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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谢礼
陈莲花二话不说，冲过去就要和李氏撕扯一番。敢坏她名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李氏捂着手连连往后退，她这么大一个人还和陈莲花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撕扯，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了？陈莲花没什么好怕的，可她的父兄可都不好惹啊。
李氏这往后连退几步，脚下也不知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骨头都快要摔散架了。这一摔受伤的伤口也露了出来，什么血窟窿，分明就是个绿豆大小的伤口，这要不自己看还瞅不见。
“婶子，你没事吧？”元小满蹲在李氏身前，抬手要扶李氏。李氏没好气瞪了元小满一眼，把手放在元小满手上，“是不是你给我使得绊子？”
这话都说的这么难听，元小满怎么还去关心李氏？陈莲花第一个不乐意，一跺脚，怒道：“元小满！”
李氏借了元小满手中三分力，刚想站起来元小满手往后一抽，她脚下一滑再次摔在了地上。得了，这下摔结实了。方才那一下她摔了后背，现在是摔了一个脸朝地，门牙磕的生疼。
不待她发作，元小满再次伸出手，面上满是歉意，诚恳道：“婶子，我刚刚手滑了，对不住。来，我再扶你起来！”
“我呸，你就是故意的！”李氏哪里还敢让元小满扶，只是按着地一点点爬起来。她这腰是疼的，胸口也是疼的，生吃了元小满的心都有了，“元小满你怎么这么缺德？”
元小满拦在立春身前，冷冷看着李氏，半晌赔了笑，轻声说道：“婶子也说了，我家没个大人教，只能是跟着别人有样学样。婶子这被畜牲啄了一口都能怪到我家立春身上，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怪畜牲了。”
“你骂谁是畜牲呢？”李氏一口恶气没出，还被元小满这么骂了，哪能不气？她害怕陈莲花的父兄，可不害怕元小满，冲过去就要打元小满。元小满抓着立春轻轻躲开，时机不快也不慢，刚好赶在李氏冲过来的时候躲开，她失了力道再次摔了一个狗吃屎。
就这么点儿本事是怎么出来横的？元小满心中不屑，李氏这一摔好巧不巧正好摔在陈莲花面前。陈莲花惊呼一声，往后跳了一步，随后笑意盈盈地问道：“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年都过去了，你怎地还给我拜年了？”
要是忽略陈莲花那唇边隐忍的笑意，她这话听上去还有几分真意。陈莲花学着元小满方才的模样蹲下身子，朝李氏伸出手，“来，婶子，地上凉，我快扶你起来。”
陈莲花脸上的笑意藏都不带藏一下，李氏要是真信了她会有这么好心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她一手挥开陈莲花的手，“躲远点儿。”
“啪”一声，陈莲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李氏，杏眼中涌上些许泪意，贝齿轻咬唇瓣，那神情梨花带雨，元小满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婶子，我真的只是想扶你起来……”陈莲花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李氏比她更加震惊，她这一下也没用多少力气啊，怎么陈莲花就摔倒在地上？她怔怔看了看自己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拉陈莲花。
陈莲花家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家婶子一打开门就看到摔倒在地上的陈莲花，快步走过去扶起陈莲花，她自己家姑娘，平日里连个重活都舍不得让她动手，怎么还摔在门口了？
陈家婶子眉头一拧，正好看到李氏那迟疑的神色，心中肯定是她推的女儿，语气顿时冷了下来，“李家婆娘，你干啥推我家莲花？她一个小孩子，做了啥不着道的事情，还值得你动手打她？”
陈莲花柔弱地依偎在陈家婶子怀里，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娘，她没有打我。我这摔倒，是，是自己不小心的……”
“你这多不小心才能让自己摔个屁股蹲儿？”陈家婶子说什么都不信，李氏这是有理也说不清了。陈莲花倒在哪儿不好，倒在陈家门口，李氏还刚好从地上爬起来了，那伸出去的手还没缩回来，可不就是推人的模样？
李氏面上成了猪肝色，咬牙道：“我没打莲花。”
“哼！”陈家婶子可不信，这邻里邻居都是什么德行，她能不清楚？平日里少打交道，还真以为她们陈家好欺负不成？她指了指元小满，“小满，你说！”
元小满算是看出来了，陈莲花这泼辣的性子算是随了谁。既然陈莲花有心让陈家婶子出手，她故作迟疑，悄悄看了一眼李氏，小声说道：“对不住了，婶子。”
李氏眉头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冲过去扯住元小满的胳膊，“没良心的东西，我可告诉你，你别给我乱说话！”
元小满瘦弱的跟个豆芽菜似的，李氏扯着她跟扯着小鸡崽儿似的。这么凶悍的模样，还说不是她打的陈莲花？陈家婶子火气蹭蹭直冒，一个箭步冲过去扯开李氏，“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做甚！”
李氏被推搡到一旁，元小满这才怯生生开口说：“婶子，李家婶子真的没有打莲花。她，她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莲花想要去扶她，她误会了莲花，这才推了莲花。”
陈莲花微微点头，含泪说道：“娘，她还说我和立春不清不楚，说我，说我……”说到这儿她就呜呜哭起来。
女儿家最在乎的就是名声。陈莲花这样一个漂亮姑娘，性子又爽快，到了年纪还没找婆家更是比寻常人在乎名声。这李氏空口白牙就这么往她女儿身上泼脏水？这怎么能忍？陈家婶子推开莲花，就要和李氏理论清楚，“放她娘的屁！我家闺女怎么就惦记立春了？邻里邻居，我家莲花一年和立春打照面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怎么就惦记上了？你个长嘴，我家逢年过节哪回不分你们家点儿好肉？你当年端着碗来我家讨口吃的，我说过啥子了吗？”
“现在好了，你家不愁吃喝了，就这么来欺负我家姑娘？你今个儿给我说清楚！”
李氏被人揭了底，面上也不好看。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惦记上了立春的野鸡，被陈莲花瞧见了，这才闹了起来。她这争辩几句，就被陈家婶子堵的哑口无言，是能讪讪赔罪。
陈莲花悄悄朝元小满眨了眨眼，用口型说道：“她想和我娘斗还差得远呢！”
元小满也看出来了，她笑着点点头。立春怔怔看着两个妇人掐架，抓紧了手里的野鸡。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就发展成了两个大人的吵架，连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翻出来？
这村子里的人也分着三六九等。陈家婶子家里算不得富裕，但除了陈家老大这么一个秀才，有个读书人，自然是和普通百姓不一般。谁家要是想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两年书，要没个读书人推荐，学堂的门都迈不进去。李氏家的孩子今年正好到了上学堂的时候，想着四处找关系把孩子送去学堂，自然是不敢得罪陈家婶子。
再加上陈家为人慷慨，谁家揭不开锅了拿着碗上来，都能带走一碗饭。大人们的事元小满不太清楚，不过看李氏这模样应该是没少受陈家恩惠。那么多日情分，就因惦记上了一只野鸡，连这种难听话都说出来了，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样的人纠缠上立春，他又不能对妇人动手，要不是陈莲花帮忙，只怕就得出事了。元小满心思转了一圈，明白这次算是欠下陈家一个人情。她最不喜欢欠人什么，目光落到立春手里的野鸡上，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