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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还钱
立春不想元小满太累,非要跟着帮忙,说是自己只是伤了腿,又没伤了手,洗菜切菜也都能做得。元小满不愿答应,立春牛脾气也上来了,两人拗了半日,还是她低了头,答应让立春帮忙。那一陶罐的酸菜还剩下多半罐,她去捞了许多出来,洗干净了摆在案板上,让立春帮着切成碎丁。
立夏立秋也想跟着帮忙,只是这样立冬就没了人照顾。两人放心不下妹妹,想着轮流给姐姐帮忙,元小满只说现在还没到他们帮忙的时候,推了他们去照顾立冬。
元小满和立冬忙活着做了八十个煎饼果子,她依旧是天不亮就去上山口摆摊,这回的人比往常多了近两倍,不只是山上的猎户,还有村东头的妇人,谁家的姑娘们也都跟着来买煎饼果子,想着讨个好彩头。八十个煎饼果子,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还有不少人没买到,拉着元小满不放她走,想让她再多做一些,他们去她家拿都成。
这正好合了元小满的意。她总是来这山口卖煎饼果子,路途倒也不远,只是这煎饼果子到这儿都温了,味道肯定没有刚出锅的好。这么卖下去,上山打猎的人就那么几个,总有吃腻的时候,这不是个长久法子,最好的还是把生意引到自己家门口,这样她也方便了,煎饼果子味道也保证了。
村里妇人拉着元小满不松手,软磨硬泡非逼着元小满同意。元小满佯装犹豫,最后耐不住众人游说,答应下来,说了个时间,让他们下午去家里娶煎饼果子。这消息一传出去,元小满家门口的人一下子排了几丈长。
元小满干脆搬了一个长桌子放到门口,又给搬了把椅子过去,让立春守在门口帮忙收钱,她则在灶房做煎饼果子,做好了一盆就让立夏帮忙端过去,转眼就被人抢空了。就这一下午,元小满买回来的面粉全部做成了煎饼糊还不够,眼看着家里米干面净,一个煎饼果子都做不出来了,她这才停了门口生意。
谁要是不信,元小满就抱着自家空了的面缸往桌子上一放,让对方看看,这实在是做不出来了,家门口围着的人才散了。她扶着立春回了家,立春手里抱着下午赚的银钱,一个煎饼果子六文钱,买了一下午,赚来的钱足足有小半袋子,抱着沉甸甸的。
立春高兴的不行,回了屋里把炕上腾空出一片地方,把这袋子铜板全部倒到炕上,立夏立秋拉着元小满过来,姐弟几个人围着炕边,把这些个铜板细细数了一遍,总共两千四百七十二个铜板。算下来就有二两多银子,这一下午赚了二两多银子,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立秋抓着铜板又数了一遍,还是这个数。他扯了扯立夏,“哥,你快掐我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咱们真赚了这么多钱吗?”
立夏也不客气,狠狠拧了立秋胳膊一下,疼得立秋吱哇乱叫,眼泪花儿都跑出来。立秋也顾不得和立夏置气,反而高兴地说:“姐姐,我们真的要有钱了吗?”
元小满寻了粗粗的线绳,把家里铜板倒到一处,一吊一吊穿起来,足足穿了四吊钱,还剩下三百多个铜板,她拿头发丝儿拧成绳子串起来,揣起来放到怀里。又把四吊钱收起来三吊,剩下一吊拿出来,立春见了问道:“姐姐,这吊钱做啥子用?”
“前些日子借了陈家一两银子,这赚了钱得赶紧还给人家。”元小满如此解释,立春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前些日子给自己和立冬抓药,这才欠了陈家银钱。想不到元小满一直瞒着自己没有说,立春也不知晓,他心中愧疚涌了上来,“姐姐,是我拖累你了……”
“胡说,你可是家里的男子汉,怎么会是‘拖累’?姐姐我还等着你腿好了,也上山给姐姐打一只大老虎回来。”元小满打断了立春的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立春看了看肩膀上的手,用力点点头,“姐姐,等我腿上伤好了,一定上山给你猎一头大老虎回来。”
“好。”
这煎饼果子卖完了,家里面粉面粉没了,油和调料也没剩多少了,就连那一小陶罐酸菜也剩下一层底,元小满要不去买菜买面回来,这连晚上饭都做不成。她拿上那三百多个铜板去村子里买了东西。
买面粉的娘子见了元小满是眉开眼笑,她也听了村子里的传言,都说着元小满卖的煎饼果子比王母娘娘仙丹还神,人人都想买个尝尝。她想着元小满那煎饼果子能做得好,不还是靠的她家面粉嘛,这要是能让元小满帮着宣传上两句,家里的面粉生意也不会差。
她看着元小满满眼冒光,这元小满此刻哪里还是个买面粉的黄毛丫头,这简直是财神爷下凡啊,她面上堆满了笑,恨不得把自家最好的白面摆在元小满面前让她挑,“小满啊,你看我家这面粉咋样?是不是老好了?”
“婶子家的面粉当然是顶好的。”元小满笑着说,她指了指这玉米面和白面对半掺和的面粉,让张大娘子帮着称了五斤。这村子里能卖面粉的人家可不多,也只有这张大娘子家的面粉磨的又细又好,种类还全,这种白面掺着其他面粉去卖,也只有她家做的最好,让人能吃出白面粉味儿,又还能省了钱。所以这家家户户都爱来她家买面粉,连元家也不例外。
张大娘子捂着嘴偷笑,又给元小满添了点儿白面,“小满,我可听说你卖煎饼果子那事儿,什么时候也能让我尝上两口?饱一饱口福。”
“婶子说笑了,我就是个卖煎饼的。你要是想吃,我下次来给婶子带两个,这又不是啥难事。”元小满一直在张大娘子这儿买面粉,张大娘子有意示好,她也乐得接受,与她说上几句好话。可这张大娘子意思明显不在煎饼果子那儿,这不,她这话刚说出口,张大娘子就说道:“不是我吹,这十里八村就我家面粉磨的好,但凡来我这儿买面的人都得夸上两句,说我家面粉做出来的吃食好吃,和一般的可不一样。”
张大娘子又给元小满多添了半勺绿豆面,朝元小满眨了眨眼睛。元小满抿唇一笑,附和道:“婶子说的是,我娘在的时候,也常夸大娘子家的面粉磨的好。”
这事儿看来是有门了。张大娘子放下手中的秤,又问了句,“小满,你看婶子对你咋样?你来买面的时候,婶子没胡要价吧?这绿豆面也给你便宜了不少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元小满要是还不顺着台阶下,就算是撂了张大娘子面子,她连连点头,说了几个好字。
“那你这卖煎饼果子要是生意好了,是不是也得拉婶子一把?婶子家的面粉,你是不是,帮着多宣传宣传?”张大娘子盈盈笑着,见元小满点了头,她把后槽牙都笑的露出来,给元小满多添了一勺绿豆面,帮她仔仔细细套了两个袋子,笑着送她出门。
元小满背上面粉,又去把其他缺的东西买齐了。这人赚了钱,买东西都硬气,缺什么都能多买点儿,看见稀罕的东西也能买上点儿。她背上的东西背得向小山一样高,回家之后收拾了老半天,发现还缺一样东西——酸菜。
煎饼果子里面放的酸菜丁是陈家婶子腌的,元小满本想着去买上一点儿酸菜,却又怕味道变了,影响煎饼果子的口感,思来想去,干脆去陈家婶子那儿买点儿得了。只是这还没吃晚上饭,饭前去家串门算是失礼,她便先做了饭,一家人坐一块儿吃了一顿热乎饭,看着天色暗淡下来,不敢再迟,拿了两吊铜板揣在怀里,就准备出门。