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吃午饭呢,我是真的饿了,将就着吃吧。”
说实话,百花园里的盒饭可比这个好吃太多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里的动作却依然不犹豫,捞了一碗面糊,直接就拿汤匙舀着吃了。
她搬了个小凳坐下,问卓离郁:“这碗长寿面只有一个人的分量,我吃了,你吃什么?让厨子再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这样吧,你不是想学煮长寿面吗?等会我煮一碗给你,我煮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看着,下次就不会煮成今天这样了。”
“好。”卓离郁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忽然就笑了,“阿星,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今天的长寿面做得失败,妙星冷愿意吃上一口,他也不算白费心思。
他看着她把锅里的面糊打捞起来,心情是雀跃的。
明明难吃,她却不说破。
让他有一种被她在乎的感觉。
听着他道谢,妙星冷下意识回了一句,“咱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说谢吗。”
卓离郁闻言,唇角轻轻勾起,伸手就揽过了妙星冷的肩膀,正想亲她一下,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便又把手收回来了。
下次可不能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否则,和她亲热都怕让她嫌弃。
妙星冷吃下了一碗面糊之后,便起身再去煮一碗长寿面。
煮面的过程中,卓离郁十分认真地站在边上看着,直到妙星冷把面从锅里捞起,端到了他的面前。
“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么简单的,吃吧。”
“我记下了,明年你过生辰,不用老白给你煮,我给你煮。”
卓离郁接下她递过来的面,坐了下来。
虽然身上的衣服被油烟弄得肮脏凌乱,他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是优雅的,整体看起来……还是有点儿平时的气质的。
妙星冷看着他吃,忽然便有了一种感觉。
其实和他在一起,多数的时间都让她觉得心情不错,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挺好。
她今天白天在训练队员的时候,一直在走神,脑海中总是在回想着碧玉讲述的事件。
那是老狐狸的伤心事,同样也牵动着她的情绪。
楚金月虽然是她的母亲,却没有陪伴着她的成长,因此,对待这个母亲,她生不出几分感情。
甚至觉得楚金月有点混账。
男人负心薄幸,该骂,女人也一样。
楚金月移情别恋的原因,太让人无法接受。
不是因为老狐狸对她不好,更不是因为老狐狸外面有人,只是因为她看上了比老狐狸更‘优秀’的皇帝。
在她的眼中,皇帝更值得她倾慕,因为皇帝高高在上,让她触摸不到。
楚金月看不到老狐狸的出色,大概是因为老狐狸在她面前,收敛了所有的脾气和威仪,在她面前,他没有气势,不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公,他就只是一个好脾气的夫君,让她觉得平凡。
都是被老狐狸惯出来的臭毛病。
本以为像老狐狸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宽恕身边人的背叛,只要背叛一次,就会被他丢弃,可楚金月是个例外,他可以宽恕一次,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他生气,但他不允许其他人动手,就算被辜负,他仍然要保护她。
对待别人,他绝对没有这个气度。
他是怨恨皇帝的,按照他的心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安安静静地退隐?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记恨,他忽然回归朝廷,嘴上说是为了自己这个女儿,不希望自己以平凡人的身份嫁给齐王让人瞧不起,实际上——会不会有其他打算?
也许他会对皇帝展开报复?
她猜不到啊。
她现在就担心,老狐狸没准哪一天就变成‘逆臣’了。
他的心思太难猜,哪怕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也是波澜不惊,鬼知道他心里琢磨什么。
她一个早上都静不下心来,直到刚才看见卓离郁一身狼狈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才笑得出来。
吃他煮的面,再给他煮面,这期间似乎就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卓离郁仿佛带着一种驱散烦恼的魔力,跟他相处从来都不觉得累。
妙星冷歪着身子,缓缓地靠在了卓离郁的肩上。
“鲤鱼,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莫名其妙就移情别恋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卓离郁开口打断她的话,“我不信自己会如此没用,你眼光挑剔,又不容易动情,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让你对我有点儿喜欢,其他人哪能轻易攻陷你的心房?”
“你别这么急着抢话,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又不是真的。”妙星冷低笑了一声,“我没看上别人,不用担心,我只是听了一段别人的经历,有感而发。我就想问你,按照你的性格,如果我移情别恋,你会不会……杀了我。”
卓离郁:“……”
这是什么鬼问题。
“很难回答吗?”妙星冷抬头问他,“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我不知道。”卓离郁道,“如果换做从前,你没有给我半点希望,就去喜欢别人,我不会偏激到杀你。但是如今,你给了我希望,你已经把自己许诺给我了,在这种时刻,你若移情别恋,等同于背叛我践踏我,我似乎做不到宽恕你这样的错误,你同意嫁给我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喜欢别人的资格。”
“也是。”妙星冷嘀咕道,“既给出了承诺,就不应该违背承诺……”
幸好,她不是滥情的人,卓离郁也不是。
她问的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多余了。
老狐狸和楚金月的悲剧,哪能发生在她和卓离郁身上。
“阿星,别乱想些有的没的。”卓离郁忽然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们会好好地在一起,彼此不辜负。”
妙星冷望着他凤眸中的诚恳之色,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
“好。”
眼见他鼻子上还沾着一点黑灰,她伸手轻轻抹去。
他能屈尊降贵来厨房给她煮长寿面,让她意想不到,惊讶之余也有一丝高兴。
身为女子,终究还是会被戳中心中柔软的一处。
……
妙星冷回到百花园之后,继续训练成员。
早晨一直在走神,到了下午便精神饱满,神采飞扬。
这让众人又觉得有些惊讶了。
“队长早晨还闷闷不乐的,去了一趟齐王府回来,心情似乎又给变好了?”
“可不是么,大概是被齐王殿下哄好的。”
“这就是女人啊,善变,有时候又挺好哄的。”
妙星冷听着众人的叽叽喳喳,轻咳了一声,“让你们跑步,还这么多话,信不信罚你们蹲马步。”
“别说了,队长快不好意思了。”
“队长,大婚当天,可以给我们发请帖吗?”
“看你们表现了。”妙星冷扬声道,“想去我大婚上观礼的,就好好表现,我心情好了,就给你们发请帖。”
“好勒。”
百花园内,被一阵欢笑声笼罩。
……
转眼间,便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皇帝上早朝突发头痛,便早早地下朝了。
东宫之内,叶倾国才摆上了火锅,卓非言便回来了。
“太子殿下,您昨日不是说,今日要和陛下一起商议政事,可能会晚些回寝宫么?”叶倾国上前去迎接,“吃的东西我还没准备齐全,您得再等一会儿。”
“父皇今日身体不适,本宫不打扰他休息,政事只能晚点再谈了。”
叶倾国闻言,上前挽住了卓非言的胳膊,“天气这么冷,陛下是不是着凉了?”
“不是着凉。”卓非言道,“他是老毛病犯了,父皇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会偶尔犯头痛,这个毛病似乎不太好根治,只能缓解,每回吃了药,休息两三天就能有所好转。”
“这个症状,和我从前的养父有些类似,是不是每回发作的时候都毫无预兆,没有任何规律,头重脚轻,站着坐着都不舒服,只能躺着?”
“不错,就是这样。”
“我那个养父也犯这个毛病很多年,可是后来似乎好了,我再也没有见他发作过……”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卓非言便连忙打断,“是怎么好起来的?你知道方法吗?你那养父是哪里人?本宫要把他传召进宫里来。”
“太子殿下,您别心急,你也知道我的身世,被卖来卖去的,和养父母没有多少感情,也就没有联络了,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我隐约还记得,养父是去一个老大夫那里求药方的,地名叫什么我给忘了,我记得大概的位置,殿下,这样吧,您给我两三天的时间,我出宫去找,试试看能不能把配方给您带回来。”
“好。”卓非言立刻答应了下来,“本宫派几个人手护送你去。”
“嗯。”
得到了太子的准许之后,叶倾国带着几个护卫出了宫。
她必须去她曾经编造的那个‘家乡’。
她做的事情与她曾经说过的话,都不能出现任何马脚。
她不能够和任何一位官员扯上联系,以免招来太子的怀疑。
坐马车坐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她的‘家乡’。
她离开皇宫之前,和宫里一个负责采购的宫女通过话了,那宫女是负责帮她传递消息的人,只要她到了她所编造的家乡,会有人来跟她接应的。
她带着护卫们去了一个小山村。
“叶姑娘,原来你的家乡这么偏僻。”
“是啊,就是个穷乡僻壤,让你们见笑了。”
“这有什么可见笑的?出生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摆脱穷困的生活。”
“说的也是。”叶倾国笑了笑,在荒凉的小镇里行走,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一家药铺,“应该就是那里了。”
叶倾国进了药铺,望着坐在柜台后的老头,笑着跑上前去,“赵大爷,您还记得我吗?”
老头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道:“记不清了,姑娘,你曾经在我这看过病吗?”
“也是,都五六年过去了,我的模样可能也变了不少,您记不清了,那您还记不记得,从前有个常常头痛的胖男子来您这里看病呢?症状就是……”
二人在护卫们的注视之下,聊了好一会儿。
“原来你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求那个药啊,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按照我的配方,保证能一劳永逸!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外边光线不好,采药有点困难,明天一早你陪我去采草药,我这个配方的草药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这附近刚好就有,采回来之后,我给你包几十帖药方,吃完就能好。”
叶倾国闻言,立刻笑道:“好勒,明天我们陪您一起去!”
夜里休息的时候,叶倾国的房门被敲响了。
叶倾国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不久前与自己说话的老头。
老头开口道:“晚饭的时候,给太子的那帮护卫加了点料,现在他们睡得正沉,一个时辰之内都不会醒的。主子让我问你,在东宫待了这么长时间,太子对你如何?”
“太子对我还算不错,没有任何厌倦的征兆,但,他或许还不够信任我,都没有给我一个名分,我以为,至少可以做个妾,可我现在连个妾都还不是。”
“毕竟你是个舞姬,这身份卑微了点儿,他或许不太拿你当回事,不过,你要是能够立个功劳,体现出了你的价值,很快就会有一个名分了。”
“您指的就是这次求药的事吧?”
“当然了,关于皇帝的老毛病,主子早就有办法了,主子不出面,就是为了要把立功的机会给你,只要皇帝病情好转,一定会对你重重有赏,太子对你也会多几分好感,多几分信任,你要牢牢把握机会,这一切都来之不易,你可不能露出马脚。”
叶倾国道:“你放心吧,我现在事事谨慎。”
“那就好,对了,你要是真的风光了,可别忘了你的风光是谁给你的,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是听谁的命令,否则,主子能让你爬上去,也能让你跌下来。”
“我深刻地知道这一点,用不着你提醒了。”
“知道就好,好自为之。”
……
第二日,叶倾国带着众护卫,和老头一起在附近的山里采药。
众人回药铺之后,老头便带着草药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花费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包好了几十帖药。
“姑娘,记住啊,每天夜里煎一包服用,第一包吃下去,立刻就能缓解头痛,全吃完之后,也就药到病除了。”
“真是劳烦您了。”叶倾国付了药钱之后,又道,“一个月之后,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药到病除,还会有谢礼的。”
“谢礼就免了,救死扶伤乃是大夫的职责。”
告别了老头之后,叶倾国被护送回宫。
“太子殿下,我求到药了!”
卓非言望着叶倾国带回来的药方,拍了拍她的肩,“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我带着这些药方去看望父皇。”
“只要能为太子殿下分忧,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叶倾国笑着,转身走了。
眼见着她走了,卓非言询问护送她的人,“你们护送她的这一路上,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叶姑娘的确出身穷乡僻壤,我们跟着她一路,找到了她说的那个药铺,开药方的老头年纪很大,和叶姑娘有说有笑的,他十分自信,他说,把这些药全吃完,能够让陛下的病一劳永逸。”
“这么有自信?”卓非言挑眉,“宫里多少太医都看不好的病,他敢夸这样的海口。”
“殿下,听说有些偏方是真的很灵。对了,我们一大早和叶姑娘一起去采草药,她身上被树枝和草划破了好几处地方,手指上也都是伤痕,我们让她休息,她说,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能够帮助殿下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她这么尽心尽力,本宫的确该谢她。其实本宫也挺喜欢她的,只是一直不太放心她。”
“属下觉得,如果她真是别人安排的细作,她哪会这么帮着殿下?陛下被头痛困扰了这么久,满朝文武谁要是能解决,都是大功一件,这年头大家都是抢着功劳的,想让陛下高兴,哪有人会把这个功劳让给殿下?”
“你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但毕竟是给父皇的药,本宫不能只听信一个老头的话,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要是出了问题,本宫也有责任,你去把太医院最好的几个太医叫过来,检查这药方,确保这药方不会有隐患,本宫再拿去献给父皇。”
“是。”
……
国公府。
“小姐,张家姑娘又让人送信来了。”
妙星冷正站在庭院里修剪一株盆景的枝叶,望着眼前贴了腊的信件,接了过来,拆开。
张家姑娘在信上说,和严如画等人一起小聚,众人一同吹捧严如画,连带着夸奖她的哥哥荣郡王,严如画大概是好话听多了,有点儿飘了,随意透露了一件事:荣郡王接下了一个赈灾的任务,因为赈灾的地点,就是他的封地区域内,他想要探望自己封地上的百姓,便从户部那里接管了此次的赈灾任务。
这事本来是户部管的,可户部尚书最近也忙得很,严正荣挺悠闲,再加上是他的一块封地,他便热心地要帮户部尚书这个忙,户部尚书同意了下来,给皇帝上了奏折,皇帝便同意严正荣来接管。
妙星冷把信封揉皱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别人不知道严正荣贪污受贿,她可心知肚明呢。
从前做飞天大盗的时候,最爱光临荣郡王府了,严正荣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瞒不住她。
她就等着抓他现行。
这下可好,他自己揽了个活,按照他的德行,他可能会趁此机会,赚上一笔。
其实这厮家底不少,皇帝顾念他爹的救命之恩,给他的封地也不小,他却不懂知足。
明明不差钱,却还要赚取不义之财,这是许多达官贵人的通病。
既然他要犯这个错误,那就别怪她让他倒霉了。
可以确定的是,他在皇城之内绝对不会动这笔银子,但是到了赈灾地区后,由他一手负责的赈灾银,自然随他的支配了。
“阿星。”
身后突然响起白湖幺的声音。
妙星冷转头看他,“老狐狸,怎么了?”
“有件事情,想要你帮我。”
“什么事?你说。”
“阿星,你还记得长生令、长生门、长生花的传闻吧?长生门需要集齐四块长生令,让四道门同时开启,外边的人就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
“这个传言,我一直都记得啊,外界传闻山洞里有能够让人长命的东西,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可靠,我就不信那长生花真能让人活个几百岁。”妙星冷说到着,挑了挑眉,“老狐狸,你该不会也很有兴趣吧?”
“阿星,你可别忘了,我的师父就是长生客,他制造这么一个玄机,肯定有他的用意,我想收集四块令牌打开机关,并不是因为我相信长生不老的传言,而是我想去探索我师父留下的东西。”
妙星冷道:“我听说他都一百多岁了,也不知道死了没?你们作为他的弟子,当初有没有问问他,这个传言可能是他跟世人开的一个玩笑,也许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不会什么都没有的。”白湖幺笃定道,“这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游戏,对别人来说却是一场探险,阿星,你知道四块令牌分别在什么人手上吗?”
“卓离郁那里有两块令牌,他自己本来有一块,还有一块是从谢将军那里抢的,至于其他两块,我就不知道了。”
白湖幺闻言,微微一笑,“让我来告诉你,还有两块,分别落在我和太子的手里。”
妙星冷微讶,“你之前怎么就没说过?”
“现在我不是说了吗?之前告诉你也没用,反正你也不感兴趣。”白湖幺顿了顿,道,“太子手上的那一块令牌,我会想办法拿到的,卓离郁那边的两块令牌,你帮我借过来,可以吗?你跟他开口要,他肯定给你。”
“其实只要拿到太子的那一块就行了,到时候你跟卓离郁可以一起去打开石门,看看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妙星冷说到这儿,眯了眯眼,“你让我去讨那两块令牌,你是想自己一个人集齐,不想跟他分享,是吗?”
白湖幺悠悠道:“阿星,你都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帮着他着想,你生怕我一个人捞好处,不分他吗?”
“老狐狸,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你们一人拿到两块令牌,好处不也该是一人一半吗?你让我管他去要,他肯定给我,然后你自己一个人拿着所有的令牌去开门,你只会让我觉得你想独吞……”
“不要误解。”白湖幺的语气慢条斯理,“阿星,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让你吃亏,卓离郁也不会吃亏的,你就当做我是自私吧,我想做第一个进入山洞的人,卓离郁那边,我会给他好处的,你就直接回答我,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好吧。”妙星冷答应了下来,“我去找他要。”
老狐狸那么确定石洞里有好东西,大概就是想自己多占点吧……
随他。
卓离郁大概也不会太计较。
她不想为了这个事情和老狐狸闹不愉快。
“太子手上的那块令牌,你要怎么拿过来?”妙星冷问道,“东宫里面有你的人吗?”
“这个就用不着你担心了。”白湖幺淡淡一笑,“有些事情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
妙星冷撇了撇嘴,“你说话怎么总是卖关子?”
“因为还没到合适的时机,不能让你太快猜出来。”
“我才懒得猜呢。”妙星冷道,“你要是真的在山洞里拿到了什么好东西,别忘了分我一点就行。”
“这个当然不能忘了,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有多大?”
“大到让你吃惊。”
“……”
……
这天下午,妙星冷派出去的探子得到了最新消息,荣郡王带领护卫十人,去往赈灾地区——阳州。
她并不急着跟过去,她要再等探子的消息。
第二日,她照旧去百花园。
离大婚只剩下不到十天了,众队员的纪律越来越好,也越发勤快,耍几套花拳绣腿已经不成问题。
队服是清一色的白色劲装,前几天已经每个人都发了一把佩剑。
一直都是拿树枝当剑练的众人,在摸到真剑的那一刻,几乎都是喜极而泣。
“拿着真剑,我都觉得自己威风。”
“就是啊,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能碰刀剑。”
中场休息的时候,妙星冷接到了探子的飞鸽传书,说是荣郡王那边,赈灾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听好了,会骑马的都举手。”妙星冷望着眼前的众人,“会骑马的,跟我去执行任务。”
“我会!”
“我也会,队长带我!”
妙星冷随手点了二十个人,“现在就出发。”
说走就走,二十个人在妙星冷的带领之下,策马离开了皇城。
“队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跟在妙星冷身后的墨宝问了一句。
“阳州,很快就会到的,只要我们不休息,一个时辰就够了,策马一个时辰你们应该能坚持吧?”
“当然可以了,队长别把我们想得太矫情。”
“那就好,我带你们去抓个贪污的家伙。”
“谁啊?”
“你们难道没有人知道——阳州是谁的封地吗?”
妙星冷此话一出,有人应了一句,“我听说过,是荣郡王的地盘!队长,你这次出马是要去抓他?”
“不错,这次我要让他翻不了身。”
到了阳州之后,妙星冷找了家客栈,让众人暂时休息。
“客栈外边的这条大路,是他回皇城的必经之路,我们回头就在这条路上堵他,我要他百口莫辩。”
“队长,我们要一直盯着这条路吗?”
“不用,我有探子,会过来通知的,我先点一桌好菜,大家一起吃。”
吃饱喝足之后,妙星冷让众人稍作休息,将近傍晚时分,探子来到了她所在的客栈。
“小姐,荣郡王已经在路上了。”
“很好,所有人跟我下楼,堵他。”
妙星冷带领着众女,在客栈的大堂内等候着,从窗户看见了大街上荣郡王的人马,便齐齐冲了出去,截断了那伙人马的去路。
二十来个姑娘横在马路中央,让荣郡王的车夫和护卫们不得不停下来。
队伍的突然停滞,让马车内的严正荣蹙了蹙眉,朝着马车外询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郡王,情况有些不妙啊。”车夫回答道,“白家的姑娘带着一堆人拦住了去路,其中有好几位还是贵女呢,咱们怎么过去啊?”
“什么?”马车内的严正荣微微一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帝都里?”
说着,掀开了马车帘,果真看见前方一排白衣女子手持佩剑,堵住了路,为首的就是妙星冷。
他看向妙星冷的同时,妙星冷朝着他微微一笑:“荣郡王,我本来是在百花园内训练我的队伍,却突然接到了一封匿名信,有人检举你,说你私吞了一部分赈灾粮饷。”
“一派胡言!”荣郡王呵斥一声,“粮饷已经全部发完了,这是朝廷分给百姓的银子,本王怎么会动?你不要听信小人的诬陷在这里冤枉本王,立刻给本王让开道,本王不会追究你的冒犯。”
“哟,你要是这么问心无愧,就下马车来,让我们检查你们所有的行李,如果我检查不到,任凭你发落。”妙星冷唇角噙着优雅的笑意,“敢不敢让我们检查?”
严正荣心中一紧,表面上却还维持着镇定,“笑话,堂堂郡王,被你当街搜查,本王不要面子的吗?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不怕被人笑话,本王还怕被人笑话呢,你一介女流之辈,本王凭什么受你摆布?”
“你就是不敢,别在这给我扯理由了。”
“本王问心无愧,你看这样如何?你要是怀疑本王,就去刑部上报,让他们来对本王进行调查。”
“凭什么只能刑部来办,我办就不行了?你可别忘了,我是有陛下赐予的资格,匡扶正义,无论大大小小的案件,我都可以管,权力和锦衣卫不相上下,我现在要查你,谁来阻拦都不行!”
说着,已经大步跨了出去,“所有队员给我上,就不信他们敢跟你们动手。”
她带来的队员里,有几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儿,严正荣手下的人不敢动这些姑娘。
妙星冷到了马车前,把车夫揪了下来,直接跃上了马车。
严正荣顿时急了,想把她推下去,妙星冷一个躲闪,朝他踹了一脚!
严正荣吃痛,正想还手,妙星冷却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敢!”严正荣瞪大了眼,“别以为有你爹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告你了,你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我是郡王!”
“那就等你回到了帝都之后去告我吧。郡王又怎样?你很快就是阶下囚了,我如今虽然只是个臣子的女儿,但我很快就是王妃了,你觉得你冲我吼几声,我就会怕了你吗?”
妙星冷说话时,目光瞥向了他背后的一堆礼盒,“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阳州的特产,回到帝都之后,我要赠送给友人的。
“哦,不介意我打开看看吧?”
“介意!你不能……”
“别动,小心你的脖子!不就是一些特产吗?大不了坏了赔你。”妙星冷左手持剑,右手随便捞了个盒子,扔出马车窗外,“墨宝,把礼盒打开看看。”
礼盒落地,发出重重的响声,一听就让人觉得里边很沉。
妙星冷又拎了个大的盒子,“哎哟,提在手上感觉可真重啊,像是银子的重量。”
朝廷发的赈灾粮饷都是箱子装的,箱子又不值几个钱,发完赈灾银之后,箱子自然不用带回,严正荣不会傻到把一整箱银子搬回马车上,而会选择分装,用各种各样的礼盒来装,搬运礼盒上马车,别人真当成他买的礼物了。
墨宝打开妙星冷扔出来的礼盒,里面装的果真全是银子。
“队长,这是一整盒的雪花纹银啊。”
她当众检查银子,惹来了路人频频围观。
妙星冷又朝外扔了好几个盒子。
‘咚’的几声落地,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队员们纷纷打开,全都是雪花纹银,无一例外。
“他真的私吞啊……”有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喊叫。
“他到底私藏了多少?”
荣郡王这个队伍,总共是两辆马车,最前边这辆坐着荣郡王,最后边这一辆,无人乘坐。
有队员拉开了马车车帘,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礼盒。
如果真的全是特产也就罢了,可如果全是银子,所有的数量加在一起……
“姑娘,这一车真的全是特产。”
马车边上的一名护卫说着,当着那姑娘的面打开了两个盒子,装的都是干果点心。
姑娘说道:“我才不信呢,你有本事全给我打开。”
那名护卫犹豫了。
“这一车肯定是特产和银子混着装的!大家快点过来拆开看。”
她的话音落下,巾帼队的队员们纷纷涌上前。
“白星,你为何要做到这么绝?”马车内,严正荣冷眼看着妙星冷,“连一丝谈判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有备而来,可见她信心十足,她原本可以找他私下谈判,不必把这件事情揭穿,可她握着这么好的把柄,偏偏不谈判,就是要拆穿。
妙星冷面无表情道:“因为我一心为了正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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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阿星和鲤鱼进展很大了,本文大概一个月内会完结,这本构架小,写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