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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为了正义?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感到脸红么?”
对于妙星冷的话,严正荣嗤之以鼻。
“至少我不会为了钱财,做毫无底线的事情。”妙星冷的眸光里带着轻蔑,“难民的钱你都要分一杯羹,你在挥金如土的时候,想到这些钱的来源,难道都不会有一丝羞耻心吗?你知道这些钱可以养活多少人吗?而你挥霍起来却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达官贵人与难民的生活差距,堪称云泥之别。
贵族日常的一桌子饭钱,都够一个普通家庭好长时间的开支。
富人自然没有给穷人捐钱的义务,但,身为富人,还惦记着穷人的钱,那可就不是一般可耻了。
“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严正荣冷笑,“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干这种事吗?昭国这么大,中饱私囊的官员,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叫弱肉强食吗?那些生来就卑微的人,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日子艰苦也怨不得其他人,我们这些投胎好的,凡事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你爹的官职那么高,难道就没收过不义之财?”
“歪理。”妙星冷嗤笑一声,“你有本事在陛下面前也这么说,看他会不会让你脑袋搬家。”
此话一出,严正荣的脸色僵了僵。
她这是在警告他,他嚣张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要面临皇帝的惩罚,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什么好处?
“白星,我今天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严正荣磨了磨牙,“我不想跟你吵架,也希望你别把我往死里逼,我觉得我们依旧还可以商量一下……”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商量的余地吗?你能想到什么样的办法堵住这么多张嘴?”
“贪污银子的事,我是逃不掉了,罪名一旦落下来,我至少也要被贬为庶民,可能还会被抄家流放,除非……”
“拉个人出来给你背黑锅?帮你编造一个不得已的苦衷,比如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或者威胁,让那个人来做替罪羊,你从主犯变成了从犯,可以稍微降低点罪责,对吗?”
“对。”严正荣目光一亮,“你可真是聪明,如果你愿意帮我,你可以跟我开口提任何条件……”
“不愿意。”妙星冷吐出一个冷酷的回答,“你别想着找人来给你背黑锅了,更别想着逃避,我告诉你,这回我就是要你翻不了身,你妹妹找我麻烦找得还少吗?更何况,你这样的人就像一颗毒瘤,就该拔除。”
严正荣眼见着妙星冷不愿接受谈判,俨然一副要把他往死里逼的态度,顿时怒上心头。
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他一怒,伸手就要去掐妙星冷的脖颈。
可他的手还没接触到妙星冷的肌肤,就被妙星冷手里的剑划伤了胳膊——
他‘嘶’的一声,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你这小样,还想跟我拼命呢,本姑娘这身板虽然看起来挺纤细的,要论打架,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妙星冷说着,手里的剑朝着他的脖颈逼近了一分,吓得他顿时不敢乱动,趁着他惊吓,她另一只手抬起,朝着他的颈部一砍。
严正荣两眼一翻,被打晕了。
妙星冷这才跃下了马车,朝着巾帼队众人道:“所有礼盒都放回马车内,咱们这就把荣郡王和赃物全都押回帝都,听候陛下发落。”
荣郡王的护卫们眼见事情败露,心知荣郡王要失势了,自然也都不敢反抗,乖乖地跟在了妙星冷身后。
……
荣郡王贪污一事还没有传到帝都,皇宫之内仍旧是风平浪静。
卓非言让太医检查了叶倾国带回来的药方,太医们议论出来的结果就是,药材之中没有相冲的,并不会产生不良反应。其中有一味不常见的草药,医书上也查得到,有人特意亲自试吃,确认没有问题了之后,才敢上报太子。
卓非言这才放心了下来,让人煎了一帖送到养心殿去,皇帝喝下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头痛的症状竟然真的有所好转。
这样明显的效果,让皇帝十分吃惊。
“你这药的作用还真是不赖,这是谁写的药方?”
卓南歌躺在床榻上,询问着坐在床沿边的卓非言。
“回父皇的话,这是儿臣身边的一个侍妾去老家找回来的药方,她说她的养父曾经也有过父皇这样的症状,吃了一种偏方之后竟然就痊愈了,于是,儿臣就让人护送她去她的老家,把这药方给拿回来了,听说吃上一个月就可以药到病除。”
“当真吗?”卓南歌自然感到欣喜,“这对朕来说,可真是太值得高兴了,你那个侍妾,得重赏。”
“父皇打算怎么赏她?其实,儿臣也挺喜欢她的,她虽然身份卑微,却十分善解人意。”
“朕一向赏罚分明,即使身份卑微,她也是立了大功,你还没给她名分吧?就让她晋升为你的侧妃吧,今年异国的贡品当中,有一对红宝石手镯挺特别,赏给她了。”
“儿臣先替她谢过父皇,晚些带她来亲自谢恩。”
“好,你先回去吧,刚喝了药,朕觉得有点想睡。”
“那就不打扰父皇歇息了,儿臣告退。”
卓非言回到东宫之后,便把皇帝的原话带给了叶倾国。
“倾国,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侧妃了。”
叶倾国听着卓非言的话,怔住了,似乎是有些不太敢信。
“怎么?高兴得不知该如何表达了吗?”卓非言笑道,“父皇正在休息,晚些本宫带着你去谢恩。”
“太子殿下,我……”叶倾国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开口时有些犹豫。
卓非言见她脸色迟疑,问道:“怎么了?莫非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心里愧疚。”叶倾国忽然朝着卓非言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我必须要跟您坦白一件事情。”
卓非言望着她,对于她此刻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
她这是打算说实话了吗?
其实,他一直都不太信任她,不过也确实被她的气质吸引着。
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虽然身为舞姬,却不像其他舞姬那样俗不可耐,对于金银珠宝也并不热衷,她很淡雅,偶尔又有些忧郁。
虽然不信任她,他却还是对她好,他认为,只要攻下一个女子的心房,就能够换来这个女子的死心塌地,他有自信,让她对他坦白一切,让她彻底归向他这边。
他想要叶倾国臣服于他,对他毫无隐瞒。
“殿下,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信任,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舞姬,我留在东宫的目的,是为了盗取太子殿下手上的一块令牌,殿下,您是不是拥有一块木牌,有巴掌那么大,上面刻着花纹?”
“不错。”卓非言道,“你继续说。”
“殿下,荣郡王是您这一派的人,那您知不知道,他手上也有一块这样的令牌呢?”
此话一出,卓非言目光一紧,“他竟然有?!”
严正荣总说要效忠于他,却一直隐瞒着拥有令牌的事情,表面上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背地里竟然打他令牌的主意。
他猜到了叶倾国的目的不单纯,却没有猜到严正荣有这样的胆子。
“殿下,我所言句句属实,我见过他手上的那块令牌。殿下,你介意把你的令牌给我看看吗?我想确认一下图案是否一样。为了将功折罪,我愿意把郡王的那块令牌偷过来给您。”
“你跟本宫过来。”
卓非言说着,转身离开。
叶倾国紧随着他,到了他的书房。
卓非言走到了书房的柜子边上,当着叶倾国的面,打开了柜子的一个暗格。
叶倾国见此,连忙转过了身,“殿下,您不用告诉我藏在什么地方,我只想看看令牌的图案,您何必让我知道呢?”
卓非言听着这话,笑了笑,“你都已经决定要跟本宫坦白了,本宫何必再提防着你?如果你把本宫当做你的依靠,就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本宫也愿意信任你,让你依靠。”
他这么说,自然是想让叶倾国毫无保留,让她心里感动。
叶倾国闻言,转过了身,望着卓非言,面带感激,“我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我一定会帮您拿到那块令牌的,同时,我也想请求殿下……救救我。”
“此话何意?”卓非言拿着长生令,走到了她的面前,“是不是严正荣威胁你了?”
“荣郡王怕我背叛,给我吃了毒药,殿下,我的命只能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内我偷不到令牌给他,就会毒发身亡了。殿下,我早就想跟您坦白了,却没有勇气,直到今天,我才敢鼓起勇气告诉您……这些日子以来您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又感激,又内疚。”
叶倾国说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卓非言见此,心中对她的责怪更加少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听命于严正荣,也是出于无奈。
她敢鼓起勇气对自己吐露真相,可见,是真的向着自己了。
“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卓非言帮她擦拭着眼泪,“严正荣有胆子算计本宫,本宫不会让他好过,他手上的那块令牌,本宫会拿到,而你的解药,本宫也会拿到的,不要伤心。”
叶倾国靠近他的怀里,“殿下,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欺骗您的事了。”
……
妙星冷带领着众人一路不停歇,赶回帝都。
到达荣郡王府之后,妙星冷立即写下了一封书信,让探子传到宫里去。
“巾帼队众队员听着,荣郡王的恶劣行为,可能不止这么一次,立刻清算郡王府内的所有财物,把郡王名下经营的店铺账本全收集到一起来给我过目,我倒要看看,他通过正规渠道赚的银子有多少。”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正规渠道的多。
把所有店铺的经营利润、再加上他自己的俸禄,全都算在一起,计算出来的数目,绝对比他目前所拥有的少。
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来历不明的财物,就是贪污受贿了。
妙星冷来势汹汹,荣郡王府内的人压根就阻拦不住。
得知荣郡王触犯国法被抓了个现行,众人只能配合妙星冷的调查。
巾帼队的众队员,很快收集到了荣郡王所经营的店铺账本,全都交给了妙星冷过目。
而就在妙星冷仔细看账本的期间,白湖幺也来了荣郡王府。
“见过护国公。”
郡王府内的护卫朝着白湖幺行礼。
白湖幺淡淡问道:“你们家郡王呢?”
“他……被白姑娘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了。”
“活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想翻身都难了,不过,在他被陛下处置之前,我还是要对他的思想进行一番正确的引导,让他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护卫:“……”
说白了,不就是要去落井下石趁机嘲笑吗?
护卫自然是没本事阻拦,由着白湖幺去了。
此时此刻,严正荣的卧房之外,有两名巾帼队的队员看守。
眼见着白湖幺过来了,二女齐齐问候。
“护国公。”
“嗯,跟着阿星行动,你们也辛苦了,你们不用在这看着了,我要与荣郡王单独聊聊。”
二人闻言,只以为他是来落井下石,要对荣郡王进行一番嘲笑羞辱,又不想被人旁观,便二话不说,都退远了。
白湖幺推开了门,就看见严正荣颓废地坐在桌边。
“怎么?在思考着如何咸鱼翻身吗?”
严正荣闻声,抬头,“你女儿害的我这么落魄,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专程过来看我笑话的?”
“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呢,我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白湖幺说着,在严正荣的对面坐了下来,“你的罪名已经落实了,就算你是功臣之后,也要按照昭国律法来处置,你实在是太给你爹丢人了,他一生建功立业,却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来告诉你,你即将面临的状况:抄家、贬为庶民、流放边疆、下半辈子都要在苟延残喘中度过。”
“不行,我不能这样生活!”严正荣拍桌而起,“你说要来找我做交易,什么交易?莫非你要帮我吗?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当然有能力帮你,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不用活得那么卑贱,如果你一早就靠向我这边,阿星又怎么会把你逼到这种程度呢?”
“现在还来得及吗?”严正荣拧起眉头,“算我怕了你们父女了,只要你能帮我渡过这次难关,我以后就效忠于你,绝无二心。”
“真的吗?”白湖幺不紧不慢道,“我还是信不过你啊。”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信得过我?”
“我最恨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你本来是效忠于太子的,所以,我要你和太子那边断个干净,我已经让人挑拨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太子现在对你很厌恶,你落魄了,他绝对不会帮你,所以,能够帮你的就只有我了,不要妄想着他会伸出援手。”
白湖幺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块木牌,和一瓶药。
“听着,如果我猜得没错,太子很快也会过来探望你,并且向你索要这两样东西,你把这两样东西给他,哀求他救你出去,无论他怎么骂你,你都不用和他解释,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你就只能等死了。”
严正荣望着那两样东西,目光之中带着狐疑,“你真的帮我吗?”
“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可以不答应,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接下来你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你就自己解决。”白湖幺站起了身,“如果我是你,我就选择答应,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反正太子不会救你了,他避嫌都来不及。”
严正荣想了想,道:“好。”
答应了,还有一线生机。
不答应的话,就真的没有人会帮他了。
“等着吧,我会让人来救你的,也许我会帮你洗脱罪名,找人来帮你背黑锅,你这么多家底,要是全被朝廷没收了,有些可惜,等我把你救出去的那刻,你好好想想,要拿多少来谢我。”
严正荣一听这话,连忙道:“给你一半都可以,不,你七我三都行。”
原来护国公也惦记着他的家底。
他如今只想着翻身,亏钱也无所谓了,总比承担皇帝的怒火好得多。
他此刻相信,白护是真的会帮他了。
他想让自己和太子断个干净?那就断吧。
……
妙星冷的书信传递到了养心殿。
宫人把书信拿进寝殿的时候,皇帝正在休息。
宫人不敢打扰,便把书信放在了皇帝的枕头边,等着皇帝醒来再看。
而另一边的东宫之内,卓非言已经得知了荣郡王府的最新消息。
“殿下,荣郡王的事在街道上已经传开了,白家的姑娘把他囚禁起来了,正在清算他的家底,还把他的罪行写了下来,传到了养心殿。依属下看,荣郡王干的这个事,很难翻身了……”
卓非言正在和叶倾国吃点心,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他向本宫投诚了这么久,本宫都不知道他会干这种事情,果真是个愚蠢又无耻的家伙。备马车,本宫要去一趟荣郡王府。”
说着,他转头朝叶倾国道:“白星如今的权力和锦衣卫等同,她在清算严正荣的家产,如果她在郡王府之内大肆搜查,只怕会被她先一步找到令牌,本宫要亲自去一趟,把令牌和你的解药都拿回来。”
“殿下,你也犯不着太心急了,也许白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那令牌是干什么用的,其实……妾身也不太知道是干嘛用的。”
“收集四块令牌,能够得到长生老人留下的宝贝,长生老人是父皇的师父,是一个令人仰望的存在,他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所以世人都想要去探索,本宫也不例外。本宫立刻就要去拿那块令牌,还有你的解药,你就留在寝宫里等本宫的好消息罢。”
卓非言带着随从离开东宫了。
叶倾国眼见着他离开了,便迅速去往他的书房。
他之前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令牌,表达出对她的信任,想让她心中更加感动。
此刻她想看看,那块令牌是不是还在原地,没有换个地方藏。
打开了柜子的暗格,令牌果然还在。
这么看来……他是真的信她了?
又或者,他只是急着去荣郡王府,还没来得及把这块令牌换地方藏。
无所谓了,反正从荣郡王府回来之后,他会更加信任她的。
她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足够以假乱真的假令牌,把柜子里的真令牌调换了。
从外表看上去,两块真的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自然就是材质了。
太子收集到令牌之后就藏起来,平时不会拿出来把玩,对令牌的材质或许不太熟悉,况且,从图案到重量都能够做到一模一样的赝品,如果他不是木材方面的行家,几乎看不出差别。
他以为这一趟去荣郡王府会有所收获,其实——也只是收获一块假的罢了。
如果他分辨不出荣郡王府里的那一块,自然也就分辨不出书房里的这一块了。
……
郡王府内,妙星冷已经看了一半的账本。
“队长,我听其他人说,国公爷刚才来了一趟,又走了。”
妙星冷顿时疑惑,“他来干什么?我怎么没看到他?”
“国公爷大概是来看您处理得怎么样了,顺便去看看郡王的笑话,奚落一番。”
“我爹不会为了嘲笑一个人而白走那么多路,他一向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聊……”
正说着,又有一人上来禀报,“队长,太子殿下过来了,一来就直奔荣郡王的屋子。”
妙星冷不甚在意,“管他的呢,我认为,如果他还有脑子的话,一定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就算严正荣是效忠于他的,出了这事,他也应该撇清关系,断绝来往,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帮严正荣。”
“那太子殿下来找荣郡王干什么呢?”
“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人家是太子,咱们没有权利过问他的事啊,只要他不妨碍我们办事就行了。”
……
“严正荣,你看你干的好事啊,大街小巷都在宣扬着你的恶行,坐在家里等着被处置的感觉如何?”
“太子殿下,您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严正荣望着眼前的人,“殿下,我一直是您这边的人,我出了事,您不帮着我吗?”
“你怎么有脸说你是本宫这边的人?”卓非言冷笑,“你在本宫身边安插细作,想要得到长生令,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心里却打着小算盘,本宫都已经知道你有多无耻了,你还打算怎么解释?”
严正荣愣了一下子。
安插细作,什么长生令?
很快他就想到原因了。
这大概就是护国公的计策吧。
护国公说,已经挑拨了他跟太子的关系,太子如今对他很厌恶,不会再相信他,更不会救他了。
面对太子的谩骂,不能否认,不能解释,要与太子断个干净,才能获取护国公的信任。
这是护国公提出的要求。
想到这儿,严正荣就不否认了。
看太子的反应,肯定是不愿意帮他了,那还解释什么。护国公已经答应帮忙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哀求太子。
严正荣的沉默,落在卓非言的眼中,自然就变成了默认。
“连解释都不打算解释了,对吗?”卓非言冷眼看他,“把令牌交出来,还有倾国的解药,你已经落魄至此,本宫想杀你易如反掌,把本宫要的东西交出来,本宫就不动你了,否则,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会死在流放之路上。”
严正荣听着他语气里的冰冷,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太子殿下,我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向着你。”
这一次,他说的是心里话。
太子比起护国公,似乎还是嫩了点。
“你干的好事,怎么有脸要求本宫帮你?朝廷里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本宫绝不会帮你,本宫不杀你已经算是客气,令牌和解药,拿出来。”
严正荣不再多言,转身走到了柜子边,打开抽屉,拿出了护国公交给他的令牌和那瓶药。
卓非言拿走了这两样东西,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这一回他可以确信,叶倾国以后会彻底向着他了。
……
妙星冷带人清算荣郡王的家底,算了许久,终于得出了结果。
按照所有账本上的记载,多出来的财产,都是不明渠道的。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至少有好几十万两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些通通都要上报给皇帝。
这些财产里面,还不包括曾经她偷的。
严正荣捞油水的本事一流。
她把算出的结果又写了下来,让人传进宫里去,递交给皇帝。
眼见着天色快黑了,这才回到护国公府。
而就在她带的人离开了荣郡王府之后,有一道人影悄悄溜进了荣郡王的屋子。
严正荣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惊讶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白家姑娘已经离开了,我是来带你解脱的。”
“你是护国公派来的人吗?”严正荣脸色一喜,“他打算怎么做?”
“我刚才就说了,我是来带你解脱的。”那人说话间,已经迅速逼到了严正荣的身前,伸手就掐住了他的下巴,把一颗药丸强行塞进了他的口中。
“咳!”严正荣顿时慌了,“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够让你解脱的东西啊,与其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死了,给你留个全尸,怎么样,挺客气的吧?”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严正荣目光一颤,“他说要找人给我背黑锅,想要分我的家底,都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等把我利用完了之后,就要我的命……”
他对护国公存在的利用价值,大概就是护国公让他交给太子的那块令牌和那瓶药了吧。
等他办好了事情之后,他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可笑。
到了这一刻,才知道护国公的心思。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可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呼吸都快凝结了……
他终究是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望着他的死相,给他摆了一个端正的躺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空药瓶,放在了他的手心,让他的手握住药瓶。
黑衣人离开没多久,府里的婢女前来送饭,一打开门,看见躺在地上的严正荣,愣了愣。
“郡王?”她试探般地叫唤了一声。
地上躺着的人没有回答。
她仿佛猜测到了什么,走上前去蹲了下来,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下一刻,她大叫着跑出了屋子。
“来人,郡王自杀了!”
……
荣郡王贪污一事败露,畏罪自尽的事很快就在街道上传了开。
人们都说荣郡王是羞愧自尽,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谢将军府内,严如画听见了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不可能,不可能!大哥怎么会自尽?他不是那么有勇气的人啊!他虽然不能翻身,但陛下未必会处死他啊,他怎么会这么急着自尽?他本可以不用死的,我不相信他会这么想不开!”
旁边的谢查楠闻言,朝她道:“你不相信也没有用啊,婢女去送饭的时候,就看见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药瓶子,大家都觉得他是服毒自尽了,也许是他自己想不开,觉得没脸活着了。”
“我绝对不相信!他是我大哥,我比你了解他,他怕死得很,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虽然不能翻身了,可我是你们谢家的媳妇,陛下处罚他的时候不会牵连我,我这个妹妹多少还可以帮他一点,他何必这么急着去死?他不是自尽的,是被人害死的!”
严如画说到这,拍桌而起,“肯定是白家那两父女!就他们看我们家最不顺眼,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怎么办呢?他就算不死,也有罪,白星抓他,上报他的罪行,这还是立了功劳的,陛下一定会嘉奖白星,并且不会去追溯郡王的死因,没有几个人替郡王觉得可惜,你难不成还想去告白家父女?不会有人理你的。”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敢情死的不是你哥哥啊!”
“你别闹了,白家得势,我也烦得很。”
“我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帮我大哥报仇。”
“我能想什么办法啊?你有本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一边夫妻二人争执不休,另一边的国公府内,妙星冷听到了荣郡王的死讯,惊讶得很。
服毒自尽?
那家伙会干服毒自尽这种事?这么有勇气吗……
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或许有人毒死了他,制造他自尽的假象。
在他被囚禁的这期间,只有两个人去找过他。
老狐狸和太子,都有嫌疑。
他都已经这么落魄了,还要毒死他,难不成是为了掩盖什么……
想到这儿,妙星冷走向大堂,准备去询问白湖幺。
还没走进大堂,就看见一名陌生的女子在和白湖幺说话。
等她走近的时候,那名陌生女子刚好转身离开,和她面对面走来,朝她优雅地福了福身,算是问候,随即越过她走了。
“老狐狸,那女子是谁?”
“一个宫女。”白湖幺道,“是我安排在宫里的人。”
“她来干什么?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她来给我送令牌的。”白湖幺说着,抬起了手,朝着妙星冷微微一笑,“阿星,这块就是太子那里的。”
妙星冷吃惊,“这么有效率?怎么拿到的?”
“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手上有两块令牌,我让你帮我去要卓离郁手上那两块,你可别忘了,越快越好。”
“这个我不会忘记的,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严正荣是不是被你毒死的?”妙星冷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你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阿星怎么就觉得是我干的?”
“不是你就是太子,你可以否认,但我还是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应该都能理解的,我就是纯粹好奇。”
“是我。”白湖幺承认了,“他是功臣之后,陛下很有可能从轻处罚,我认为,只要此人活着,就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想要杜绝麻烦,很简单,斩草除根,死人是最容易让人放心的,不是吗?”
“就只是这个原因啊?”
“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你把他逼到这个程度,他只要不死,就会记恨着你,我当然要送他去死了。”白湖幺说得云淡风轻,“反正不会有人去查他的死因,你想,谁会为了一个罪人申冤?阿星,他这种人,就是生得平庸死得窝囊。”
“好好好,你说得对。他的家财应该会被朝廷没收,我又给国库填充了一笔,陛下应该会对我有奖励。”
“做得不错。天色已晚,该让厨房做晚饭了。”
“今天我就不陪你吃晚饭了,我答应了卓离郁,要跟他吃,顺便跟他提提令牌的事情,你就在家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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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为什么我叫六儿,妹妹叫九儿?”
“因为你们是六九的产物啊。”
“爸爸,什么是六九啊?”
一向清冷的韩非深,此时低头,唇角泛起温柔的笑,“乖宝贝,那是你妈妈最喜欢的,一种姿势……不,知识!”
龙凤胎:“(⊙o⊙)”
远处的宋相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